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机械对决（二）
假期开始两周的这天，楼小暖照旧坐船到冰城。
她换好衣服开启面部屏蔽，走到了大厅里打卡，选择固定赛。今日的固定赛项目是抢球、短道速滑，项目随机分配，楼小暖先抽到的是短道速滑。
短道速滑的速度没有上限，且比赛者可以用一切可携带武器攻击其他参赛者，精神力的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
对于这种比赛，楼小暖喜欢用机体比，赛场提供的机体损毁不心疼。
她坐进舱内，同步了意识，穿好速滑鞋走到了跑道上。
今日的观众似乎不少，楼小暖抬头看到了一排人。
跑道上的人也比平时多，往常只有三五个，今日有十个。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生化改造人，也有一部分使用了机体，但都是自己的改造机体。
“小姑娘，你又来比赛了？”旁边有个头戴牛仔帽的机体对楼小暖说话。这人叫【星际牛仔塔斯克】，也是冰城长住客。
他经常过来打排位赛，但楼小暖总是遇不到他。
楼小暖没说话，仔细看看自己的滑轮。
“你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塔斯克说。
楼小暖很敏感，立刻抬头看他。
塔斯克冲她笑笑：“我要是你，今天就不比了。不仅是今天，明天，后天，这个赛季可能都不会在冰城出现。”
这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楼小暖刚想说什么，塔斯克的机体上突然冒了火花，他“嘶”了一声：“你这场还能比比，下一场就……”
塔斯克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楼小暖没有回话。
“比赛在十秒后正式开始。”喇叭里突然传来了冷冰冰的机械音，塔斯克一秒复位，不再说话。
随着发令枪的一声枪响，所有人冲了出去。
他们要在比赛场里滑十圈，没有限速和限制时间。
比赛开始三秒，楼小暖就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赛场中十人，除去塔斯克和自己，他们都故意放慢了速度，排在楼小暖的左右和后面。
楼小暖听到了链锯的声音，她一个矮身，躲过了后方冲过来的锯子。
下一秒，左方有人冲她举枪来了一发，直冲机体核心。
这些人都想先把自己淘汰了。
楼小暖啧了一声，绷紧了神经。
三面攻击袭来，楼小暖瞬间放出精神力具现化的透明长手，抓住了三把武器。
有人喊：“小心，她能具现化精神力1
另一个人说：“废话，重点不是这个！那是用精神力形成的手！之前比赛时她没有吧1
的确是没有。
这是楼小暖新开发出来的功能，将精神力变成手抓取东西。
其实她不太想在低端赛展现自己开发的新招式来着……
其他人立刻用力，将武器从精神力之手里抽出来，同时拉伤了精神力形成的手。
众人一喜，他们都知道损伤精神力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楼小暖看了他们一眼。
就在他们松懈的这一秒，楼小暖收回三只“受伤”的精神力之手，伸出了第四只，直取最近那人的面门将他推倒，同时，拿到了他手上的锯剪。
锯剪就是一种结合了油锯和园艺剪刀的大型武器，发动起来气势惊人。
其他人看她还能用精神力之手，顿时惊了：“她怎么还能用？她不痛吗？”
痛啊，怎么会不痛。
但是楼小暖精神力多着呢，损伤一点根本不算什么，感觉就跟蚂蚁修脚一样。
她干笑了一声，手上的锯剪飞出去，对着一旁拿着□□的人就是“咔嚓”一剪——直接把对方拿刀的手剪了下来。
那人愣了一愣，蓝色冷却液从断裂口流了出来，她吓得大叫一声。
她喊：“链锯没这么锋利吧？1
链锯当然没这个硬度。
她在链锯外围包了一层精神力，使其更锋利坚硬了。这也是具现化精神力的用法之一。
□□一掉，楼小暖立刻又伸出一只手接住，砍向另一边的人。
惨叫声在场内此起彼伏，随着轮滑圈数的提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很快，楼小暖解决掉了其他人，只有塔斯克和楼小暖还在场内。
塔斯克惊讶片刻，笑说：“你还有什么招式没使出来？”
楼小暖耸耸肩。
“你不也一样。”她说，“有人想要压我的排名是吧。”
塔斯克点点头：“不好意思，这一把我们一定要拿下，不然金主要发火了。”
说着，他冲楼小暖射出一枪。
楼小暖下意识躲闪，但在翻滚之余她的左肩感受到了疼痛。肩膀被击穿了！
楼小暖往弹孔看，眼前的塔斯克又开了一枪。
楼小暖的机体再次感受到了痛苦，但这次她看清了。
斯塔克的子弹，会拐弯……！
这家伙之前一直避开自己比赛，原来是藏着杀手锏？
塔斯克似乎看到了楼小暖真实的表情，笑说：“天呐，做人要讲究公平是不是？你有杀手锏，我就不能有了？好了好了，速战速决。”
他与楼小暖往同一个方向跑着，两人的差距正在缩校
塔斯克又对楼小暖开了几枪，楼小暖用捡来的武器挡下了其中一发。剩下的她全实打实地挨下了，子弹打穿了机体电路，楼小暖的四肢开始不协调。
这样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塔斯克从她身边飞过，他回头又甩了一枪，但这一枪没有打到楼小暖。他奇怪地往后看了看。
楼小暖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等他减速返回。
等他到了一定的距离，他又冲楼小暖来了一枪，但这一枪依然没有打中楼小暖。
楼小暖开始往回跑了。
塔斯克惊愕道：“往回跑圈数会倒退，你在干什么？”
他调转方向，继续朝着正确的方向跑去。
短道速滑是环形赛场，塔斯克与楼小暖一定会相遇。
楼小暖盯着另一边的塔斯克，她举起了所有武器，等他滑到同一条直线上，就将手上的□□朝他甩了过去。
先是□□，再是锯剪的刀片，再是随处捡拾到的其他参赛者的身体碎片。
塔斯克觉得好笑，他举起了手里的枪：“别挣扎……诶？”
他的枪与手突然被炸开了，同时，他也因巨大的冲击力，被撞离了跑道。
楼小暖飞速滑来，双手拉住来不及反应的他，朝着场地外一丢……
这场比赛在其他选手无法跑完的情况下结束了。
楼小暖听着排名上升的通报，动了动完全失灵的左臂和肩膀。
她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掉在脚边的枪，离开了赛常
楼小暖刚刚使了个障眼法。
刀剑和钢铁碎片都是骗塔斯克的，真正有威力的是她接住了两颗子弹。
塔斯克的子弹是反航空坦克式子弹，威力极大，楼小暖软化了大片精神力，做成缓冲，才接到两颗。
她先缩小两人的距离，查看塔斯克能在多少米的范围内让子弹拐弯；然后反向奔跑，在他使用精神力控制子弹的范围之外，开始她的障眼法战术。
最后将精神力变作弹弓，将两枚子弹朝着塔斯克手里的枪狠狠弹过去。
从舱体里出来，她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比赛等候室。
楼小暖在冰城里转了转，找了一家古董书店坐下，要了一杯饮料，打开智脑给杰克发信息。
她告诉杰克，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十分钟后，杰克打了个视讯电话过来。
他好像在忙，看了下楼小暖没事，才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打字和我说。”
楼小暖把今日比赛和塔斯克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对面的几个选手明显是专业比赛的老手，她用最差的普通机体和这些强化的改造人比赛，赢得不算艰难，但她有一种被人套路的不适感。
杰克想了想：“你之前比赛的视频是不是都被人记录下来了？”
楼小暖说：“我在一些格斗网站上搜过，浏览量不是很高。我刻意压制了招式，免得被人盯上。”
杰克：“可这回你用的招式……难免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越到后期越容易出名，迟早的事。我觉得你应该是遇到‘代练’了。”
代练？
是她想的那个代练吗？
杰克：“嗯……就是游戏代练。没错，排位赛里有代练打手，他们出价很高，一般是为一些有钱人扫清赛场上有实力的对手。塔斯克的意思，大概就是让你别在冰城继续打排位了。”
楼小暖：“可是距离学校最近的比赛地点只有冰城呀……”
视讯电话那头的杰克挠了挠头。
片刻，米斯蒂从旁探出脑袋：“来威士顿吧。”
楼小暖看着她：“威士顿？你们那边？”
米斯蒂点头：“你先不要买票直达威士顿。买去091号垃圾星的车票，去那边住三天再过来。我怀疑有人在查你的真实身份，091号垃圾星很荒，购票系统都是手打的，可以让他们断一下线索。”
杰克在旁说：“091是吗？我去那边等你，到时候咱们对购票系统动个手脚，他们就查不到了。”
如果是去荒星转机，楼小暖倒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说：“这样吧，我去周围一个荒星呆几天，你们也别来了，给我个碰头的地址，我到了打电话给你们。”
杰克和米斯蒂抬了抬眉毛。
好神秘哦。
楼小暖也冲他们抬抬眉毛。
买票坐船坐飞行器，无非是为了混入普通人。
但是，如果有人就是想在普通人里找到她，那她最好不要用普通人的方式了。
她可以坐机甲呀。
楼小暖先坐星际航船到达091号星，再在荒星上找个完全没人的角落，召唤德莱蒙，让他带自己去威士顿。
德莱蒙一听能变机甲，立刻全速变身，快得跟个大门口的迎宾充气人偶似的，“咕噜”一声鼓了起来。
等楼小暖爬进机舱，他又问：“直接在威士顿降落会不会太显眼？”
楼小暖：“……不是让你在闹市区降落，你找片海降落不行？”
德莱蒙：“哦，对哦。”
德莱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等到深夜，便载着楼小暖起飞了。
他使用了迁跃模式，一天之后，他们到了威士顿星。
楼小暖从机甲里下来，看了看四周。
“……怎么什么都没有。”
身后的德莱蒙回答：“不是你要我停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楼小暖：“……”
德莱蒙超常发挥，找了个孤岛停下了。
一座不超过一千平方米，只有几棵叶子大到砸死人的椰子树的，孤岛。
好在智脑能用，她便打了个电话给杰克，等他疯狂笑完之后，发了坐标给他。
在吃完最后两支营养液的那一个小时里，杰克赶到了。
他开了一架飞行器，一见楼小暖就笑：“还好还好，这里距我住的大陆不是很远。”
的确不算远了，开飞行器只要三小时时间呢。
楼小暖将耳朵上的德莱蒙摘下，幽幽地看了一眼。
德莱蒙委屈：不是你要我找没人的地方降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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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楼小暖要先吃饭。
杰克：“……你能别总想着吃饭吗。”
楼小暖：“qaq不吃饭会死人的。”
杰克：“……”
他竟无言以对。
还好，老练的杰克早有准备。
他带着她去了威士顿最大的亚洲城。说要请客。
卖合成鸡肉串的老大爷就亮了亮钳子：“嘿杰克！上次欠的二十串什么时候付钱呐1
杰克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等我朋友吃完1
老大爷：“算了！我直接问米斯蒂要吧1
杰克：“别！我能付！我现在就付！别找她1
楼小暖看他：“你智脑里不是有钱吗？怎么还赊账？”
“那个有别的用处。我要凑钱做点特别的东西，难免要东凑一点西凑一点……别让这些老扒皮知道我有私房钱埃”他说。
这样啊，有志气的杰克。
这里的肉全都是合成的，不过，蔬菜都是天然的。
楼小暖吃得还是很愉快，酱料的味道很正。
等她吃完，杰克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楼小暖笑笑，刷了智脑自己付了钱。
杰克一脸懊恼地领她往家走，就说：“我真是不长记性，上次吃烧烤我就该记着了！下次我来付钱1
下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对着撇嘴的杰克哼了一声，以表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