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Your Rules 4
夏羽寒越发不安。
────他还想知道什么？
陈老怪只知前半段的厉鬼，东东只见到后半夜惨不忍睹的灾情，
夏羽寒惊险脱困，累到不想说话，但东东已把状况外的神裔馆，搞得人仰马翻。
东东把全社的人都叫醒了，他下令紧急戒严，要大家保护夏羽寒，直到他把人接回来为止。
现任社长叶峰和副社长徐子翊能力最强，接到东东通知后，最先出元神赶到夏羽寒身边，急著英雄救美一番，
无奈案发现场早已被清得一乾二净，气痕血迹全无，更判断不出发生过啥事。
夏羽寒到底惹上什么麻烦？
东东不说，夏羽寒也不说，单细胞的叶峰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很快发现自己无事可作，众人把各式宠物都塞过来以后就没招了，凌晨被东东吓醒后，大家就一直丢讯息骚扰夏羽寒，以示负责。
【熙美：小夏，菜刀那整袋随你丢都没关系，那是督律宫法拍促销的时候抢购的，你尽管用！别客气！我还有很多？
【夏喵喵：……不是客气，我真的用不到菜刀啊o口o？
【熙美：你别嫌弃菜刀，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很有用的？
【夏喵喵：不，不是嫌弃！熙美，你听我说，我跟你能力不一样，你是武尉，我是术师……】
【邵德岳（算命仙）：熙美推荐的一定好，虽然我也不懂菜刀，但你可以试试，不要辜负熙美的好意。】
【夏喵喵：我拿回去送你。我知道你很想要，熙美用过的东西都是香的。】
【邵德岳（算命仙）：>////////////<】
…
【徐子翊（太子）：小夏喵，我家的小静凤随你使唤。】
【夏喵喵：thx，可是我怕小静凤会生气。她只听你的。】
【徐子翊（太子）：不会吧！她敢不听你的？你尽管骂。】
【夏喵喵：……你们是不是该自己沟通一下？她是你仙娘千凰玄女的侍女耶。】
…
【林奕（书生）：小夏喵，到底怎回事？】
【夏喵喵：很复杂，回去再解释。】
【林奕（书生）：你好衰，今天就不用帮我喂毛毛了。】
【夏喵喵：你家毛毛带了12只猫同伴来找我，我想喂也喂不完，mp不够……】
【林奕（书生）：\(￣□￣")/对不起喵～】
…
【叶峰：你什么时候回家？】
【夏喵喵：我还在恒春，可能要很久。】
【叶峰：不然我今天请假，我在家里等你，快点回神裔馆，我保护你。】
【叶峰：一个人在家好无聊，你现在安全吗？】
【夏喵喵：很好，没事。】
【叶峰：你现在安全吗？】
【夏喵喵：很好，没事。】
【叶峰：一个人在家好饿，你吃过了吗？】
【夏喵喵：很好，没事。】
【叶峰：你现在安全吗？要不要我陪你聊天？】
【夏喵喵：很好，没事。】
【叶峰：……这是自动回复吗？（痛哭）】
……
一则接一则。
夏羽寒莫名其妙享受著团宠的待遇。
她的手机视窗一排望去，也像是另类社员点名。
除了白家姊妹和佳嘉以外。
东东没有通知她们。
上车至今，虽然夏羽寒很想问白心琪去哪了，东东为什么要陈老怪另准备一套衣物，
但东东看起来不想聊白心琪，还强硬的锁定了话题。
为了逃避昨晚难以启齿的细节，夏羽寒只好低头不停装忙。
她继续滑开手机，这回换成三年级学长展开一轮轰炸，
但人人完全不慰问她，反倒全都想透过她找东东，而且全都意味不明。
【罗谦学长：学妹，lulu说要找你。】
【lulu学姊：学妹，汪浩说要找你。】
【汪浩：东东去找你了对不对？】
【汪浩：他到了立刻请他回电，急。】
【汪浩：东东在你旁边对吧。】
【汪浩：你跟东东说周处除三害群组炸锅了，问他现在怎办？】
【汪浩：妈的他真不回我？】
【汪浩：我这回tmd不扛了！我、不、当、他、副、手、了？
【汪浩：我找教官处理！叫周处自己去同归于尽！！？
周处？？
除三害？？？
夏羽寒看看手机，又看看男主角东东。
很犹豫要不要转述周处除害的新闻快报……呃，那到底是什么神秘暗号？
要怎么说？
东东忽然深吸一口气，把车内的音响关掉。
“我狩猎也被你看到，你现在知道我能弑神了。把你的手机放下，我非问清楚不可：为什么他们要动你。”
这是杀人灭口的意思？
车内好像越来越冷了，夏羽寒下意识缩紧了身子，略往门边挪动。
“你把行程从昨日白天开始交待一次，我要搞懂默影为何攻击你。”
“默影？”
“就是我杀的那三个败类。天枢宫、枢密院、默影侍，直属于宫主紫源仙尊。”
“你这话很矛盾。既然攻击我的是天枢宫，你为何又要陈老怪请天枢宫帮忙调查？”夏羽寒反问。
“我就是爱演。我们两个都动手了，不演到底还能怎办？你以为现在还流行坦白从宽自首无罪？”
东东转过来看著她，盛气凌人，“我对你诚实，你没道理隐瞒。你不讲，我就自己来。”
自从上车之后，东东就收了笑意，单独面对她，他便做回真正的自己，放弃那似真的假笑，不演。
他变换车道凌厉又精准，加速时狂暴的排气音浪，都像是酝酿著隐而不发的怒气。
那怒气冷冷的，却又摄人。
此刻东东说动手就动手，他腾出右手，猛然捏住夏羽寒的细腕，
一抓一握，夏羽寒来不及反应，周身便已拢罩在他强势的灵气之下。
“气场开给我。我要读你的全部。”
“哪有人这样的？不要。”
记忆是个人隐私吧！
“为什么不行？”东东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大家都给我随便看，汪浩也是。”
不是吧，太奇怪了！
汪浩是东东的副手，共享见闻就算了，但大家……大家是谁啊！？
夏羽寒忽然顿悟，为什么神裔馆都说东东是专|制集权的社长，为什么陈老师怕惊扰他出关，为什么三年级学长姊都要绕道拜托夏羽寒找他，为什么叶峰遇到他就变得很乖巧……就是像现在这样！
大家，就是全部的人，都要让他。
东东动手起来的确吓人，他仗著自己能力好，甚至连别人的记忆都要随意阅读，
想拿就拿，想看就看，他还觉得那本该就属于他，就像吃自助buffet？
夏羽寒一点都不想给他这样了解，更不确定东东能够阅读几分，
但她用尽全力拉扯，也没能抽开手。
他以虎口环住她的细腕，实际上没怎出力，只动灵能，
夏羽寒其实不怎么疼，那感觉像是戴上了一只为她量身订制的手镯，卡住了，怎么褪也褪不下来，
那手镯还带点温度。微暖，他的体温。
夏羽寒越扯越慌，便害怕了，本能只想逃开，把自己缩得更校
她蜷起身子退到门边，但东东并未放手，
他的灵气开始试图强制突破，顺著她的左臂快速渲入，霸道又侵略，
又像看不见的藤蔓攀爬而上，刺痛她的手心。
东东的神情带著一丝苦恼：“小冷，你不要抵抗。放松，让我进去”
“不要1
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
她不愿给他复习昨夜的事，看到记忆中更多秽乱、黑暗与伤害。
夏羽寒左手被他扣住，右手却还空著，
既然比拼灵能不赢，她乾脆直接以粉拳捶打东东。
“你到底要看什么？昨晚你都看到了。就那样。放手1
东东并未松手，灵气寸寸进逼：
“不，我不了解你跟它们到底怎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没用，就是笨，如果我有本事，还需要你救吗？”夏羽寒气急败坏的回。
夏羽寒的细腕不盈一握，被他牢牢锁在掌心，她只好双手并用，胡乱打他，
花拳绣腿，却是杀伤力全无，东东只觉得好笑。
他仅剩单手握著驾驶盘，仍是游刃有馀，车速平稳。
前面是一台老长的拖版车，走得不快不慢，占据中央车道，
东东尝试了一次，倒是没成功绕过去，便暂时放弃超车，稳稳的开。
“我要知道，在我出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默影这层级的，不会无故攻击人。”
夏羽寒忽然停下攻击，楞了半晌方才领悟他话中有话，不由得动怒：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嗯？你在说什么？我是说，默影，我斩的那三个是高阶仙官，要做什么都是有计画的，不应该……失控成那样大概不在计画之中。”
“所以你是想说我勾引他们？“
愤怒陡然盖过了恐惧，夏羽寒越说越生气：
“你就是想说，我一定有错，不然别人不会伤害我，不然不会被陌生男人强───”
“shutup！小冷0
东东像被炙伤一样骤然缩手，低眉不语。
静默片刻，他低语：
“我不是……算了，我想帮忙。但你为什么一直防我？还是你討厭自己？”
叭叭叭叭叭叭吧叭叭─────────！
斜后方忽然传来一串疯狂的喇叭声，拼命乱按一通，
好像赶著奔丧似的，那噪音之大，几乎掩盖过東東的话。
他往後照鏡瞥去，只見一台黑色bmw从内侧车道一路蛇行，还猛按喇叭、吓唬其他车主。
东东看了一眼，确认不是閃紅燈赶著救人的救护车后，就不理了。
但黑色宝马的音量偏偏经过改装，非常响亮，
震耳欲聋的电音舞曲，夹杂著毫无章法乱按的喇叭，显得特别低俗，
闹得其他用路人纷纷退避，敬而远之，宛如替救火车让道。
叭叭叭叭叭叭吧叭叭─────────！
黑色宝马很快从内车道逐渐逼近，紧邻著。
宝马的副驾驶座开了窗，冒出一颗紫绿色的杀马特头，口操土话直接叫嚣：
“干！白目腻！闪啦！没听到？1
东东充耳不闻，好似车外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小冷。你先听我说……”
“我没事1夏羽寒眼眶微热，却不甘示弱。
叭叭叭叭叭叭吧叭叭──────────！
无视双方的车价等级，黑色宝马想逼东东煞车让道，喇叭按得震天响，
还作势强行插车，硬是中断了两人未竟的话题。
那颗紫绿杀马特头再度露出来，放声乱吼：
“呦～～！载七仔金嚣俳腻！？你七仔麦留下来陪我们玩某？”
一副很缺女人的感觉。
夏羽寒被这种粗鄙的威胁吓到了，
她下意识紧抓着车座椅背，惊惶往窗外望。
“坐好。”
东东终于嫌烦了，不愿污言秽语继续下去，
他方向盘轻偏，略踩油门，把挑衅插车的黑色宝马反压回原车道，又直逼向内侧护栏。
比胆识的。
突如其来的晃动，娇弱的夏羽寒被来回狠甩了一下，微微惊呼，半身便直接摔在东东大腿上。
她的脸蛋莫名埋在他的牛仔裤间，只觉温温热热的，
部分坚硬，部分柔软，充满力量感，又把她闷得严实。
夏羽寒急著爬起来，也看不清状况，
小手慌乱在东东身上摸索，又顺著他肌肉紧实的下腹，狠狠一按。
“唔。”东东发出若有似无的闷哼。
红色法拉利在黑色宝马的车身拉出一道极长的刮痕，从车尾至车头，那音频极度刺耳，又像利刃刮在玻璃上。
外头吵杂的纷乱音浪，杀马特头的嚎叫，瞬间全部嘎然而止。
唯独，尖锐急促的煞车声─────
最后。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