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教育？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艾莉维亚不解。这中事, 他们作为协会的负责人，想做自己做不就行了？她可是就靠自己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艾利克家族，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那个家族学校办的有声有色的, 虽然教材方面还在斟酌阶段，但这中更集中的教学方式还是很不错的。
心中有疑问, 艾莉维亚当然不会憋着，想到了就问了出来。
阿尔登听了她的问题, 只默默的摇了摇头，慢慢的道：“这中事情，并不是人多就能办好的。人越少, 声音也就越少，想到什么都可以立刻行动, 但要是将这件事放到外面，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应该也知道, 制药师、锻造师这些职业, 都是很封闭的。要么是家族式传承，要么是师徒制传承。虽然大家都提倡交流, 但交流的最起劲的, 永远都只有四阶以下的低阶制药师。为什么？因为只有一到三阶的信息是完全公开的, 低阶制药师都是处于学习的阶段，就算靠这赚钱，基本也就赚个辛苦费, 互相之间都没什么不能说的, 也没什么纠纷。”
“但四阶以后呢？特别是到了五阶。药剂配方过于封闭导致制药师们要么自己独立研究，要么花钱买别人的配方，这中自己花钱花时间研究和买来的东西，凭什么跟别人分享？到了这中时候, 别说交流了，不跟防贼一样防着别人都是有教养的了。”
这是事实，艾莉维亚无法反驳，也明白了为什么她说学校不好办。
制药师协会仅仅是个中介形式的机构，对制药师的管理并不会很严，只是为广大制药们提供一个友好交流，共同进步的平台。
“那学校办不办也没那么重要吧？反正也不在你们的职责范围内。”
教育这件事，说到底，跟制药师协会的关系不大，要办学校那得找教育机构，相当于找城主，只要他下了命令，不管那些大家族愿不愿意，反正都得好好听话。但这样很容易造成家族的出走，人才流失。
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艾莉维亚道：“他们各自的家族肯定都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体系了，没必要出钱出力出资源，还要拿出自己家的“独传秘诀”，做一件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这事儿根本都不现实。”
“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但这个事情又必须办，所以才很困扰，想找你聊聊。”阿尔登道。
“找我？”艾莉维亚不解的道：“为什么？这跟我关系不大吧！”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妹妹把学校的教学方式告诉你们吧？”一直没出声的维尔终于发了话，语气不善。
艾莉维亚也板下脸看着她。
阿尔登急忙解释：“不不不，当然不是。你们冷静一下。”
维尔不等妹妹说什么，直接道：“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什么商量，什么奖励，都没有必要，我妹妹可能不好意思拒绝，但我可不会吃这一套。”
维尔其实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但那也分人，要是妹妹的话，软硬他都受不了，要是心怀不轨的人，软硬他都不吃。
维尔的表现让艾莉维亚意外了一下。
但她也只是在心中吐槽：这个哥哥还真不怎么了解我。
她才不会上别人的套呢！
见维尔的态度强硬，阿尔登赶紧解释：“是这样的，这件事现在可能也就我们几个协会的主事者知道，但过段时间，城主大人应该就会直接发布公告了。”
“你们也知道，我们艾兰城其实主要的特色，其实就是药剂产业。其中的主力，就是科特家族，他们从几百年前开始，就一直在这个地方扎根发展，即使他们在这些时间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比如百年前那样主宰协会，比如最近几十年对外人的排挤打压，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艾兰城才会走上以药剂贩卖为主的路线。”
“我没有为科特家族开脱的意思，他们在四年前就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说，对现在的艾兰城来说，发展是及其重要的一件事，而这个突破口，就是制药。我跟另外两位副会长，最近经常被喊到城主府听他们开会，虽然这个方案很异想天开，但他们已经打算这么做了。也就是，办一所专门培养制药师的学校。”
这个想法确实是异想天开。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也并没有多么不可能实现。
艾莉维亚想了想，道：“这中学校，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办吧！”
“都说了是培养制药师的，那就跟普通的战士、法师学校一样，教到二阶三阶不就够了吗？这中学校招人肯定是以普通人为主，资质可能也就那样，好的肯定都会被各大家族笼络走，之后的教育不就又成了他们家族内的教育了吗？只有普通家庭出身，资质有不太好的，才会需要在这中学校学习手艺技术，这样考虑的话，就算学校是三年制五年制，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很大可能没几个能到三阶的，家族传承外泄？想多了！”
虽然话不是很好听，但艾莉维亚说的是实情。
学校的事，根本没什么要解决的问题。
一说大家全都要出力，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家的东西不能往外拿，这不就想岔了吗？其实根本都不需要出力到那个地步，只需要花点时间和精力，将外界本来就流传的到处都是的消息汇总一下，整理一下，然后形成一个完整的教学流程，这个学校就可以办起来了。
战士学校、法师学校不都是这么兴起的吗？
几千年前，战士、法师这些职业，不也是通过家族、师徒的方式传承的吗，还不是因为这中最基础的职业和技能，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流传的广了，就算再怎么想保住自家的“秘诀”，基数一大，就基本什么都藏不住了。
制药师城主他们向办制药师学校，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本来制药师的入门方法稍微打听打听就都能知道，魔法材料的书籍图书馆里也都有，很多大家族有时候也是需要到城里的大图书馆借书的。
要发展制药，除了顶层的高端人才，更重要的其实是底端的基层。只要做这件事的人多了，那再想要找有天赋的，不是比以前漫无目的的找要方便得多，所有想做这件事的孩子都给你集中放这儿了，之后的就可以随便挑了。
所以，这件事要真的办成了，对制药师家族而言，几乎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尔登一愣，这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你们想的有点多了。”艾莉维亚是真的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自大。他们也是从学徒开始的，对非职业者来说，魔力控制的入门有多难他们不知道吗？光是这第一门槛就能让大多数人拖上一年多，谁给他们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普通人培养成中阶制药师？
还担心自己家的秘诀和配方流出去！大多数学生毕业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晋升到需要买配方的等级。
阿尔登苦笑一声：“你说得对。确实是想多了。但是，对于教学这方面，你应该是最有话语权的，毕竟你已经在这个领域发展了两年，经验、方法什么的都比我们成熟很多。所以，要是大家族没什么意见的话，可以请你多指导一下吗？提提建议也行。”
艾莉维亚撅了噘嘴，不太高兴。什么意思啊？想白嫖她的实践成果呗！
维尔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妹妹的情绪，皱着眉道：“我妹妹每天要做很多事情。可能没太多时间给你们指导，而且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再多出一些多余的工作，保持现在这样已经很辛苦了。再说了，她这两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研究学校的教学大纲，而且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来自我们母亲的家族，所以，恐怕不能给你们过多的指导。”
阿尔登微笑着道：“可你们不也觉得敝帚自珍不好吗？你们之前对那些大家族不愿意出力的态度不也是嗤之以鼻的吗？怎么放到你们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你……”维尔被噎了一下。
艾莉维亚拍了拍维尔的手以示安抚，然后转向阿尔登，道：“这中激将就没意思了。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想法了。”
“哦？”阿尔登依然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她的长相是真的很有欺骗性，细长的弯眉，加上月牙般的笑眼，再加上年龄带来的沉淀，没有人会讨厌这样一个慈祥的奶奶，更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小心思”。
“你们想要的，不就是我们家的‘秘诀’吗？”艾莉维亚语气讽刺的道：“你们应该调查过我吧？所以，知道我用五年多的时间，从入门升到五阶，中间还整整停了将近一年；还知道我每天将时间排的很满，但真正用在制药上的，应该都不到半天；还知道我需要的睡眠时间少，可用的工作时间比别人多了一大截；还知道我每天半天的制作时间里，能做出别人三四天的量；知道我制药的成功率极高，所以……”
艾莉维亚看了看阿尔登不变的表情，“所以，你们想要的是提升制药速度和成功率的方法。我说的对吗？”
阿尔登嘿嘿的笑了几声，但没说话。
艾莉维亚轻蔑的嗤了一声：“想要要别人家的东西，还把自己搞得冠冕堂皇的，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想法吗？”
阿尔登叹了口气，表情很为难的样子：“一半一半吧，有想知道的，有不想逼你的，但也就是个态度的差别，真的对这件事没兴趣的，很少。”
“那是！”艾莉维亚对自家的家传能力充满了自豪：“我家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我凭什么要把我的东西给你们？”
“可以交流的嘛！”阿尔登委婉的劝着她。
“呵！交流？他们有什么能帮到我的吗？”艾莉维亚不屑的道：“我不相信你没有调查过我的家庭背景，对这件事我也从没有隐瞒过谁，想查都能查到。”
阿尔登眉毛一抖：“那又如何？”
“你也说了，交流，同职业之间当然可以交流，但我们可不是同职业。”
“你们是制药师，我是炼金术师，制药只是我们的其中一项分支，两者本就是天差地别。我用的制药方式，都是基于炼金术师的专属技能而存在的，你应该知道专属技能意味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