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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Chapter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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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迈克罗夫特现编了多么完美的诱饵人设, 玛丽都不会轻易认输,她怎么能轻易退出钓鱼诱捕行动。

    “福尔摩斯先生,您用短短一分钟内就设定出十分吸引凶手注意力的大使馆员工形象, 真是令人佩服。”

    玛丽很快话锋一转,“算算我们相识不满一个月, 而在我提出希望成为诱饵的提议后,您这样的煞费苦心, 是担忧我的安危吗?这真是……”

    “没有。”

    迈克罗夫特迅速且坚决地否认了。

    这会怎么可能舍己为人,更不可能担忧理论上只认识半个月的明顿先生。

    迈克罗夫特义正词严地说明,“我仅仅想尽快抓到凶手。下面这番话可能冒犯您,但实话实说, 只有将诱捕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才不必苦恼万一您行动失败还要让我收拾烂摊子。”

    听,这傲慢的语气,仿佛别人都是不堪重用的笨蛋一样。

    玛丽却笑了, “原来是这样, 您真是一位坦诚的绅士。那我也可以直说了, 您认为我做诱饵会有纰漏,而我也有同样的顾虑。将心比心, 想必您非常能理解这种心情。”

    不好!

    迈克罗夫特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

    玛丽微笑着抛出了一个绝妙的提议, “既然我们想保证抓到凶手, 那就该通力合作, 我提议双诱饵计划。别担心布控人手不够用, 很好解决这个矛盾,我搬到这里住几天就行。”

    迈克罗夫特:!!!

    上帝今夜是去火星度假了吗?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同居」这种提议。

    玛丽不等迈克罗夫特开口拒绝,快速地说到,“您在设计诱饵人设上有着无与伦比的造诣, 想来能编出一段完美故事。比如两位调查者在追踪小拉尔夫失踪案的路上受伤,正在同一地点方便医生问诊。

    明顿先生也好,福尔摩斯先生也好,虽然在查案中受了伤,也没有其他的武力保护,但小报记者敏锐发现他们受了伤也看不起凶手,认为很快就能凭本事将凶手绳之以法。”

    “你以为凶

    手傻吗?”

    迈克罗夫特毫不犹豫地讥讽,“他怎么可能一次对付两个人!”

    “为什么不可能?”

    玛丽即刻反驳,“凶手绑架小拉尔夫时,小拉尔夫随行的队伍有六个人,足见人数不是问题。现在设定两个诱饵都受了伤,凶手更没有顾忌。”

    玛丽又给出了一个理由,“之前,您说了比起过气的报纸新闻主角,凶手对羞辱他的英国使馆成员更感兴趣。我承认您说得对的,可说不定会有两次作案呢?先杀明顿先生,再来找您。

    很抱歉,我做不到隐瞒行踪。因为后天开始,在柏林大学要举办为期小半个月的欧洲数学研讨会,我接到了邀请函,而这种研讨会隔天就会见报。”

    换言之,无法隐瞒明顿先生在柏林学习的事。

    之前就有怀疑,凶手与柏林大学的社团或有一丝关联才会在废弃教堂抛尸,那他很可能关注此类新闻。

    与其分散布控,不如集中人手,两只诱饵还能相互照应。

    玛丽再接再厉地讲道理,“这是1+1>2的效果。我们都知道凶手在进化,在杀死小拉尔夫后,他说不定就想挑战同时谋杀两人呢?

    您还什么好顾虑的?大可不必觉得我会挑剔住宿环境。这栋三层楼房子挺空的,您随手指一间客房给我就行。”

    “话都被你说了。”

    迈克罗夫特只能假笑,“但我需要郑重考虑。”

    玛丽看起来丝毫不会勉强他人,“当然,这是严肃而专业的诱捕计划,的确要慎重。现在已经是20点34分,我不打扰您休息,希望明天傍晚17点前能收到您的好消息。”

    没有咄咄逼人,没有拖泥带水。

    玛丽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戴上帽子,道了一句再见,转身就离开了。

    迈克罗夫特礼节性地也说了句再见,不多时就听着木质楼梯响起下楼远去的脚步声。

    他来到窗户边。煤油路灯很昏暗,能看到沿街停靠了一辆马车,但看不清走向马车的那个人。

    光影模糊之间,那人向窗口挥了挥手。

    迈克罗夫特觉得马车边的明顿先生是笑着在挥手,那种过于笃定且明媚的笑容。

    一定是错觉。客观分析,这样昏暗的路灯,相隔十米之外不可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马车渐渐远去。

    迈克罗夫特才收回了遥望的目光。走回书桌边,没能立即落座,而是看向置物架上的花瓶。

    白瓷花瓶插着一束盛开到极致的鲜花。开到极致,意味着鲜花将要枯萎凋零,这也就能一花多用了。

    抽取一只即将凋谢的蓝蔷薇,以便他慎重地做出决定。

    如果花瓣双数就同意明顿先生的提议;万一花瓣单数,则拒绝徒增烦恼的双诱饵计划。

    “一、二、三……”

    迈克罗夫特聚精会神地数起了花瓣,仿佛在破解极为复杂密码。“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七,单数?”

    单数,表示拒绝双诱饵计划,也就不用在同一个屋檐下与明顿先生抬头不见低头见。

    盯着光秃秃的花梗,再扫了一眼桌上的花瓣,确定自己没有数错。

    沉默五秒,他转身绕着摆放花瓶的置物架走了一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量,最终在地面角落找到了一片掉落的蓝蔷薇花瓣。

    “二十八。”

    迈克罗夫特捡起那一片花瓣。看,他做事就是严谨,不会错漏任何一片花瓣。“好吧,这是上帝的旨意,是双数。”

    既然如此就遵从主的旨意,想必那样会非常顺利地抓到凶手。

    迈克罗夫特理顺了这个逻辑后,就做了一件很顺手的事。将花瓣与花梗都扔到了壁炉里,随着柴火一起会化作灰烬。

    只要没有证据,谁敢说他做过数花瓣这种幼稚的事?他明明是好一番权衡利弊,才做出了最有利于诱捕的决定。

    这会,他可以轻松坦然地在书桌前落座了。接下来想想具体的诱捕方案,包括要怎么散播消息,利用哪几家报社。另外,还需要向俾斯麦借调一些专业盯梢的人手,以警局的那些探员真的不够专业。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参考了柏林地图是有条不紊地制定计划

    。

    仿佛一门心思只求尽快抓到黑色羽毛凶手,这样就能回归平静的生活,也不用再听拉尔夫参赞哭丧了。

    不过,当计划方案出炉后,迈克罗夫特脑中闪过一个猜疑。明顿先生所谓的双诱饵提议,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可没忘记前几天的那一幕,明顿先生执着地想知道‘罗曼夫人的致命伤’是伤在了何处。这不禁令人怀疑,明顿先生该不会趁着同住一栋房的机会,制造机会检查他的旧伤吧?

    迈克罗夫特:早就决定要保持距离,现在是为了破案而妥协,看来他还要多加小心。

    毕竟,被设计地扒掉衣服检查,不谈是否暴露罗曼夫人的身份,也总是哪里怪怪的。

    十二月来了。

    谁也没想到圣诞月的开头竟是爆出了一起特大连环杀人案。

    「小拉尔夫被杀,乌鸦杀手意欲羞辱首相大人!」

    「血色的教堂地下室惊现不明尸骨,那些不为人知的失踪人士,竟为乌鸦杀手所为!」

    「残疾的乌鸦杀手,没有你想象中可怕。将其逮捕归案,指日可待。」

    「不过是一个战败的懦夫,明顿与福尔摩斯谈乌鸦杀手。m&h与mh之间的对决。」

    十天以来,柏林各大报纸铺天盖地报道起乌鸦杀手案。

    从地下室涂鸦谈到小拉尔夫被杀,将凶手的特征都揭露了出来,鼓励柏林市民提供线索。

    主要负责此案调查的有两位,一个是大家耳熟的明顿先生,另一位是因福尔摩斯先生,两人简称m&h。

    是巧合?还是宿命?

    这与凶手自诩的神使乌鸦mh,针锋相对上了。

    根据小报透露,两位调查者追踪小拉尔夫失踪案时,在进入山林后受了点伤,目前一起住在郁金香大街便于治疗。

    不过,两人非常坚定地声明,即便受伤面对罪恶的杀人凶手也不会有任何恐惧。对于那种借以侮辱尸体以而侮辱一国首相的凶手,其行为是彻头彻尾地失败者表现,不足为惧。

    ‘哐当——’

    一处装修简洁的出租

    屋里,一摞报纸被扔到了地上,随即一只手将桌上茶杯碗碟砸个粉碎。

    男人越看新闻报道,脸色越发气得涨红。只见他即便在屋内也戴着左手手套。

    如果细看会发现手套下的食指与中指显得非常僵硬。因为那根本不是手指,而是在手套里塞了两根小木棍。原先手指的位置,空空如也,两根手指是被利器彻底切没了。

    “卢西恩,这些胡说八道的报纸不值得您生气。”

    一个年轻女人进了屋,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而是信心十足地对男人说起话来。

    “你让我观察的事,我都做到了,用了一周总算确定那两个该死之人的回家路线。福尔摩斯17点下班后会乘坐马车绕道柏林大学,等明顿结束研讨会一起后回家。明天是数学研讨会的最后一天,我们可以下手了。”

    “艾米乐,辛苦你了。”

    叫做卢西恩的男人勉强笑了笑。他看起来二十七八,长相还算英俊,但眉宇间有股挥之不去的阴沉。

    艾米乐笑着摇头,“我不辛苦。能为您做些什么,我就觉得很快乐。您没有错,是在消灭罪恶,是在消灭战争。

    偏偏那些妄自尊大的鼠辈都根本领会不到神的旨意,他们羞辱作为神使的您,就是羞辱奥丁主神。当然不能姑息!”

    卢西恩傲慢地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完好无缺的右手指了指地面。“快点,把地面清理干净。”

    艾米乐忙不迭地点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累。

    她毫不在意刚刚从外面赶回家就要打扫地面,明明这些碎瓷片不是她敲碎的,而做完清理工作又要立刻去烧晚餐。

    城市的另一头。

    一辆马车从柏林大学驶向郁金香大街。

    车厢里,迈克罗夫特右手打石膏,而玛丽左脚打着石膏。

    伤,当然是装的。两人都演得很像,仿佛一副骨折后行动不便的模样。

    车夫是办案特派员。

    车辆后方,还有另几辆马车远远坠着。德意志首相友情出借的一批特派员,这些人随时准备着,就等

    凶手出现将其一举擒获。

    “估计就是明天了。这十天时间凶手得以确认我们的路线,而明天研讨会结束,他不能再等了。“

    玛丽近些天过得其实挺风平浪静,只是在外人看起来并非如此。不说调查落了左脚腕骨折,就说数学研讨会也很热闹。

    “明天可能会下雪。也许,我们会遇上倒在雪地里的悲惨少女。”

    迈克罗夫特也觉得会是明天。凶手的同伙会利用人的同情心半路截住两人,请求他们护送一程。

    这手法在半途截住小拉尔夫时用过了。

    虽然凶手同伙演出的角色不一定相同,但操作模式估计会一致,把人骗到屋里去杀。

    具体情况是与否预料一致,等真实发生时就知道了。

    迈克罗夫特没有放松警惕,但也没有一丝紧张,还能欣赏车窗外的熟风景。

    这些街景是近几天刚刚熟悉起来的。因为除去周日在家,其他九天一直来接明顿先生一起回住处,名义上是伤患的相互照拂。

    同进同出的日子居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天。

    没有想象中同在一个屋檐下可能会引发什么不快,也许卧室隔着一层楼的关系,明顿先生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毫无存在感的客人。

    很快,当乌鸦杀手归案,两人所谓养病同住的日子也就要结束了。

    迈克罗夫特想着,侧头看了一眼对坐的人。这几天居然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这让他有点意外。

    玛丽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不解地抬头问,“有事?”

    迈克罗夫特一本正经地回答,“没什么事。我在观察两侧路况,估测凶手可能选择哪个路段下手。”

    “从大学到住处,任何一段路都有可能。”

    玛丽也严肃地说着,“多做一些假设路线也好,势必要一击必中。早点把人抓到,我们也能早点卸了石膏,恢复正常生活。”

    尽管迈克罗夫特不说,但玛丽也猜到了这位必有防备。

    因此,她不可能第一次入住就设法检查这人的旧伤。一次,两次,人难免是习惯的动物,总会放松

    防备的。过程也许有点漫长,但比抓到凶手更刺激,就值得慢慢等待。

    不急。

    玛丽也看起了窗外景色。在转头的一瞬间,她若有似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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