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宴苏,你都想起来了?
男人们这下也高兴起来了,“宴苏,还是你有法子,比起什么狗屁村长强多了!”
林家人都是满脸憋屈,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他们家就得受人闲话,被冷落被排挤,得拿鸡蛋跟母鸡出来,林落倒成了村子里的大红人,被一群人簇拥着?
宴苏余光瞥过林家人,勾了勾嘴角。
想欺负他家落落,问过他同意了?
等林老太回来,只抓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过来,鸡蛋是一个也没带。
就是给老母鸡的时候,手还不撒,一直抓着鸡爪子不松。
方媒婆猛地一扯,这才将老母鸡夺了过来,她将老母鸡塞到林落手里头,说道:“落丫头,你好好补补身子。”
“多谢叔婶们的照顾,待会我将鸡炖了,给大家都送一碗过去。”林落对众人笑了笑。
她原就是打算借此机会与村里疏通好关系,顺带着教训林家人一顿。
虽没有按照她的计划来,但殊途同归,她想要的倒是都达成了。
村民们道:“落丫头可别,这鸡够几个人吃的?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林落笑笑不说话,鸡不够就拿其他来凑,做个大乱炖,一家分一碗还是够的。
“林落,我好过不了,你也别想好过!”林璎突然冲向林落这边,无神的眼睛大睁着,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怨恨。
她不能视物,跑不到一半就被石头绊倒,脸朝下摔在地上。
“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方媒婆呵呵了,都什么时候了,林璎还不知悔改呢。
林远志觉得丢脸极了,“阿爷,我们快回去吧!”
一家人拉着满脸沙土的林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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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宴苏问起林落被掠走的全过程,林落简明扼要地说了。
宴苏听后,格外地沉默。
林落与宴苏回了家,杀鸡,取了萝卜土豆炖出一大锅,林落正想着村里二十来户人家,要怎么给人送过去。
方媒婆的大孙子方旭拿着两个鸡蛋进来院子,“落落姐,我奶叫我给你送鸡蛋。”
是方媒婆叫林落去给林璎看伤,这事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头,对林落始终有亏欠。
林落揉揉方旭的小脑袋,“叫婶儿费心了。”
宴苏瞧着方旭,倒是笑了起来,他从拖车上取下一包油糖,分给方旭,问他:“想不想要更多的糖?”
油糖有猪油的香,又有糖的香甜。方旭嚼着油糖,连连点头。
“你去把你的朋友们叫过来,帮我们送吃的,完事后一人分两颗糖。”
方旭眼睛亮亮的跑开了,不多时喊来了六七个小伙伴,一人端着一碗鸡肉乱炖就去了。
林落解下围裙的时候,叫宴苏从后边塞了一颗油糖。
糖香四溢,很甜。
林落不喜甜,一想到甜食就会发腻,仔细算来已有十几年不曾吃过糖了。
可宴苏喂的糖滋味倒是不同。
是淡淡的甜,是舒服的甜,不浓重。
宴苏拉着林落去看院子里的推车,将上边的东西一点一点取下来,大鹅、油盐米面、布帛、银钏银镯……
“落落,聘礼。”他笑得眉眼弯弯,是极高兴极高兴的。
他失忆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君子之端仪,古之圣贤……
林落与大鹅四目相对,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心中有莫大的欢喜如涟漪般圈圈荡开。
“宴苏,你可以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林落道,“我并不要求这些。”
宴苏歪头,“你不要求,便不能给你吗?”
他轻轻覆上来,靠在林落肩头上,语气是自豪与朝气的,“落落,为你做这些我心中欢喜。”
“可你并不了解我是什么人,我怕你日后会后悔。”林被林家人诬陷,被千夫所指的时候林落没有害怕,可现在声音却微微透漏着颤意。
“你是什么人?我怎会不知?”宴苏蹭蹭林落,他本能里深爱这种与林落肌肤相亲的感觉。
如饮鸩止渴,虽是荒唐之举,但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那须臾的止渴是多么的美好。
林落突然抽身,与宴苏拉开距离。
她自暴自弃般地投掷出一段话:“林璎没说错,我可以救她,但我没有救她。”
“甚至于……在我哄骗她没有救的时候,她还有救,我故意拖延了时间,我在报复她。”
人心怎能永向光明,或许有人真的是积极向上的性子,可林落不是。
她从来都不是。
“你觉得可怕吗?”林落看向宴苏的眼睛。
宴苏静默片刻,开口说起的却是另一桩事情,“玥玥提起那个叫做凌悦的人的时候,是鄙夷轻蔑的,可我想了想,若是异地处之,有人杀害了你,我只怕会比他更疯狂。”
他所有的本就不多,失了一星半点都觉心痛,何况是林落。
“落落会觉得可怕吗?”
林落想了想,问宴苏:“你会与他一样,不杀该杀之人,去伤害无辜之人吗?”
宴苏摇头。
“既如此,那你又有什么错?”林落问。
宴苏也问她:“林璎屡次伤你害你,你报复她,又有什么错?”
“落落,我情愿你满身尖刺,伤了别人。”
好过一心柔软,叫自己蒙受天大的委屈。
林落晃荡飘零的心仿佛落到了实处,她主动取了两颗油糖,喂给宴苏一颗,自己吃了一颗,露出小猫一般的凶意来:“你可要记住了,与我成亲,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男人,若是你生了不好的心思,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宴苏如愿再度牵起她的手,笑容慰贴:“求之不得。”
今夜,小湾村二十几户人家,除却林家外都吃上了土豆萝卜炖鸡。
满村飘着肉香味。
村民们对林落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本就是赔给林落补身子的老母鸡,林落厚道分给了他们,多好一个人啊!
嗯,做菜也好吃。
家家户户都吃得满嘴流油。
林家人空闻着肉香味吃不着,一个个气得心肝疼,睡也睡不好。
夜深人静。
躺在床上的宴苏突然睁开眼睛,瑞凤眼该是含情目,此时他眸中却无半分柔情,满是寒光。
他轻车熟路的换好衣服,戴上笑脸面具。
在朦胧月色下,宴苏行过无人所至的滔杀滩,从滩下溶洞入。
行过两刻钟,便到了新军操练的海中小岛上。
杨峥见宴苏出现,神色复杂古怪,“你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