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客酒馆
不会有下次?
朱厚照听到张延龄的话,内心嗤之以鼻。
狗改不了本性!
以张延龄的秉性,稍微给他一点颜色,他就敢开染房。
不过,这倒也符合朱厚照的心意,要是张延龄真的改了性子,他还真不好对其下死手。
“本宫希望你谨记今日所言。”朱厚照轻哼。
接着询问道:“银钱带来了没有?”
“带了,带了。”张延龄连连点头道:“臣一共带来了两百万两银子,愿与我大哥张鹤龄合股一处,我大哥占分红六成,臣占四成就好。”
张延龄的主动舍去一成分红,倒是让朱厚照另眼相看。
但在看到张延龄眼中的心疼不舍,朱厚照瞬间又明白了,他就说张延龄不会这么大度,毕竟他出的银两,并不比张鹤龄少多少。
而造成张延龄让出一成分红,估计也只有自己那个偏心的母后,在背后说教了一番张延龄,好让其在自己面前的印象好一点。
这都是其次的。
主要目的,是想张延龄与张鹤龄两兄弟,兄弟齐心,以保整个张家的利益不损。
明白了这一点,朱厚照对张皇后怨念颇深,对着张延龄道:“你们两兄弟之间的分红划分,本宫管不着,只管你们每年年末的总分红。”
“明年开春,才是本宫通商的开始,希望你能明白,今年你们是一分分红都没有。”
“一旦通商成功,本宫不会少你们一分,但丑话说在前面,从现在起你与张鹤龄的利益,便捆绑在了本宫身上,若是你们两做出有损本宫利益的事,也就是在伤害你们两的自身利益。”
搞垮整死张延龄与张鹤龄是阴谋。
拉上这两兄弟,将利益押注在自己的身上,以此制衡外戚势力对自己的阻挠,才是朱厚照的阳谋。
外戚势力太大,大明的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朱厚照介入通商,势必会影响外戚势力的利益。
为了自身利益,外戚势力肯定不会放任朱厚照介入通商,所以暗中使绊子是肯定的。
这就需要张延龄与张鹤龄两兄弟前去做挡箭牌,毕竟他们张家是如今最大的外戚势力。
“臣明白,请太子爷放心。”张延龄自然不傻,他听懂了朱厚照的话,低下头暗暗算计。
不只是他明白朱厚照的意思,就连张鹤龄也明白,只是彼此都没有说破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才无比放心的将银钱送到朱厚照的手中。
有利用价值,才不会被朱厚照踢出局。
况且,他们还有张皇后撑腰。
“没有其他事情,你便去找张鹤龄。”该说的都说了,朱厚照开始赶人了。
并且闭上了双眸,靠在椅子上养神。
彻底断绝了张延龄的后路,就算是有话,也只能憋回去。
张延龄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向着朱厚照无声的拱手,带着仁寿宫的传旨太监离去。
先见过张鹤龄,两人商谈一番再说。
张开送三人出门,见他们走远后,这才示意门口的玄衣卫,有人来了提前招呼一声。
然后返回到朱厚照身侧,眉头轻皱道:“太子爷,这次张延龄被皇上削爵,又罚去了锦衣卫受刑,内心没半点怨恨吗?”
“你说有没有。”朱厚照睁开眼眸笑道:“以张延龄的秉性,此刻他是恨极了本宫。”
“但纵使如此,他又能奈本宫如何?”
“若是他不想被贬为平民,这口气他不得不咽下去。”
现在的张延龄如同拔了牙的狗,已经无力去咬人,就算是想要咬人,也得将狗牙长好。
然而,在长牙的这段时间内,会不会被炖成一锅香肉,这就看张延龄自己是否能够听话一点。
“太子爷说的是。”张开躬身,面容上露出了笑容……
西山集镇,有客酒馆内。
张鹤龄捏袖为对面的刘瑾斟酒。
而刘瑾一副诚惶诚恐的端起酒杯,连声说道:“侯爷,使不得,使不得,奴婢自己来就好……”
“刘公公,你我相识也有些年岁了,本侯一直视刘公公为好友,为刘公公斟一酒不是好友该做的吗?”张鹤龄大笑的为刘瑾斟满,然后才给自己倒上。
刘瑾看着冒着丝丝热气的酒杯,更加卑谦的苦笑:“能得侯爷一声好友,奴婢未饮酒,脏腑亦是火热。”
“可怜奴婢在太……”
说到这里,刘瑾突然闭上了嘴巴,对着张鹤龄举杯:“侯爷,这杯酒奴婢敬你。”
“只为侯爷在这几日里将奴婢当成人。”
刘瑾按照朱厚照的计划,在几日前就接近了张鹤龄。
不过,由于张鹤龄知道刘瑾是朱厚照的人,所以在前几日对刘瑾的态度,不温不火。
只是偶尔去给刘瑾送温暖。
比如疗伤的药,暖和的裘绒,以及一些散碎的银两。
对于张鹤龄的行为,刘瑾心里十分的明亮,知晓这是张鹤龄在试探自己,所以自己有多可怜,就装的有多可怜。
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失宠的阉人。
以此打消张鹤龄的猜疑。
这不,终于按捺不住的张鹤龄,在今日主动邀请刘瑾,来到有客酒馆饮酒暖身驱寒。
“刘公公切莫言语此话。”张鹤龄见此,反而是将拿起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故作生气道:“公公本就是人,何人敢不将公公当成人!”
“此番公公受难,本侯相信只是暂时的,当太子爷想起公公的好处,会很快将公公召回身边的。”
听到刘瑾未说完的话,张鹤龄对刘瑾的猜疑又去了一分,但对于刘瑾并未完全相信,还是认为刘瑾是朱厚照派来接近自己的。
但猜疑这一点的张鹤龄,又更加的疑惑,朱厚照安排刘瑾前来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
张鹤龄想不通,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朱厚照让刘瑾这个阉人,前来接近自己?
这很矛盾,今日找刘瑾喝酒,就是为了再次试探刘瑾,为他解开心中的矛盾,不然他张鹤龄夜不能寐。
“借侯爷吉言。”刘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握紧酒杯悲愁道:“太子爷此时为大明渡寒一事忙碌不已,想起奴婢这个阉人,也不知道是何时。”
“侯爷有所不知,奴婢心里悔恨万分啊,不应该做出蒙蔽太子爷的事,此番太子爷未要奴婢之性命,已是太子爷开恩了。”
“奴婢如今无所求,能安稳度过残生就好。”
郁郁不得志的情绪,充斥在刘瑾的脸上。
张鹤龄观其刘瑾双眸,却是蕴含着不甘的神色,当即叹气道:“公公,切莫哀愁。”
“若是有本侯能帮上公公的,本侯定倾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