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学渣
第二天清晨6点半，寝室里传来阴森飘忽的声音，十分阴间，让人仿佛被从头被浇了一桶冰水，凉气从头倒灌至脚底板，直接被冷醒。
“啊！”管楚菡更被吓得大叫一声，垂死梦中惊坐起。
这才发现原来是叶珝的起床闹铃响了，但她本人却没有任何动静。
“亲，你能不能设个阳间一点的闹铃！！！”
铃声响到了末尾，叶珝依旧没什么反应，手机里忽然传来磁性低沉的男音：“丫头丫头！起床了～一天之计在于晨，快起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男音重复了几遍，还每一遍都换着不同的调子。
“啪”地一声，叶珝关闭了闹铃，才慢吞吞地起床，她按了按自己暴跳的太阳穴，肯定是狐狸帮她改的闹铃。
昨晚试着追踪那缕阴气，却追了好远直到阴气消散了都没寻到根源，精神力的损耗过度，现在都还有点头晕。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没事，我也得起床了。话说，刚刚那个声音好苏呀，听起来就像是个大帅哥。是什么人呀？”管楚菡的声音充满了八卦。
叶珝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我爸。”
“哈哈哈，这绝对是亲生的老爸。”
叶珝面无表情：“不是！”
管楚菡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莫名想到气鼓鼓的河豚表情包。
原来神棍室友也是有起床气的。
出门后，叶珝特意看了下宿舍楼的构造情况，第一次见到丝线时，施术者的距离大约是两百米，而宿舍楼的人员密集的筒子楼，两百米的直径距离，可以是宿舍里的任何一个学生。
但学校的宿舍楼有严格的门禁，男生禁止入内，而且男生宿舍也离得很远，那个时间点，至少确定了施术者是个女生。
管楚菡所在的4班和叶珝所在的3班就在隔壁，担心叶珝对校园不熟悉，找不到教室，她就自告奋勇地充当领路人和讲解员的角色。
“每个年级的教学楼都是分开的，前面那栋就是我们高二的教学楼，再往那边走就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叫万卷楼，听说馆藏有很多孤本，但我没去过……”
一路上，叶珝发现管楚菡的人缘很奇怪，男生缘好，女生缘极差。
主动跟她打招呼的都是些男生，而女生看到她要么故意无视，要么偏着头走过，管楚菡本人也对此习以为常。
“你不待见她们？”叶珝看着那些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女生问道。
“诶？我表现有这么明显吗？”管楚菡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也不是不待见，就是我跟她们玩不到一块去。以前也有玩得好的，但后面就莫名其妙地疏远了，还在背后说我坏话。之后我就没跟女生一起玩儿了，小心眼儿太多，烦人！”
叶珝心里更纳闷了，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下来，管楚菡表面看着像个不良少女，性子大大咧咧，但其实是个热情真诚的好姑娘，这样的性格人缘不会差，但竟然没有一个女生朋友，也太奇怪了。
忽然间，管楚菡捂着脑袋哭丧道：“呜呜，我想起来，今天还有年级测验！你有准备吗？”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有什么事会比考试更痛苦？
叶珝淡定地摇了摇头，她一个连教材都没看过的人，谈论考试完全没有有意义。
两人在教室门口分别，新同学的到来并没有在班上激起一点儿水花，大多数人只匆匆瞥过一眼，就继续低头看书，在测试前，都不想错过能用来提高分数的一分一秒。
当她拉开凳子坐下来的时候，身边的女生却忽然插了一句嘴，“你刚才是和管楚菡一起来的吗？”
“你是新来的，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可别被她骗了，成她的小跟班。她呀，总是仗着自己的家庭条件好，常常欺负别人寻开心，你看大家都不跟她玩儿。我劝你也离她远点。”
“哦？那你给我说说，她都做过些什么？”
“她……”
“叮铃叮铃！”
女生将要开口的话被铃声打断，老师很快就进门开始发卷子。
第一场考试，是英语。
叶珝看着手中这张铺满蝌蚪文的白纸，安然地选择闭目养神，等待半小时的交卷时间。
时间一到，叶珝在一片刷刷的写字声中走出了教室。
才下到楼梯的转角处，又碰到了管楚菡，只见一个眉眼温柔的中年女人正在跟她对话。
“管楚菡，我知道同学们都对你有些误会，但你是个好孩子，不能自暴自弃。你的英语那么好，为什么还要交白卷？心里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老师说说，老师回尽量帮你的。”
管楚菡的语气却异常暴躁，说话也跟吵架似的，“你这人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是在我这里找做老师的优越感吗，不就是交白卷吗？我……”
叶珝目光闪烁，丝线又出现了。
透明的丝线从两人背后楼梯间的墙壁穿出，缠绕在管楚菡的手腕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释放出一点点阴气，身体适当地转动角度，瞬间隔断了丝线的来源。
丝线一断，管楚菡忽然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将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看到叶珝就一把拉着她跑着离开。
直到离教学楼远了，管楚菡才停下脚步，她捂着脸，“叶珝，怎么办！我感觉刚刚我又梦游了！可这是白天啊，我怎么梦游的！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管楚菡再迟钝，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
自从昨天梦游被叶珝打断，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很多时候都会产生类似昨天梦游的感觉，比如刚才……
“你在家里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吗？”
管楚菡摇了摇头，“没有！但昨晚梦游被你发现后，我忽然醒悟，我这病好像挺严重的，之前就经常有那种恍惚的感觉，只是我一直没意识到而已。”
她下意识地挽住了叶珝的手，仿佛这样会增加一些安全感，“真是奇怪！我今天明明没打算交卷的，还是稀里糊涂地就出来了。竟然还跟英语老师吵了起来，我得找个时间跟她好好道歉，她是对我最好的老师了。”
管楚菡忽然间有点沮丧，在学校里，除了英语老师，其他老师都对她有偏见，不是揪着她一顿批评，就是彻底无视她这个人，师生之间的关系比那些女生还差。
如果因为这次的争吵，连英语老师也开始讨厌她的话……
“那个人是谁？”叶珝指着公告栏上的一张照片问道。
管楚菡的思绪被叶珝打断，她的视线顺着叶珝的指向看去。
照片上是一个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穿着简简单单的校服，笑容干净明媚，简直就是电视剧上的国民初恋脸，光看照片都能感觉到她整人仿佛在发光。
管楚菡只看了一眼，就报出了口若悬河地报出了照片主人的一长串事迹，“那是许鹓，我们学校的校花投票支持率最高的女生，众多男生的梦中女神，也是蝉联年级第一的学霸，以及各种竞赛的奖项得主，据说她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自己在课外靠做翻译赚生活费。”
说完，她的语气低落下来，“我好羡慕她啊！如果我也有她那么高的智商就好了，老师喜欢她，同学崇拜她，她父母肯定也不会担忧她的成绩，几乎已经稳拿人生赢家的奖杯。”
“哦。她是我们年级的吗？”
“对呀，就是她一个高二学生，在数学竞赛上打败了一众高三，甚至大学的学生，拿到了竞赛第一的成绩。这件事数学老师不知道显摆了多少次了。”
“旁边这张照片上，是你吧？”叶珝又指着一旁的另一张照片问道。
照片上的女生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回旋的造型，她穿着异域风情的民族舞裙，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脸庞像烈火一样明艳，只要看照片的人都会被这种激情昂扬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扬起笑脸。
管楚菡羞涩地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呀。这是之前我在舞蹈比赛获奖的照片，可能因为是国家奖项，才被贴到光荣栏里，不然哪儿轮得到我这个学渣。”
“我倒是觉得，你比刚才那个叫许鹓的好看。”
阳光照射的角度随时间的流逝变换，光荣栏上，许鹓的照片慢慢被树叶投下的阴影覆盖。
有时候女生之间的友情就是来得这么奇怪。之前管楚菡不喜欢和别人同住，是因为觉得女生多了，聚集在一起总会有麻烦的事发生。
而叶珝这个室友正好，常常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不会轻易来打搅她，可以看得出她也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但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不会吝啬于帮忙，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拉近了很多。再加上管楚菡所在的4班和叶珝所在的3班都是年级上的尖子班，两个学渣在这样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她们就常常结伴一起逃课或者食堂吃饭，叶珝也跟着管楚菡和阳宣有了翻墙逃课去网吧的经历。然而，自从那次测验之后，丝线一直都没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