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赏赐
苏樱一脸肃穆:“其实,我是淮阳城都督唯一的女儿。”
林落面无表情的点头。
“小姐,恩人的反应很冷淡呢,跟之前那些人一点也不一样。”小翠讶然。
苏樱有点失落。
“落落为什么一点也不感觉惊讶呢?”
因为身份特殊,苏樱走出都督府都是被追捧着的,叫人烦不胜烦。
当然,林落不追捧讨好她这件事,苏樱觉得很正常,她的恩人自然是会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的。
林落继续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都督府的匾额。
都到都督府门口了,门房都开口喊小姐了。
她会惊讶才有鬼吧。
“人也送到了,我们就走了。”林落对苏樱摆摆手,带着宴苏退场。
苏樱往前追了两步,可林落与宴苏的脚程更快,已经走远去了。
小翠见状建议道:“小姐要是喜欢恩人,不妨让老爷将她请来都督府给小姐做个伴。”
“不必了,我被困在这高门大院里,又怎么能让我的恩人也陷入这样的困境。”苏樱轻叹一声,“走吧,我们回去吧。”
苏樱刚踏入都督府大门门槛,都督就带着孟洋急冲冲的走过来。
往日里待人温和的都督,此时却沉着脸,好似雷霆环绕,他声音低沉愠怒,迸发着勃然的怒意:
“阿樱,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叫他们带你回家,你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的在外面有多危险?!
要是你……”
“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跟我死去的娘交代。
你跟我娘就我一个闺女,我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叫你省点心。
爹,这些话我都听了十几年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你能不能换句话说啊!”
苏樱打了个哈欠,“都怪爹,我好不容易偷摸跑出去一回,你非要让人追我,害得我发病,要不是小翠帮我找到了落落,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说得淡然,好似全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都督却听得心急如焚,又后怕不已,“你发病了?大夫呢?快去找大夫过来!
阿樱,我的阿缨,你快回院子里歇息,爹扶着你!”
都督说着,就过来要扶苏樱。
被苏樱打掉,“爹,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比我出门前感觉还好。”
苏樱上下蹦跶两下,“您瞧瞧,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跟个正常人一样?”
都督先是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而后又被巨大的惊喜笼罩,他那体弱多病的闺女,居然能蹦蹦跳跳了!
“阿樱,爹是在做梦吧?”都督眼含热泪,“好啊!好!”
“是哪位神医治好了我的阿樱,我一定要重重答谢他!”
苏樱撇了撇嘴,“你来晚了,落落走掉了。”
“爹,你得帮我找到落落,我们一定要感谢她。
要不是有落落,我就真的死了。”
“呸呸呸,快呸掉,什么死啊活的,你还年轻,你能长命百岁!”
“爹一定叫你长命百岁!”
苏樱笑笑不说话。
她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她自己知道。
长命百岁?
苏樱只希望自己能侍奉都督百年之后,免得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那都督得有多伤心?
“找神医!先把神医找出来,让他把你身体给调理好了。”都督总体心情还是很愉悦的,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门房见状,上前一躬身道:“大人,小的有一言,斗胆求大人一听。”
“说罢。”都督心情好,谁说话都愿意听一嘴。
门房道:“方才送小姐回来的一男一女,那女的小的没见过,但那男的正是咱们府上的司书随从宴苏。”
前些日子宴苏求他办事给了他点好处,往来也与门房打招呼。
因而,门房对他印象深刻。
门房清楚,这是宴苏的机会,也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都督闻言,思索片刻微笑道:“立了功,当赏。”
“多谢大人。”门房激动得又一躬身。
“宴苏?原来落落的相公叫做宴苏啊,他的名字居然是我们家的姓,爹,这人与我们倒是挺有缘的。”苏樱对都督粲然一笑。
都督也跟着笑了起来,“的确是有缘分呐。”
“阿樱,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都督对下人使了个眼色,苏樱就被恭迎着回去了。
走到人后,都督沉下脸,来回踱步,久久不言。
孟洋进言,“大人可是怀疑此为宴苏计谋,是为上进?”
“不可能,阿樱是临时起意逃出门去的,我尚且不知道,宴苏如何得知?”都督当即否决,“阿樱久困闺中,从不见外男,宴苏是不认得她的。”
以此推测,宴苏跟林落救苏樱,只是出于好心罢了。
可都督心中又有另一层疑虑,“宴苏此人,来历太过清白。”
有句话叫做,水至清则无鱼。
宴苏的清白,落在都督眼中反倒是一种蹊跷。
他此前对宴苏是一种静观其变的心态,可如今……
“宴苏之妻若真有能医治好阿樱的本事,我决不能亏待了宴苏。”否则,如何能保证林落会全心全意的医治苏樱?
“大人,侍中一职仍空缺着,不若叫宴苏做个暂代侍中,放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咱也好看个清楚。”孟洋提议道。
都督沉吟片刻,对于这条计谋还算满意,“就照你说的办,给我盯紧了这个宴苏。”
他轻哼一声,“他最好是对阿樱没有坏心思,不然……”
孟洋低眉顺目,不发一言。
苏樱是都督唯一的软肋,甚至于他谋大业的初心也是为了让苏樱好起来。
做错了什么都有可能被都督原谅,但涉及到苏樱的事情就不同了。
第二日。
跟着司书郎翻阅典籍的宴苏被孟洋叫去。
司书郎在宴苏临走前提醒他,“孟洋此人心机极深,万请小心。”
孟洋在凉亭会见宴苏。
他泡了一壶茶,见宴苏落座,为他斟了一杯:“新制的冬茶,尝尝味道如何。”
宴苏捏着精巧的镂花茶杯,抿了一口。
入口微苦,苦后微甘。
“好茶。”
孟洋笑笑,“不是好茶,是最次品的茶,不过给你用,也的确能称得上好茶了。”
宴苏不语。
“平日里喝茶吗?”孟洋又问。
宴苏敛眉,“偶与内人话盏。”
孟洋眼神一凝,叹息着放下茶盏:
“与聪明人说话,有时候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