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五德始终说
袁术的心思,仓耀祖可不知道,袁衡的年纪还小,他可没什么别样心思。
鹿楚卿让他把蔡文姬和袁权纳入房中,那倒是没什么问题,让天子下一道旨意也不是什么难事,蔡家和袁家也有这样的面子。
蔡邕活着的时候可是教授了刘协不少东西,还经常规劝董卓对汉室保持必要的尊重,当然,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袁家四世三公,和皇室的关系一直都不远,虽然袁家已经成了大汉现在最大的一个毒瘤。
刘协给仓耀祖和蔡文姬、袁权赐完婚后,也有一番思索,他不是没想过,把袁术的小女儿袁衡给纳入宫中,这样就和仓耀祖以及袁术都有了紧密关系,说不定能通过这种方式把这两个人给拉拢住呢。
刘协把这样的想法说给伏寿听,伏寿其实并不想袁家女入宫,就推说荀彧荀文若忠于汉室,让刘协去问问荀文若的意见。
天子把荀彧召进了学宫,询问他的意见,荀彧说道:“陛下可知五德始终说?”
“可是邹衍的学说?”刘协思索一番,答道。
荀彧夸赞道:“陛下聪慧,正是邹衍的学说。我高祖斩白蛇起义,为赤帝子,所以汉军尚赤。立朝之初定我朝为水德。至彧祖荀子门生张苍为相,认为汉朝应为水德。而贾谊、公孙弘等人却认为我朝应为土德。至刘向、刘歆父子,推五行之运,才再定我朝为火德,因此我大汉称为炎汉。”
“不错,我大汉确是炎汉,可这与朕纳袁家女有何关联?”刘协疑惑道。
荀彧续道:“自光武以降,从不曾立王、袁、荀、杨等姓为后,后族多出自郭氏、阴氏、马氏、窦氏、梁氏、宋氏,陛下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莫非与这五德始终说有关?”刘协猜测道。
荀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朝是火德,而火生土,所以,我朝自光武中兴以来,土德之人是不能为后的。”
刘协一脸懵:“朕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那为什么这几个姓氏不能为后呢?”
荀彧解释道:“王杨荀袁大多是是黄帝后裔,或是虞舜之后,黄帝和虞舜都是土德之人。当然了,这些谶纬之事虽不足论,但也是我朝长久以来的一个默认的规则吧。”
刘协问道:“可朕的生母即是王美人,可是姓王呢,这又怎么说?”
荀彧微笑道:“武皇帝之母也是姓王的,不过火德之说从光武皇帝中兴始,这个呢只是要尽量遵守。还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皇后尽量出自次一等的世家,像袁杨两家本就势大,要是再成为了后族,那么外戚的力量就太强横了,会危及皇族,其他的世家大族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刘协都被气笑了:“危及皇族?我汉室都衰微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抱着这些死规矩不放呢?朕需要的就是一家强势的外戚啊。”
荀彧说道:“那这天下可能就不姓刘了啊。而且袁公路一直都是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句有谶语的忠实拥趸,涂通途,途者路也。袁家要是成了外戚,陛下恐怕距离禅让帝位的日子就不远了,望陛下慎之。”
刘协嗤笑道:“代汉者,当涂高也?荀公也信这个吗?公孙述、王莽、阙宣、李榷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成功了吗?”
荀彧没有回答刘协的问话,而是把仓耀祖推了出来:“臣听闻那征南将军仓耀祖,最好美色,那袁家二女向与他相善,陛下若夺其所好,恐有不美啊。”
刘协气道:“哼,朕看你就是忠于那曹孟德,不想朕与那袁公路走得太近吧?”
荀彧跪坐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之所言,皆为陛下计,绝无别样心思。”
刘协续道:“好吧,那袁公路都没来拜见于朕,想必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哼,四世三公好了不起吗?既然如此,朕就不生此事端了,荀公可以放心矣。上次朕与荀公说的那件事,荀公考虑的怎么样了?”
荀彧摇头道:“陛下,臣若入朝为尚书令,也无法逆转乾坤,不如让臣在兖州,为陛下谋算。”
刘协很不高兴:语气微寒道:“哼,你要为朕谋算什么?”
荀彧回道:“如袁本初南下,臣必助曹孟德为陛下挡之,若袁公路僭号称帝,臣必劝曹孟德挥军讨伐之。”
刘协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半响才道:“这是为朕谋算吗?这是为曹孟德谋算啊。荀公,朕对你很失望啊。”
荀彧俯身拜道:“臣万死,望陛下恕罪。陛下有大义,曹公善领军,若两方合力,必可慑服二袁,如此,天下可定,臣请陛下移驾兖州,再兴汉室。”
刘协断然拒绝道:“那是不可能的,朕自离开长安,就曾发誓,绝不会再让朕的身边出现一个权臣!荀公,你愿意效忠于曹操那是你的事,朕只望你莫要助纣为虐才好。”
荀彧默然,最近他思考的比较多,曹操的野心他也已经心知肚明,可曹操要是没有野心,那和荆州刘景升有何区别?再说了,那刘景升就没有野心吗?没有野心他会郊祭天地?
仓耀祖说他要救万民于水火,他这野心比孟德还大吧,坐断东南不说,荀彧最近还得知,仓耀祖正在攻略交州,士家估计顶不住这家伙的水军,据有两州,拥长江天险,他会没有野心?
荀彧和刘协算是不欢而散,不过刘协也没了其他心思,这天下就没什么好人呐,朕的忠臣良将到底在哪里啊?
天子确实是天下之主,可是吧,也是高高在上的,并不是谁都能轻易接触到他,并效忠于他的。就像刘关张,人家那是桃园结义的好兄弟,就像周公瑾,和孙策那是总角之交。要不是仓耀祖用尽手段,早就离开金陵投奔豫州了。
仓耀祖笼络这些家伙靠的就是利益,这些人都是有家族的,只要通过商会和合伙做的生意,把他们身后的家族笼络住,他们也就就很难脱身了,周瑜是这样,诸葛亮是这样,陆议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