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送酒(二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送 酒
多亏了林瑾这个兄长的好心提醒, 于是过了不到两日,林家酒窖里的青梅酒就出现在了李平面前的桌子上。
黛玉耐心与他解释了这酒水的来历,“我家老宅中有几颗青梅, 年岁比我还大许多, 这是青梅酿成的酒,你成日里往那个我家中送东西,我也不知该回赠什么, 昨儿我家货船才带了来。”
“多谢。”敬王世子听了这酒竟然是从林家祖宅来的,黛玉竟是将这样的酒送了自己,心中早跟灌了蜜糖一样。
可惜这人还没甜上一刻半刻, 就有人来报林小大人来了。
他们今日见面的地方是京中一处极为风雅的文馆, 各有雅院, 若是从后门来,根本不会遇到不相干的人。
林瑾见了二人,倒是半点不尴尬,厚着脸皮道。“我说家中的酒怎么少了一坛, 原来是送到这里了, 正好赶巧了, 世子爷可是要请客的。”
“那是当然。”敬王世子如今正努力想在林瑾这儿混个好评,况且他还没正经请林瑾用过酒席,人家都说到这儿份上了, 他怎会拒绝。
许是林瑾也觉着自己这么贸然前来, 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打算再多加几个不合时宜的人来, 向两人提议到。“我见那张家姑娘和广安王家那一位,也往另一处去了,莫不如将来一道叫来, 拼个桌儿,也能多吃几样菜色。”
事情发展到最后,便是张漱玉同广安侯家那一位,黛玉和敬王世子李平,还有林瑾一桌子用饭。
酒席上林瑾却是笑嘻嘻的叫二人吃饭喝酒,倒不像是来与人为难的。
黛玉见李平傻兮兮的,便忍不住提醒了一两句。“这酒虽是青梅酿,但是烈得很,你仔细莫要用多了。”
不想林瑾却是笑笑,蛊惑似的对他们道。“无妨,你尝尝看,其实也不算烈。”
果不其然,尝着尝着,就叫人尝醉了,广安侯家那一位,喝了点酒就闹起了侠客行,要骑马要射箭的,张漱玉叫人将他送了去。
林瑾面不改色,瞧着这喝趴了的妹夫
,挺满意的点点头。“这酒量不成,酒品如今瞧着。”
林瑾又拨弄了一下这人的脑袋,方才喝的半醉,也没做出什么出阁的事,只是脸蛋红扑扑的瞧着黛玉傻笑。
须知这人醉死了不怕,就是喝得半醉时才最容易酒后失态。
“尚可。”林瑾又吝啬的评价了两个字。
黛玉瞪了兄长一眼,方才哥哥一进来要吃饭喝酒,她就知道是林瑾这当哥哥的故意说家中的青梅酒,又故意要她送了酒来,好找机会试一试小殿下的酒品。
亏的她前儿还幸灾乐祸,以为拿了哥哥心爱的东西送人,不想倒是自己着了道。
林瑾见黛玉不服,又苦口婆心说到。“你瞪我做什么?你以为天下男子都像是你兄长一般,才学兼备,人品优良,又有酒品又有酒量的?”
“多谢,有劳兄长费心了。”黛玉有一搭没一搭答应着,出门去叫徐公公来,也不知敬王府的人见了作何感想。
好在这徐公公也没说什么,还致歉世子酒量浅薄,叫了人来将人搬走了。
林瑾作为黛玉的兄长将旁人的兄弟灌醉了,过不了三日,就有那人的兄长来‘兴师问罪’了。
“听说林卿前几日把朕的弟弟灌醉了?”圣上听着倒也不生气,反而像是知道了一件趣事。
林瑾连忙做出一副担心后悔的模样,诚惶诚恐道。“却是微臣的不是,那青梅酒太过醉人,况且微臣也未曾预料到世子的酒量那么浅。”
“罢了,朕也不是怪你,若真要请罪,就将你家中的青梅酒拿几坛出来才是。”当皇帝哪里看不出来这一位爱卿在装模作样,他本来也不是要责怪他。
“倒也不是微臣小气,这酿酒的青梅,有几株是微臣的祖父种的,另有三株是当年太傅他老人家领着微臣和微臣的妻子种的,每年也结不了多少果子,统共也就能得个三两坛,前儿没了一坛,当下臣也不过能拿出一二坛,几坛却是无能为力了。”
林瑾解释这酒的来历,比黛玉解释得可是清楚太多,圣上一听酿酒的青梅之中竟是有太傅亲自培植的,
哪里还肯让,当下就召了近身服侍的公公到跟前。
“林卿,你怎的藏着这样的好东西,这么些年来朕竟是不知,你去林大人家,传朕口谕,将酒都搬来。”
“圣上,您可不能明抢啊?”那公公得了圣命就走了,林瑾瞧着欲哭无泪。
“说吧,你想要什么,朕与你换便是。”圣上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林瑾当然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要什么,于是便道。“那微臣便不客气了,微臣也不要什么,只要圣上的酒窖,任凭微臣搬便是。”
此言一出更是将当皇帝逗的开怀,圣上嘱咐了他几句,要他好好教书之类的言语,就叫他回国子监去了。
过了晌午,那去林家要酒的公公可算回来了,“这林小大人果然没说谎,家中当真只得这么一点了。”
圣上一看,还当真只有不大的两个坛子,当即叫人取了酒盏来,要尝一尝。
那公公亲自倒了酒,自己先试过毒,才敢与圣上用。
“明日记得提醒朕再召了他来,朕必定要问清楚了,这酒是如何酿的,滋味果真不错,若是不留意当真会醉了。”圣上用了一盏,连连点头,精酿的酒果然不一样,难怪林卿当宝贝似的。
圣上还叫人也倒了半盏给也在场的王良,王大人今日是来回话的,刚好遇到公公从林家送了酒来,王良一尝就知是林家的青梅酒。
当下也不宜贪杯,故而圣上便叫人将酒好生收了,他晚间要用。
见公公走了,当下只得君臣二人,王良便向圣上进言道:“圣上即是如此看重林小大人,他这等的才华,也当多多委以重任才是。”
依着林瑾这岁数,也该是在外历练才对,林如海当年已是做了苏州知府了。而当下林瑾却总是做些无关紧要的文职,若不是圣上每次赏赐林家都十分克制,倒是有些天子宠臣的意味了。
皇帝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王大人一眼,笑道。“如今王大人和林大人还在,不急,朕自有考量,将来必定要委以重任的。”
王良许是真的在担心林瑾这个小辈,当然也是在担心将
来自己的儿子也得了个无权无势的文官路子,谁又能说得准呢?
王大人回到家中,想到今日自己的话,确实是有些冒进了,正发愁中,芸娘见了也不敢多问,反是王良主动说起来,问芸娘。“你可还记得瑾哥小时候?……他自小便招人喜欢。”
芸娘当下对林家半点亲厚也无,如实答来,却也还要多夸自己儿子两句。“林小探花确实是人见人爱,咱们家简哥儿,原本也不差。”
若不是与小殿下打架那一件事,她儿子又怎么会坏了名声。
王良见提到林家妻子就不快,便也没有多提,夫妻之间话越来越少,借口要去写折子,就往书房去了。
送走了王良,芸娘冷眼看了看方才探头探脑的小丫鬟。“我瞧着你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这丫鬟正是之前芸娘收入麾下的牡丹,平日里再机灵不过的。
牡丹红了脸,又慌又乱,抖抖瑟瑟拿出一个香囊来。“了不得了,太太,我在纹芳屋子中捡到了这个。”
芸娘眼睛还没花,拿过来一看清楚,当下就扔了。
那是一个春意香囊,上面男女扭打在一块,做那种事,叫芸娘一把年纪的人也脸红心跳,当下就啐了一口!
“查!给我干干净净的查!是谁的东西!如今大爷不在就这般,将来爷们回来了,后院还了得!”
芸娘当下就怒了,要人将这东西的来历查清楚,王家后宅里人不算多,用不了像是荣国府那般抄捡就查清楚了,这物件所有者是以前服侍过王简的丫鬟,一个叫纹芳的。
纹芳没有被王简带去,又不是不是姑娘了,哪里耐得住寂寞,便与一小厮有了首尾,两人偷摸着有过一两次,这香囊也是那小厮寻来的稀罕物。
纹芳被抓来的时候,只恶狠狠瞪着牡丹,这东西她收得小心,怎么会掉在她卧房里,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当下最有嫌疑的便是牡丹了。
好在纹芳敢作敢当,半点没叫冤屈就认了。
“奴婢小的自己不过一条贱命,能服侍大爷一场,将来也是留不得的,如今
大爷不在,奴婢自己去寻出路,却也没什么错处,只是这东西平白长了翅膀,倒是屋了夫人的脸。”
芸娘被气的半死,叫人将这二人狠狠打了一顿,再拖出去发卖。
“这样的物件……好在咱们家中没有姑娘,若是姑娘房里有这个,哪里还有脸面?”芸娘被气得额角发涨,她是没想到一个奴婢犯了错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是啊,若是未出阁的姑娘屋里有了这个,怕是要像孙家姑娘一样,一根白绫了断才罢?”牡丹也在旁,装模作样痛心疾首道。
若是旁人说这个,芸娘不会多想,可是牡丹的母亲先前便给她出过主意,如今牡丹一开口,芸娘就要多心。
“此事不需再提,如今家宅安定是要紧。”芸娘还有些脑子,她不是不想做这样的事,只是她自己晓得奈何不了林家,要是林家真追查起来,将来王简必定讨不了好。
芸娘这做母亲,当下只希望王家同林家再无瓜葛,儿子明年的春试能金榜题名。
“还是太太想得周到。”牡丹面上应着,心里暗自骂太太果然同母亲说的一样,没有半点胆量!若是给她机会,必定叫那林家宝贝姑娘瞧一瞧什么叫阴沟里翻船!
作者有话要说: 论套路与反套路
林哥只是在变着法送酒
圣上哪里也是故意要送出去的
至于王家
小丫鬟自作聪明
总得把王简弄回来,才好让他作死啊
蹦哒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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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弄到这个点
既然写好了就发出来吧!和第二天更也差不了多久了,发出来这个月的小红花起码不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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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有考试,所以我的稿子是存好,准时发送。
本来想着,周六一个下午加晚上,还有周日一早上,能赶得上更新。
考完试回到家是十二点三十九分,微博上是辟谣的消息,我们还在群里骂无良媒体,骂着骂着,等人民日报一发微博,整个群都懵了。
有认识的作者给袁老写了悼亡诗
,可是我那个时候整个人脑袋空空如也,只有钝痛,今天早上缓过劲,悲伤才蔓延开。
我的曾祖母在建国后□□时因为饥荒长期营养不良,得了一种浑身浮肿的病过世,这种病其实很好治,有营养,有吃的就行,但是那个时候没有粮食,我们这边还能找得到菜吃,饿死的人相对少,很不幸曾祖母就是其中一个。
童年里最重要的一首诗是《锄禾》,自我记事起,小时候吃了剩饭,或者吃饭洒了,爷爷就会神情严肃叫我背《锄禾》,长大了才知道我家祖上是真的饿死过人。好在那时家里有猪有狗,不至于全部浪费掉,现在想来,稍有心安。
如果不是水稻的改良,老家那个田地又少又贫瘠的山区,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我自己点外卖的时候,因为本人饭量不多,每次都要备注只要半盒饭,后面发现好些店家因为是装好的,还是给我送一整盒过来,所以就改成了打电话专门提醒。后来就是吃一半,一半放冰箱里下午做蛋炒饭,每次倒厨余的时候会想,这些东西如果在非洲应该能救好些小孩的命。
我是个平凡的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只能少浪费一点。
其实每一个星星陨落,我都会惋惜。
只是这一颗星星,如同一日三餐,离我太近了。
九十一岁已是喜丧,但我总以为他能活到一百岁。
老人家走了。
我想着,用我拙劣的文笔,为他留下三两行字。
我有好好吃饭,也很珍惜粮食。
袁公千古,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