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口味的散伙饭
一生要强的潘史梦，习惯了在公司呼风唤雨，丝毫没有把曲亦生刚刚的警告放在眼里。
曲亦生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见对方不识抬举，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喂，这里是公安报警热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接线员也十分给力，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这里是粤湾路184号，鼎盛华城大厦19楼，目前公司对我的朋友非法拘禁，请警察叔叔来这里拯救无……”
曲亦生的话还没说完，自己手中的电话被潘史梦抢了过去，并且挂断了报警电话。
“曲亦生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潘史梦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怎么，你要出钱给我治疗啊？”曲亦生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诚地望向潘史孟。
“行——！你有病是吧……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潘史梦哼了一声后便带着保安和程序组长离开了这里，狼狈的连钢圈都直接丢在了赵一鸣的脚下。
曲亦生走向一脸震惊的赵一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居然还在发呆，走吧？整一顿两个人的散伙饭？”
赵一鸣点了点头。
生平第一次被裁，这种刻骨铭心的时刻，怎么能不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呢？
曲亦生带着赵一鸣来到她家附近的人均2000元左右的日料店。
“随便点，今天我请。”曲亦生大方的将菜单丢到赵一鸣面前。
本来说起散伙饭，赵一鸣以为曲亦生会带自己吃点烧烤撸个串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来到了这么高级的包厢里，一时间有点拘谨。
“居然是怀石料理啊，这……这多不好意思啊。”赵一鸣腼腆的笑着。
“跟我你有什么好客气的？认识五年了，因为加班忙，一起吃饭的机会也比较少，况且，我带你来这里，也是有点私心的。”曲亦生用手撑着头，露出了比较放松的表情。
“嗯？私心？”赵一鸣不解。
“前几天，我在这家店的门口，看到我的男朋友在帮另外一个女人系衣带。”曲亦生很淡定的向赵一鸣说出了自己男朋友，陆荣臻出轨的事情。
“啊……对不起……”赵一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但曲亦生丝毫不在意，大手一挥，说道“不，我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当时我就站在这家店的门口，闻到了一股非常香的烤鳗鱼味，哇……馋得我啊，满脑子都是寿司和刺身，嘴角一直流口水，但你说，抓奸这么正经的场合，也不能抓一半就冲进来吃饭吧！所以我就熬啊熬……结果又一直在加班……最后，就熬成了跟你的散伙饭。”
看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出自己这些悲惨经历的曲亦生，赵一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心疼，但他嘴笨，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想了半天，说了一句：“好像……我就没见你伤心过。”
听到这句话之后，正在大笑的曲亦生身体一僵，她没有想到赵一鸣居然会以这样的内容作为今晚散伙饭的开场。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伤心的滋味了，大概是因为麻木了吧。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没见到过我伤心，嗯……因为我好像从一出生，就挺悲剧的。”
曲亦生抿了抿嘴，在思索应该从何谈起。
“听你说起过起一些过去的事，但我也不太好意思细问，你每年的六月七日都会回到家，是去看妈妈吧？”
赵一鸣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话题，很显然，他是把曲亦生当成朋友的。
“嗯，我家就我一个，我的亲戚们……也不怎么待见我妈，所以死了之后，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回去给她献束花。”曲亦生将面前的清酒，一口灌下，被辣的龇牙咧嘴。
“又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喝。”赵一鸣拿了一张纸巾，给曲亦生递了过去。
“哎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没什么好聊的，过去的事情，该忘记就忘记吧。”
曲亦生接过纸巾擦了擦嘴，之后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说说现在，后面你怎么打算啊？”
“我啊，还能怎么样，中年男人，继续找工作赚钱，养家糊口呗。”
赵一鸣装作不在意地笑着，但眉眼中掩盖不住的是悲伤。
“我老婆是教培行业的，今年赶上整改，待业七个月了，也给各个公司投了不少简历，但基本属于杳无音信的状态，她挺失落的，所以我每天结束工作之后还要哄着她。现在好了，我们俩可以互相打气，一起找工作了，失业都成双成对，这也说明我们俩的确有点缘分吧？”
赵一鸣自嘲着。
“嫂子不是一直想考公务员么？休息正好可以在家继续准备呀。”
曲亦生想起之前两个人聊天时，赵一鸣提起自己老婆想要考公务员的事情。
“一说这个我就更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公务员竞争太激烈了，不仅限制专业，还限制户籍，我们读书工作一直以来都是留在sz市，所以就想为sz贡献都没资格，人家只要当地人。”赵一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
“所以你嫂子就只能往贫困镇的老家考，可是那薪资太低了，一个月三千五百块，而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没办法回到故乡工作，所以就这样僵持着呢。”
赵一鸣的酒量很差，刚喝了一点，脸就已经有一些泛起了红晕。
“对了，亦生你呢？你的工作能力这么强，再找一个对口的工作，应该很容易吧？”
吐完了苦水的赵一鸣，话锋一转，询问起曲亦生的未来职业规划。
“我啊，放弃挣扎……准备回老家啦。”
曲亦生摆了摆手，向后面的椅背靠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啊？回老家？”赵一鸣震惊地张大了嘴，这个答案的确是他未曾预料过的，因为他知道，曲亦生的工作能力很强，有很多猎头经常会通过他，询问曲亦生的联系方式，外面有不少大公司有挖她的意图，但她一次都没有回应过。
“嗯，如你所见，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所以很想休息休息。”曲亦生扬起灿烂的笑容，但通过憔悴的脸能够看出，她的内心早已十分疲惫。
“休息……休息也好。”
此时的赵一鸣心绪很乱，他想劝曲亦生留在sz市，以她的潜力，离开等于放弃了过往所耕耘的一切，这非常可惜。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资格劝曲亦生留下来呢？毕竟，他也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普通人。
普通人在大城市奋斗一生，最后留下的也许只有一座空荡的房子。
曲亦生决定回老家，这是他不敢去尝试的决定，所以他也很佩服她的勇气。
“那我就只能祝你……”
看着曲亦生坚定的眼神，赵一鸣决定献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但话还没说完，被一个尖锐的男生打断了。
“好啊，曲亦生，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
听听，找男人？多么刺耳的台词……这声音又似乎有些耳熟。
背对着包间门的曲亦生一脸疑惑，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前男友陆荣臻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口，翘着兰花指指着自己。
“……”
曲亦生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自己此刻心中的无语。
“我说这位先生，我和你认识吗？”曲亦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段话的，她从没想过，自己死去的前男友会这么快便复活袭击自己。
“哎哟哎呦，这就不认识我了，前几天还天天叫我甜甜蜜蜜小宝贝呢。”
陆荣臻摆了一下手，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随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粉红色护唇膏，涂抹了起来，“我说，那个费用，你应该结一下了吧？”
“？？？？”
曲亦生看着陆荣臻奇特的服装，诡异的行为和摸不清头脑言论，满脑袋都是小问号，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陆荣臻到底在搞什么鬼，于是问道：“什么费用？”
“哟，抬起屁股就不认人了？你睡人家的费用咯。”陆荣臻漫不经心地说着。
“噗——”
正在看戏喝酒的赵一鸣，听到陆荣臻的话，没忍住将酒一口喷出来，震惊地看着曲亦生，随后点了点头，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
“停——！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赵一鸣，你跟着起什么哄，点什么头啊……陆荣臻，咱们能进行一场正常人和正常人的沟通吗？”曲亦生感到头疼。
“哼，当着外人的面叫人家大名，明明之前都是叫我荣荣和臻臻的。”陆荣臻掐着腰，嘟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
想刀掉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毕竟朋友在场，也不好血溅居酒屋。
曲亦生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看向赵一鸣，咬着牙说：“我……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一鸣你等我一下？”
“好好好，你去处理吧，不用管我。”
赵一鸣满脸笑意，他和曲亦生关系很好，所以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曲亦生交往多年的男朋友陆荣臻，但陆荣臻并不认识他。
至于他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皆因之前见到的陆荣臻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虽然知道两个人最近在闹分手，但没想到现在的小年轻哄女朋友复合，居然会穿女装和画烟熏妆。
别说，倒是还挺好看，就是腿毛略微有些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