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当年是故意的”
一个多月后，猫妈妈顺利产下了三只小猫咪，两只妹妹一只弟弟。
猫舍顿时又热闹了起来，江宁越和刘子生也更忙了。
刘子生其实也很聪明，只要他愿意用心学，对于猫咪的各种知识都学到很快，成为了一个更合格的合伙人。他纨绔了那么多年，也终于到了想觉醒的时候。
这段时间楚皓煜只是间或发短信问候一下江宁越，江宁越也只是客套回应。
倒是那个“唯愿君安好”这段时间依旧非常积极，和江宁越在网上聊得火热。
江宁越估摸着自己已经跟他言明不想谈恋爱，他应该就只是想跟自己当个网友了，倒是无妨。
这天，江宁越做完了饭，发现手机上有条新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内容是：
【其实，楚皓煜当年是故意害死你妈妈的。
不用管我是谁，是你俩共同的熟人罢了。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就是看不惯他这么无耻，事到如今还想着要把你追回来，为得到你而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才好心提醒你一下。】
这条短信让江宁越浑身一颤，如同坠入冰窟。
由于他和楚皓煜是大学同学，他俩共同的熟人很多。所以这内容的逻辑似乎是成立的。
恰就在江宁越看完短信时，楚皓煜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宁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喂。”
“宁越，今晚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
“……”
这个月楚皓煜偶尔也会约江宁越见面，江宁越会视情况同意，但尽量和他保持客套而疏远的关系。
此刻，他非常不想见到楚皓煜，本来不想答应。
但他一个转念——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不能光凭这陌生短信的一面之词。不如去跟楚皓煜探问清楚。
如果楚皓煜真的是故意杀害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绝不能再继续让他逍遥法外。
“好，那今晚七点可以吗？在哪里吃？”
“之前学校附近有家你很喜欢的西餐厅，还记得吗？”
“记得。”其实江宁越现在的口味和当年并没有多大变化，那家西餐厅他前不久还去过，“那就七点在那里，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江宁越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自己原本已经快要从三年前的阴影中走出，经营着猫舍，过着虽然孤单一些却也算是宁静美好的生活。
原本真的不想再提三年前的事了。
现在却不得不提。
到了七点，江宁越准时来到那家西餐厅。
楚皓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帮你点了六分熟的菲力牛排和意大利面。如果你现在口味变了，可以重新再点。”
“不用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江宁越坐下来，直入主题。
“你当年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些什么，才会气得她要到动手厮打你的地步？”
“……！”楚皓煜的脸色顿时一变，“宁越，你怎么忽然提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而已。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只是之前没有勇气提这件事。最近，我想起它倒是平静很多了。”
“……我那时见她坚决不同意我俩的事，也有些激动，就指责她是个专制蛮横的家长……”
“就这样？”江宁越并不认为，这种程度的话就能气得江妈妈动手。
“还……还说了些别的吧，”楚皓煜难得有些结巴，“事情过去那么久，我记不太清楚了。”
“是吗？”江宁越直直凝视着楚皓煜闪烁其词的模样，心底霎时间更是凉了一片。
——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记不清了！
除非事情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是他主动对自己的妈妈动的手！
只不过警方没找到证据，就采纳了他的说法而已。他纵火也同样令人查不出证据，他行凶一向就那么干净利落！
思绪至此，江宁越只觉得心底生疼生疼的。
“宁越，我们不要再提从前的事了好不好？最重要的不是过好现在的生活吗？”楚皓煜话锋一转，“最近猫舍生意不错，你有多少存款了？”
“几万吧。”江宁越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我知道离还清欠你的债还差得远，不过照这个形势，最多一两年就够了。”
“一两年吗？”楚皓煜微微皱眉，“我知道刘子生最近对猫舍很上心，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要不你还是到我这里来上班，猫舍他还是照样经营，你还是照样可以分成，就当多一份收入。”
“……你不是说钱我不用急着还？”
“我不是急着让你还钱，是希望你能生活得更好。”
“……”江宁越觉得楚皓煜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说白了，他还是想让自己离他近点。
若换了之前，江宁越一定会一口拒绝。
但现在他也想离楚皓煜近点——他想早日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心底的某个部分，他依然不想就此给楚皓煜定罪为杀人凶手。
何况，如果要让楚皓煜得到法律制裁，还需要更充足的证据。
“好。我跟子生交代下猫舍的事，下周一就去你们公司上班。”
“真的？”楚皓煜的神情一时间惊喜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虽然是他自己提出的这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江宁越会同意得那么轻易。
“这种事我还能开玩笑吗？”
楚皓煜的惊喜刺痛了江宁越。他当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竟然会跟自己最爱的人走到要时刻互相算计的地步。
周一，江宁越果然准时出现在了楚皓煜的公司。
楚皓煜给他交代工作：“你这两天先做些复印文件之类的简单工作，把我给你的资料都学习一下，过几天再开始参与公司业务。”
“参与公司业务？”江宁越装作无奈地耸耸肩，“抱歉，我对广告行业根本什么都不懂啊。复印打印端茶倒水，我只能一直做这些，别的什么都不会。”
“……”楚皓煜明知道，以他的学习能力要熟悉一个陌生的领域是很快的。而且他毕业后曾到他父亲的公司做过两年副总，可以说是雷厉风行，所展现出的管理能力一点都不像是个初入职场的新人。
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算了，他高兴怎样就怎样吧。
“那就如你所愿。”终究，楚皓煜点了点头。
江宁越心里说了一句：指望我给你公司创造更多价值？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