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不是……被你杀死的吗。”
闻言，五条悟那双称得上晶莹剔透的眼眸，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
是啊。
那个不可一世、张扬肆意，宣称要杀死所有「猴子」的夏油杰，已经毫无疑问地死在了他手中，再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所以面前这个人不是杰。
五条悟的眼神渐变犀利起来，他周身充斥着激烈的攻击性，仿佛是在面对不共戴天的仇敌。
“无论你是谁，现在立刻把杰的身体还回来！”
他怒不可遏，右手的五根手指插///进左手的指缝里，比出使用虚式「茈」的姿势。
两团不同颜色的光团在他身后缓缓出现，一蓝一红，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然而——
黑发青年轻笑出声：“不认我也就算了，你竟然想再次杀死我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五条悟本就不强的斗志全然丧失。
他无力、颓然地垂下手指。
……
…………
自称「夏油杰」的青年向五条悟走去，嘴里止不住地说着话。
“当时我死在你的手下，尸///体则被一个诅咒师得到，她复活了我。”
他话音一顿，勾着嘴唇补充道：“不，不是复活，毕竟现在的我仅仅是一个傀儡。”
雪发蓝眼的青年神色不明，却依旧静静地聆听昔日好友倾诉的话语。
像是在……弥补曾经自己没能阻止好友于黑暗中堕落的遗憾。
“悟，我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找你。杀死我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对我怀有愧疚，我曾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五条悟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那个诅咒师紧紧控制着我，甚至于现在，我也只是得到了她的允许，才得以出来。”
黑发青年神色平淡，就像是在谈论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六眼咒术师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
…………
身穿淡紫色连衣短裙的少女把手机放回去，然后从高处跳下。
麦野沉利用手抵住下巴，微微歪着头，嘴角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稍后，她以手握拳，轻轻打在另一只手掌上。
“原来如此啊。”麦野沉利轻叹道，“如果不是我变成了这样子，还看不出来呢。”
少女的话语中多了一丝自嘲。
位于舞台中间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麦野沉利的话语，或者说，他们是故意忽略了。
不过，这也正好印证了麦野沉利的猜想。
在夺回来的女孩身边随手设下包围式的纯白荧墙后，麦野沉利走到五条悟的身边。
黑发青年不知为何，并未阻止她。
“喂。”麦野沉利道，“五条悟，还在睡吗。”
五条悟不语，只是眼神仍然有些怔愣，像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茶色长发的少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某种东西了。
她在身侧画出一个圆圈，从中喷涌出了巨大的纯白光束，直冲已经被撞飞的植物咒灵，宛如一把锋芒逼人、势不可挡的剑。
然而，本应消失的植物咒灵，却高高地跃起，逃过了这一击。
“时间到了。”它说道。
听到此话，面色还平静的黑发青年，陡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盒子，朝天抛去。
盒子似乎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它在空中分裂成四个角，四角连接的地方有一只眼睛。
五条悟呆呆地、静静地，盯着那只眼睛。
麦野沉利用左手轻轻撩起前发，右手则发射出一发「原子崩坏」，正巧挡住了花御的攻击。
黑发青年也极速前进，身后放出了无数黑沉的影子——这些都是夏油杰，或者说「羂索」收复的咒灵。
“啧。”
即使在面对如此多的劲敌，麦野沉利依然从容不迫。
“以为数量多，我就会应接不暇了？”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看清楚了混蛋们，学园都市level5的第四位不是你们这种垃圾都能挑战的！”
无数的纯白光束喷涌而出，几乎包裹住了内里身形柔弱的少女。
前行的无数黑影，都被这光束精准无比地消灭了。
“怎么会。”黑发青年退后一步，咬牙切齿，“情报不是说她的术式精准度特别低吗？！”
“的确是啊。”少女承认道。
她把手下的植物咒灵硬生生地撕成两半，然后一步步地走向黑发青年。
“有弱点就要弥补，不是很正常吗。”麦野沉利揪起黑发青年的领子，声音轻柔，“你以为「item」为什么叫「item」。”
不懂英语的千年老文盲一愣。
没等他回答，麦野沉利就仿佛自言自语道：“「item」是为了我而存在的组织，一切都是为了弥补我的能力弱点。”
“那么现在，你懂了吗？”
麦野沉利将羂索狠狠按倒在地上，轻声道。
羂索忍受着躯体上的疼痛，皱起眉头，大喊：“漏瑚你还在等什么！”
同伙？
麦野沉利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虽然她不至于应付不了这些该死的咒灵，但一个人忙活总归不爽的。
一个独眼火山头骤然出现，从麦野沉利的手中抢过羂索，又将半死不活的花御护在身后。
“五条悟。”麦野沉利回头叫他。
“我不管你和那个叫「夏油杰」的男人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总之你现在立刻给本小姐醒来！”
五条悟仍然站在那里，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连灵魂也被那眼睛吸入其中了。
少女心里更加恼火。
“我说你啊，装出这一幅败家之犬的模样给谁看呢。”
麦野沉利伸出左手，无数喷涌的纯白光束甚至搅乱了空气，少女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
“要忏悔就赶紧跪倒在地上，觉得无罪就站起来，堂堂正正面对。”
“一幅爱恨情仇、难以自拔的模样，你以为是在拍爱情片吗？！”
雪发青年眼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