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池池说着，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芳娘被突然冲到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眼睛里满是惊恐地往向后退了一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仰起头，正准备呼喊在院子里的丈夫，然而池池的一句话就将她的叫喊堵在了喉咙里。
“很难受吧，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我……”
芳娘嘴角抽了一下，被一个奇怪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东西看穿了，这让她惊慌了起来。
“我可以帮助你哦，让你像以前一样，不再为这些事而烦恼。”
谭清舒见状，赶紧上前，拉回了正因池池的话而出神的芳娘。
“别被它骗了，它只是封闭了你的其他情感，事实不会改变，你的丈夫依旧会和别人在一起。”
芳娘低着头，不会改变吗？可是昨天晚上的那种感觉，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让我不再像昨天一样？”
那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不断撕扯着。她总感觉，那莫名其妙的痛楚，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那是当然，我只会让你感受到快乐！”
见芳娘表情犹豫，似乎是被说动了，谭清舒上前一步，隔开了她们。
“你不需要，你如果难受，那就离开那个人，不必一直欺骗自己，让自己活在虚伪的世界里。”
“可是我爱他”，芳娘目光柔和微笑着，“就算是假的又怎样，是虚伪的又如何，只要能开心地待在他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她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谭清舒，向前一步，手在空中手足无措，想要拉住池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触碰，只能空悬着双手不停摆动。
“求求你，让我忘记那种心痛的感觉，我只想一直笑着留在他身边。”
谭清舒只能看着祈求的女人，这是她的决定。
她的两个女儿在她的身后，目光有些不解地望着她们的母亲。
池池扬起胜利的嘴角，“那就让我来拯救你吧。”
只见它的火焰不断扩大，包裹住面前的人。
等到火焰渐渐消失时，芳娘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昨天的纠结与苦恼，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转身朝两个女儿招了招手，“婉儿，瑶儿，快，我们去找爹爹吧。”
两个孩子歪着头，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温柔的母亲，她们还是朝她跑去。
谭清舒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三人手牵着手朝着院中亲密抱在一起的人走去。
“爹爹！”
还没走近，两个孩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
男人闻声，将怀中的人扶好，蹲下身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两个孩子。
秀娘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在女人走近后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明亮的院子里，一家五口正开心地笑着，如果没有看到昨天那个独自忧伤的女人，一定会觉得这是幸福的一家吧。
“哇哦，果然是幸福的一家啊！”
池池笑着，高兴地转着圈，好好欣赏了一下这美好的一幕，接着又大笑着冲向了空中，来到了大街上。
突然冒出一团奇怪的绿色火焰，还张着个大嘴巴，哈哈哈地大笑，自然会引起慌乱。
只是还没等到行人做出反应，就已经被池池轻易地定在了原地。
“各位，每天笑着，辛苦吗？”
底下一张张仰起的脸，带着各不相同的笑，面对这个问题，他们的眼神中都透出着一丝疑惑。
“你们之中，应该有人已经察觉了吧，为什么只能做一个表情，日复一日地扯着嘴。就算不想笑，也无法将嘴掰平。”
池池穿梭在人群中，凑近各不相同的人脸面前。
“其实这是我做的，我屏蔽了你们的其他情感，让你们只能笑着。不过，我也只是为大家好啊，我以前的主人，他就是每天愁起个脸，一点都不高兴。结果呢，他就死了，给他看病的大夫说这是积郁成疾。我可是很喜欢大家呢，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大家变成那样。”
它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话题一转，语气中透露着委屈，身上的焰火也跟着垂了下来。
“可是现在，有人说我是错的。”
说着，目光幽幽地望向一旁不知道它要做什么的谭清舒和王陵安。
“我也是为大家好，如果我们身边的人都愁眉苦脸的，那我们还会开心吗？”
谭清舒听着池池的一句句“为了大家好”蹙起了眉头。
“那是假的，现实根本就没有改变。每天笑笑就能改变没饭吃的事实吗？连伤心哭泣的权利都没有，这算什么！”
她们这边理论着，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就算是假的又怎样，我在外面受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我不在乎，我只想，我回到家里，家人能看到的我是快乐的，不是受了难的。”
“是啊，我得这病这么多年，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们安心，让他们知道我不痛苦就好。”
一个老人说着，她的嘴角微笑，但颤抖的眉毛，还是显露出了一丝被病魔缠身的痛楚。
两人的声音带动着大家一起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在这里大半辈子了，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们两个外乡人懂什么!”
“是啊是啊！你们懂什么！”
说着，便有更多的人攻击起了不懂事的外乡人。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讲起了被自己锁在心底的事。
他们不知道怪异的自己，怪异的城吗？
只是不愿意去打破这种表面的和谐罢了。
池池看着不停夸赞这里生活的人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了，也该轮到你们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池池得意地晃到他们面前，原本热情好客的主人，现在正对两位意外来客下逐客令。
跟在池池身后，谭清舒越来越沉默。
“其实，沈真人那本游记的最后，也在想自己当初那么做是对还是错。”
王陵安走到谭清舒身边，“如果当初没有出手，那笑城还是原来的笑城。”
谭清舒沉默着，听着身旁的人说话。
“我们只是一个外来人，这其中对与错，并不是我们能够下定论的，他们有他们的选择。”
池池站在它的水池旁，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什么。
它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漩涡。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会喜欢上这里，会留下来，在这里陪着池池呢。”
它飘在空中上下晃动，语气中透露的遗憾让谭清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谭清舒踏进漩涡，身后响起了池池的声音。
“不过我想，你们说得也没错。”
在这句话中，漩涡越收越紧，直至一个小小的点，最后又消失不见。
“只是单纯地封印其他情感是不行的。所以，我会努力的，努力编织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美梦，让这里成为真正的笑城，让你们来了就不想离开！”
荒芜的院子只留下了池池的笑声。
出口在池池的帮助下打开了，周围的景色像是褪色一样，化去了颜色。
只是一眨眼，谭清舒就又回到了千画阁中，还是之前的那个位置，像是没有离开过。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回头看，是王陵安。
原来他之前就在自己身后。
没等他们说上话，沈萱和陆寻羽也已经睁开了眼。
“没想到你还挺快的嘛。”
陆寻羽凑上前，正准备对似乎许久未见的师妹热情招呼，可目光掠过谭清舒身后那人时，她嘴边的话却拐了个弯。
“这位就是王真人的弟子吧？”
王陵安见她看着自己，点头以示友好，“在下王陵安。”
本来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好，可谭清舒还是从两个师姐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而且她还发现，她们第一次对着她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在刚来的那个晚上。
又是那种莫名看戏的表情，而且，好像都和王陵安有关。
可他不是师姐看上的人吗？
不应该去看谭蓁的好戏吗？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们，搞得好像有一腿的是他们。
谭清舒带着疑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和自己一起出来的男子。
得到的只是对方的一个歪头不解。
终于是忍不住了，谭清舒决定，现在一定要问个明白。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谭清舒用笃定的眼神盯着她的两位师姐。
“从刚来的那天起就一直怪怪的，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还必须瞒着我！”
陆寻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可是和师尊保证过要保守秘密的。
谭清舒无奈，走到沈萱身旁，头靠近她的，轻声哀求，“师姐，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声音越来越低，还透出一丝委屈。
落在沈萱耳里，就更显得可怜了。
她动了动嘴，话就要出口了，结果一只手出现在了她的肩上。
“这事你不用着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也不是我们故意瞒你，是师尊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谭蓁及时出现，堵住了这个即将说出口的真相，还特意加重了师尊在这件事中的主导地位，将锅重重扣在了没在场的谭锦岚身上。
谭清舒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大师姐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还惊喜？为什么总觉得很不靠谱。
“师尊大概今晚就会和你说的吧。”
沈萱看她还是想知道，就开口道：“我想，这件事还是由师尊亲自和你说会比较好。”
好了，这下子，那股好奇心彻底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