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侣
才刚下课，大家都还没从位置上离开。林双说着还往后退了一小步，跟许念拉开距离。
“我换了。”
“那怎么有股味儿啊。”
林双脸上笑嘻嘻的，看上去人畜无害，没人会怀疑她是不是故意。但说这样的话，本身就带着不太尊重人的态度。前排听见的同学们纷纷扭过头来，看热闹的居多。
有股味儿？
什么味？
这种话搁到其他女生身上估计当场就能红了眼。
许念下意识懵了一瞬，她从家里只带两身衣服，皆是白衣黑裤，被林双这么一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没晒干的缘故，但低头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那要怎么接话？问她什么味？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更莫名其妙的话。
许念抬眼看着林双，彼此的黑眸对视，没忘记昨天被踩一脚的事，而现在又是她……
为什么？
许念想不明白，不过即便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会一声不吭。
“那我中午回宿舍换。”
她不想同林双辩论，有性格的原因，也有初来乍到不想出不好的风头的缘故，反正这是她能想到最合适的息事宁人的回答。
林双闻言点点头，话题好像到此为止，可她往前走两步后又回头歪着脑袋问：“你t恤是什么牌子的啊，是故意做旧的吗？我看这几天你穿的好像都一样，以为你没换呢。”
她这么说，大家的目光又不约而同落在许念身上。
还是跟昨天相似的白t黑裤，宽松的装扮将她的身材衬得更加清瘦，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不过反而因为过于普通，大家本来都没去在意她的打扮，也是被林双一提他们才恍惚回忆起这三天许念好像穿的都一样。
其实如果仔细看看，t恤上的字母还是不一样的。
许念抿紧了唇，轻轻地把书本封面合上。
在第一天来新学校的时候，她便清楚地区分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这里的不同包含了太多太多，比如家境、衣着、品味等等，所以拿她的着装说事，她真的没太大所谓。
“没有牌子。”
她不冷不热的回应让林双觉得自己像个大惊小怪的傻子，而且大家又把目光都转到她身上来做什么？难道没有人觉得像许念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在他们的学校里吗？
林双心里蓦地窜起一把火，不过在她开口之前，原本趴着睡觉的方成辉率先不耐烦了。
“林双你是不是太闲？关心许念穿什么干嘛？怎么了她没衣服你要给她买吗？而且我坐她后面都没闻到味，你站老远还能闻到？？”
他差点要说‘不会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吧’，不过对方好歹是女孩子，他口下留情了。
要是别人怼她，林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那个人是方成辉，她顿时被说愣，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委屈。
“我只是说了实话，许念都没意见，你急什么？”
方成辉摊摊手，“那现在说完了吗？人家没意见是脾气好，我看你就是有事没事来找茬。”
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就差叹气了，林双气的嘴唇颤抖，可方成辉不看自己，她只能瞪向许念。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其他人注意，阙永静三姐妹跟身边同学问了下才知道前因后果，顿时也替许念打抱不平。
“谁说许念没有衣服？她一柜子全是大牌。”
林双冷笑：“怎么可能？”
这下不仅她，其他人也不相信，阙永静懒得解释：“我跟她一个宿舍的难道还不知道？但反正以貌取人就很没品！”
许念一开始没想到有人会帮她说话，可方成辉是男生还好，而女生和女生争吵就会显得麻烦。
她碰了碰阙永静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再漠然回视林双，眼神沉静。
“我是来学习的，平时我也很注重个人卫生，但你提出意见，我也说中午会回去换，就这样吧。”
她的声线其实很柔和，但因为语气平平，没有丝毫起伏，就显得清冷。大家突然觉得方成辉说的很对，新同学是个好脾气的。
可只有许念自己才知道，她是不愿意在这点琐事上费心神，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也只有林双看不惯她这副淡然的模样，明明她是坐着而自己是站着，却反而感觉矮她一个头似的。
最后还是陆泽榆发了话，要上课了，注意纪律。
这场小插曲给大家的印象深刻，毕竟许念是新同学，很多人觉得林双找茬找的太明显了，可又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他们不知道，林宇阳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苗头。
学校有两个食堂，今天他提议吃牛排，四个人便顶着烈日去西苑食堂。
西苑食堂远是远了点，但是环境更好，虽然价格略高，却也意味着人少，从点菜到上菜，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等菜的过程中，林宇阳接着聊起刚刚在路上的话题。
“小灰灰，你真的没感觉吗？林双喜欢你。”
方成辉因为昨晚看小说，早上都没什么精神，但却被句话吓得清醒不已。
“你别胡说！”
林宇阳一脸微笑：“不是胡说，我刚刚的分析没道理吗？”他说着，目光扫向其他二人。
张树然点点头，“有道理，昨天在电梯里也是因为灰灰叫了声许念然后林双才吃醋的。”
还吃醋？方成辉忍不住翻翻白眼，觉得他们太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关系？昨天要是换成你们，就林双那个性，也会阴阳怪气。”
“不会不会，你信不信要是我，林双才不会吭声。”
“……行吧，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但是别到处乱说。”
林宇阳和张树然相视一笑，见好友确实对林姑娘不感兴趣就不再打趣，毕竟他们也觉得像林双这样的女生，不是他们的菜。
“那说说新同学吧，我怎么感觉你对许念有点意思？呐也不是我觉得，不然林双怎么会……你知道的吧！”
林宇阳挑了下眉，给了个点破不说破的眼神，方成辉白眼已经翻累了。
“我也没有喜欢许念，只是她安静话少成绩好，相处起来比很多女生简单多了。”
“只是这样？”
“那不然呢？”
林宇阳转头看陆泽榆，“榆哥，你说呢？”
陆泽榆想了想：“她英语不怎么好。”
“？？？”
张树然跟林宇阳愣了下狂笑，方成辉无语极了，刚好牛排上桌，他一边切一边叨叨：“那也比我好。”
陆泽榆也跟着笑了。
因为下午放学他们几个就要回家，所以吃完饭后一起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也没什么好带的，就是书包里塞两本书进去回家做个样子。
陆泽榆几乎没有午休的习惯，趁林宇阳几个打游戏期间，他去楼梯道给他妈打视频电话。
蔡澜接到儿子的视频还感到很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晚上不就能见到面了？不过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儿子遇上烦心事了，早上班上有女孩子发生嘴角，他这个当班长的觉得没有处理好。
女孩子的矛盾他一个男孩子确实不好处理，所以就来问她这个当妈的。
这还是蔡澜为数不多能体验到自己当妈的重要性的时刻，心里不禁涌起一丝自豪和满足感，不过等她继续将事情弄清楚后又有些愤懑了。
“怎么会这样啊？张妈女儿为什么还穿的朴素？我记得你爸交代李助买不少衣服还让管家送到学校里去的。你们学校的女生家庭都好，各个穿的好看，管家细心想到这一点，一开始我都还没想那么多。”
陆泽榆听得心里失笑，就他妈这养尊处优的性子能把自己顾好都算不错了。他心不在焉地“嗯嗯”几声，终于等到母亲大人说完。
“可能是不好意思，或者是不合适？不然你让管家问问，要是不合适就浪费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我让管家问问。”
蔡澜不疑有他，还安慰儿子：“你虽然是班长，但很多事也力不从心，不要太在意啊。不过都是大孩子了，不明事理的还是交由班主任教育吧。”
“嗯再看看吧，她们以后应该不会了。”
“张妈女儿怎么样？怎么才开学就跟同学闹别扭了？”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
陆泽榆顿了顿，想起方成辉的话，于是照搬过来：“还可以吧，安静话少成绩还好。”
“那就是另一个女生不懂事了。”
陆泽榆没有接这话，转头问起妹妹的情况，说了几句后便以要午休为理由挂电话，蔡澜忙应‘好’。
电话挂之前，他还不忘提醒母亲大人，别忘了跟管家确认，蔡澜在电话那头连声答应。
她哪里会忘？电话一挂就把管家叫过来，她不需要问的那么详细，只吩咐管家该办的事情确认办好就可以。
管家还摸不着头脑，蔡澜将学校发生的事同他一说，他便有些明白。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里，阙永静正在替许念挑衣服。
许念是开学那天来的，但她们提前一天在宿舍就看到许念家的人来替她准备生活必需等用品。虽然刚看到许念的时候她们也觉得跟自己想象里的完全不同，可人家家里的条件也绝对不差。
然而许念告诉她们，这些并不是她家人为她准备的。
阙永静很疑惑，“那是谁？”
阙永安也很想知道，但阙永清见许念久久不回答，估计人家有难言之隐，便拽了拽两个妹妹的手，想让她们不要再问。
“我想想怎么说哈。”
许念弯着眼睛笑了笑，在班级里她几乎面无表情，只有在宿舍面对她们三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女生的娇态，因为比较熟悉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开不了口，托腮想了想才慢声回道：“其实相当于是对方资助我，你们知道我是从清源来的，清源是山区，我家条件不好，跟你们比应该是很差。但是因为我成绩还可以，然后就有个伯伯资助我。”
那个人就是管家伯伯。
“啊？真的假的？”
阙永静眨眨眼不相信，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许念，又好像不得不信。许念这副样子看上去，确实不像在城市长大的，少了精致多了几分质朴。
这几份质朴放在她们身边就显得更加明显。
许念嘴角噙着笑意，回视她们三人的视线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然后，阙永静又开始安慰她。
“那你运气不错啊，竟然能被资助。”她眼里泛着好奇，忍不住又问：“那位伯伯为什么要资助你啊？”
运气不错？
脸上的笑容一滞，许念胸口猛地疼了下，她低下头掩饰眼里复杂的光，然后抬头笑了笑，“因为我是我们那成绩最好的，那位伯伯是我们那边的人。”
这就说得通了，虽然撒了谎
“哦哦哦，ok，明白了！”
大致整理成一条故事线就是奋斗成功的企业家回家乡资助莘莘学子的故事，她们懂了。
既然说开了，大家聊起来就更加随心所欲。
“那那位伯伯多大了？你们见过吗？我看新闻上很多默默无闻资助学生上学的事，都不留名的。”
不等许念回答，阙永静率先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不一样，他们是一个地方的，那位伯伯做了好事肯定要宣扬开来，这样才有好名声。”
“人活到老就越注重名声，我觉得他应该不年轻了，五六十岁？”
其实许念也不知道管家的年龄，含糊地点着头，“差不多吧。”
“我以为资助都是直接给钱，没想到还有安排转学，还给你买衣服这些”阙永静说着说着觉得不大对劲，她看着许念谨慎地问：“对方不会对你有企图吧？”
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她爸还没发迹前，她妈总灌输她很多年轻姑娘失足的例子，听多了她就比较敏感。
许念皱皱眉，半晌后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企图，放心吧，只是对我定的要求比较高，至少要考安大。”
谎话越说越溜，阙永静又想问要是没考上怎么办？不过这种话太不吉利了，还是不说了。
“那好吧，那就没问题啊，人家衣服都给你买了，你为什么不穿啊？”
许念此刻也很愁，她说要回来换衣服，但另外一套昨晚刚洗还在阳台上挂着呢。
“我是觉得已经接受对方很多帮助，不能太理所当然。”
话虽如此——
“但是买都买了，你不穿很浪费。这些全是当季的新款，而且我觉得挺适合你的风格，休闲风。”
许念没有一件件看，却也知道里面有连衣裙、短裙短裤什么的，这些都不适合她。
她正要说话，手机在桌面‘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一看，竟然是管家打来的。
许念率先接起，见她要讲电话，阙永静她们便先散开做自己的事去。
管家一听电话就知道她还用新手机，音量很小，许念只能用更大点声音。
但她没想到管家是来问她衣柜里那些衣服的事，这，这也太凑巧了吧。
管家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些准备的衣服，如果不喜欢或者不合适的话，周末要让陈伯伯来接她亲自去商场试穿购买。
许念还在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时，一听，连忙说不用。
“都合适，没有不喜欢不用再买了。”
“那你有穿吗？”
管家态度很温和，给人被关心的感觉，许念一刹那不想敷衍他，实话实说：“还没，因为我自己有带两套衣服。”
管家一听便叹气：“两套怎么够？夏季炎热，要穿的舒适用的方便才会更有心情好好学习。身外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衣服不穿会发黄，手机这类电子产品不用自然而然也会不好用的。”
许念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半信半疑，但管家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所以他的话很有分量。尤其是他最后一再强调，要再为她准备新的衣服，她连忙拒绝。
“真不用了，这些都够我穿好久好久，不要破费了！”
跟她一再确认后，管家才松口，许念也不由得松了一大把气。
电话挂后，阙永静她们又都围过来，虽然她们只听的见许念的话，但好像也能听出个大概。
最后是她们三一块替许念挑了件黑色的t恤和白色的束脚裤，已经是最单调的颜色搭配了，但许念从没穿过白色的裤子，下意识心生抵触。
要她自己选，就还是穿黑色的长裤，至于上衣，白色黑色都行，其他的颜色她都不是很喜欢。
知晓她的搭配后，阙永静都无语了，许念没有察觉，还和她们说道：“我不穿裙子，要是你们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穿。”
“你为什么不穿裙子？？？”
许念：“就不喜欢，穿裤子方便，最好是有口袋的。”
阙永静：“你这需求怎么跟我外婆一样，但她是要带小孙子的！”
许念：“”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们真想让许念套件裙子上去看看，她身材这么瘦，怎么穿怎么好看。
就是那张脸——
“许念，是不是山区里紫外线太强了，你们那边的人皮肤都偏黑？”
许念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但她对外貌真的不太在意，所以类似的话题一点都不会引起她的羞耻心。
“以前小时候是，因为小孩子喜欢在外面玩，现在长大了有手机了，也怕热不喜欢晒太阳了，所以肤色都挺正常的，白的也有。”
她皮肤不黑，身体其他部位都很白，就是晒黑了。
不过阙永静她们没看见过不知道，算了等下说太多怕伤了许念的自尊心。
许念对她们选的这套衣服还是不习惯，可她们夸得离谱。
“许念你的腿好长啊，穿束脚裤好好看，绝了这背影。”
“这种裤子本来就要瘦子穿才好看。”
“以后就由我们来给你配衣服啊，让林双闭上她的嘴！”
说起林双，中午在宿舍里已经聊了一波，但再次说起，她们对林双还是颇有微词。
“她反正一直都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喜欢说人闲话，而且很会挑刺，就是她的话总是给人听上去不太舒服，有点刻薄的样子。”
本来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同学关系，但因为早上这一出，无形之中也划出了一条界限。
她们跟许念是一个宿舍的，而且相处的还不错，胳膊肘自然不会往外拐。
不过许念其实很不想把事情搞僵，“可能她的眼睛容不下沙子，而我就是那颗沙子。”
阙永静一听就不满意，“你是沙子，那我们不都全是沙子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念哭笑不得，见她们都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觉得又温馨又好笑。
“不是我脾气好或者好欺负，而是我觉得吧，她的话真的影响不了我什么。都高三了，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说白了我就是来这里借读的，时间不多，还是要更关心学习的事。”
阙永安：“对，你可是要考安大的人！还是至少要考安大！”
许念忍不住失笑，不过笑过之后又觉得压力十足。
“嗯我还是要认真学习，不然考安大有难度的。”她已经定好了计划，接下来中午的时间也要拿出来刷英语题。
“是啊，我们都要好好复习了！”
说完大家相视而笑，无形中关系也更加亲近了些。至于林双和方成辉，她管不了。
许念不是什么都不懂，在林双看来自己的确是外来人，但她对自己陡增的敌意其实仔细回想也不是无迹可寻。开学才几天，和自己接触比较频繁的就只有方成辉，只是她跟方成辉也同样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她和班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隔着一堵实心墙，没有窗户也没有门的那种墙。他们有他们的路，她有她自己的路，但那是两条永不相通的路。
对这一点许念看的很明白，好比如下午上完课，班上的人几乎都有家可回，而她只能选择留在学校了。
有些念头想着想着就伤感了，许念猛地呼吸一大口气，好一会儿后才将愁绪压下去，然后教室也到了。
她们宿舍的一进教室又是吸引了一波眼神，估计因为早上的事，大多人还是把视线投在许念身上。
林双也看见了，许念真的换了身衣服，中性风的装扮，她听到前边的同学轻声说了句：“好酷。”
呵，一点都不像女的！
有人看完许念，又来看她，林双咬着唇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此刻略显狼狈的神情。
许念原本想从后门进，但跟着阙永静她们一时给忘记了，不过她在经过第一组的时候就往后面走。
才走两步，突然接触到一道陌生的目光，而这道目光的主人来自于他们的班长。
许念耳边好像响起那晚阙永静跟她介绍陆泽榆英雄往事的声音，一时之间失了神，以致于她也就没注意到那道目光里微微复杂的味道。
如果说班上大部分的同学与自己隔着一堵实心墙，那陆泽榆跟她之间就是隔了十座大山。
除了第一天被人说她的字有点像他的之外，他们俩几乎就再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过，更别提说话了。
不过校草就是校草，帅气的让人不敢直视。
许念淡淡看一眼后就收回视线，这样的男生她看一眼皮囊就好，别的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她刚走到自己的座位边要坐下时，突然有人‘哇靠’了声。
许念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林宇阳，她知道这个名字，不过没说过话。
林宇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泽榆，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念被他那一声给喊得都有些紧张了，慢慢坐下，然后，后面的方成辉也‘啊’了一声。
“许念。”
许念：“嗯？”
方成辉：“你是借了榆哥的衣服吗？”他嘀咕完又把脸转到旁边，看向陆泽榆，“榆哥你什么时候还买了两套这样的衣服？”
林宇阳这时候已经凑上来了，他趴在方成辉的书桌上看着许念的后脑勺，‘啧’了声。
“完全一样啊，同一个牌子的，你们俩是穿情侣装吗？”
什么情侣装？
脑海里‘嗡’的一声，许念纳闷里还带了丝紧张，她缓慢侧过头，看见陆泽榆也在看着自己。
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似乎含着无奈？
她一时半会也分不清他们俩的衣服是不是一样的，但是班长早上穿的是黑色吗？
而对陆泽榆来说，他大概最后悔的便是今天中午洗了个澡，还换了这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