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州之行（2）
等人走远了，商敏拿出手机给公司下属发了讯息，要求她们联系人脉了解清楚华美公司来苏州的目的。苏州晶茂商场开业活动当天，华婷婷领着华美当家花旦出现在这里，巧合得令人不得不浮想联翩，华美的人脉资源集中京冀津周圈，商敏自然要提前设防。
郑文雯电话联系商敏帮忙照看郁文生在苏州行程时，人在红磡跟进旗下歌手演唱会，电话里焦急上火的嗓子也哑了，听郑文雯的意思，郁文生是临时起意来苏州，为此赶拍了三天两夜的戏份。
她们两个年长的曾经探讨过，似乎除了老死不相往来，海粟和郁文生大约没有别的出路了，倒不如保持现状，顺其自然，实在经不起半点变故折腾了。
商敏回到海粟的客房时，化妆老师正在收拾，海粟见她进屋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商敏指了指手机，海粟后自顾自的进了客房卧室。
手机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外婆发来的微信：小粟，你如果晚上回来饿了，冰箱里有你爱吃的糯米团，你自己热着吃。
余茜茜发来了一张最新的胎儿彩超照，隐约可见发育良好的小胎儿。
商敏发来了郁文生在客房沙发上合眼休息的照片，茶几上有客房服务送的简餐和水果。
小胖在剪彩活动场下，拍了两张她和郁文生在台阶处的合照，海粟点开原图，放大看了两遍后，保存在了相册里。
她没想到，郁文生竟然只字未提。
晚宴安排在酒店的宴会厅，白天为了礼裙造型，妆发老师替海粟接了假发盘了发髻，拉长了脖颈的线条更好地凸显气质和品牌饰品。晚宴上，她恢复了原本的短发，搭了一副生肖玫瑰金耳环，荷叶边的轻盈垂褶裙，一改为青春靓丽造型。
“吕总，恭贺。”商敏身穿高定西装，海粟亦步亦趋地跟着。
吕亨芮端了香槟递给商敏，选了一杯果汁给海粟，举手投足间的成熟仪态，他注意到海粟今天没有佩戴胸针，她的两套造型其实都很适合。
“我们代言人今天很漂亮。”
海粟轻言谢过，她颔首点头的角度，任何角度看上去都完美无瑕
商敏曾专门请过中戏老师□□她的礼节仪态，不同年代戏开拍前她会参加短期的集训，人物的表现不能和戏份背景相矛盾，宫廷戏走路轻盈的同时发饰不能摇晃乱飞，而古装的发套重量不轻，所以保持脖颈肩背的形态，好看才不会出戏。武打戏中使用道具刀剑，除了动作流畅还得有力量，才有真实感。中国人表达情感大多数是细腻，女性角色非常看重表情戏，五官要收敛住，眼神和台词的语气，细微的微表情变化展现人物情感的递进，演员表演时需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海粟在宴会上转了一圈后，依旧没有发现郁文生，他来去匆匆只为参加开幕式活动大费周章，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她心想他不会睡着错过了客房提醒吧。
“敏姐，郁生是不是睡过了？”她悄声问。
商敏言简意赅道：“品牌晚宴在隔壁，吕亨芮说了，一会儿他会邀请你一起出席晚宴，你自己掂量好机会。”
“好，那枚胸针你带在包里了吗？包给我。”
海粟打算趁机退还胸针给吕亨芮，当面把话说清楚，还不能驳了他的脸面。
“想清楚了？”商敏看了她一眼。
她点头称是。
“海老师，吕总说有个品牌晚宴需要代言人参加，烦请您移步。”
商敏顺手将小手包交到海粟手上，又替她拾掇了发型。
海粟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穿过宴会厅，走进了一侧的角门，推门而出，吕亨芮默立在外，两名随行人员拿着文件向他私语汇报着工作，安保分散在四处。
“华美公司的合作方案，让品牌部做些调整继续跟进即可。”吕亨芮吩咐后转身看向海粟，“抱歉，让海小姐久候。”
“吕总客气了。”
海粟走在吕亨芮身侧，落后半步，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从她的视线里，吕亨芮一点不像四十有余的中年人，罕见得没有富态臃肿的形象，保养得宜，鬓角的白发好似智慧的象征。
“海粟小姐平日里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海粟挑了画画和运动两样，中规中矩地回答。
“会骑马吗？上海郊外有一处私人别院的马场，马驹性格温良，应该颇得女孩喜欢。”
她拿不定主意时，会选择靠谱的那一个，若对方意图不明时，她也会选真实的那个选项。
“学过的，但为了应付拍戏，骑得不好。”
吕亨芮微笑道颔首道：“我看上去是一位十分不近人情的长辈吗？你似乎有些惧怕。”
海粟停下脚步，她眨了眨眼，浅浅的笑意试问道：“吕总，我方便和您单独说两句话吗？”
“这是您上次让助理送的礼物，实在太过于贵重，我没有理由接受。”海粟从手提包里拿出了礼盒，原封不动地放在了茶几上，她内心忐忑。“帮助茜茜纯粹是好朋友关系，我特别感谢晶茂集团抛的橄榄枝，收获已然很丰厚了，我代表我自己，不能再收您的礼物了。”
吕亨芮打开礼盒后，拿起了胸针掂在手心里，目光温和，他娓娓道来：“晟儿十周岁生日时，她母亲准备的礼物是同款胸针，寓意晟儿可以像一名dancer，享受自己人生的舞台。医院初见，让我想到了晟儿和她的母亲，我选这份礼物是同样的祝福送给海粟小姐。”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自从我夫人过世后，我和女儿极少沟通，她母亲管教严格但给予了她成长最渴望的爱。说实话，我想学着如何像朋友一样的沟通，也许是一个办法。”
他话语中的信息量与海粟切身相关，无外乎是他视她为小辈，祝福寓意的礼物，是一个美好的念想，那日海粟的装扮，让他吕亨芮误以为她与吕晟年纪相当，而她说某一些话，触动了吕亨芮作为父亲角色在他女儿成长过程缺失的爱，错失过的，弥补来不及了，他尝试不同的方法，但碍于缺乏沟通的棘手父女关系，让他找不到突破口。
“吕总，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是首要，您能做到吗？”
吕亨芮纳闷道：“就这样？”
“她缺乏信心时给她需要的力量和勇气，在她迷失困惑的地方指点迷津，拥有替她披荆斩棘的能力，可以陪她一起悲伤，承担结束痛苦帮她迎接天明的小太阳。”
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很重要，然而陪伴才是最长久。
吕亨芮听完反问道：“作为长辈朋友第一步，你现在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海粟挽着吕亨芮出席了贵宾厅晚宴，作为开场舞伴，她曼妙的舞姿，在吕亨芮的牵领下旋转起舞，正如晶茂商场巨幅电子屏播放的宣传广告，实至名归的小精灵，在琳琅满目的商场森林里灵动翩飞。
一曲圆舞赢得了一片热烈掌声，当然主要是主场效应。
有晶茂集团保驾护航，在吕亨芮的引荐下，海粟落落大方地向在场的知名制片人作了自我介绍，她需要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换一个高度去看世界风景。
“吕总，这是机场免税店的原视频，员工和客人那边流出的视频已经解决处理了。”
秘书放下平板电脑后，打开了客厅音响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吕亨芮松解开领带夹，面前的玻璃落地窗在夜幕的背景下，如一片光滑无瑕的镜面，了无痕迹。他转身打开了电脑，高清视频画面精准无误的捕捉到商店的行窃行为，女孩戴着墨镜，全身上下任一单品的价格远超过商店展示柜里的物品售价。她动作娴熟，假装流连欣赏，趁工作人员柜台核对信息时囊中取物般轻松得手。
视频里的女孩，是晶茂集团名副其实的小公主，他的女儿吕晟，近段时日最喜欢玩的把戏，在自家免税商店上演了真偷天换日的人秀。
平板电脑重重的摔向落地窗，来不及发出响动便落在了厚重的地毯上。
“找谷医生要一份elise的就诊记录。”吕亨芮拨通了内线电话，“叫吕哲来见我。”
吕哲接到吕亨芮首席秘书电话时，他在苏州桃花源私人豪宅里与戴璐约会，想着推脱之词搪塞一下，谁知秘书当头棒喝的一句：“吕副总，吕董事长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回国。”
他挂断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掌猛地掐住了戴璐娇弱的下巴，目光如炬，语气凉薄道：“你和那老女人一路货色，想要害我？”
戴璐粉状玉砌的脸庞滚着一行梨花泪，她惊恐万分的拼命摇头，下颌骨被蛮力卡住，无法言语的痛楚，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吕哲阴蛰的神色瞬间化作晴空万里，万般怜悯的捧着戴璐唇红齿白的娇羞，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乖，没事，好好睡一觉，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