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第二天上完课, 夜蛾正道突然给羽生源发消息，让他来他办公室一趟。
“咚咚咚。”
羽生源敲响办公室的门：“夜蛾老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羽生, 你来了。”夜蛾正道站起来，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个毛毡海豚，外表是蓝色的，腹部是白色，还有着一双不太一般的金色眼睛：“叫你来是想送给你这个。”
看到海豚，羽生源愣了一下：“这是？”
“这是我用咒力制作的海豚玩偶咒骸, 平常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动作，例如……”
他说着，拍了拍海豚的头。然而玩偶海豚无动于衷, 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玩偶。
“诶？怎么回事？”夜蛾正道皱起眉头, 用力摇了摇海豚玩偶的身子。
下一秒，海豚头一扬，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柱，直接喷射在夜蛾正道脸上。
夜蛾正道：“……”
羽生源：“……”
夜蛾正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表情不太好看：“咳，刚才那是意外，可是是我刚才拍的太轻了。总之它能对你的一些简单指令做出回应。”
——但是回应的东西和你的指令内容一不一样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概是也知道刚才的操作有点丢面子, 夜蛾正道连忙补充道：“当然，它最大的作用是保护羽生你，只要是二级及以下的咒灵, 它都可以祓除的。”
闻言，羽生源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有些惊讶。
夜蛾正道用毛巾擦了擦脸, 继续说道：“抱歉之前对你可能有些偏见,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在用心教导学生们。像你这样的好老师，不应该死在咒灵手里。这个咒灵虽然最高只能祓除二级咒灵，但就算是面对一级咒灵，也能撑一会儿。你只需要抓紧逃跑，等待救援就行了。”
他没有说特级咒灵的事，因为特级咒灵本身其实非常少，咒术界登记在册的特级咒灵也不过16个，平常很难遇到。要是遇到特级咒灵，哪怕是他，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实在是有心无力。
当然，夜蛾正道不知道的是，羽生源光是在外面偶然遇到的特级咒灵都足足有两个。堪称是倒霉到家了。
“……谢谢夜蛾老师，海豚很可爱。”羽生源眉眼微松，接过海豚玩偶。虽然是用咒力制作的，但是咒骸本身看上去就是毛毡玩偶的样子。
他摸了摸海豚的头，海豚尾巴乖巧的摆了一下，看着非常可爱的样子。
实话说，羽生源没想到夜蛾正道会专门为他做一个咒骸。他看得出来，这是对方认可他了的表现。
和横滨的那一个个剧本精相比，咒术界的所有人都给羽生源一种虽然没那么有心机，但却更为赤诚的感觉。
羽生源其实是个很会爱屋及乌的人，就像他和太宰是朋友，就对芥川龙之介也简单指导，和武装侦探社关系好，就会对新人中岛敦也多有关照一样。
现在也一样，因为接纳了五条悟他们，所以对于高专的其他人，羽生源也带着爱屋及乌的心情，愿意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低头喟叹一声，决定接受这份好意，并和夜蛾正道好好聊聊。
“夜蛾老师，为什么送我的是海豚呢？我还以为你会更习惯做小猫小狗之类的毛毡玩偶。”羽生源坐在夜蛾正道对面，闲聊一般的问道。
谈及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任何人都很容易被打开话匣的。夜蛾正道也不例外：“的确，那些相对要更容易一点。但是我送你海豚是因为觉得羽生和海豚有些相似。”
“哦？”羽生源适时的露出好奇的目光。
“海豚本身很聪明，性格温和友善，又经常帮助人类。”夜蛾正道说了一些海豚的特点，“这些羽生你都符合。”
“最重要的是，海豚玩偶相对而言比较稀有一点。”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羽生源忍不住轻笑起来：“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海豚的确很适合我了。”
虽然他并不像夜蛾正道所说的那样友善和乐于助人，但是就像海豚会出于各种原因帮助人类一样，他好像也是如此。
聊了几句关于玩偶的事情，等夜蛾正道放松下来之后，羽生源不着痕迹的引导话题朝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如果是悟的话，夜蛾老师你会送他什么样的动物玩偶呢？”
“五条啊……应该是猫吧？布偶猫？”夜蛾正道不确定的说道，他说布偶猫的原因，更多是颜值上比较相像。
羽生源也听出了这一点：“嗯，确实，虽然性格可能不太一样，但是布偶猫的确是最符合悟的颜值的。他的行为也很像猫，有时候我会觉得用对待猫咪的方式对待他，会更方便教导一些。”
闻言，夜蛾正道显然来了兴趣。他自己就是老师，又一直在为五条悟夏油杰他们的调皮捣蛋而感到头疼。之前他就很好奇羽生源是怎么那么快让他们听话的，现在见羽生源主动说起这个话题，自然分外感兴趣。
“怎么说？”
“猫这种生物啊，一般就是要顺着，因为他们会记仇，且小心眼。但是顺着的话，他们就会稀里糊涂的跟你走了。”羽生源道
夜蛾正道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羽生老师你是经常顺着忽悠悟他们吗？这样倒是不错，但是他们有时候真的太气人了，我做不到笑脸相迎。”
见他祭出痛苦面具，羽生源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同样的，他们也很好哄。所以遇到有些太过分的问题，就是要严肃的告诉他们。后续再拿好吃的哄人就完事了。”
听上去有点像大冤种，明明是学生们犯错，结果老师教育完之后，还得主动哄学生。
夜蛾正道深觉自己绝对没有这样的好涵养，他只想给捣乱的学生一人来一计正义的铁拳，让他们明白社会险恶。
他尽可能委婉的说道：“但是他们天天捣乱的话，就算是羽生你也很难不头疼吧？”
“的确是这样。”羽生源黑框眼镜下的金色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所以如果能让他们少捣点乱就好了。”
夜蛾正道果然上钩，痛心疾首：“呵，怎么可能呢？尤其是二年级这几个，也就硝子还算乖一点，剩下两个皮小子就没有乖的时候。哦，而且最近硝子好像也开始被带坏了。”
说到这个话题羽生源稍微心虚了一下，硝子被带坏这件事情好像也有他的功劳来着。
“有时候，孩子的性格和环境是有很大关系的。”羽生源推了下眼镜，一副专业的样子，“如果让硝子能随心所欲的行动，她肯定不会偷摸跟悟他们出去。同理，如果让悟和杰生活在适宜的环境，他们肯定也不会天天捣乱。”
他看向夜蛾正道，金色的眼睛好像能直穿人心：“平心而论，有时候他们违反的规定，你真的觉得他们做错了吗？”
确实，尽管五条悟他看调皮捣蛋，但在大是大非上没错过，看他们愿意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去保护普通人就知道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的时候，尽管他们违反了一些规矩，但是夜蛾正道却不认为他们做错了。例如有一次五条悟和夏油杰故意放跑了一个其实是被高层迫害而叛逃的诅咒师，事后夜蛾正道虽然表面上骂了他们一顿，心里却是支持他们的。
观察着夜蛾正道的表情，羽生源的嘴角微微勾起，笃定的说道：“当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需要改变的就不是人，而是环境了。”
此言一出，夜蛾正道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你是什么意思？是想代表警察拉拢我，让我和警视厅合作改变咒术界？”
羽生源在高专众人眼里，就是警视厅派过来当老师的。也难怪夜蛾正道会联想到这一层。
“不，怎么可能？”羽生源无奈的耸耸肩，“普通人是不能统治咒术界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普通人和超能力者就是对立面。尽管咒术师是在保护他们的安全，但是强大的能力总是会引人觊觎。”
所以有时候他其实能理解费奥多尔的想法，不管是咒术师还是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有天然对立的一面。
但是这种对立完全能靠舆论引导，而不是像他那样打算直接毁灭一方。二极管思想羽生源真是受够了，所以对夏油杰才会那么尽力。
他估计要是不加以引导，夏油杰很可能就是第二个费奥多尔。
因为羽生源说的很中肯，且是偏向咒术师的，夜蛾正道的表情缓和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候要是把真正的目的说了，那就处于下风了。羽生源微微一笑：“我们刚才只是正常讨论到这个地方不是吗？”
刚才的谈话并不算刻意，夜蛾正道一回忆，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应激了。歉意的说道：“抱歉，不过咒术界持续了上千年，改变环境实在是有点困难。”
“的确是这样。”羽生源认可的点点头，接着有理有据的反驳道：“但是任何一种统治都是不可能固定一成不变的，尤其是像咒术界这种，已经腐朽不堪的统治。”
夜蛾正道本身属于是保守派，虽然是个很好的老师，但是毕竟思想一直受到荼毒，闻言稍微有点尴尬：“其实咒术界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高层都统治那么久了，只需要改变一部分就行了。”
“所以夜蛾老师也是支持改变的吗？”羽生源抓住关键词加以引导，“如果内部的改变不行，或许我们的确需要外力的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