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季知念心脏跳的越来越剧烈，血液在身体向迅猛的到处蹿动。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吹来，像镰刀一样的风速，带着凉意和舒爽剧烈刮蹭着她的皮肤，重重的，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
她一开始真的很害怕，她从来没有做过速度这么快的摩托车，也是第一次体验到飙车，大脑从开始的不安，紧张，慢慢松懈下来，渐渐上瘾了。
一种肾上腺激素在快速攀升，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不快乐，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兴奋快乐像锤子一样重重的砸在心上，让她迷恋。
她感觉自己在风中像风筝一样，像要断了线一样，一下子要摔飞，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就是前面的男生。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怀里的腰被她抱的的更紧更紧了。
海边，月色如皎，照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江砚停下摩托车，低头，看着腰间那两只紧扣的手，眼神神秘莫测，淡淡道：“抱够了吗？”
季知念还沉浸在激烈的情绪中，冷不丁被提醒了一下。才发现摩托车停在了海边的码头，海水不断凶猛的冲击着岩石，上来又迅速退下，又迅速上来。
她慢慢地松开了手，一句话未吭。然后下来走到前面的栏杆，趴着，静静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江砚倚靠着摩托车，抽出一根烟，点上。前面的白裙被海边的风吹的四处飘荡，发丝在风中飞扬。
他吸着烟，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季知念是他的同桌？说真的，他还真的第一次有同桌这种玩意。
至于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做，还能有什原因？那些人的气息，体温，一切接触都让他非常不耐烦，一点都不想搭理，这讨厌的一切让他忍不住想要攻击。
江砚承认他看到季知念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眼神就有点黏在她身上，无法移开，心脏竟然会有点加速。
这是什么感觉？很陌生但很有趣。阴郁的情绪慢慢被排解出去，竟然比烟还有效果，烟都快抽完了。
所以他没拒绝她坐在他的旁边，他以为季知念坐在他身边，时间一长，会慢慢让他产生厌恶，跟所有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在那之前，他可以和她做什么搞笑的同桌？
他只是利用她带给他情绪上的放松，那种感觉就跟昙花一样，很快就会消失。不耐烦一旦出现，那么只是没想到一周了，厌烦竟然还没有出现。她真的很安静，班里没有什么人找她，或许是因为他在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不禁冷哼一声。倒是有一个女生经常找她，话倒是挺多，聒噪，他听着就头疼，或许是因为她和季知念说话，他也算能勉强忍受。
他真的很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能那么耐心的听着别人叽里呱啦，毫无营养的废话。但她总是会立马停下手边的动作，眼神专注地倾听，把注意力在讲话的人身上。虽然话不多，但是就刺激的让那女的越讲越上瘾。
听着吵死了？他眉毛一拧，忍不住啧了一声，抬手，又吸了一口。她身上那一股茉莉花香，静静地毫无攻击性，会时不时飘到他的鼻尖，不是那种让他讨厌的刺鼻廉价的香水味，让他闻着闻着有一点上瘾。
她让她越来越感兴趣，想要更加仔细地观察她。
他本来上课就是为了睡会觉，精神轻松一点，现在睡醒后，会时不时打量她。
而她？她刚开始还会对他的目光感到有点不安，视线会闪躲，后来竟然慢慢习惯无视了。再后来，他发现她时不时上课就开始神游，身体还是坐着板正，看着书本，像是在认真读书。
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没有聚焦，突然会留下泪，没有发出任何哭声，就只是流泪，等反应过来，只是转过头到另一边，擦拭干净，再转过头来，像是没发生任何事。
她不在意他是谁，也不在意他看没看到她哭了，看到又是什么想法。她一概不关心，把他当作无关紧要的人。
他们之间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说实在，这真的让他的兴趣达到了极点。生活对他来说实在无聊到极点。姑且和她的相遇就是场游戏。既然这场游戏如此有趣，那就最好能玩下去吧。希望她可以让游戏时间稍微变长一点。
他挺喜欢这种陌生轻松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他也懒得弄清，眯了眯眼，缓缓吐出一口烟。
海风吹打着她的身体，身上的兴奋慢慢退下，大脑慢慢的从空中降落到地上，踩在实地上，恢复清醒了。
这种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季知念知道就跟吸烟，喝酒一样，只是肾上腺的刺激下，像烟花一样，绚烂却消逝的飞速。
但她真的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她的情绪藏的很深，一直找不到机会宣泄出来，但刚才让她稍微喘了一口气。这就很好了，不是吗？她很满足了。
一道视线在背后盯着他，真的很熟悉了。已经一周了，她第一次不觉得不耐了。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心情不错，有点轻松的缘故？
看着奔涌的海水，耳边只听着耳边的海声，季知念心里想着那个人的面容，第一次不觉得有那么痛苦了，天边悬挂的皎月，把海面照的粼粼发光，很美。
她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景色，过了许久。等季知念转过身，就看到几步远。一个漫不经心倚靠着的男生，隐隐消融在夜色中。风轻轻吹动着他的头发，有点凌乱，却没有吹散他一身冷漠淡薄的气息。
手里夹着一根烟，吸的很慢，有一搭没一搭的。视线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季知念沉默了一会，看着他的目光，轻声问道：“你好像很喜欢看着我吸烟？”
一道冷淡的声音回应着她：“嗯。”
“为什么？”
“不行？”
“……”
又冷又拽，是怎么回事……
季知念只得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到他身前两步远站定，低头轻声：“你第一次看着我吸烟那么凶，让我有点害怕。以后，嗯……你想看就看吧，像这次慢慢来，倒是可以。”
江砚动作一顿，神色说不清道不明，不吭声。季知念等了半天，等了个啥？等到了空气。她终于忍不住轻拧了拧眉，仰着脑袋，郁闷道：“你就不能说点话吗？嗯一声也行。搞的我很尴尬。”
江砚垂眼看着她，嘴角一勾，淡淡地嗯了一声。
季知念被他搞得实在没脾气。沉默了一会，低着头语气却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带我？但我还是要向你说一声，谢谢你带着我兜风，在车上让我的心情发泄了很多。”
顿了顿，缓缓抬头轻柔地笑了一下：“谢谢你，江砚。”
她被月光照的如水一样温柔。绽放给他的笑容，很柔和，很浅淡。随风一下就淡了。但是，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加快了几下，是第二次。
他狠狠拧眉，这不让他感到有趣了。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前所未有。他在她面前突然有一点紧张，狠狠吸了一口烟。
沉默了一会。
季知念就看到眼前的男生身形一动，直接吸了一口，向前挎了一大步，近在眼前，俯身跟她平视。她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他抬起来。一口浓烟迅速扑在她脸上，持续时间很长。
她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瞬间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然后想要挥开他的手，但是怎么也拿不走在她下巴死死捏着的手。
她一时顾不得，一边推一边咳嗽。两人之间的烟慢慢消散。
他的脸就近在咫尺清清楚楚，五官俊挺异常。
她直接瞪着，怒道：“江砚！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江砚直勾勾盯着她，像野兽锁定猎物一样，眼神不再冷淡，凶狠异常，却轻声喃喃：“谁让你对我笑了？嗯——？”
气的脑壳疼，把他的手狠狠挥开，他这次松开了。季知念低着头死死压住情绪。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她冷着像冰一样的脸，不带情绪地说：“江砚？你是不是有病？”
讲完她直接转身走，双手握的紧紧的，压住情绪。遇到一个神经病算她倒霉，这人就跟她天生犯冲。以后她季知念要再对你江砚笑一下。越来越气，越走越快，往前打的回家，
谁敢坐脑子有问题的车。
江砚一动不动，仍然不在意地靠着，却转头，视线追随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缓缓再转回来，眼神却异常冷淡。
把剩下的烟狠狠吸完。最后从喉见发出低不可闻的哼，被海水的声音迅速冲散。
摩托车飞速在道路上疯狂飙车。跟来时相比，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更是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