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新员工的暗斗
领导看出了曲亦生的小心思。
“怎么了？不想去？”领导突然板起了脸，甚至阴阳怪气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吃不了苦，总想抢破头去做一些决策性的内容，却忘了执行的工作也是至关重要的任务。”
曲亦生听懂了领导的暗示，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但在工作中的确如此，已经工作数年的她，早就领悟了社畜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是一块万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好的，那我就先去维护部那边帮忙了。”
曲亦生没再继续纠缠方案被毙的事情，转身离开，前往维护部。
但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charlie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领导的工位上，用她那充满着表现力和活力的声音，再次与领导讨论起自己的方案。
“呵呵。”
面对这一种现象，曲亦生只能发出嘲讽的冷笑。
但她嘲讽的并不是校招生的charlie，她嘲讽的是整个职场的风气。
她知道为什么领导会选择charlie的方案。
其实并非是因为charlie写得方案更好，那个孩子也不过是一个懂得投其所好的聪明人而已。今年的方案，好坏并不是评判标准，稳定才是这一次方案最重要的核心。
但□□，真的对公司是有利的么？
曲亦生在心里产生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虽然公司需要维护住自己龙头老大的地位，只能选择小步快走的方式，但不出错就等于不出彩，这样的方案丢到市场上，只不过是六十分的昙花一现而已。
但管理层似乎也已经默许了这样观点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加稳定地拿高薪，至于公司的业绩和平台的未来，管他们什么事呢？
出了错只要把锅甩给实习生就行，反正校招生不占部门的编制，可以随时丢弃。
别人的人生，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曲亦生的冷笑的表情变成了厌恶。
她好像越来越了解这些攻于心计的职场人的心路历程了。
她有些担心自己也会变成这样，但她又不得不处处提防，否则她早就被猴精的领导当成炮灰一万次了。
没办法，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年，能够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独善其身的方法。
“来啦，亦生！”
不知不觉，曲亦生已经走到了维护部所在的办公区域，维护部的老大赵一鸣很开心地与她打着招呼。
赵一鸣和曲亦生是同一届的校招生，同时也是那一届唯二留下来的人，但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不同。
当年他们两个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部门。
曲亦生在营销部，正好赶上公司第一届购物节的企划，她绞尽脑汁将自己的方案呈现给了领导，最终方案被公司高层选中。
但署名却是领导的名字，曲亦生与这份功劳毫无关系，并且因此被领导赏识，成为其御用打字机和最能吃苦耐劳的脑洞库。
至于赵一鸣，一开始就被分配到了维护部，并且一路熬到了管理岗位，但却是一个倒霉蛋。
为什么说他倒霉呢，因为维护部是整个集团流动性最大的部门，主要负责一些比较边缘的工作内容以及客户维护，也就是俗称——客服。
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外包，只有百分之五的人拥有正式编制，因此经常有人离职，愿意留到现在的人……也只有他了。
所以混着混着，赵一鸣终于成为了维护部的负责人，但看着他日渐稀少的头发就知道，管理岗位的人压力属实不小。
“还是要注意身体啊，一鸣。”看着老朋友的状态，曲亦生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快别说了，我今天的早饭还没吃呢……研发部那边搞出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付费bug，我从七天前就开始收到用户的巨量投诉……我们连续处理了几个晚上，结果有很多客服同学受不了这种工作强度，居然连夜离职了……烂摊子全部丢给我，我现在就算有十只手，也处理不过来啊。”赵一鸣一脸苦相。
“好吧，那你先吃饭，剩下的我先来帮你处理，但也别光顾着吃饭，一边吃一边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我看看怎么帮你解决。”
曲亦生挽起袖口，在赵一鸣旁边的无人工位坐下，开启了电脑。
正准备大干一场时，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来信人：陆荣臻。
“亦生，我们谈一谈吧。”
曲亦生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消息是陆荣臻发给自己的，露出更加嫌恶的表情，快速解锁手机屏幕点出通讯录，将该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随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专心投入到工作中。
随着清晨朝阳的升起，付费bug的解决方案终于有了基础的雏形。
“终于结束了……啊，亦生你编译的统计数据异常的脚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曲亦生不仅帮赵一鸣将付费bug导致的客户投诉问题解决了大多数，还专门为他撰写了本地提示应用。
“别这么客气，这个脚本我刚刚又修改了一些逻辑，后面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会在第一时间给你弹窗提示，之后你可以去联系对应功能的负责程序，让他先关闭功能，之后抓紧时间修复，而维护部只要提前发送公告提醒用户就可以了，这样不仅能够提升他们的购物体验，维护部的工作量也能下降不少。”
能够帮助老朋友解决难题，这让曲亦生很开心，但疲惫的黑眼圈就像战士的荣誉勋章一样，牢牢地印在她的脸上。
“我一会儿去休息室睡一下，中午还要起来继续奋战呢，亦生你赶快回家吧。”
赵一鸣打了一个哈欠，熟练地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u型枕和小毯子，朝着休息室走去。
“好，有事随时联系我。”曲亦生朝赵一鸣摆了摆手，随后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八点半，再过一小时就到其他人上班的时间了，又是一个疲惫的通宵啊。
愿未来的世界没有加班。
曲亦生这样想着，之后离开了工位，乘坐电梯，准备回家。
走出办公楼的一瞬间，曲亦生被清晨耀眼的朝阳照射的刹那，她才感受到自己原来还没猝死。
拖着更加疲惫的身躯，恍惚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似乎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跟自己聊着天，但曲亦生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在回答什么了，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此刻——她只想睡觉。
在粘上床的那一刻，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曲亦生就以昏厥的姿态睡了过去。
“不行……阿姨，这个冰箱，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能……拔掉电源……”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把这个……这个方案……再改一下……”
“妈……你等一下……还不行……你还不能走……等我……”
在昏睡的过程中，曲亦生的嘴里一直在痴痴地梦呓着。
这是极度疲惫之后，虽然人在休息，但颅内依旧活跃的表现，过去她认为十分重要的事情，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重演。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曲亦生皱起了眉，有些痛苦地左右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恢复意识。
“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曲亦生你听到没有，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迟到了！今天你又要迟到了！”
一阵更加急促地女声提示音再度响彻耳畔。
这是曲亦生用领导的声音为原型，通过ai声音合成的闹铃，原因是之前总熬夜工作，导致她第二天无论是什么铃声都听不到，经常睡到中午才醒，结果领导总会劈头盖脸地骂她一顿。
骂她的声音，让曲亦生觉得特别动听，且有提神的作用。
于是就偷偷录下了领导的音频，之后改成了一段十分鬼畜的闹铃。
从那以后，曲亦生再也没有迟到过。
“我不要迟到！”
随着领导鬼畜的声音响起，曲亦生猛地坐起了身，嗷嗷大叫了一声。
抓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下午三点。
以及一条app提示的弹窗：今天日程——下午两点半，营销部宣讲会议。
什么？两点半还有会议的吗？曲亦生瞪圆了双眼。
完蛋了，这应该是她通宵之后，大家来上班时，新增的营销部会议日程，但她没看到。
打开工作沟通即时软件，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被领导的消息轰炸。
“曲亦生，会议要开始了，你到哪了？”
“人呢？去洗手间了吗？”
“会议开始了，一会儿你从会议室后门进来，不要打断charlie的宣讲。”
“你怎么还没来？？？？？”
“行了，你不用来了。”
翻阅着消息记录，领导的消息停留在两点五十八分。
曲亦生揉了揉太阳穴，隐约感觉到公司后又将迎接一场恶战。
就在她思考如何回复领导消息时，突然收到了赵一鸣的信息。
“亦生……你醒了么？快来公司一趟，不好了……”
曲亦生疑惑地看着这段消息，之后回了一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