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入辽都秦氏
没听到动静，乐正池疑惑地抬头，就对上两人复杂的目光。
她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来了一个现代人惯用的虚伪开场白：“嗨～好巧呀。”
不知为何，秦雪松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可真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声音也如抚过迎春的暖风，“这些蘑菇我都买了，作为交换，姑娘跟我回辽都可好？”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孟浪，立刻歉意地致礼，“在下刚刚有些唐突了。我的意思是，姑娘于修行一事颇有天赋，不若跟我回秦氏，潜心修炼以证天道，顾姑娘意下如何？”
乐正池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她简单翻译了下这句话，大意就是：你这么聪明，要是把精力都放学习上来，一定能考上985双一流！可别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看在那2分心愿值的份上，乐正池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多谢好意。现在就走吗？”
秦雪松愣了下，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然后便笑得宛如一个刚刚拯救了失足少女的教导主任：“嗯，现在就走。”
其实还有一个次要原因，但顾及他人尊严，秦雪松并没有直说——若是成了辽都秦氏的弟子，她就不用如此奔波劳累、疲于生计了。
秦雪松的心思纯净无暇，他希望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够过得更好，也是真心想要帮顾冰裳一把，让她通过进入秦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只可惜，乐正池还挺喜欢“卖艺”“摆地摊”的日子，暂时理解不了他这份深意。
一路北上，越过彭氏地界，便是秦氏的地盘。
沿途植被从绿意葱茏的高大乔木，过渡为金黄点点的针叶林，骤降的气温令人头脑愈发清醒。
辽都已然飘起零星雪花，六角冰晶的小精灵们盘旋着起舞，即便是落在脸上，也是一种温和的清凉。
乐正池对辽都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只觉得乾坤内一片纯净，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都冷静了下来。
在这种素白雅静中，秦氏的殿宇威仪高大，灰蒙蒙的色调虽然有些沉闷，却自有百年门派的那股子稳重端庄。
建筑风格在某些程度上亦能反应门派作风。像是乐□□的殿宇虽依山傍水，但青山远黛更像是背景板，实则还是和普通百姓们生活在同一地平线上。
秦氏则不同，峰峦叠嶂的长白山呈东北—西南走向，秦氏则屹立于高山之上，寻常百姓可望而不可即。
宝殿雄踞在峥嵘山石间，抬头仰目放眼望去，只觉得山巅隐隐有云雾缭绕，端的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景象。
秦雪松温声道：“你莫要紧张，家师为人和善，我带你去见他。顾姑娘天资非凡，定会顺利成为内门弟子的。”
秦氏内门——多少修真之人削减了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地方。普通人得以拜师于此，简直相当于现代寒门学子被北大清华录取。
但乐正池如今顶着个假身份，跟着秦雪松来辽都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唯有敬谢不敏了。
“多谢秦师兄好意，冰裳并无鸿鹄之志，又怎好走捷径使他人诟病师兄，还是先从外门开始历练罢。”
理论上来说，秦氏每三年大开山门一次，通过考核的弟子可入外门，在外门需通过一系列历练，为师傅看中后方可拜入内门。
秦氏去年刚刚开过山门，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乐正池本就是“插班生”，又怎好叫秦雪松为自己破例。
秦雪松轻轻叹了口气：“如此也好，顾姑娘如此聪颖，想来不久后定能在内门见到你。”
秦学究不屑，甚至还“嗤”了一声。
秦氏内门岂是阿猫阿狗轻易便能高攀的？
乐正池不理他，只笑着问秦雪松：“还未请教尊师名号。”
秦雪松尚未出声，秦学究便倨傲道：“大师兄之师乃秦氏家主，名号陵武真君，亦是家父。”
说完便用眼神得意洋洋地睥睨着乐正池，等着看她惊愕失措的表情。
哼，之前多次对我出言不逊，现在怕了罢？
乐正池：“……”
万万没想到，秦学究竟然还是个官二代。
这年头，家主之子脾气都这么难搞吗？夏明轩又傲又娇，这个秦学究……只有傲没有娇，还不如夏明轩讨喜。
乐正池颔首：“原来如此，有缘再会。”
秦学究：“？？？”
就没了？听到他的身份，这人怎么连丝惊讶都没有？！
乐正池表示：呵，谁还不是个官二代了？
秦雪松眼底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甚是欣赏顾姑娘这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心理负担一下便小了很多，遂将之前的顾虑说出：“顾姑娘确定要去外门吗？外门并无份例，弟子自理所需；内门则会定期发放灵石、银钱等。”
乐正池没想到还有这种区别，但她作为正乐府的人，顶着另一张脸混入人家秦氏内门，靠近权力中心，怎么想怎么居心叵测，还是随大流在外门待一阵子就离开罢。
“没关系的师兄，我去外门就可以了。”
言尽于此，秦雪松亲自将她引荐给外门管事王叔，方才放心离去。
【任务完成，心愿值加2，现总计34点。】
乐正池愣了下，怎么不知不觉突然就34点了？
王叔将她带至一间小院，指着最西侧那间屋道：“你就住那处吧。咱们外门都是十六人住一个院子，两人一间屋。西侧那间正巧只住了江婕一个人，我就不方便进去了，一会儿叫江婕带你四处逛逛。”
拜别管事，乐正池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系统界面翻看记录，这才发觉乡绅李东“变回正常人”，以及村民李铁生“不想变成怪物”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正想着要不要联系叶蓁问一下扎平村的情况，姑侄俩心有灵犀，叶蓁已然传音过来。
“扎平村的事儿解决差不多了，你之前说的里正手里那两个核桃，竟然是珍品法器，能够彻底隐匿妖鬼气息，一开始我都差点儿看走眼了！
“御鬼山上的阵法也被你姑姑我给踩碎了，只可惜已经发狂的九个村民，只救回来一个。能救回来还因为那人是最后被害的，和身体里的邪物尚未彻底融合。反正挺邪门的，从他体内逼出一个鬼不鬼妖不妖的东西，就连你娘都从未见过。只可惜最后这人也神智受损，伤了元气。”
乐正池又多问了两句，才得知之前发狂的那八人被正乐府带回关押了起来。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她没有继续过问，只是提醒叶蓁调查一下，究竟是谁暗中将扎平村的情况上报给正乐府。
通讯结束，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囊放置在空处，唯有芥子袋依旧挂在腰间。
芥子袋里往往装有修真之人的全副身家。普通物件虽然不能收纳于此，但蕴含灵力的法器、宝物、灵符、丹药、灵石等都可以放入，修真者几乎都会随身携带。这也是为何修真者多用灵石交易，而普通百姓间流通的依旧是金银铜币。
像是夏明轩那种富二代，基本就相当于随时带着堆成小山高的宝物在走动。若不是芥子袋认主，旁人轻易打开不得，估计他每天能被抢劫个十次二十次不止。
软绵绵的敲门声响起，一位身着秦氏派服、白皙瘦弱的姑娘站在门口，小声道：“请问，是顾冰裳吗？王管事让我带你……嗯，逛逛。”
作为耳力甚佳的修真者，乐正池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费劲地去捕捉旁人说话了，实在是这姑娘的声音小到几乎快消音。
如果这一幕被拍成视频，那弹幕上一定全是：“我耳机坏了吗？”“怎么突然没声了？？？”
可能是初次见面，人家妹子不好意思。乐正池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她：“道友好，在下初来乍到，对秦氏还不甚熟悉，今日要麻烦你了。”
见顾冰裳突然靠近，江婕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胡乱点了下头，“走罢。”
乐正池：“……”
我有这么吓人吗？
江婕虽说像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但介绍还算尽职尽责。
“秦氏共有大小宗主九十七位，被宗主收徒之后，身份便会转为内门弟子。否则，我们是不可以轻易到内门地界走动的，只能在华英峰以下活动。”
乐正池仰头看了眼华英峰，那山峰并不尖锐，坡度平缓，但横躺在那里，就像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分出了修真者的三六九等。
“你今日刚来，明日应该会有人带你去做入门测验，以确认拜师甲字班还是其他班别，但只有甲字班每年会将最优秀的十名弟子推荐给宗主们。”
乐正池刚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差些，免得去甲字班出风头，就听江婕道：“不同班别收取束脩不同，甲字班只需五千灵石，像是丁字班就是一万灵石。也只有甲字班的人才有资格穿秦氏派服。”
闻言，乐正池突然就犹豫了——她不想多花钱诶。
就像是国内的高等教育，越好的学校学费越便宜，奖学金越高。比如清华一年学费五千，住宿费不到一千就可以住在地价十万一平的宇宙中心五道口。反倒是许多民办专科，光是学费就一万多，杂七杂八费用也一堆。
江婕穿着秦氏派服，想来也是甲字班的人。
乐正池问道：“就算是五千灵石也不是小数目，贫苦人家有天资的孩子，如何能掏的出这么些灵石？”
闻言，江婕眼神黯淡了下，快速抬头偷偷打量她一眼，似乎在怀疑自己这位新同窗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贫苦人家真正有天资之人，大多都会被宗主直接看中领入内门。若是家中落魄又实在想修炼，除了借遍乡里乡亲，亦可以、可以做炉鼎，一两年总归能把束脩凑齐。”
乐正池无语了：所以当炉鼎是什么公认的勤工俭学方式吗？
正想说些什么，系统却突然发布了紧急任务。
【叮！检测到愿望：活下去。任务对象申徒朔，心愿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