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爱心早餐
天未明时，奚照婉醒了，在浴缸里醒了。
浴室里白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在恍惚中有些亮眼。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潮红褪去，在恒温的水里，指尖轻轻滑动，几小时前的记忆，她说了什么？
“清儿……不要走。”
“清儿，好热啊。”
这是她对着清儿说的话，是那样的自己啊，还是在被从小养大的小辈之前。
她懊悔的闭上眼，感觉以后都难以正常面对晏清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半分视若己出的晏清河，骨子里早就换了魂。
奚照婉在尝试站起来的时候，转身才发现，晏清不着一物，和她泡在一个浴缸里。
讶异、羞耻、禁忌的恐惧感，和羞耻感，纷纷袭在她心头，她试着扶了下墙壁，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
第一次在别人前毫无遮挡，第一次共浴。
她不会被清儿标记了吧？！奚照婉慌忙抚了下自己的后颈，长松一口气，没有，还好没有。
晏清温热的身躯，此刻，毫无知觉的靠在她腿上，像睡着了一样。
奚照婉感受着少女的光腻，慌忙瞥了一眼，就转过了身，清儿长大了啊，长腿细腰，真好看，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等等，她在想些什么？她又准备做些什么？
真像个怪阿姨，奚照婉拍了拍自己的脸。
可下一秒，晏清睁眼了，奚照婉更尴尬了。
在朦胧的雾中，那双清冷的瞳眸，像出尘的神祇望着自己，晏清明明是仰视着她的，可奚照婉觉得那个眼神，没有一丝欲情，倒显得心念不纯的自己，愈发不好意思。
可清儿终究长大了，和以前不一样，她为这样的她，所迷，所惑。
晏清青春靓丽的面庞，洁白如尘的气质、有礼有节的谈吐、安定沉静的力量……无一不让她渐渐心折。
“婉姐姐，你醒了。”晏清没倒是没发觉奚照婉看她的眼神，几分复杂，几分沉浸。
她只是惊喜发现，尝试的灵气修炼法是有效的。
“嗯。”奚照婉不自在的起身走出，妖娆的身姿，在水雾中曲线尽显。
晏清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下，下意识低了下头。
晏清为奚照婉淡定的表现所惊讶，她好像……一点也吃惊，两人毕竟是坦诚相对的姿态。晏清不知道，奚照婉此时心底是惊涛骇浪，五味杂陈，强装镇定罢了。
“您还好吧！”晏清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边解释了下自己是在为她做治疗，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从哪学到的这些方法？”奚照婉想着才是高中生的晏清，就无师自通了连医生都难以解决的毒素，怎么都几分不可思议。
“之前您出国的时候，我听了一个信息素专家论坛，石博特博士提出的一种，针对毒素的治疗方法。”晏清面不改色的说谎，这个说辞早在共修灵气疗法时，她就想好了。
石博特？奚照婉见过一面，是研究ao信息素领域以及化学领域的专家，想到自己发热发冷的症状真的消失了，加上晏清不作假的神色，暂将疑惑压了下去，淡淡点了下头。
她的眼神不经意又瞥到了晏清的身躯，这孩子都不知羞的吗？
奚照婉慌忙的扯了一件浴巾，送上浴袍背身递了过去、“清儿……你……快将衣服穿上吧。”
“水……该凉了。”
可是这是恒温的浴缸，水是不会凉的，奚照婉随便说出的借口，昭示了她此时内心多多少少还是紧张。
在晏清面前，她好像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镇定了，一想到自己昨夜不舍晏清的缱绻模样，她就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非常。
晏清此时的识海灵气充沛，浑身像打通了一样经脉通畅，之前的烦乱一扫而空。
修炼的突破，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昨夜在奚照婉面前的不自在，也化为了云烟，她满心都是大道更进一步的欢喜。
穿上后，她望见奚照婉的面色又有些泛红，还以为奚照婉又有了症状。
“婉姐姐，您是又不舒服了吗？”她拉了拉奚照婉的袍袖，自然的伸手摸了她的额头，“好像还好。”
不过也可能由于自己的手，长时间泡在水里的关系，所以感受不到，她又将额头抵到奚照婉额上，两人挺俏的鼻尖呼吸可闻，脸颊相对。
“没有！没有……不舒服。”在晏清靠过来时，奚照婉的心跳陡然加快，少女阖眼感受着她的额温，长翘的睫毛眯眨，像羽毛挠动着她的心。
奚照婉低下了脸庞，刻意有意像含羞草一样、慌忙错开靠过来放大的脸，她攥紧了衣角，在对方错愕之前，强壮镇定道：“清儿……应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晏清好笑的看着，此时此刻像受惊的、白白的小鸟一样的奚照婉，婉姐姐还挺可爱的。
她弯了弯眉眼，同样一本正经的回道：“不饿，现在四点，婉姐姐确定在这个时间点做早餐？”
奚照婉如梦初醒的回到房间，可又像还在梦中。
脑海里回荡着昨夜晏清对她的照顾，她温柔的移去她的一件件衣服，将她扶进水中的模样，相对晏清初发育成熟的身体所带给她的冲击。她细致体贴、谦谦如玉、又凛然出尘的风度，令她觉得陌生又令她难忘。
她内心的感觉不知从哪天开始，越来越在意她。
这时的她，如果知道晏清其实不是晏清河，一个身体，早已换了魂魄。
可能就没有后面发生过的一段痛苦挣扎，可即便如此，晏清的身体还是占据着晏清河，那又能改变多少呢？
至少此时此刻，从心理上，奚照婉仍然坚定认为，喜欢上晏清是不对的，晏清是晏漫星的女儿。
她开始否定，并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时的错觉，这并不是喜欢的感觉。
她身体上的毒素虽然被晏清清除了，可心理上，晏清像给她种了一种蛊，让她黯然迷惑，难以自控。
越是这样，奚照婉越想接近她、靠近她，以证明自己今夜的想法，都是一时情难自已的冲动，她暗示自己这是种心理学上的治疗手法——脱敏治疗。
在七点时，她又做起了爱心早餐，只要晏清在，她就会一如既往的给她做，今天，她要为自己脱敏，要做的更为用心，要昭示自己问心无愧。
清儿还在睡觉吧？昨天一夜都应该累了，她想起清儿小时候，也是这样，只要周末就喜欢赖床，她喊了好几遍才懒懒的起来。
晏清回到房，仔细回想了下，为什么修行上会有突破。她搜罗了下记忆，约乎是在给奚照婉治疗时，她的灵气触摸到了对方的丹海筑基，两人之间互补旋绕。
晏清为之一振，奚照婉作为omega，居然也有修仙的灵根，而且她的体质似是光灵大陆难得一见的【先天灵基体】，无需修炼就可以自动筑基，和她晏清一样，两人之间的体质极为互补。
很有可能，她为她治疗时，无意触发了奚照婉的体质，并在两人浑然不觉间，和晏清无意识的修炼习惯操控下，完成了第一次共修！
太好了！婉姐姐真的是她恩人，大恩人。
这样的恩人，得怎么对待，当然是好好伺候了。
晏清现在恨不得天天和奚照婉共修，不过说服对方同意，好像不太可能，她的身份一时也难以说清楚，总不能说原身出不来成了魂识，她觉得奚照婉不会相信，可能还会和晏漫星一起，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去。
厨房里，奚照婉为她做早餐的靓俏身影，越看越好看，晏清只觉得满腔柔软，袭上心头。
“婉姐姐，你身子还没恢复，还是多休息会儿。”
少女走到奚照婉的身侧，一阵好闻的雪松冷香，夹杂着淡淡的梵香味。这是清儿的信息素味道吧，可印象中不是卡曼橘味的吗？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可她更喜欢现在散发的信息素味道，淡淡的冷香，奚照婉短暂的沉迷，在察觉后，随后为脑子里的想法暗自唾弃。
她差点又被晏清迷惑了！她真是个变态怪阿姨！
居然对着像自己侄女一样的清儿，产生发情前的感觉。
信息素在abo之间的敏感性不言而喻，alpha不自觉对omega散发信息素，有时是某种暗示的意味，有时是不经意的漏散。
同样，omega只有喜欢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说明不排斥、甚至喜欢这位alpha，才会接下这种暗示，才会有第一次结合的可能。
清儿对她散发信息素，难道清儿对她是前者吗？对她散发出某种暗示，对她也……
奚照婉一时心神摇曳，难以发觉的欣喜像小苗一样暗自生长。可随后她又否定自己，
不可能，不会的。清儿对她怎么会。可上次弹琴的时候，清儿没贴抑制贴的情况，她都没有嗅到对方的味道，这时居然闻到了。
她不知道这是由于晏清和她第一次共修后，灵气大为补充后，无意识的从自体中散发的晏清自身的香味。
“婉姐姐，我想跟你学做饭。”晏清愿意为奚照婉克服对五谷杂粮的不在意、对肉类的不喜，童年里易子相识的膈应感尤在脑海。
可她愿意为奚照婉改变一些，为她染上一些烟火气。
只因为，奚照婉真的对她太好了，可一想到她是占着原身的身体，奚照婉的好，是建立在对晏清河好的基础上，而不是对她，心里就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懵懂如她，还不知这种不舒服，是因为她开始对奚照婉有了占有欲。
“还是由我给你做。”奚照婉做早餐的样子，像对待手中的实验品，条理清晰，动作敏雅。“清儿只管享用就好。”
一直背对晏清的她，侧过身，从一开始只专注手下餐点的手，停下了动作。
奚照婉终究没忍住，她承认，她想看见晏清，早起的第一眼想看到晏清的模样。
此刻在初阳下眼神澄澈、安静坦荡、气质拔萃的模样。
这种想法在弹琴、面对卫薇芷追求时，互为疗伤、共读谈话、在经过昨夜时……一系列的相处之后，越来越发酵。
可是不能！
“可是……我想为婉姐姐做饭。”
“这么多年，都是您给我做。”
“想让婉姐姐也尝尝清儿做的……”怕奚照婉不同意，晏清又补充了句，“爱心早餐。”
心中扶额，100岁的她说出这种话还是有点羞耻……可从现在开始，她得多跟奚照婉套近乎，她瞧着奚照婉的身体眼神火热……这么好的修仙体质，不收归青云门真是可惜。喜欢满世界收徒的晏清，青云山上一小部分的直系弟子，都是晏清从外面捡的。
“爱心早餐……”
是她多想了吧。这样的词很常见的嘛。
奚照婉暗自嘲笑了下自己的念头，脱敏治疗，让自己整个人反而愈发敏感了。
可她抬眸望了眼晏清，又腼腆低头不去看，当作没看到。这样的眼神……怎么又跟上次在厨房里一样，像想把她吃掉一样。
晏清真的不喜欢她吗？她既怕又掩不住从心田深处发出的好奇。
或许好奇中，还有一丝丝恍然未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