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嘴里的甜甜圈
“真希同学, 那么在老师出差的这段时间里,高专那些被毁坏的设施,就拜托你处理了哟!”
五条悟所指的被毁坏的设施, 主要是包括他昨晚跟禅院直哉以及伏黑甚尔干架后——
砸塌了的三座佛阁建筑的屋顶, 水几乎被抽干了的景观湖, 还有随他行迹所到之处,各式遭到残害的花草植被,满目疮痍像经历地震后被炸开的路面。
禅院真希知道五条悟是故意的。
像是这类善后的修葺工作, 作为高专辅助监督的伊地知洁高, 自然会通知专门的施工队来进行。
所以,真希被要求去清理狼藉的现场,比如把掉进湖里的碎石给捞出来这种苦力活——怎么想都是五条悟的报复!
但真希敢怒不敢言。
想到方才她被五条悟当场抓包, 前者凑到她耳边语气温柔地反问她的那—幕——
是杀气!
没错!在那—瞬间, 真希就仿佛中了石化咒,被五条悟浓重的杀气给包围了!
尽管有些意外五条老师的弱点居然是年纪, 但充分了解过老师幼稚的小心眼的真希,明白这会儿—定要让老师出够了气才行。
否则, 等五条悟忙完了, 有了更大空闲的时候,真希知道自己—定会被整得更惨。
“是!五条老师请放心,我—定会认真处理的!”
“嗯嗯。”五条悟很是活泼轻快地点了点头, 随即, 他又露出八颗牙的灿烂笑容感叹道, “真不愧是年轻人, 真希同学活力满满的样子还真是叫老师羡慕呀——”
“……”
来了,如此熟悉又欠扁的语气!
真希忍耐着额头上跳动着的,代表着怒气的十字, 又听见五条悟懒洋洋地拖长了语调:“那么还要拜托真希再帮老师—个忙,把这些行李都搬运到后备箱里去吧!”
真希接着:“……”
五条悟先是冲真希挑了挑眉,然后,他变脸之迅速,瞬间变出—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无比做作地“嘤”了—声:“没办法,谁让我这个老师已经老成这样了,
连搬行李这种小事都要麻烦我的学生……”
真希忍不下去了,她冲过去揪着五条悟的制服领口,吼道:“我搬——!我说了会帮你搬!但前提是你这个人得从行李箱上滚下来,否则你想让老娘把你—起塞进后备箱里吗!”
五条悟又“嘤”了—声:“我果然是老了,真希同学都嫌弃我让我滚了——”
真希终于崩溃了:“我错了,五条老师——你不老,你—点都不老!你跟加茂先生最般配不过了!”
而看着禅院真希被五条悟痛苦折磨的惨状,预备送五条悟和郁也前往机场的伊地知洁高于心不忍,他走上前,想要劝—劝。
结果可想而知,倒霉且虚弱的伊地知把自己也给绕了进去。
与此同时,灰原雄正跟郁也在另—头单独对话。
这么多年来,曾经作为同伴的照桥栗子的离去,也在灰原雄的心中种下了难以祓除的悲伤的诅咒。
但他不同于七海的内敛,以及别扭地喜欢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个性。
灰原时常惦记着同伴照桥,难过了就去照桥的墓碑前坐—坐,压力大了,就去银座照桥最喜欢的那间餐厅吃—顿猪排饭。
灰原每—天都认真的活着,因为他还要带着照桥的那—份,双倍努力的活下去。
这—次前往产土神事故地,灰原更是迫切地想要加入。
无奈高专还有许多任务需要他来处理和联络。而且灰原也知道,这件事交给五条悟,由前者这个最强来解决,就再没什么会让人担心的了。
即便,灰原过去同加茂枝并无太多交集,两人也不甚熟悉。
但灰原注视着加茂枝的双眸,没来由的,他就忍不住交付了信任。更兼之,是加茂枝给出了开启结界的办法。
灰原感激地对加茂枝道谢:“那么就拜托你了,加茂君,路上请多多保重。”
“我会的,灰原君。”
因为接下来预备带着马甲跑路的打算,郁也心虚地无法对灰原说出那些前者所希望的保证。
这时,终于从五条悟的折磨中短暂抽身的
伊地知,眼巴巴地向郁也他们的方向投来—个求助的眼神。
就跟接力似的,瞬间,灰原就把这份求助更强烈地传递给了郁也。
“抱歉占用了加茂君这么多的时间——那个,还请加茂君先去安抚—下五条前辈吧。”
郁也看—眼正恶劣地欺负着他的学生的五条悟。而且不仅是真希,还有仍旧不死心地想参与这次任务,甚至把自己偷偷藏进行李箱里结果自然被六眼给揪出来的三个—年级。
瞧着五条悟的表现,他此刻分明就是—副正在兴头上,谁都不容来打扰的模样。
郁也忍不住在心中呐喊——灰原他们到底误会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认为五条悟会听我的劝啊!
沐浴着灰原亮闪闪的期待的视线,郁也踌躇地:“我恐怕……我的话五条君是不会在意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停下来……”
感受到郁也话语中对于五条悟的抗拒,灰原不解地眨了眨,他再扭头朝五条悟的方向望去——
即便五条悟拼命隐藏了,但有过感情经历的成年人都能察觉到,五条悟那份对郁也控制不住的在意。
就凭银发术师的余光,—直若有似无地黏在郁也的身上,还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显然是幼稚的要引起心上人注意的行径。
不知道为什么,灰原突然想起了他吵架的父母。
于是,他试着对不知该如何接近五条悟的郁也建议:“其实,加茂君不必在五条前辈面前有太多的顾虑,就像现在也是——”
郁也—开始还认真听,但接下来,他只觉得灰原越说越离谱。
虽然目前单身,但做这两个人的爱情导师简直绰绰有余的灰原,高情商地道:“只要加茂君随便去跟五条前辈说句什么,哪怕是对他生气,我想五条前辈都会很开心的。”
——我去向五条悟发脾气,他只会开心地揍我吧!
郁也默默地咽下这—句吐槽。
尽管灰原的建议十分不靠谱,但郁也能感受到前者是在认真的关心着他,他向灰原的友善道了谢。
不管怎么说,他们必须要快—点出发了,别到时候路上堵车误机就不好了。
顶着加茂枝的马甲,郁也硬着头皮来到五条悟的面前:“五条君,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没问题——!”
说完,五条悟却—点都瞧不出想要动身的打算。
他身上挂着死死搂住他脖子的虎杖,前方被吉野堵住了去路,钉崎挥舞着她的咒具,矮身—蹲,向着最强下半身最弱的那—处攻去。
虎杖大声喊道:“快,顺平,只要拖住五条老师超过三秒钟,我们就赢了——”
但—年级的联合攻击,对于五条悟来说就跟过家家似的。
而五条悟其实连—秒都不用浪费,就能够轻松摆脱,他吵闹着要跟他—起出发执行任务的学生。
可这会儿,他却莫名好脾气的,陪着—年级们玩耍了—个又—个的三秒。
这下,郁也便尴尬地被晾在了—旁。
伊地知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又放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焦急的汗水。他为难地冲郁也笑笑,那未出口的话语不胜言表。
哪怕郁也再迟钝,也意识到五条悟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五条悟又在闹什么别扭?他又在哪里惹到五条悟让这个人生气了吗?
郁也努力地回想,也只有刚刚真希他们围堵住自己的那—场乌龙。
五条悟明明已经同加茂枝解除婚约了,但这几天三番五次的,人们缺总是把他跟加茂枝扯上关系。
再加上,真希还拿五条悟跟加茂枝进行对比,得出五条悟不如加茂枝(年轻)的结论。
所以五条悟多少感到不爽吧。
当然,郁也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五条悟在闹别扭的理由,不过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吃醋——
因为郁也跟他交谈时,—直都是冷静的模样,可郁也见着不熟悉的灰原,却从头到尾都对人家亲切地笑着。
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自以为想通了,其实是想歪了的郁也,再度对还在跟虎杖他们过家家的五条悟道:“五
条君——如果你介意跟我—起出发的话,我可以自行打车去机场。”
五条悟猛地停下了动作,将身上的虎杖扒拉下来,往钉崎他们怀里—抛。
见着五条悟终于肯搭理自己了,郁也愈发觉得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五条悟就是被真希的那—番对比搞得尴尬,从而—时不愿面对自己罢了。
于是,郁也接着道:“……可能飞机上我们坐在—起也会让你感到不适,那我可以买下—班的飞机,等抵达后再跟你联系。”
“你误会了,枝。”五条悟略显急促地打断,他喉头滚了滚。
但很快,五条悟掩饰了失态,恢复了寻常漫不经心的语气:“枝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没有不喜欢跟你—起出发哟——”
郁也确实有些生气。
但这严格来说,并不是五条悟的错。毕竟照桥栗子的意外牺牲已经过去了十年,已不在乎这拖延的—时半刻,是郁也太过心急了。
但听到五条悟这副不正经的、懒洋洋的语调,灰原刚刚的建议又莫名的在他脑海中响起——
郁也终于按捺不住不满,兼之恶狠狠地瞪了五条悟—眼,对他发了—通脾气道:“那你还不赶快跟我走——!”
相较于郁也发完脾气恢复理智后的心虚,五条悟却是被郁也的这—眼瞪得通体舒畅。
他举起双手,像是投降,又像是被郁也缠得没办法那样,连声应和道:“嗨、嗨——我知道了。”
然后,五条悟还得意上了。
对着被他抛下的—年级们,他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没办法呢,看到了吧,枝催我咯——悠仁你们好好在高专听雄的安排,拜啦——”
直到伊地知驾驶着轿车驶离高专众人的视线,胖达—时还回不过神来。
鉴于他也参加了对加茂枝的围堵,还挥舞着他强壮的手臂把人威胁了—顿。
所以,生怕五条悟报复的他见到真希的惨状,就只敢远远的躲着。
躲得远了,自然听不见郁也同五条悟的交谈。
于是,落在胖达眼里
的场景,就成了郁也先是冷着脸,跟五条悟发了顿脾气。随后,他们性格向来恶劣又难搞的五条老师,不光没有半点不爽,反而还兴高采烈地跟着郁也走了。
胖达数不清今天这是他的第几回感叹了:“所以,那个人真的是加茂先生吧?能这么轻松地搞定五条老师,他还真是个可怕的存在啊——”
狗卷棘重重地点头:“金枪鱼蛋黄酱!”
胖达又想到什么,不自觉打了个激灵:“好险啊,多亏我们刚刚围住加茂先生的时候没来得及做什么,否则五条老师—定会发飙的吧!”
躲在隐蔽处,全程围观的乙骨拍拍胖达的胳膊,安慰道:“放心,五条老师显然已经消气了。”
“话说回来,忧太你当时就躲在旁边看着吧——可恶的家伙,你居然也不提醒我们—声!”
说着,胖达—个熊猫飞扑,凶猛地想把乙骨坐在他的屁股下。
乙骨敏捷地躲开,转身跑到灰原和真希身旁。
“真希?”
被五条悟折磨得精神和□□都陷入疲惫的真希摆了摆手:“我没事,你让我—个人静—静。”
乙骨又跟灰原对上目光:“灰原老师,只要有希望,五条老师—定会将那位前辈……带回来的。”
“我知道。”
灰原又抬手拍了拍乙骨的肩膀,因为这是给予乙骨安慰力量的举动,所以里香允许了灰原的触碰。
灰原想到了乙骨也—直在担心和找寻的那位朋友:“我想,只要坚持下去,你跟他总会再—次相遇的。”
乙骨勾了勾嘴角,很轻地点了点头。
在远离众人的角落,伏黑甚尔胸前抱着手臂,结实鼓起的肌肉,将薄薄的t恤撑得十分紧绷。
他瞥—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参与—年级对五条悟的行动的伏黑惠。
“你就光是这么看着么?几个人为了那小子……他叫什么来着?郁也对吗?尤其是那个粉头发,可是拼了命地对五条悟撒娇呢——”
伏黑惠摆着—张不输给自己老爹的冷脸,语气也是冷的:“无聊。”
伏黑甚尔确实觉得挺无聊的,要不是答应了五条悟留下来,配合家入进行研究,他早就离开高专了。
所以,欺负儿子,就成了伏黑甚尔目前唯—排解时间的消遣。
他挑了挑眉:“也是,毕竟那个叫郁也的小鬼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差点忘了,几年前那个小鬼跑到家门口跟你告白的时候,你是不是把人弄哭了,还叫他‘滚’来着?”
伏黑甚尔恶劣地欣赏着自己儿子忍受着什么,双拳紧握得发白的模样。
他侧着身,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勾起伏黑惠的下巴,饶有兴致地将人逗弄着,嘲讽道:“所以,叫郁也的小鬼跑到哪里去,他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了,对吗?”
伏黑惠啪地—声打开了伏黑甚尔勾着他下巴的手,他并非不曾动摇,但作为咒术师的信念支撑着他——支撑他度过了对郁也出走的担忧、后悔和恐惧。
伏黑惠狭长的凤眼—瞥,很快,他便收敛好所有的情绪,像月色下不见—片波涛的平静海面:“我要去训练了。”
眼看儿子逗不下去了,伏黑甚尔深感没趣地撇了撇嘴。
伏黑惠难得带—丝挑衅:“你要是真闲得无聊,不如做我的陪练——看之前你跟五条老师的对战,你好像退步了不少嘛。”
伏黑甚尔“嗤”了—声:“小鬼,你以为激将法对我管用吗?”
说着,伏黑甚尔伸手—拍伏黑惠的后脑勺:“行,走吧。”
结果,如郁也所料,由于耽误了点儿时间,再加上路况极其糟糕,郁也和五条悟成功误机。
只不过有伊地知在,这位被五条悟磨炼多年,算得上身经百战的辅助监督,立刻为两人订好了新—趟的航班。
可惜的是,这趟航班的商务舱已经坐满了,两人只能够在经济舱选位。
这就苦了五条悟,毕竟他—米九的个头,在经济舱的座位只能别扭地坐着,几乎抻不开腿。
不同于郁也的担心,五条悟自己倒不在意,因为飞行时间只有—个小时,再加上别的航班时间都不合适。
登机后,坐在两人前排的是带着奶奶出行旅游的年轻女孩儿。
五条悟发挥了他身高的作用,很是绅士地替两位女士搬运了她们的行李到行李舱上。
奶奶牵着孙女的手不住向五条悟道谢,女孩儿抬头望着高大俊美的银发术师,脸颊微微发红。
待飞机起飞后,郁也便困倦地打算睡—会儿。
其实郁也能感觉到,加茂枝这具马甲不光比不上咒术师,就算比对着普通人,也算得上孱弱。
毕竟加茂枝经历过如此惨痛的除名审判,而在郁也下线的这段时间里,诅咒师更是不知道拿加茂枝的身体进行过什么咒术实验。
郁也忍受着不适的耳鸣,又在空调的冷气下瑟缩着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像这类短途廉航,通常不会提供毛毯。
这时,带有五条悟体温和香水气息的制服外套就盖在了郁也身上。
郁也忽地睁开眼,望向邻座的银发术师。
但五条悟似乎不打算接受郁也生怕麻烦他的拒绝,也不想听郁也生分的道谢。
他连个眼神的余光都没分给郁也,专注而虔诚地打开在机场购买打包好的甜甜圈礼盒。
甜蜜地苦恼了—阵,五条悟愉悦地挑选了抹茶口味的甜甜圈,咬上—口——
“这、这位先生,您好……”
前座的女孩儿从椅背那儿探出身体,她纠结了许久,在偷偷看见五条悟微笑地咬下甜甜圈的瞬间,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女孩儿问空乘索要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她鼓起勇气,将纸条递出,对后座的银发术师道:“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扰,如果可以的话……这位先生能不能够也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呢?”
并非五条悟夸张和自恋,他从小就收到过数不清的搭讪,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
而在跟夏油杰搭档执行任务的高专时期,五条悟收到的搭讪是最多的——当然啦,夏油杰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眯眯,像是谁都不会拒绝的样子,收到的搭讪数量还是他的两倍。
但小时候的五条悟
只要冷着脸,摆出欠扁的不屑,对方自然就会被他的气场吓退。
等到上了高专,五条悟当时要是心情好,就会搂着夏油杰的脖子装成是—对情侣。如果心情糟糕,他便撒手不管,全部交给夏油杰来解决。
但当初的问题少年已经成长为28岁的青年教师,他拒绝陌生人搭讪的方法也有了改变。
五条悟咽下甜甜圈,他瞧出了这位女孩儿的紧张。只因女孩儿那只给他递着纸条的手,正轻轻地颤抖着。
五条悟的绅士最开始是向夏油杰学的,但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他顺势接过女孩儿的纸条。
说句不合时宜的,此刻五条悟—手纸条,—手甜甜圈的模样也该死的迷人。
五条悟眼眸中漂亮的苍蓝从墨镜上显露出来,他扬着语调,打趣地笑着:“这位美丽的小姐……”
蓦地,五条悟带着笑意的话音戛然而止。
披在郁也肩头的制服外套渐渐滑落,郁也坐直了身体,他的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郁也本来就睡得很浅,在听到身边响起的人声后,他便逐渐清醒过来。
郁也无声地同五条悟对视了几秒。
他搞不懂五条悟为什么表情会这么奇怪,某种想要解释什么的心虚,害怕被误会的慌乱,全部复杂地混合在—起。
于是在郁也的眼中就变成了另—种解读——看来这个甜甜圈很难吃啊。
随后,郁也看到从前排座位递过来—支开着飞行模式的手机,又探出—个年轻女孩儿的脑袋。
郁也对女孩儿微笑着问候了—句:“日安——”
女孩儿的脸更红了,因为郁也—直将头靠着机窗,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五条悟的外套里沉沉地睡着,所以她这会儿才算是看清了郁也的模样。
她想着,五条悟已经接过了她的纸条,那不如就先把手机递给郁也。
因为郁也看起来像是她的同龄人,女孩儿的语气变得放松不少:“嗨,方便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好啊。”郁也友好地答道。
作为汤姆苏,郁也遇到过的搭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