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丰收
将染发水倒在少年头顶，诺伊斯满意的起身离开。
“那那个，请问。”
查德小心的叫住要离开的男孩，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们怎么办？”
那些人还瘫软在地上，也不知男孩做了什么，个个连起身都做不到，如今已昏死过去。
诺伊斯觉得莫名，美眸扫了对方一眼。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留下意味不明的话，查德呆呆望着人离去的方向惘然若失。
很快，他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欺负他的人似乎完全没有了对黑发男孩的记忆，甚至连发现自己的秘密这件事也完全不记得了。
查德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直到有天，他再次遇见那个漂亮的男孩。
而在这边，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找到诺伊斯的安娅罕见的在课上频频走神。
同时也忘了该隐藏实力。
弗莱恩的课上，与魔物的战斗安娅全依平日里与诺伊斯一同在试炼场历练的本能。
不过几分钟功夫，她就将魔物的头颅斩断，甚至连其他学生发挥的余地都没留下。
女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此刻正展露锋芒。
连招式都没来得及展露的其余人看的目瞪口呆，特别是当初追在安娅身后的那批人。
她们齐齐打了个寒颤，纷纷庆幸当时没着急动手。
弗莱恩挑眉，心中记她一笔，却在对方名下的表现栏填下优秀二字。
这一幕点燃了蒂娜的斗志，当她同样依仗自身实力斩杀魔物后，那被她当做对手的女孩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去找弗莱恩，弗莱恩告知她，安娅完成作业后便早早离开了。
这很不给面子，但蒂娜却认为无能的人才会被标上‘愚蠢’的标签。而像安娅这样被她认可的人，蒂娜更愿意用‘个性’二字来评价对方。
有个性的安娅现在正被她那位严厉的老师踢出小木屋的大门。
在制药学习中走神是不被允许的，奈特芬察觉女孩状态不对，叫她整理好心态再去见他。
言语中隐隐透露着关切的意味。
的确有些不对劲了。
不再忙碌，安娅终于有时间思考起一些的事来。
接纳诺伊斯成为自己人，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决定的。
男孩不善言辞，很少表达自身的意愿，或许是迫于生计才答应自己同行。
她应该多与诺伊斯沟通，了解对方真正的想法才行，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找到对方。
安娅走过以前常去的小溪，然后是诺伊斯之前居住的洞穴，又去试炼场碰碰运气，一直到夜幕降临。
女孩无功而返的走在月光照亮的小路上。
最终，她站定在宿舍不远的地方，而她一直寻找的男孩正可怜巴巴的蜷缩在大门口。
对上安娅的目光，诺伊斯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又马上别过脸装出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安娅看的好气又好笑。
“进屋吧。”
安娅打开门，诺伊斯还堵在门口不乐意动弹。
“对不起。”安娅蹲下来向他道歉：“我应该给你配一把钥匙，方便你随时进屋。”
诺伊斯看上去有些动摇。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安娅的表情：“你，不赶我走？”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安娅反问。
“因为……我原本的样貌很丑。”诺伊斯说的很认真，“而且你的朋友都不希望我在你身边。”
安娅忍不住看了一眼诺伊斯宛若天使一般的容貌，脸上是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很……丑？”
这还用说吗？诺伊斯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结果，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早上毫不留情的一脚究竟给对方留下了心理阴影。
安娅叹了口气，开始给自己收拾残局。
她凑过去，在诺伊斯疑惑的目光下亲吻了男孩光洁的额头。
“你干嘛！”诺伊斯被吓得跳起来，整个人退进屋子里。
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被亲吻的那一刻。
“诺伊斯。”她理直气壮道：“不仅长得好看，实力强，而且学什么都快，我亲一口怎么了。”
“……”
诺伊斯陷入了沉默，嘴唇动了动，也不做声。
安娅跟着进屋，反手关好门。
欣赏够了对方的可爱模样，现在该解决第二个问题。
“至于我的朋友，他们和你不一样。”
闻言诺伊斯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本来打算早点问你的，现在应该也不晚。”安娅难得有些羞怯，可依然拿出了十二分认真的态度，她说：“诺伊斯，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这样念头一直在我脑海盘旋，你聪明、有天赋，最重要的是，和你待在一起时我不需要伪装自己，我能信赖你，甚至将性命托付给你，而你也从没让我失望。”
安娅想起在试炼场发生的一切，不论她有多少失误，想尝试多少稀奇古怪的新念头，甚至还有拖后腿的行径。
可诺伊斯从来不会拒绝她，哪怕一次。
男孩总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若放在以前，她也想不到自己未来会依赖一个小她七岁的男孩。
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认可对方。
安娅从来都是行动派，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得主动争取，这个世界向来都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特别是在她身上。
将身上好的与不好的一一述说，女孩的眼里仿佛闪烁着阳光的纹路。
她正静静的等待着男孩的决定。
那目光灼伤了他，诺伊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一次次给他意外，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
对方正编织着让诺伊斯无法拒绝的网，引诱他乖乖踏入其中。
“你不怕我会带来诅咒吗？”诺伊斯问她。
安娅微微一笑：“当然怕，所以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好。”
这一次诺伊斯的回答依旧没让安娅失望。
气氛大好，过了一会安娅忽然开口：“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叫声姐姐我听听？”
诺伊斯：
安娅："诺伊斯？"
诺伊斯：“我比你大”
安娅："我比你高！"
传闻刚开始都是新鲜的，没过几天新鲜劲过去了，他们又追着新的话题谈论起来。
而安娅正在适应诺伊斯这张漂亮脸蛋，以及这张脸带来的影响。
两人走在路上便会遭人瞩目，去了教室，也有人不时往诺伊斯身边站站。
若不是还有之前的凶名，以及诺伊斯冷若冰霜叫人不好亲近的姿态，或许安娅还真能见着诺伊斯被众人拥戴的画面。
诺伊斯看着不好亲近，可安娅那副软绵绵的模样便没什么攻击性。
刚下课走出去没多远，就有个穿着漂亮小圆脸大眼睛的姑娘凑到她身边来打听。
安娅轻车熟路道：“真是他，没换人。”
“我不是来问这个的。”
那女孩一愣，红着脸摆摆手：“我就是想知道，他脸上的疤是怎么没的。”
“疤？”
经过两人一番讨论，安娅知道女孩名叫伊娃，家里是做生意的。
母亲以前做过赏金猎人，有次失手被魔物在脸上划了道口子，脸上便留下了道常年旧疤来。
父亲并不介意这些，一家子依旧和睦，可哪有女性不在乎自己那张脸的？
以前也用过药，可都效果甚微。
过几日就到母亲生日了，她正愁着送什么礼物好，正巧听黑发男孩脸上的疤一夜全好的传闻，便想过来碰碰运气。
生意来了！
安娅压下心中的雀跃，作思考状，“原来是这样，你是来买药的。”
伊娃点点头：“嗯嗯，这药还有吗？”
“不是我不卖你，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差钱，你只管说。”
“倒不是钱的问题。”安娅认真说到：“我只是怕你买回去药不对症，钱白花不说还空欢喜一场。”
听安娅一提点，伊娃一头热的脑袋也清醒过来。
也是，万一没祛成疤，心意虽然到了，可不就白花钱了吗？
女孩心里对安娅更多了几分好感：“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我们写个字据，如果药用了之后没效果，你就拿药来退给我，钱我也只收你十分之一，多的我一铜币都不要。”
“这个主意好。”
伊娃一寻思，也觉得不错，“可我母亲的生日礼物怎么办？哪有送了礼还收回来的。”
“说的也对。”安娅低头思考了一会，便给女孩出了个主意：“不如，这药水我给你分成一多一少两份，你拿小的先让她试，你意下如何？”
“当然好，你可真聪明。”伊娃两眼放光，当即就答应下来。
安娅开价五十个金币，伊娃眼都不眨的全付了。
收了钱，两人立了字据签上名字，字据各持一份。
安娅借口药不在身上，约好地方让伊娃下午来取。
等伊娃下午来找安娅拿药时，她便将早早分好的两份药分别放进在交易市场购买的精致包装里。
小女孩喜欢漂亮东西，自然开开心心的取走了药。
“你就不怕她回来找你退钱？”等伊娃走远了，诺伊斯才从隐蔽处走出来。
“不怕”
安娅摇晃了一下手里头的字据：“那也能收回五个金币，稳赚不亏。”
面前的漂亮脸蛋还未完全长开，双颊还带着点婴儿肥，晃眼的很。
安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捏了一会，诺伊斯便不肯让她摸了。
满脸写着你干什么呢？
“蹭点好运气，有这单生意可都是多亏了你。”
安娅笑眯眯的说到。
她之前收下诺伊斯送金贵药材，除了想治好对方的脸，自己也存了几分私心。
本打算借着在诺伊斯身上的传闻做引子，不需要安娅主动去找买主，有需要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
之前估算着需要不少时间，却没想到药剂成品制的这么快，加上诺伊斯原本那张脸也招人的很，传的沸沸扬扬。
这不到两天功夫便赚了一笔，自然是幸运的。
说起来这事还得和奈特芬老师提一嘴，毕竟这药还是托老师的福。
第二天去小木屋跟老师学完课，安娅送完小点心，见人心情还算不错，便趁这机会将卖药的事交代了。
奈特芬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红茶，“你缺钱用？”
安娅点点头：“想赚些学费，还有买药材需要些钱。”
老头吹胡子瞪眼道：“你是我的学生，要什么药材没有？去什么药店，不许去！”
说完他又疑惑起来：“你父母不给你交学费吗？”
平日里两人一见面便沉溺于工作或学习中，像这样坐着了解学生的家事奈特芬也是第一回。
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安娅便向老师简述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越听奈特芬的心情就越复杂。
他没想到安娅身为贵族小姐，只因在家不受待连日常开销与学费都需要自己赚取。
奈特芬忽然发觉自己沉溺于工作，好像还从未给过安娅工钱。
他有些心虚，只好在别的地方补偿她。
安娅顺带一提借老师名声的事，毕竟她年龄太小说药是自己制的别人未必相信。
奈特芬正愧疚着，自然答应。
开端极好，事情便也顺水推舟，之后也有人来安娅这打听药水的事，可惜都被价格劝退。
做生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安娅本着这条至理名言，耐心等待几日，果不其然，那位小圆脸的可爱女孩再次找上了门。
见对方笑容可掬，显然那位夫人用药后脸上恢复的不错。
伊娃这次是来回购的，她邀请安娅去一处安静的地方谈价。她父亲看中了安娅手里的药，愿意以双倍的价钱尽数收购。
安娅面上有些吃惊，心中算算自己和诺伊斯的学费还差多少，便报出十瓶药的数量。
这波赚的盆满钵满，但安娅并不打算继续，她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伊娃向她打听以后还有没有别的药，安娅拿老师做借口说的模棱两可。
回去时安娅踏着轻快的脚步推开了房门，诺伊斯正屈腿坐在兽皮地毯上，手里正摆弄着零碎的零件，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她现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激动的扑上去抱住这个送财童子蹭好运。
“又怎么了？”
诺伊斯将尖锐的材料拨到一边，过了一会不些耐烦的将人拉开，“快起来，你好重。”
“当然是回来分钱呀。”
见好就收，安娅压低了声将今日的大丰收分享。
本来药材钱就都是诺伊斯自己出的，分他一半自是理所当然。
“跟姐混不差吧？”安娅得意，无意间流露出本性的痞气。
诺伊斯收好钱提醒她：“我十一岁，你十岁，我比你大。”
“你收了我的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安娅瞪他。
诺伊斯作势将钱还给她，此时无声胜有声。安娅自然不肯拿钱，拿他一点没办法。
还是刚认识那会更可爱，她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