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她们把门关后就把季知念狠狠往地面一甩，就松手了，她直接摔在地面上，地面的灰尘扑在脸上。
因为刚从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下进来，一下子进来没开灯的地方，漆黑的空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她恐惧极了，赶忙起身往体育器材室里面跑去。
后面的人影一看她还敢跑，三人立马追着她，嚣张骂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跑的？”
体育室就那么点大，所以她摸黑转了个弯，就无路可逃了。后面嘈杂的脚步声跟上来了，一看到她的状况，发出一阵轻笑，也不急了。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慢悠悠靠近了，悠闲极了。季知念飞快转身，尽力睁大眼睛，努力辨别前方的几道人影，是三个人影。
她同时往后退，边后退边忍着惧怕，尽量稳住声音道：“我……我不认识你，你们要干嘛？”
一个带着讥讽的女声，一个上前，她觉得这道声音听着就是个白莲花，十分不耐地把她狠狠推到地上：“你他妈谁啊，刚来学校，就敢勾引人？”
“砰”她再次倒在地上，惊恐地抬头看着这道声音的人影，握紧手心。
这道声音她听过，上周五那些辱骂的声音被她牢牢印在脑海里。她们的语调，语气一模一样。
这是一道上周五骂她的声音中的一个，心跳迅速剧烈跳动，她的大脑有一刹那空白。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激怒她们。
季知念咬紧牙关，拼劲气力道：“我没有和谁在一起。你也说了，我是刚来，我在班级里从来没听过你的声音，所以我们应该不认识吧？”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旁边一道身影的声音直接插进去：“听说你很玩呢，在校外还勾搭社会青年。”
紧接着，她带着浓浓的不屑：“谁叫你妈是小三，所以你也长着一张清纯的勾引人的脸蛋，很会勾搭人，嗯？”
然后她们爆发出一个颇为刺耳的笑声，像金属一样的质地，粗糙，但笑得热烈极了。
在那一片空白中，大脑晕眩了，那根弦断了。
季知念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小三？妈妈？她哪里有当小三？为什么要侮辱妈妈？侮辱她还可以承受，但是她是妈妈。
季知念站起来了。声音沉稳道：“我妈才不是小三，我也没有勾搭过任何人。”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语调平稳，没有丝毫的情绪。
只是正是她的轻描淡写，没有表现出她们预期的样子，这就是错误。
于是笑声戛然而止。一片寂静，呼吸声都在放大。
这个阶段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场暴风雨来袭的预警。一切都在迅速向深渊划去。
来了。一道人影向前猛地跨了几步，瞬间来到季知念的跟前。抬腿，一个迅猛的发力，她整个人再次被踹到地上。
她发出一声嗤笑：“你敢抢老大的男人，还在这，给老娘拽什么拽，贱人！”紧接着她不等地上的季知念反应，再次抬腿。季知念又被她持续地狠狠地踢了几脚在肚子上。
疼痛蹿进头皮，她紧紧捂着肚子，只觉得五脏六腑在肚子里严重错位了，翻滚搅动，泪水不受控地扑簌簌留下。
该还击吗？如果她反抗，她能对抗这三人吗？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会激怒她们，她只会被打得更凶。
她把背翻过来，默默承受着疼痛，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咬着牙不发声。
她们三人中领头的女生看贱人被打得没反应，不禁火大，忍不住动手了。
她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不客气地往外狠狠一扯，一边扯一边淡淡道：“季知念，反抗啊，给老娘反抗，求饶啊！给我哭，给我哭出声！！”
季知念扯了一个笑，对着黑暗中隐隐看得到轮廓的脸，虚弱地轻笑了一下。她是不会求饶的，不会哭出声的。
“你笑什么？你这贱人，你还不承认你没勾引人？你他妈是怎么跟江砚坐在一起，你抢谁不好，你季知念竟然敢动江砚，谁给你胆子呢？”她被她的笑瞬间惹恼了，冲她喊道。
季知念被她尖锐的声音吓得心脏骤停。她把她惹怒了，该怎么办？她瞳孔收缩，不能这样子，一定要跑出去。
一定要拖延时间，于是她放缓声音，慢慢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我坐在那个位置是老师安排的，如果你不想，我就跟老师申请换座位。”
同时，她不着痕迹地收腿，屈膝，做好起身往外跑的姿势。只剩头发了。
只是她话音刚落，要迅速抬手把头发从中间扯住往外跑的时候。抓她头发的人或许在想着她的话，力道渐渐松下来了。
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暴怒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她按住快要脱离的季知念的头，砸向地面上，“砰”的一声。声音重重的，剧烈的。
然后满不在乎地悠悠站起来，腾出位置，轻蔑说了一声“贱人。”旁边两个身影像是得到信号，迅速走上前，开始
季知念被砸得一下子又重新跌坐了回去，额头黏腻腻的，一股血腥味穿到鼻尖，感觉大脑的神经瞬间裂开了，嗡嗡作响。
砸在她身上的一个接一个的拳打脚踢，不停地落下，她无处可去，无处可藏。
她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弯着腰，双手紧紧护着头，蜷缩在地上，无力反抗，好疼啊。
时间像是过了好久。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沉浸在水下的世界，开始窒息。她听到自己身体内部挪动发出的声音，听到自己细细的闷哼声。
还有那穿过水面，从外部从头顶侵入的声音。一道又一道像是永远不停止一样，不堪入耳的恶意的谩骂，侮辱。你妈是，你也是小三，……
像尖锐的刀片一样，那些谩骂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让她不知所措，惶恐，恐惧。
渐渐地意识像是脱离了身体，已经无所谓她们说的话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们估摸着时间快下课了，匆匆走了，模糊的视线里三道背影渐行渐远，一阵阵脚步声终于消失。
体育器材室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季知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直愣愣看着她们走后，没有崩溃大哭，大脑混混沌沌的却只有一个异常强烈的念头，就是千万一定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她的样子。
等会儿，就会有人进来了，快点离开了。
她靠着这个念头努力撑起来，把乱糟糟的长头发披散下来，遮住额头和脸，什么也不做它想。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推开门。外面的阳光刺眼，明媚灿烂。不时传来学生的欢声笑语，很美好，很朝气。
踏入到踏出，短短不到15分钟。她却恍如隔世。
季知念低垂着头，大脑开始空空的，一片雾蒙蒙的，双脚像是走在软绵绵的棉花上，眼睛失神盯着地上，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自己要干嘛。
突然，前方远处传来一道欢喜雀跃的女声：“念念，你不在体育馆，你怎么在这里？”
这道声音让她精神一颤，没有一丝停顿，她转身就向后跑。
叫她的是姜佳，但是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见面，她不想让任何人见到现在她打的样子。
刚刚姜佳被那个叫她的女生拉到路上，一头雾水，那个女生突然看了她一眼，开始向她不住道歉，说认错人了。
她被她一个劲道歉弄得很不好意思，觉得也没什么大事。叫她不要在意。那位女生又说要用她的手机赶紧联系那个要找的同学。
她就赶紧把手机借给她用了一会儿，之后就回体育场了，却见不到念念，以为上厕所了，就继续看篮球，等都快打完了，回神发觉念念竟然还没回来，感觉有点奇怪。
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赵明凯那群人，他非要缠着她，她只得跟在他身后，一边斗嘴，一边在回去的路上找念念。
视线不经意看到远处，一个披散着头发，头压得很低，走得有点有气无力的女生。
虽然这样子根本看不出神色，但姜佳还是一下子就认出她了，赶忙叫道：“念念。”准备向她跑去。
就看到她像是被惊醒的兔子一样，头压得更低，低得只能看到头顶。她转身就往后跑了，就像是有人紧紧追她一样。
她被疑似念念的女生弄得一头雾水，搞得脚步一顿，不敢向前。这是念念吗？为什么看到我是这样的？我认错人了吗？
然后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到本来慢慢走在前面的江砚倏然追着那道飞速的身影，快极了。
姜佳只觉得这个瞬间，这群富二代都安静了，从来没那么安静过，所有吵闹都像按了按键，凝止。
所有视线都看着江砚的身影直到消失还回不过神，然后突然队伍里情绪全部爆发，喊出一声声我艹，我靠
宋一臣不禁使劲搓了搓眼睛，不敢相信刚才突然跑走的人是江砚？
他忍不住看向泽哥去求证，就看到谢泽也是一脸惊愕，然后对他耸了耸肩，表示啥也不知道。宋一臣直接斯巴达了，这他妈真的是江砚！
赵明凯则是情绪激烈地直接拍了一下姜佳的头，向姜佳求证，大声嚷嚷：“刚才是季知念吧？是吧？不然砚哥追上去干嘛？是不是？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