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他们很快就走到校门口了。校门口的学生进进出出,有吃完饭回校的,有嬉笑打闹。各种各样的伞在雨下盛开。视线虽然不如往常清晰,有些同学注意力还是渐渐被吸引。
只见前面两个学生抱在一起。男生被伞遮着脸,看不出是谁,只是那高个和气质实在惹人注目。他怀里的女生按理说很矮,但仍然看不清是何人,因为她的脸在他怀里。
季知念感到一些灼热带着好奇打量的视线,时不时偷偷瞄向自己。耳边响起轻声议论,她更是把脸又收紧起来,千万不能认出来。不然他们应该会直接成为校园头条新闻,这么想着她的脸都要绿了。
于是她轻轻催促:“江砚,你赶紧给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放开我,不要被人看到了,我真的受不了。”他实际上并不在意这些人视线的打量,只是刚才一到校门口,他就下意识压低伞,为了季知念?因为知道她脸皮薄。
现在听着她的催促,他神色不明,眼神晦暗,手臂松开了。理智渐渐恢复过来了,他抱着她,竟不觉得她厌烦。他什么时候情绪不对劲的……
她和那个男人认识……反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扯过来,伞太小了,他们快速走近雨中了。她的体温。小小的,软软的。她的气息。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将他包裹住。大脑都失去思考。比烟还让他放松,上瘾。
心脏加快,大脑失控。快走到学校,他竟然意犹未尽。眼神阴鸷,他怎么了。就在这当口,那个疯女人的样子猛地浮现在眼前。
是这种不受控的感情,才让她也失去理智吗?可以跪在地上,祈求别人的那点施舍,可以为了那点感情,接受一次次的暴力。
最近,他在躲她,他察觉到了某种不受控的因素像是不愿自己变成感情的奴隶,最后疯的跟那女的让人恶心。烦躁迅速袭来。太好笑了,他会怕。
不过就是感情,现在只是一点,不够刺激,不够浓烈。他会放任它长大,从树苗长成大树。至于输赢。在他最浓烈的时候,他要亲手砍断的。
雨势经过一阵大雨,已经渐渐停了。一进入小树林。湿度,声音都明显下降了一度。更显幽静。头上的雨伞被移开了,然后随手被他扔在地上,她有点错愕。
雨已经基本不下了。不时有几滴雨水滴落下来。季知念抬头,他又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她错了。她真的不能相信神经病。抿了抿唇,眼睛不错眼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干嘛?”
“季知念,做我女朋友。”猝不及防砸在耳边,冷淡,如冰一样。
透亮的雨水不时从他脸上滚落,站在更显葱郁的树下,衬的他愈发英俊。十分人模人样,但不做人说实在的他很帅,季知念觉得尽管是神经病,也不妨碍他欣赏他的帅。
“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透着困惑,不解。
“喜欢是什么?”低沉的声线漫不经心,他说:“我会想和你待在一起,算吗?”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冷淡寡欲,这告白说的就跟喝水一样,怎么感觉不出来他的喜欢。喜欢跟白开水一样,淡漠无味,感觉他可以随时抽出他的喜欢。
看着他的眉眼,季知念又点晃神,低着头稍稍思索了一下。
理智渐渐上来。他和她虽然认识不久,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并且他身边围绕的女孩子不少。
他也没必要现在和她开玩笑?姑且相信,他喜欢她,但是她清楚他这点喜欢现在只是一点好感,很淡。他在她面前怎么可能这么无所谓。
他不是初中的男生,初中的男生像青涩的果子,他们红着脸,眼里会流露出紧张和倾慕,很真实的让她稍微理解了喜欢。也不是那个搭讪的社会青年,强烈的将目光每次锁在她身上,带着强烈的情绪,攻击性很强,会让她不安。
江砚呢?他冷淡的跟周围格格不入,她觉得他有点不真实,他像是在深海里,深深藏在海面下,他的情绪只要他不想表露,她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想到爸爸。第一次被告白后,最后爸爸蹲下来,很温柔的说道:“念念,爸爸很爱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神,以后你找的男朋友,一定要这么看你,记住了吗?”
爸爸眼里深厚坚实的爱意,很浓郁温暖。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暖呼呼的,点头,嗯了一声。此时那还在脑海的眼神和他的眼神渐渐开始重叠起来。
“我不会做你的女朋友的。”
“理由?”
“因为你并不喜欢我,我感觉。嗯……或许有,但是不够?”
江砚嗤笑了一声,他还不够喜欢,还能有多喜欢。他俯下身,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回答,只是道:“你答应我,就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初恋,知道吗?。”
季知念心说谁还不是个初恋啊……
“我可能像你所说的,不够喜欢你,但我这点喜欢,还不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他的眼神黑漆漆的,闪着异样的光芒。
他整个人气质变得攻击起来,她却发觉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真奇怪。只是不喜欢这种质问。她忍不住后退几小步,垂头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你。”
只有一点一滴的雨声,打在树叶。啪啪作响,安静极了。
他直起腰,看不出情绪,气息又变得漫不经心。静谧在两人之前萦绕。她抬头,异常认真的语气郑重道:“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能谈恋爱,在一起吧!”又轻轻歪头思考了一下。
“况且,如果我就算不喜欢一个人,但是只要答应了,这就是个承诺。那我会对他很好,会把这个已经开始的感情,郑重的呵护,爱护,让它能更加坚实,不会轻易放弃一段感情。”
她顿了顿,低声说道:“你把这句话,说的太随便了,我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我自己是十分认真对待这个承诺。所以我不会敷衍自己。你也不想要我违心的答应了吧?”
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柔声问道:“你说呢?江砚。”明亮的眼珠,小巧的她语气说着承诺,他心里痒了一下,一闪消逝,飞速不见。他没有察觉。
什么承诺,玩玩而已,她在搞笑吗?他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笑的捂住肚子,笑的捂不住腰……低沉清悦的笑声在小树林里不断回响,惊动了几声小鸟,开始不断扑棱着翅膀。
她不搭理神经病了,直接捡起地上遗落很久的伞。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转身向外走去,将后面还不断在笑的神经病,甩在后面。
雨势已经停了,阳光慢慢出来,散在林间道路上。很清爽的湿度和微风,一切都是那么清新,干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