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复合
晚上回去后徐聿成功地失眠了。
喝酒这件事其实是个契机，也因为有这个契机，他才得以义无反顾推进了与秦灼的关系。
虽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意料之外，虽然是故意的，但丝毫不影响徐聿再次心动。
尤其秦灼的那句“心亦有他属”，直接让徐聿冰封十年的心为之颤动。
好像就在那一刻，徐聿不再想因为秦信尧的态度就这般任性是否合适，那一刻他眼里只有秦灼。
对于他来说，过去的十年其实是一场巨大的伤害，那些伤害深刻到不会被时间冲淡抹平。他曾被卷入风暴中心，如同被卷入搅拌机，身心和感情都变得支离破碎，他的那颗真心血淋淋地，最后被摔在地上，被碾压践踏……
可是十年后的今天再一次因为秦灼而心动，这时徐聿告诉自己，哦，原来支离破碎是可以被还原抚平的，原来那颗真心依旧可以被人捧在手心。
这个时候徐聿告诉自己，就再任性这一次，更多的是了却一些遗憾——与秦灼之间的遗憾。
凌晨四点徐聿才昏昏入睡，这一觉他睡得踏实，直到七点二十的闹钟准时响起。
徐聿觉得头晕脑胀，他一边感慨着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一边艰难地下了床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漱。
简单地洗漱完毕，徐聿慢悠悠地开始收拾公文包准备出门了，这时秦灼打来了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秦灼的名字，徐聿会心一笑按了接听键。
“早啊”，秦灼温柔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
“早”，徐聿笑回。
因为刚醒的缘故，徐聿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秦灼不由笑问：“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起了的”，徐聿默默无语：“我从不赖床，你在怀疑一个有志青年的意志？”
秦灼被逗笑了：“不敢，既然你已经起床了就下楼吧，我送你去上班。”
？
徐聿下意识看了眼闹钟，略显无语问：“你不着急去公司？”
“不急”，秦灼笑回：“我想先送你去上班，然后再去公司，你放心，完全来得及。”
“好吧”，徐聿只好回：“你等我，我这就下楼。”
今天秦灼又换回了那辆黑色suv，早上七点他准时开车出门，七点十五分就已经到徐聿家楼下等着了。
等徐聿的时间，秦灼如激动难耐般始终望着小区门口的方向，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里出现徐聿的身影。
秦灼略焦虑地等待着，双手无所事事地一会扒拉扒拉车内饰，一会局促不安地开始咬手指……不知怎的，这会的他比重逢后第一次主动去找徐聿更紧张。
尤其是昨晚，秦灼直接失眠了一整晚。一整晚他的眼睛未阖，只等着清晨到了点过来接徐聿上班。
此刻他耐心等着楼下，尽管眼下还有熬夜留下的青色，但这毫不影响他的心情。
终于，徐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徐聿一步步向着车子走来，秦灼却觉得他的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尖上。
秦灼有些出神，徐聿已经走到车前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两人的目光触在一起都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走吧”，徐聿关了车门，边系安全带边问：“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吧？”
“其实我也刚到”，秦灼揉了揉鼻尖打着方向盘驶入了车道。
等车子行驶平稳了，秦灼目不转睛盯着路况，同时示意徐聿：“我给你买了早餐。”
徐聿一怔，目光落在车内左手边的置物台上，环保纸质的包装袋上印着麦多和馅饼的标志，旁边还有一杯鲜豆浆。
徐聿的嘴角随即勾起笑意，伸手拿了这份精心准备的早餐的同时问：“你吃了吗？”
“没有”，秦灼开车比较专注，并没有看徐聿：“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哦”，徐聿咬了口馅饼，忍不住笑道：“味道有点大，你不介意吧？”
“你吃都吃了”，秦灼终于没忍住瞥了徐聿一眼：“你放心吃，我没那么讲究。”
“好”，徐聿惬意地晃着脚应声。
早餐徐聿吃得津津有味，喝豆浆时突然一顿，毫无缘由地说了句：“看来我得去提一辆车了。”
“怎么突然要提车？”
秦灼看了眼徐聿问：“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不好吗？”
徐聿小口地嘬着吸管，故意没去看秦灼，认真回了句：“不好，你有自己的工作，每天这么接送我算什么事？”
秦灼笑了笑：“你不要有压力，我喜欢才主动要接送你的。”
“我知道”，徐聿回：“有你这么个免费的司机谁会不乐意？但我觉得这样子太累，为了你着想，我还是早点提一辆车吧。”
秦灼一笑没回话。
徐聿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然后将手覆在了秦灼空着的右手上。
秦灼微怔，听见徐聿笑说：“我们慢慢来，来日方长，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好吧”，秦灼反应过来，回握住徐聿的手。
“那就说定了”，徐聿说：“这周六我休息，你陪我去趟4s店？”
“好”，秦灼回。
得到回复，徐聿这才满意地点了头。
秦灼的手指摩挲着徐聿的手心，若有所思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在你提车之前都由我接送你。”
徐聿思索着，同时抬了下巴回复：“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英气的脸庞落在对方眼里，如同清晨的朝阳耀眼。
很快秦灼将徐聿送到了医院北门处，解了安全带徐聿准备要下车，秦灼却叫住了他。
徐聿一副未知不解的表情盯着秦灼看，秦灼却笑了笑，开口说：“其实我想说的是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徐聿抬了眼，目光投到秦灼突然忧伤的眉眼。
秦灼迎着徐聿的注视，继续道：“我不会再错过你了，我会给你弥补，弥补过去的十年、弥补我们的以后……”
这会儿正是早高峰，来往车辆络绎不绝，发动机的噪声和鸣笛声不绝于耳，然而微风清凉，两人对视着，眼里只有彼此，更不会被嘈杂打扰。
秦灼的表情认真，眼神虔诚，这样冷峻的一张脸加上瞳孔闪光的眼睛，在这样的场景下无疑是深情的。但因为秦灼并不爱笑，所以总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尤其他那张冰冷、冷削的脸庞没有表情时，更是让人无端生出一种颤栗感。
然而徐聿却看得心动，他的目光由秦灼光洁的额头一路扫至秦灼殷红的嘴唇……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禁欲的男人，徐聿想。
而且这个男人现在属于自己了……
车厢里无比安静，徐聿突然探身过去献了个吻，带着温度的吻落在嘴角，秦灼一怔，渐渐染上了喜色。
“你说的我都知道”，徐聿笑了笑，一边整理着吃完的早餐包装袋，一边说：“我撤了，你回公司的路上小心开车，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周六去4s店。”
垃圾也收拾好了，徐聿伸手开了车门：“拜拜，到了记得给我发微信。”
秦灼笑得无奈，回道：“好”。
徐聿挥了挥手，他先是将手里的垃圾丢到了垃圾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医院。
黑色suv原地未动，不多时才终于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回到办公室徐聿跟护士站做了相关工作的对接，等差不多忙完了李同青才跨着小碎步溜进了办公室。
徐聿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看着手里的病历单：“迟到了啊。”
李同青一怔，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回：“哥我错了，下不为例。”
徐聿顿时无奈摇头，只“嗯”了一声继续看病历。
徐聿也只是说了句玩笑话，却不想李同青上赶着凑到他面前。
“怎么了？”面对凑得很近的李同青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徐聿忍不住皱眉问。
“那什么……”李同青磕巴道：“哥，我刚刚看见你从秦灼的车上下来了……你们……”
啪——
徐聿合上了病历单，表情严肃与李同青对峙着。
李同青被盯得心虚了，再也没敢直视徐聿。
他本以为徐聿会生气，可是徐聿没有，徐聿甚至叹了气语重心长道：“李同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通过了医院的评级考核就没什么事了？心外科科室那么多病人，那么多写不尽的病历，你却有闲工夫八卦？”
李同青的表情拧巴着，就快哭了：“哥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写病历……”
徐聿淡淡地应了声，眼看着李同青蔫巴着要走，他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叫住了李同青。
“那个……”
徐聿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然后盯着李同青，忍不住笑了笑：“我和秦灼的事比较复杂，你如果愿意回头我可以讲给你听。总之言简意赅说，我们两个确实复合了。”
李同青的表情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忍不住追问：“真的吗？太好了哥，我替你高兴，也真心祝福你们。”
徐聿应承着李同青的热情，讪讪一笑：“谢谢……”
“哥你不用客气”，李同青表现出的惊喜像是自己和前任复合了：“我就是太激动了，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徐聿一时无语，哭笑不得，只好示意道：“好了你忙去吧，回头有时间我让秦灼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了。”
“啊？”
李同青大惊，徐聿还纳闷他的反应，谁成想下一秒李同青就来了一句：“我这么快就能混上老嫂子的一顿饭了？”
徐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