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机不可泄露
昌盛伯爵府，李府。
“娘！我都说了！顾念川带着的那野种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当初我压根就没和她同房！”李府独子李淮生气急败坏道，一旁的李夫人和李大人显得十分无奈。
“娘知道！可现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李家生不出孙子，这已经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如今顾念川回来了！孩子还这么大！你不认这个孩子怎么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纵使自己唯一的儿子不争气，又没有生育能力，李夫人依旧还是把他当成掌中宝一般，替他出谋划策。
“那个顾念川还在咱们李府时就已经偷了人！我还没来得及教训那个贱人呢！如今你们却要让我把她和孩子迎进门！爹！娘！你们这是存心要给我头上扣一顶绿帽子啊！”李淮生激动地指了指自己。
“要不是咱们李家这么多年来连个肚子大的都没见着，我用得着出此下策吗？”李夫人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话里有话，“那通房妻妾尚且有二三十余人，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李淮生用力挠了挠自己脑袋，口里抓狂地吼，“啊啊啊……”
随后他似乎顿悟了一般，眼底无神，喃喃道，“行，我去给她道歉，我去还不行吗。”
李夫人喜上眉梢，“哎，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一番舟车劳顿后，李夫人拉着李淮生进赋仙楼，“等会你拿出认错的态度来，再好好地哄一哄她，兴许她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呢。”
李淮生没好气地嘟囔道，“哦…”
李夫人走到柜台前，雍容华贵道，“听闻你们赋仙楼来了一个做糕点的厨娘，让她给我们做一份栗子糕吧。”
柜台前的兴德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见来的是有些身份的人，恭维道，“请夫人和公子移步兰馥雅间等候。”
念川端着盘子来到了大厅，将做好的糕点摆在桌子上，并配上精致的竹签，以供来的客人免费试吃。
“咦，念川，你这主意真是不错啊，这糕点做得赏心悦目的，想必肯定好吃。”兴德拿起竹签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连连称赞，又忍不住再来几口。
“好了，都快被你吃光了，你歇一歇罢。”念川假装嗔怪道。
兴德这才想起了正事，“对了，刚才有一位夫人，点名要一份你做的栗子糕，在兰馥雅间，我正要去叫你，你就来了。”兴德嘴里吧唧着糕点，有些谈吐不清。
“嗯，知道啦，我这就给她送去。”
刚好厨房里还剩一份栗子糕，她回头取了就给雅间的客人送去，谁知，居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李夫人和李淮生。
“念川？哎哟，怎么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打工？渍渍渍，瞧瞧你这一身的油烟味，累坏了吧？”李夫人拉着她的手，假装一副偶遇的样子。
念川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李夫人又道，“自上一次在穆国公府，淮儿出言不逊，辱没了你，回到家后，他十分后悔，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当面道歉…”
“是吧？淮儿…”李夫人转头看了看李淮生，谁知，他正双眼盯着端上来的栗子糕，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觉得不过瘾，又连吃了好几块。
李夫人怒目，踢了一脚李淮生，又假笑地看了看念川。
“哦，哦，那日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李淮生头也不抬，敷衍道。
念川明知李淮生是被李夫人绑着来的，况且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独自抚养小团子，就不会再有把他拱手让人的道理。
“对不起，恕民女难从命，我们两家已经解了婚约，我虽带着个孩子，却也不一定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若再缠着我，我便告官。”念川冷言，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李夫人眯起一双精明的眼眸，看了看角落里几名身强体壮的家丁，狠狠使了个眼神。
念川没想到他们居然明目张胆地抢人，所以没有加以防备，一不小心被家丁给按住了肩膀，她怒不可遏，“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民女！”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夫人冷眼俯下身子，她就不信了，她一个伯爵夫人还治不了一个民女！
赋仙楼三楼一僻静的书房里，穆白坐在书桌前翻阅纸张，忽然方掌柜进来传报，“爷，兰馥雅间的探子打探到一些房里的动静，好像还是和念川姑娘有关。”
方掌柜递上一卷纸张，上面写着刚才兰馥雅间里的谈话内容。
看完纸卷的穆白眉头微微一皱，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带着卫常和方掌柜一同来到了雅间门口。
“去把人救出来。”穆白背手站在屏风外面，查看里面的动静，从门缝里看见念川被几个家丁按在了桌子上。
“是，爷。”卫常和方掌柜拱了拱手，走进了雅间里。
“李夫人，住手，这里是方某的地盘，还容不得夫人在此撒野。”方掌柜假装客气道。
“你是谁？区区一个掌柜的也敢来制止本伯爵夫人？”
“方某确实不敢与李夫人叫板，想必夫人也认识我身旁这位正六品的卫骑尉卫大人，他是谁的属下，想必夫人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方掌柜伸出手掌介绍了一旁背手而立的卫常，他表情镇定自若，表露出一种我上头有人，你惹不起的神态。
李夫人心里清楚，卫常是为穆国公府做事的，穆国公比他们伯爵府身份不知大了多少，且位高权重，炙手可热，她可得罪不起，便忍着气朝着手下的家丁道，“放手放手…”
家丁退到了角落里，念川才得以挣脱，恶狠狠地盯着李夫人一干人等。
“今后我们赋仙阁的人都是有人罩着的，还请伯爵夫人不要会错了意。”方掌柜笑着警告。
说完，方掌柜把念川带了出去，只留下李夫人和李淮生在雅间里面面相觑。李夫人恼怒道，“穆国公府？？怎么会插手一个平民女子的事情？”
李淮生捏起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含糊道，“管她呢，可能是她顾念川捅了穆国公府的什么窝了吧，不然怎么哪儿都能跟国公府扯上一点关系。”
李夫人看着不成器的李淮生，又是一记爆栗，“你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你儿子都快让别人给拐跑了！”
念川出了雅间的门，便有些好奇道。“卫大人，方掌柜，你们刚才所指的那个人……是何人啊？”
这个卫常她在穆府见过，莫不是，穆白？可这赋仙楼和穆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一个顶级的王公贵族，身份高贵的小公爷，居然会热衷于开饭馆酒楼？
卫常和方掌柜互相看了一眼，“姑娘，别问了，天机不可泄。”
念川看着二人神神秘秘的，有些摸不清头脑。此时，前台的兴德叫住了她，“念川，又有一位客人点了一份蛋糕和酥饼。”
“哦～来了～”念川伸出头回应道，冲二人赔了个笑脸，退了下去。
方掌柜看着念川的背影，有些好奇道，“卫大人，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使得主子爷亲自出马？”
卫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掌柜，“天机不可泄露…”
方掌柜语塞楞在原地，怎么又是天机？
华灯初上，正值晚饭时间，赋仙楼里来往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待晚宴都尽数散后，众人方散了值。
方掌柜在大厅里打着算盘，笑容满面地道，“念川，干的不错，尝过你糕点的人都赞不绝口，扬言还要再来呢，你今后就专门做糕点，做得好月末给你加工钱。”
念川抱着睡着了的小团子，笑道，“多谢掌柜的。”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路上小心。”
念川抱着小团子步行回家，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她，她灵机一动，快步绕开自己的家门，打算朝着人多的街道上走去，忽然，她在经过沈府侧门时，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臂，将她拽了进去。
“啊…”念川压低了声音，居然是沈景弦？
“美人，你被人跟踪了。”
他扬起一抹邪魅，深邃的眼睛透着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只见两个黑衣人来回渡步，寻找着她的身影。
这时，趴在她身上的小团子突然醒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娘亲。”
“嗯？醒了？”
“嗯，等娘亲等太久，就睡着了，唔？这个大哥哥是……”小团子好奇地盯着沈景弦眨了眨眼。
他是隔壁的怪叔叔。
沈景弦半蹲了下来，一双桃花眼美目盼兮，用一副祸国殃民的好皮囊笑道，“我是你娘亲的朋友，我叫沈景弦，你也可以叫我沈哥哥，或者，英俊大哥哥。”
念川差点忍不住噗嗤一笑，脸呢？不过，他刚刚好像救了自己……就不跟他计较了。
“美人，这贼人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不如，先到我府中坐坐吧？我这里有上好的百岁香，刚从百岁山上快马加鞭运回来的，你可是头一人尝尝鲜。”
说完，便拉着她和小团子进了内府。
“哎～哎～等等～沈公子～我晚上不怎么喝茶，真的不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