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四季镜 2
广袤的梯田从山脚直至山顶种满了各色花花草草,层峦叠嶂,高低错落,在云雾的笼罩下,就像是仙女下凡的花梯,仙雾飘飘,美丽壮观。
花草梯田之上有四个人,哦,不,是四个器灵。
其中一个是白一翩,她边打呵欠,边挥动手里的風雪旗给她负责的花花草草下雪。
白一翩呆了几天,摸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周家是这个修仙世界最大的花草供货商,专门种植仙草灵果,以供给仙门修士炼丹制药。
之前白一翩看到的抓周,是周家为花田和剑阁选人。
抓到四季镜的周芳熙,成为‘农夫’负责照料花田,抓到月尘剑的周芳鹤成为剑阁中的一员。
自抓周后,白一翩就没见过周芳熙,据饲花小童说,他被关起来学习几十万种花草知识,一直到十二年后才会被放出。
农夫出来后,就是实践,跟着前一任的花田农夫学习如何运用书本上的知识,在花田上实地种养和研究出花草灵果的新品种。
当花田农夫的首要条件是不得修仙,原因嘛?
是怕修士灵根属性与花草相克,比如农夫是火灵根,他就养不了水性的花花草草。
白一翩现在的花田主人,是周芳熙的大伯,一个爱喝酒的中年男人,将花田交给两个饲花小童看管后,就不知泡在哪个酒馆喝酒去了。
“冬白,红果地那里需再下三寸雪,要把它完全埋起来。”饲花小童草木指着半亩红果跟白一翩说道。
“哦!”白一翩举着旗子在红果地的上方,左右来回摇晃了三次。
風雪旗呼呼地下着大雪,不一会儿就将红彤彤的果实都掩盖起来。
另一个叫花树的小童在梯田里巡视一圈,见任务基本完成了,他大声说道:“可以,收工。”
话音刚落,白一翩整个人精神起来,她将風雪旗别在腰间,感叹一句:终于可以休息了。
从早到晚,她要在这片花田上工作四个时辰,重复着无聊机械的施雪动作。
她不想工作,只想躺在雪地上看雪人打架。
可不工作又无灵气打马吊。
唉~烦人。
其他三个器灵也瞬间兴奋起来。
他们做好奔跑的姿势,待头顶镜门一开,各自用手段争取最早进入镜门。
春红,手里挎着花篮,里面的花瓣给她铺一条直达镜门的花桥。
夏青,武器雷锤变大,直接站在锤子上面,让其送自己上去。
秋黄,拿者两把枫叶扇子,左右两边同时扇风,借助风力加速把自己给扇上去。
白一翩则慢吞吞地跟在身后,看他们争先恐后往上跑。
她不跑并不是因为她没有胜负欲,而是她的丹府储存不了那么多灵气,跑早了也无用,何必弄得自己那么狼狈呢?
踏入镜门,是一间白色屋子,中间有张桌子,上面摆着马吊。
春夏秋三人盘坐在地,吸收着灵气。
白一翩坐在秋黄身侧,灵气运转一周天,丹府储灵球就满了,她起身,坐到椅子上发呆。
有一件事很让她疑惑,她没来之前,这里的冬器灵是谁?是谁陪着他们打马吊的呢?
她来之后,为何那三个器灵还有饲花小童都没有对她表示过怀疑?
明明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脸啊?
这个问题,她也旁敲侧击问过傻憨的夏青。
夏青说:“你不一直都这样吗?没区别呀。”
白一翩指着自己的脸,再问一次:“真没区别吗?”
夏青仔细盯着她,摇头道:“没有啊。”
白一翩到现在都没能找着答案。
“哈哈,今日我一定要赢。”夏青洪亮嗓音响起,将白一翩魂游太虚的思绪拉回。
四人落座,开始你来我往地摸牌,出牌,吃牌。
白一翩打出一张五筒。
夏青今日运气确实不错:“哈哈,碰。”
白一翩问道:“你们知道怎么从四季镜出去吗?”
“我们不是都有出去干活吗?”秋黄回答。
那怎么算出去,就只能在花田附近走动,一旦走出花田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扯回来。
春红:“小白想问的是怎么出花田吧?”
“对,是这意思,还是春红姐姐最懂我了。”
“去,别撒娇,三条。”春红一边出牌一边说:“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办法?”
白一翩在这个世界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帮助顾时玉找出离妖山被屠真相。
虽然愿符还有一点没烧完,但愿望还得帮她实现。
第二个是收回周芳熙这根龙骨,他现在还小,不着急,她想找法子从四季镜里出去,帮顾时玉完成任务先。
“我们作为器灵跟主人息息相关,他若是能解除我们契令,我们自然能离开。”
“那是不可能的。”秋黄直接反驳道:“契令得拥有金丹修为才可解除,花田农夫无法修仙,怎么解?三筒。”
照这样说,无解了,那她得呆到什么时候啊?
春夏秋冬四器灵以灵气为筹码,每日玩到三四更才睡,第二日又早早起来施雪布雨,染花扇风的,日子过得忙碌又平庸。
熬着熬着,就这么过了十二年。
四个器灵还围一桌打马吊。
春红打出一张木牌:“六索子”
秋黄叫了声“杠。”
轮到白一翩,她边摸牌边说:“打完这一局我们散了吧!明天要认新主,都早点休息啊。”
等了十二年,终于要见到龙骨了,如果能将其收回,完成一个任务也是好的。
“别啊,再来两局。”夏青今晚一直在输,他还想翻本呢。
“自摸。”白一翩将自己的牌面翻过来。
白一翩:“你们的灵气我就不要了,都去休息吧。”
夏青劝说道:“再玩两局啊!”
春红也站起来拍拍花瓣红裙:“我也不玩了,明日认主是大事,我得回去准备个见面礼。”
秋黄同样表示不玩。
一缺三的夏青只好同意。
不同意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自己玩吧。
白一翩一大早就被隔壁夏青的打雷声吵醒。
“轰隆隆,冬白快来,仪式快开始了。”
白一翩赶紧跑到白屋子,进门就傻眼了,好大阵仗啊。
春红拿着一个大花蓝,里面装满了花朵,身上换掉红裙子,穿上七彩丽衣。
啧啧,看颜色看料子就知道很贵重。
夏青则把十二年不洗的头发洗了,短发还飘着一股皂角味。
以前她们软硬皆施,苦苦规劝,甚至以不再打马吊做威胁,都无法让夏青洗一次头发。
夏青这次竟然在‘认主’里洗了头,真是见了鬼了。
而秋黄则抱着一个大苹果,具体有多大,嗯,像西瓜那么大。
据说是秋黄精心照料了三年才结的大苹果。
秋黄:“小白,你准备了什么呀?”
白一翩啥也没准备,她试探说了句:“要不我给他捏个雪人?”
秋黄这个小姑娘比较单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么平常主人会喜欢吗?外面多的是啊?”
春红听到这话,悄悄把花篮往后藏了藏,花瓣外面也有很多呢。
白一翩注意到她的动作,说:“送礼主要是心意,礼轻情意重嘛。”
秋黄点头道:“说的也是哦。”
“来了,来了。”夏青洪亮且带着兴奋的声音打断两人对话。
白一翩看向镜子。
周芳熙携带着清风,独自一人款款而来。
他面若桃花,挺鼻薄唇,书卷气息浓郁,长大之后必是个被掷果丢香,投怀送抱的俊朗小生。
“哇,新主人好俊俏啊~”秋黄眼冒红心,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
白一翩垂着眼眸,遮住眼里的惊讶之色。
这周芳熙不就是那个蛇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