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蒋云川
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喝醉了草莓酒赖在蒋云川的怀里不肯起来,他也没有让她下一刻地的打算,解下军装包住她,任由怀里这只娇憨的小树袋熊像抱住自己心爱的桉树一样挂着自己,一向秋水般沉稳平静的双眸满注对她的怜爱:“囡囡,你喝醉了。”
“这是囡囡的。”蒋云川刚诱哄走她手中的酒杯,暄妍的意识就清醒了几分,她不高兴地撅着粉嘟嘟的唇瓣,水雾朦胧的杏核眼奶凶奶凶地瞪着他,抗议着抓抓他想把杯子抢回来。
蒋云川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颀长的身姿在月光的映衬下是中国北方男子独有的玉树琳琅:“哥哥要囡囡也不给?”她呆呆地支着小脑袋辨认他是谁,委屈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那如果是哥哥要的话,我就不要啦。”他忍不住笑了,哪里又真的舍得让他的掌上明珠哭出来,泼去酒杯残余的酒液递给她:“乖,哥哥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囡囡的自己留着就好了。”暄妍没有听他说什么,她忘记了喝酒,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支郁金香杯漂亮,抱着它玩得不亦乐乎。他珍视地静静端详她,他给家中连续写了十余封信询问暄妍何时动身,但始终没有收到回复。
若春风般温柔的眸中乍泻出了一丝狠意,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他怎会舍得让暄妍搭别人的车回来。
感受到上男人身上料峭的寒意和的骤然降低的气压,小人儿停下玩杯子,双眼怯怯地望着他。
蒋云川自责极了,稍稍收紧手臂,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哄:“囡囡不怕,哥哥想起了一件事而已。”见暄妍放松下来,他又等她玩了一会儿才试探着提议:“睡觉了好不好?”
“不好!”暄妍迷迷瞪瞪地使劲拱拱他:“我要出去玩。”明知这么晚不可能放她去别的地方,但他依然耐心地顺着她的意思:“是不是想看花?哥哥抱你去。”
才走下台阶,她便傻乎乎把伸出一只莹白的玉臂,酒杯轻轻碰了碰晚风中湿绿的新叶:“哥哥快看,我和春天碰杯啦。”
一秒破防的蒋云川:他的囡囡太可爱了怎么办。”
生物钟精准的蒋云川六点便准时醒来,他首次破例放弃了晨跑的习惯,仍然保持着昨夜的姿势,目光近乎贪恋地看着如毛绒绒的小幼崽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暄妍。
三个小时后,小人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用嫩腿试图勾上他的腰,却一连几次都没有成功,无意识唧唧地软哼着,蒋云川帮她勾上自己,亲了亲她的额头:“还早,囡囡再睡一会儿?”
她朦胧中地想要回应这个温柔磁性的嗓音,便似睡非睡地努力睁着眼。完全清醒以后,暄妍才发现自己的腿紧紧缠在哥哥的腰际,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处,可以清晰地听见蒋云川沉稳有力的心跳。
更尴尬的是,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丝质睡裙,柔滑的紫罗兰色面料一看就不属于她原来的衣物。她顿时羞得从他身上溜下来,脸埋进被子里:“哥哥,你…你怎么可以给我换衣服?”
“囡囡出来,别闷着自己。”蒋云川的眼神只幽深了一瞬,他叹了一口气,一丝薄薄的笑意浮了上来,难得促狭的问:“是女佣给你换的,囡囡在想什么?”
她警惕地团在被子里,探出脑袋气鼓鼓地瞪着他。
“囡囡都不亲哥哥了。明明小时候只让哥哥给你换衣服…”“你出去出去!”蒋云川接过她丢来的枕头,顺从地从床沿站起来,为她拢了拢被子:“那我去给囡囡做早饭了。”怕再惹他的珍宝生气,他强忍着笑意快步走出去。
做为仆人总管的莉莉安连忙跟进厨房:“先生,不劳您动手,我这就让厨师备早餐。”蒋云川亲手拿过菜刀,眼神在瞥过女仆的那一刻已经褪尽了温度,他的双眸仿佛高岭之下的寒潭,清冷地回绝:“他们今早可以休息。如果囡囡问起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告诉她是你换的。”“可是您昨晚抱小姐上楼以后并没有再吩咐我帮忙一一”莉莉安立即被主人剑一般凛冽的气息吓到噤声,半晌才颤巍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多言了,先生。”她刚想退出去,又连忙回来请示:“我已经和那些店预约好了,您上午可以直接带小姐过去。”
等蒋云川端着早餐回到房间时,暄妍已经又睡了过去,她心满意足地拥着被子,樱唇湿润地微张,黑发披散在睡成粉色的颊靥上,只露出脖子和纤细的锁骨。蒋云川放柔了声音唤她:“囡囡。”
她抓着自己的小被子爬到他修长的大腿上,往他的怀里深处蹭了蹭。蒋云川小心地控制着拥她的力道:“我喂囡囡?”暄妍不好意思地默认了,哥哥对她不仅有求必应,更是那样清楚她的习惯,在给她挑两口面后,便戳一个被仔细剥好的虾仁。
“我可不可以今天玩,明天再学习呀。”暄妍觑着他的脸色,担心蒋云川今天就带她去找那名教授。“囡囡想什么时候去再什么时候去,”他轻易地答应,又看似随意地说:“如果当助教太累就在家休息,哥哥养你。”暄妍径直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她本身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只记住了他眼前的承诺:“那我可以去哪里?”“我陪囡囡去买衣服。”
她眼睛一亮,有个有钱的哥哥简直能上天好吗?他千里迢迢寄过来的钱都被她染上鸦片瘾的母亲私吞了。父亲宠爱妻子,哪怕作为曾在北大与辜鸿铭齐名的教授身败名裂和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亦不忍苛责她一句。
母亲曾将一壶开水浇在年幼的蒋云川的肩膀上,女儿却将继子推开。她抱着疼得浑身发抖的暄妍哭得撕心裂肺,一面包扎一面咒骂,指责她在举目无亲的异乡背叛了母亲,从此与暄妍形同陌路,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