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试探
第二天早上十点，秦信尧的手术准时开始。
徐聿特地推迟了自己进入手术室的时间，在麻醉师做完麻醉后掐着点走进了手术室。秦灼和刘助理等在手术室外，进入手术室时徐聿浅浅跟秦灼打了个照面，互相点头示意后，徐聿才转身走进了医护人员专用通道。
手术前已经和秦信尧以及秦灼这个病人家属做过沟通，一般而言置入的心脏支架分三种，根据价格不同性能不同，分为一代金属支架、二代药物涂层支架和三代生物可吸收支架。三代支架价格差距不大，性能却大有相差，一二代支架总是围绕一个支架与人体是否和谐相处的问题。
随着医学界百年的发展，破解了人体对一代金属支架“攻击”的问题，科研人员成功研制出二代药物涂层支架，将药物和支架结合，抑制了疤痕组织在支架周围生长，最大程度上保持了冠状动脉的通畅。
然而镀膜支架上的药物终会耗尽，为了不再面临初始的问题，第三代生物可吸收支架被研发，并逐步开始用于临床治疗。
秦信尧此次要进行的心脏介入手术即要用到生物可吸收支架，冠状动脉支架介入后，生物可吸收支架可以在体内自行溶解被机体吸收，扩张血管的同时当急性期过去、支架作用完成、血管重新塑形后，它可以溶解、消失，从而避免了局部炎症反应的不良后果。
蓝色的无菌手术单下，病人的胸腔部位暴露在手术灯下，谷院长和徐聿这个第一助手完美配合，进行手术部位的消毒后，谷院长和徐聿分为两组同时进行开胸和大隐动脉切取工作……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手术室里各医护人员之间完美配合，五个小时后，随着谷院长长舒一口气后说出的那句“手术成功”，大家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谷院长退出手术室去和病人家属做了沟通，最后的关胸工作则是交给了徐聿来做。
半个小时后，关胸成功，还在昏迷状态的秦信尧被第二助手和护士推出了手术室，经无菌通道进入了特护病房观察。
徐聿低头书写术后医嘱的功夫，偶然抬眼看到了秦信尧躺在担架车上被推出的一幕，仅仅入院不到一周，秦信尧明显见老，他的头顶生了许多白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仿佛一颗大树一夜之间垂了腰。
徐聿微微皱眉，目送着秦信尧被推出视野。
徐聿走出手术室时，秦灼还在手术室外等着，秦信尧已经进入特护病房，谷院长也来见过了病人家属，秦灼却还留在这等着，他等的人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徐聿心知肚明，内心却在颤抖，走向秦灼的几步他的每一脚仿佛踩在刀刃上，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对于秦灼的期待，期待两人的见面、期待更进一步，期待弥补此次那错过的十年。
同时他能感受到秦灼眼中的炽热，从重逢开始秦灼的一次次主动都给他传递了一个信息：秦灼的内心也有期待。
徐聿走得心虚，秦灼却主动迎上来用一种关切的话语询问：“很累吧？”
徐聿站定，视线平移过去一眼看到了秦灼脖颈处喉结的滑动，似乎是有些局促的。
“还好”，徐聿笑了笑：“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状态。”
秦灼也是一笑，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明显放松下来：“我还是想跟你道个谢，谢谢你答应我的请求为我的父亲治疗。”
“嗯……”
徐聿略显局促地挠了挠耳朵，迎着秦灼的注视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身为一个医生的职责。”
“嗯”，秦灼点了点头，玩笑般道：“徐医生很棒。”
徐聿一笑，倒坦然了。
秦灼依旧用坚定的眼神盯着徐聿的脸，笑问：“所以我能请徐医生吃饭吗？”
徐聿怔了怔，下意识问了句：“现在吗？”
秦灼摇头道：“改天吧，一会我要回趟公司，谷院长说不出意外我父亲明天就能转回病房，我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我就要专心忙工作了，之前我说过接下来会出差，时间定在了后天，所以我想在出差之前请你吃饭。”
“可以吗？”秦灼问。
徐聿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可以。”
秦灼的眼底顿时多了几分眸光，惊喜点头：“好，你等我的消息。”
徐聿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秦灼喉结分明的细白脖颈上。
秦灼仍旧穿着裁剪合适的西服，他的西服外套十分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了内里的白色衬衫。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并没有扣上，衣角松垮地垂在颈部之下凹陷的锁骨处，喉结滑动时牵动着颈部线条，直接勾勒出一幅制服与诱惑的画面。
明明秦灼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成熟男人，可徐聿总觉得面前的男人还是十八岁的少年，这种强烈的心理冲击让徐聿忍不住咬了咬嘴角。
再撞上秦灼深邃的眼眸，徐聿情不自禁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想吻一吻这个人的唇，一定很柔软，同时再顺着那好看的下颌角向下咬一口他鲜嫩的脖颈……
徐聿像是一个盯着鲜嫩猎物的吸血鬼，渴望着咬上猎物的脖颈一刻，然后满足地品尝……
秦信尧很快脱离了危险期，第二天就转回了自己的病房，之后临床的相关事宜会由万重和李同青负责，徐聿也落得个轻松。
这天徐聿坐诊接了几个病例，中午休息时收到了一条微信，徐聿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秦灼的名字。
前天晚上回去后徐聿通过了秦灼的好友申请，发现秦灼的微信名字就是他的本名，倒十分正经。徐聿顺便看了看他的朋友圈动态，结果发现秦灼根本没开通朋友圈动态。
徐聿的手指要按不按地放在屏幕前许久，在与秦灼的对话框停留了足足五分钟后，徐聿打开编辑页将秦灼完整的名字删除，再亲手打出“秦灼”两个字做备注。
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做这个多余的举动，他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想一个个拼音拼出来，只是想亲自将他的名字从键盘上敲出来，就好像这样做了就能留恋、记住一些什么……
与秦灼的对话框有一条来自秦灼的消息：有时间吗？一会我去接你吃饭？
徐聿低头浅笑，拨弄着屏幕回：好。
秦灼直接弹过来了语音通话，徐聿干咳了声佯装镇定接听了。
“我现在去接你”，听筒里传来秦灼声线完美的声音：“我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这十分钟的时间你可以思考一下想吃什么。”
“好”，徐聿回：“不如我们去吃日料？听说医院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味道还不错，去尝尝？”
秦灼果断回：“好啊，依你的”。
徐聿“嗯”了声，结束语音后回了办公室换衣服，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医院北门走。
十分钟后，徐聿和秦灼成功在医院北门碰面，上车后徐聿帮着秦灼导航开始往那家日料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