第194章 软刀子
宋志友收到的消息，正如程程所猜测的一样。
刚才骚扰的起因。
就是因为有比试的炼丹师，质疑其他的炼丹师，提前知道了比试丹方，并准备好了所需的药材，由此引发了争吵……
对此，寒飘雪表示很无语。
总感觉这事情，也太蹊跷巧合了些。
怎么偏偏就出现了，程程希望见到的事情发生。
明明这事又不是程程搞的鬼。
按照常理来说，炼丹大会并不禁止使用自带药材，偶而有炼丹师恰巧所携带的药材之中，能够凑齐比试丹方所需的所有药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参加炼丹大会的炼丹师这么多，他们在做比试之前的准备工作时，都会尽可能多地购买药材携带在身上。
因此这样的巧合，可以说是具有偶然性，却并非绝对的不可能。
寒飘雪可是记得，她那次参加炼丹大会，母亲甚至把自己积累药材库存，都给她带上了，说是有备无患。
不过一直到最后决赛，根本就没用得上自备的药材。
除了她每次都能在三份药材之内就炼制出丹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炼丹使用的药材何止千万种，各种药材搭配起来，就形成了无数具有不同效果的组合，也就是丹方。
哪怕是比试之前就携带了大量的药材，也不一定就能刚巧凑齐，比试丹方所需要的药材。
除非……
比试之前就知道比试丹方。
不过这样的情况，几乎就是不可能。
就算自己的母亲，作为丹心联盟的长老，是拟订比试丹方的人之一，寒飘雪她当年参加炼丹大会，也没能提前就知道比试丹方。
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夺冠是其一。
还会就是比试丹方的保密手段极其严格，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不到最后一刻，也就是比试开始，同样无法确定会使用哪个比试丹方。
按说，这次炼丹大会的比试丹方泄露，在寒飘雪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过是有些炼丹师，在为自己的失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从而污蔑别的炼丹师作弊的同时，连带着给丹心联盟泼脏水，质疑比试丹方泄露。
程程一看寒飘雪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走神模样，于是好奇唤道：
“飘雪仙子，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哦，我在想，要说比试丹方泄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寒飘雪应道。
程程摇摇头，不认可寒飘雪的话，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信仰，不过我信奉一句话。”
“嗯……是什么话？”
寒飘雪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嘀咕道，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能有什么信仰，简直就是玷污了信仰的纯洁神圣。
“一切……皆有可能！”程程一字一顿，特意咬字清晰说道。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彩票的中奖几率那么小，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照样有人中特等奖？
“可能吗？”寒飘雪瞧那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打击道，“雷声大雨点小，这事似乎并没有……朝你想要的方向发展下去。”
此刻丹心广场上，初赛阶段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刻，除了接二两三的开炉惊喜声与叹息声，并没有再起什么意外的波澜。
没人再闹事，程程的计划，就很难天遂人愿地如期进行下去。
“飘雪仙子，你有没有发现，丹心广场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程程老神在在地笑了笑，故意卖关子道。
“没瞧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寒飘雪抬眼环视诺大的丹心广场，没瞧出有什么异样来。
“那么明显，你再仔细看看听听。”
寒飘闻言，似乎是挺看不惯程程老是故弄玄虚的卖弄，下意识地斜了一眼程程，都懒得再说些什么。
我看你就是闲着没事，逗我玩呢？
寒飘雪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程程看在眼里，一笑了之，转而问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吃货。
“程灵灵，你瞧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没？”
“笑的……比哭的多。”程灵灵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道。
“对头！”程程点赞程灵灵的同时，取笑寒飘雪道，“飘雪仙子，一个小孩子都能瞧出来，你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事？”
寒飘雪当即黑脸，冷冷道：“这算什么特别……”
然而，寒飘雪话刚说了一半就忽然顿住，剩下那一半怎么也说不来。
笑的比哭的多……
换个说法来说就是，目前丹心广场上已经开炉的，成功炼出丹药的炼丹师，比失败者多。
仔细听听就知道，惊喜的笑声，完全就淹没了那为数不多的叹息声。
这么多炼丹师成功炼制出丹药，本应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只不过……在炼丹大会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寒飘雪自己就参加过三届炼丹大会，自然是知道，三阶段九轮比试下来，能走到最后一轮的炼丹师，屈指可数，能有一百之数已经是少有的情况。
就算是这初赛阶段，此刻丹心广场上万名炼丹师，大概率不会有超过五千之数，能够进入下一阶段的复赛。
然而，就目前已经开炉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止一半的炼丹师，成功炼制出了丹药。
初赛以及复赛阶段，只要求成功炼制出丹药，到达最低的成丹品质标准，就算成功晋级下一轮的比试。
只有在决赛阶段，才会评判丹药品质区分优劣胜负。
初赛阶段出现这么多炼丹师成功晋级的情况，可以认为是这一届来参加炼丹大会的炼丹师，他们的整体水平很高。
不过寒飘雪却是清楚，程程意有所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比试丹方泄露，才导致出现这样成功率极高的情况。
寒飘雪细思极恐，已然明白程程所说的特别之处，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后果很严重！
没过片刻，寒飘雪所担忧的后果，已经逐渐开始显现出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炼丹师开炉，成功炼制出丹药，晋级下一轮的比试，丹心广场上满是欢声笑语，几乎就成了欢笑声的海洋。
然而在这样一片祥和欢快，皆大欢喜的氛围下，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个……那个家伙，不是二品炼丹师？老子堂堂三品炼丹师都失败了，他怎么可能成功晋级？”
“可惜，可惜就差了一点，要是相信了那个人的丹方，哪怕是多练习一两次，也不至于……哎！”
“什么丹方，不过是那些无良商家为了炒作药材……”
“嘘……你不知道，我听来的丹方，确实就是咱们刚才的比试丹方，一味药材都不差。”
“怎么可能，我咋没听说，谁那么大的本事，猜出了比试丹方。”
“你没听说，那是你消息不灵通，你没瞧见，那么多人成功炼制出丹药，你以为……”
“难道说，这次的比试丹方，真的泄露了出来？难怪刚才就有人开始闹腾，果真是有猫腻，忒不公平了！”
“公平？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怪只怪咱们太正直。”
“老实人就活该被人欺负？不行，丹心联盟必须给咱们一个交代。”
“……”
“……”
丹心广场上响起不和谐声音的同时，场下围观的观众里，自然也是有像程程和寒飘雪他们这样的明白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无不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这一次炼丹大会的比试丹方，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泄露了出来。
没人知道，泄露比试丹方的始作俑者，此刻就在丹心广场周围密密麻麻的飞堡之一上，正得意地看着逐渐出现吵闹声的丹心广场。
“少堡主，你这步棋，可真是绝！”
苍狼就坐在虚子清一旁，看着丹心广场‘热闹’起来，不禁由衷地佩服虚子清的运筹帷幄。
不过是简单操作一番，不仅把被程程那小子坑了的损失给赚回来，更是一举多得，暗地里摆了叶清湖一道，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这还不算什么。”虚子清不以为然道，成竹在胸道，“我还要让叶清湖以为，就是程程那小子干的好事。”
“妙啊……需要我点什么？”
一听虚子清要连带着算计程程那小子，苍狼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能立马就去给程程挖坑。
没有什么比整死那小子，更能让人开心畅快。
“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苍少堡主，亲自出马。”虚子清神秘一笑道，“让你手底下的人，出去放放风就成。”
“放放风？”苍狼被吊着胃口，心痒难耐着急问道，“少堡主，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让我干什么？”
按着苍狼自己原本的意思，直接把那小子捉来，一点一点地弄死，不更让人心情舒爽？
哪怕他就是一具魂身，也有法子整得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既然虚子清想换个玩法，苍狼他自然是乐意奉陪的。
程程那小子，不足为虑，最大的好处就是，成为自己跟虚子清之间的纽带。
搭上虚无堡这条线，可比弄死那小子重要得多。
当然了，程程那小子，非死不可，慢慢玩死就是。
这些念头在苍狼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之后，只听虚子清说道：
“其实，很简单，你让人去散布消息，就说程程让人出售了大量的药材，大赚特赚了一笔。”
“这样……叶清湖就会相信？”苍狼有些费解。
他自然是很清楚，那个真正大赚特赚的人，正是虚子清他自己。
光是道听途说的消息，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叶清湖没有那么傻，会相信这样的小道消息。
“由不得他不相信。”虚子清分析道，“你想想，出了这样的事，丹心联盟的盟主以及长老们，势必会责问叶清湖，在这样的压力下，叶清湖又查不出真正泄密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找个替罪羊？”
“你再看看，此刻那小子，真跟寒飘雪眉来眼去，相谈甚欢，谁不知道，叶清湖视寒飘雪为禁脔，男人吃醋起来，不比女人理智多少。”
虚子清他们的飞堡，离程程的飞堡有些距离，不过以苍狼的修为，自然是把那头程程和寒飘雪有说有笑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吃味的同时，不得不佩服虚子清面面俱到的算计。
苍狼自然不会告诉虚子清，他自己也把寒飘雪当成了禁脔，大笑着拍手称快道：
“妙极……妙极……哈哈哈……”
“叶清湖与程程那小子，不但有过节，加之寒飘雪这么一掺和，这正愁没有替罪羊的时候，又听到这样的消息，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已经不重要，先斩后奏再说。”
“就是这个道理。”虚子清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笑道，“善加利用，谣言就是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比那真刀真枪，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虚子清眼里，杀人诛心，才是至高境界，也更有成就感。
要弄死程程那小子，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需要派出一两个虚无神卫，分分钟让那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那样一来，就太便宜了那小子。
“少堡主神机妙算，佩服佩服。”苍狼由衷服气，并心花怒放般开心道，“我这就让人，立马把消息传出去，这一次，够那小子喝一壶的，哈哈……”
苍狼他可以预见，在虚子清这样老奸巨猾的玩弄下，程程那小子，将会被整得很惨很惨，非常惨！
“不着急，等等看失态的发展。”虚子清胸有成竹道，“待会那些炼丹师闹得越凶，这事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刚才已经有人闹腾了一回，这次只怕也是虎头蛇尾，扛不住丹心联盟的强势镇压。”
苍狼对于眼前的局势，还是看得很清楚。
别看此刻丹心广场上那些炼丹师，已经吵吵嚷嚷开，看这架势，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然而，丹心联盟可不会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势必会强势介入。
那些嘴上呼喊着公平公正的炼丹师，同样不会傻乎乎地去得罪丹心联盟，只会像刚才那样，叫嚣几句后，丹心联盟一出面，他们就得乖乖地偃旗息鼓。
苍狼一念至此，让他没想到的是。
丹心广场上忽然风雨突变，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分为两方争吵的炼丹师们，不再对骂，而是直接动手真正开战起来……
丹心广场上一下之间，就乱成了一锅粥，这突然的一幕，令得观看炼丹大会的观众们纷纷为之乍舌。
“少堡主，这是不是你安排的一步棋？”
苍狼看向虚子清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丝的忌惮之色。
虚子清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呵呵……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