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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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巷尾后。
蔚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的念头, 都是那根pocky她如果没有咬断的后续。
她也在心底问过自己——
如果那一次过后，就不能和程满做成朋友。
她是会因为自己没有勇气亲他后悔，还是不能做朋友而后悔？
现在。她好像隐隐有些知道了答案。
喜欢一个人, 是真的没有办法跟他做朋友的。
牵手、拥抱、亲吻，一切能够表达爱意的动。因为得到的温柔越多, 自己就越贪婪, 越想获得更多……
小姑娘睫毛轻颤着闭上眼。
这一刻，她的四周铺天盖地的被程满的气息所环绕。蔚颜感觉自己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只会下意识的仰起脸庞，本能的回应他。
明明都是初吻，比起她这边，少年明显更为无师自通。他的手指托住她的后脑勺，指尖穿过她的发丝。
气息描摹过她的唇峰, 他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过后，程满放开了她。
小姑娘的唇上, 亮晶晶的唇釉被蹭掉大半。
但整个人脸庞、鼻尖都有点红红的, 看起来也很可爱。
程满的指腹抹了下唇角。
蔚颜听见他叫她名字。
“蔚颜。”
“嗯……”
她的头埋在他的颈间, 不敢看他。
却听到少年一声低笑, 湿润的气息混合着笑意，倾洒在她耳畔。
他说：“我初吻给你了, 你得对我负责。”
“……”
怎么会有人亲完还要求对方负责的？
蔚颜愣了下。
小姑娘整个人愣神没反应过来的模样，配合上今天一身白色的棉服，看上去带个呆兔子。
但很快。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试图用冰凉的指尖给自己连上降降温，视线一直盯着地面的鞋尖看去。
蔚颜小声说：“……我也是初吻，你也得对我负责。”
“好，对你负责。”
他点头, 答应得干脆。
程满抓过她手指，连带着一起揣进自己兜里，“说好了啊，别反悔。”
小姑娘这会整个人像掉进蜜糖里，脑子里晕乎乎的意识不清。
她短促地“啊”了一声，记起来程满说得可能是“负责”这件事，又赶忙答应道：“不反悔。”
“嗯。”
“你也不准反悔。”
程满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发丝，将她刚刚被他弄乱的头发理顺，“好。听你的。”
蔚颜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一切来得异常不真实。但此刻他手心里温暖的触感，分明又在提醒她——
他真的就在。
她弯着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疯狂上扬。
小姑娘止不住地高兴，觉得自己今天像是中了彩票一等奖，而奖品本身，便是程满。
他转头看她：“这么开心？”
蔚颜重重点头：“很开心。”
少年也跟着笑了笑。
在不远处灯火辉煌的酒店下，他的瞳孔里清晰映出她的身影，深情而暧昧的扇形眼眸微微勾起。
这一刻，不再是错觉。
蔚颜小声确认道：“那，你就是我男朋友啦？”
“嗯。”
他点点头，“我是你的。”
-
h市冰冷的晚风被夜晚告白所淹没。
悸动驱散严寒。
程满走之后，小姑娘仍然笑眼弯弯的捧着手机，给程满改了个最新的备注。
原本打的一直就是他的名字，后来觉得今晚的告白过后，她也许需要些仪式感，便给名字删掉，打了“男朋友”三个字。
越看越觉得还不够，她又在后面，加了个粉色的爱心。
还记得当初给图站取名，出于私心，用了“fairytaledream”这个词。现在想想，可真是童话梦啊……
程满。程满。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童话梦。
与蔚颜这边的气氛相比，顾元嘉那边显然一片愁云惨淡。
他亲眼目睹了全程。
在那个吻落下去后的两秒，又缓缓转过身，迫使自己看向别处。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在指甲颜色几近失血时，又缓缓松开。
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占据位置时。
第三个人，无论做什么，也丝毫撼动不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男人之间，太懂彼此想要什么了。
程满这一招，等于是当面击溃。
彻底毁掉了他心底的所有可能性。
原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草稿也在此刻皆化为了泡影，他苦涩地吞下，心想这大概也许是他自私作祟，选择已读她消息时，带来的报应。
原来感情中，单方面的先来后到，真的不重要。
……
蔚颜被饥饿拉回理智。
她重新切回打车界面，拿着上面还保留的记录，问顾元嘉：“你看一眼，地址对吗？对我就点叫车啦。”
顾元嘉看了眼：“等等吧。我暂时有点不想去那边吃了。”
“……啊。”
蔚颜只当他翻到了不好的点评。
这会看顾元嘉的表情，可能还因为吃不到饭还有些生气。
她安慰道：“那就换一家，反正当地美食这么多，总有别的好吃的。”
“……嗯。”
顾元嘉很勉强地笑了笑，明显兴致不高的样子。
当天晚上，两个人最后拍板，去吃了烧烤。
坐在店内，小姑娘的脸被面前的炭火的温度照得通红。顾元嘉突然开口问：“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他说的时候顿了一下。
蔚颜知道他那时候也在门口，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不过今天这顿算我请你。”
“其实……”
顾元嘉坦白道，“程满的那条消息，是被我按掉的。”
她微微一怔。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在感情里，我是个自私又胆小的人。”
顾元嘉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早上的借口都是假的。虽然我给你的解释是真的，但我其实来到这边，最根本的目的，不是看演出。而是想和你一起。”
“你把手机递给我的时候，恰恰好也是程满发送那条消息的时候。包括今晚，我其实是想对你告白的。跟你说蔚颜，我喜欢你——”
“顾元嘉。”
她开口喊他名字，打断他的说话。
顾元嘉摆了摆手，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眼尾好像是红的：“就让我说完吧。”
于是蔚颜小口地抿着自己面前的果汁。
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也别担心我继续跟你告白让你陷入两难。”顾元嘉说，“我们两做朋友做了那么些年，你碰到关于自己的事情，一胆怯就会逃走。帮别人忙的时候倒是胆大又勇敢。”
当晚。顾元嘉喝了很多酒，对她说了很多话。
小时候的事，长大以后的事，未来的事。他的心事。
“今天我说的话，出了这家店，你就都忘了吧。以后有事还能找我帮忙，我也愿意给你帮忙。以朋友的身份。”
在最后的最后，他举起玻璃杯，轻轻地和她碰了碰，像是在和那么些年的自己道别，又像是真正的给自己的暗恋画上一个句点。
“祝你们俩幸福。”他说。
-
从h市回去以后，蔚颜和顾元嘉的联系变少了。
或许跟他说得一样，是她单方面的不自在，想躲着他。即使出门在院子口碰到，她也只会冲着他点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再无更多交流。
12月17日这天。
《blaze101》节目上线，播出了第一期。
蔚颜掐着时间，准点收看。
这一季剪辑师剪得格外有趣。她本来是一边修片一边看节目的，看到镜头中有程满，就会停下手，全神贯注地盯上一会。
只是，看着看着，她就又被节目吸引了大半的注意。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已经电脑屏幕被她晾在一旁，都已经黑屏了。
初舞台的结果，与之前蔚也跟她说的分毫不差。
程满他们表演的自己新歌。
在跳舞时，pd有发觉他们的走位有故意多留一个位置出来，在问到是为什么时，程满握着话筒回应，“这个位置，是留给我们没有能来到节目的那个队友的。”
“哦？”
“这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
程满比划了个大家一起的手势，“希望我们带着连他那一份的力量，在这个节目中，一起努力。”
少年的目光炙热而坦诚，言语中，找不到任何为炒团魂作秀的痕迹。
他直面镜头，叫出林九祯的名字。
“即使我们不在同一个地点，但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蔚颜觉得。
这一句，大概也适用于她和他。
这段时间，第一次公演刚结束，他们便又紧急接到了主题曲表演的任务。时间很赶，从第一次看见、听见到需要完全学会掌握，只给了三天时间。
有好几次深夜，他给她录一小段视频过来。
知道蔚颜这个点肯定是睡了，他便没有说话，只有他对着练习室镜子，一遍遍反复跳、反复练习的画面。
她会点进视频，按下载保存至手机。
也会跟之前一样，一帧一帧看点特别细节的东西。
比如这一秒做抬手动作，衣服下摆好像有腹肌露出来。又比如发现他跳舞时，很喜欢穿一些松垮很舒服的运动裤，腰间系绳的带子有时候会系，也有时候就这么任由它垂落在腿间。让人很难不在意。
虽然是男朋友，但到现在除了几条视频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福利。
隔着两城之间的距离，亲亲抱抱也没有。
若不是有节目的镜头撑着，蔚颜觉得自己一定会想他想到疯掉，晚上奋不顾身的买机票飞去h市也说不定。
-
蔚颜真的没忍得住。
这周的周五，刚好是24号平安夜。
她买了机票，准备去看看程满和蔚也。
上次给小也的衣服托工作人员拿给了他，老蔚似乎也自己私下偷偷看了节目，在这次蔚颜提出周末去趟h市时，也没拦她，只是递过来个袋子，说看见节目花絮，回去洗漱连个东西都没有还要跟别人借，那么大的小伙借东西也不说借，直接从人手里抢，对镜头也不知道害臊。
蔚颜打开来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里面是一套护肤品，两瓶卸妆油，还有个b牌的真丝眼罩和一整盒六十多对的隔音耳塞。
蔚晋然口中的那个花絮，她是看过的。
说实话，这种男孩子打闹的场面有很多。尤其大家一个宿舍，吃穿训练都在一起，关系好伸手直接拿，她觉得挺正常。
但后面这两样东西，蔚晋然明显是发觉蔚也在那边睡得不好。
因为要兼顾很多人的作息，尤其像他们这种还给自己额外加时间的，室友不是一个点回来，非常正常。
蔚颜头一次发觉，原来蔚晋然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见自己心思被女儿看破，蔚晋然很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他既然去参加了，就力争做到最好。”
“你这次过去跟他说——拿不到第一，别回来见我。”
蔚颜：“……”
这突然崛起的胜负欲是怎么回事？
大抵是中年人对这种需要真情实感打投的选秀节目，也不能避免的“真香”吧。
蔚颜订了酒店，算准时间，把蔚晋然的这一套东西打包寄了快递。准备到时候直接从酒店拿了，给蔚也带过去。
出发当天，她给程满发了消息：[我买了机票，准备过来陪你过圣诞节。]
在上飞机后。
她收到了他的回复：[好。几点到？]
蔚颜：[晚上八点左右吧。]
程满：[好迟。]
程满：[我去机场接你？]
蔚颜有些惊讶：[你能出来啦？]
[不是。]
他发了条视频过来，看背景像是在火锅店之类的地方，周围坐着一桌子人，一眼望过去，全是熟面孔。
程满：[今天去录音，导演组说可以破例在外面吃顿饭。]
看他这么说，蔚颜又重新点开视频，看了一眼。
现在时间刚过六点，而视频里，桌上菜刚摆上，连锅都没开，每个人面前只摆了蘸料，都还没涮菜。
蔚颜：[你要是来，这顿火锅怎么办。]
想了想，又给他打字：[而且，该用什么理由出来呀？]
她有点担心。
程满：[我有办法。]
在键盘上打出这四个字，程满起身，同身边的人换了个座位，坐到了蔚也身旁。
蔚也自从知道程满成了他姐夫，认识但在节目里从来没打过交道的两个人，稍微有了点交集。程满带手机比他次数还少，蔚也多半是帮蔚颜带话，说一点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又或者帮她打听一点程满在节目中的最新资讯。
这会，少年靠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表情淡淡的，伸手却把对面的那盘小酥肉拿过来，放在了蔚也面前。
蔚也有些警惕地看着他这动作。
“干嘛？”
程满：“帮个忙。”
交头接耳密谋了一阵，蔚也夹起最后两块小酥肉，不情愿地走到导演姐姐面前，说今晚要请假。
“理由是什么？”
“我姐来h市了，她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有点路痴脑子不行。有人不去机场怕她被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蔚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