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晋江文学城原创
喜欢林柠吗?
江隽不知道, 对于感情他也是懵懂的。他只知道林柠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份特别究竟是同情还是喜欢?
况且他们还小,现在去思考这个问题, 为时过早了。
再次回到桃花村后。
江隽低头看着目光呆滞的林柠,轻声道:“到了。”
下一瞬, 林柠直接冲下了车, 朝华爷爷的院子跑去, 远远的便喊了起来:“华爷爷我回来啦,华爷爷”
喊了半天,她人都跑到院门前了, 却依旧无人应她。
她想着会不会华爷爷在屋里忙活没听到,却没想到竟会在院门上看到一把锁,瞬间呆愣在那儿。
江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看到门上挂的锁微微皱眉,脚步一转去了隔壁林柠住的院子, 门上同样也挂着一把锁
心中不由一沉, 寒假的时候他便猜到林靖似乎打算离开桃花村, 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离开, 连知会都不曾知会一声,走的让人猝不及防。
祁律随后跟来,看到门上的锁,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去附近几家院子看了看,院门上都挂着一把锁,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他,整个桃花村静悄悄的:“什么情况?这村子里的人都哪儿去了?闹鬼了吗?”
江隽盯着林柠过于平静的小脸,有些忐忑:“你没事吧?你爸他们可能有事,只是短暂的离开了,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所以”林柠抬头,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期待:“华爷爷没死对不对?”
江隽语结,面对她眼中的期待,怎么也不忍再次说出华爷爷已经去世的事实。
祁律就不一样了,他最看不惯这种逃避现实的人了,欠扁的道:“你认清现实好不好?你华爷爷就在院子里埋着,你要是不信就翻墙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林柠脚步一转,走到低矮的院墙旁,利落的攀着墙头跳进院子里。
祁律傻眼,江隽没好气的瞪他:“少说两句能憋死吗?”随后跟着林柠攀着墙头跳进院子里。
祁律无语,他都是为了谁啊?
亲人的离世确实令人痛心,但是再难过也要接受现实,那些逃避现实不肯面对的人,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胆小鬼。
林柠身子刚落地,一眼便看到院中央那座醒目的墓碑。
她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平静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让人觉得是那么沉重。
她跪在墓碑前,轻轻的抚着墓碑上幼稚的字迹,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这墓碑上的字是我小时候刻的。”
江隽瞳孔一缩:“你”
林柠神色恍惚的笑了笑,陷入回忆:“我小时候每天被妈妈关在屋子里学习,偶尔累了厌了就会偷偷翻墙跳进华爷爷的院子里偷玩。
有次看到华爷爷的院子里放着两块石碑,就拿着刻刀在上面乱画。
华爷爷当时笑着说:丫头你要是觉得好玩,就把华爷爷的名字刻上去,让华爷爷看看我们柠丫头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石碑是用来当墓碑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隽眼眶湿润,拥着她的肩轻声安慰:“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生老病死,华爷爷他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在那个世界继续守护你的,就像之前你不是还梦到他要接你回桃花村吗?”
林柠抬头,眼中的无助令人心疼:“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吗?”
江隽点头,浓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你相信便有。”
林柠连忙点头:“我信。”
江隽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了,华爷爷看到你哭会难过的。”
林柠慌张的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望着眼前的墓碑,努力扯着唇角去笑:“我不哭,我笑,华爷爷最喜欢看我笑了。”
江隽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脏微微抽痛,心情有些复杂
。
等她缓了一会儿,江隽轻声道:“我们走吧。”
林柠摇头:“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华爷爷,爸爸他们不在,华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会孤单的。”
她说着,站起身拿起角落里的扫把在院子里扫起地来。
江隽怔愣,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沉默了片刻道:“你欠我的钱还没还。”
林柠停下手上的动作:“我能不能先欠着,等我爸妈回来了,我再”
江隽打断她的话:“高中只有三年,等你爸妈回来了,我可能已经高考完了,届时我若是没考上理想的大学,这个责任全在你。”
林柠皱眉:“我”
江隽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扫把,丢的远远的:“你想留下也可以,等我考完大学再说。”握住她的手就朝院墙边走去。
林柠回头看着孤零零的墓碑,一时情急用力撑开他的手,抬腿就往他腿间踢去
江隽猝不及防被踢了个正着,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腹部缓缓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她:“你跟它过不去了是吧?”
林柠被吓到了,她没想到华爷爷教她的踢/裆这么管用,无措的小声道:“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
江隽目光一闪,朝她伸手:“过来扶我起来。”
林柠哦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他站起来。
江隽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你得负责。”
林柠愣了一下:“负什么责?”
江隽抿唇:“我受了内伤,你得负责照顾我。”
林柠皱眉,回头看了看华爷爷的墓碑,又看了看疼的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的江隽,陷入两难的选择。
江隽也不想逼她,可是他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林柠犹豫了好一会儿,低着头小声道:“我能不能把华爷爷带走?我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江隽不忍再拒绝她,想了想道:“扶我起来,我们去屋里
看看华爷爷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林柠连忙扶着他站了起来,江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裆间疼的心肝肺都在颤抖,这丫头看起来柔弱弱弱的,下脚怎么这么狠?
若是哪天真把他给踢废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找个时间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这事儿。
华爷爷的屋子里满是浓重的药味,两人走进去,看到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上放着一个厚重的本子和两封信。
本子记录的是关于林柠从小到大的病例,以及所有配药的药方,如此重要的东西,江隽想也没想直接将本子塞进衣服里:“这个我来保存。”
至于信,一封是给林柠的,一封是给江隽的。
林柠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打开,华爷爷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丫头,华爷爷不能再陪你了,以后你要学着照顾好自己,千万别饿着了,别生病了,别被人欺负了,知道吗?
床下有个大箱子,那是华爷爷特意留给你的宝贝。箱子里有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有一条手串,是你华奶奶嫁给爷爷时一直戴在手上的。
你华奶奶离开后,爷爷便将那手串珍藏了起来,现在留给你了,就当是给你留个念想。
丫头别哭,华爷爷只是想你华奶奶了,她已经等了华爷爷很多年了,华爷爷该去陪她了”
林柠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江隽拥着她的肩,轻轻叹了口气,深刻的感受到这个老人对林柠厚重的爱。
他打开老人留给自己的信,只看了一眼,瞬间哭笑不得。
“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以后照顾好柠丫头,若是让老头子知道她被人欺负了,老头子就算诈尸也要找你算账去。”
林柠也看到了江隽手中的信,瞬间绷不住了,抱着江隽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听着这悲拗的哭声,江隽终于松了口气,折腾了这许久,总算是发泄出来,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哭吧,把所有的伤
心、不舍、难过都哭出来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哭声渐止,林柠抽抽噎噎的从他怀里抬起头,呆呆的道:“我哭好了。”
江隽有些哭笑不得:“我从来不知道女生这么能哭。”
林柠面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江隽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林柠点了点头。
江隽轻叹:“真不容易啊。”
两人蹲下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
林柠将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一整套凤冠霞帔,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和玉器之类的东西,江隽观其品相,每件都价值不菲。
林柠找到华爷爷信中说的小匣子打开,沁人心脾的檀香扑面迎来。
江隽惊呼:“紫檀?”
林柠不懂什么紫檀不紫檀的,她只知道这是华爷爷留给她的念想,她将手串带在手上,大小刚刚合适。
江隽酸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很明显就是华爷爷的老伴儿出嫁时的嫁妆,若是让这丫头知道这些东西在现在的价值
他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知道了。
他将箱子盖上,面无表情的道:“这些东西贵重,放在这里也不安全,由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将来结婚的时候再给你。”
林柠盯着腕上的手串,无意识的点头,满脑子都是华爷爷留给她的这个念想。
江隽揉了揉眉心,扶着床站起身,裆间依旧疼的心肝肺发颤,他愤愤的对她道:“以后不许对我踢裆。”
林柠眨眼:“可是华爷爷说”
江隽瞪她:“华爷爷说的是外人,我是外人吗?”
林柠点头:“嗯。”
江隽气结:“你”
林柠眼神无辜的看着他:“你不是跟我说除了直系亲属,其他人都是外人吗?”
江隽语结,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挫败感。
他深吸一口气,对林柠道:“以后记住了,我不是外人。”
林柠茫然:“为什么?”
江隽问:“华爷爷是外人吗?”
林柠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江隽勾唇:“华爷爷不是外人,我自然也不是。”
林柠摇头:“你不能跟华爷爷比。”
江隽再度气结,这丫头又开始气他了。
院外。
等了两人半天,还不见两人出来的祁律,忍不住喊道:“好了没啊?”
江隽低头看了一眼,朝外边喊道:“进来搬东西。”
祁律无语,心不甘情不愿的跳进院墙,走进屋内看到地上的大箱子,抱怨起来:“大半夜的喊我当免费司机也就算了,不管饭不说还得自掏腰包给你们付检查费,如今还得当免费的苦力,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
林柠低头,糯糯的道:“对不起。”
祁律抬手:“停,道歉的话感谢的话都别说了,回去把医药费和来回的油费给我补上就行。”
林柠小声问:“多少钱?”
祁律从口袋里拿出检查费的收据递给她:“检查费八百,油费算你二百,总共一千块,回去记得把钱给我。”
林柠看着收据上的800块,糯糯的问:“我能不能晚几天再给你?我现在只有五百块。”
祁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被她腕间的紫檀手串吸引,指着那手串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道:“算了,剩下的五百块就用这手串抵了吧。”
“不行。”林柠立刻捂着手串后退几步,满身戒备与敌意的瞪着他,大有他敢抢,她就敢拼命的架势。
祁律挑眉:“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林柠皱眉:“这手串是华爷爷留给我的念想。”
祁律愣了一下,举手投降:“ok,我的错,那五百块就先欠着吧,一天十块的利息,直到你还钱的那一天。”
林柠点头:“好。”
一旁的江隽勾唇,心中暗叹:真好,这丫头手里又没钱了。
由于院门是锁着的,他们只能将箱子从墙头弄出去。
江隽是知道箱子里有什么的,一直耳提面命的叮
嘱祁律小心一点儿,箱子里面有贵重东西,气的祁律直想撂挑子走人。
好不容易将箱子搬到车上后,江隽看向林柠:“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吗?你爸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暑假你得在市里过了。”
林柠摇头:“不了。”
等她把高中三年混完了,她还要回来的。
三人上了车后,祁律开着车飞速驶离桃花村。
路上,林柠一直望着窗外发呆,江隽想到个问题,忍不住问:“为什么你知道你爸不在了,一点反应也没?”
林柠默了默道:“习惯了。”
江隽瞳孔一缩:“你爸他经常外出吗?”
林柠轻嗯了一声:“我爸他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妈妈离开后,都是华爷爷和二哈陪着我的。”
江隽沉默,难怪她与华爷爷的感情会那么深。与此同时对林靖的身份也产生了浓重的好奇,他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边防退伍军人。
——
车飞快的行驶,直到两人住的地方停下。
祁律帮忙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里后,丢下一句:“记得还钱。”立刻闪身走人,他可不想再留下给这两个人当免费苦力了。
江隽将林柠的东西单独锁进屋子里后,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折腾了一夜,他现在又累又饿不说,某个部位还疼。
林柠也有些体力不支,在沙发上坐下后,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低头看着腕上的手串发呆。
江隽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朝厨房走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少爷,以为做饭对他这个高智商的天才来说是件soeasy的事儿,然而十分钟后,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后,江少爷拿着锅铲,黑着脸从厨房走出来,语气硬邦邦的问:“番茄鸡蛋面要怎么做?”
林柠抬头看到江隽狼狈的模样,眨了眨眼,盯着他手中的黑乎乎的锅铲问:“你怎么把它弄黑的?”
这话问的江隽脸更黑了。
林柠眼
中浮上些许笑意,她站起身朝厨房走去,看到厨房内似打仗一般乱糟糟的,讶异的问:“你不会做饭吗?”
江隽冷着脸道:“不会。”
林柠哦了一声,拿着抹布先将厨房收拾干净,然后伸手拿过他手里黑乎乎的锅铲洗干净后,放炒锅、开火、等锅稍热后倒油、倒鸡蛋液、再倒番茄,一阵搅拌后放入清水,熬成番茄鸡蛋汤,最后下面条,等面条熟了之后,饭就做成了。
林柠一边盛面条,一边道:“很简单是不是?”
江隽抿唇,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做饭。
两人吃完饭后,各回各屋补觉了。他们好似谁都忘了跟老师请假这回事,奥赛班也因为这两人,创了先例。
全班剩余33个人,同时向老王递出请假条,请假的理由那是五花八门。
有肚子疼的,有腿疼的,有胳膊疼的,还有屁股疼的,反正身上的器官33种不重样,约好了同一时间段疼,把老王看的牙根直痒痒,又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老王是个特别开明的老师,扛着被各科老师批/斗的压力,准了同学们的假,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那两人要是没事,记得帮我揍他们一顿。”
同学们嘴上说着知道了,实际上心里雀跃的很。
安乔、棠悦、田恬三人带路。
林柠和江隽两人睡得正香之时,门铃响了。
江隽蒙着被子当没听到,林柠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去开门。
门一打开,轰的一下33个人一股脑的全往屋里冲。
林柠眨眼,愣了一下:“你们”
每个人举了举手中慰问的小礼物,异口同声的道:“我们来看你们。”
屋内的江隽听到声音,气的低咒一声,拉开门黑着脸问:“谁让你们来的?大白天的不用上课的吗?”
安乔笑眯眯的道:“老王让我们来的,说是问问你们两个为什么旷课?若是没事的话,就让我们帮忙揍你们一顿。所以现在老实交代,你们为什么没去上
课?”
江隽面无表情的道:“老师教的内容都会,不想去有意见吗?”
田恬煞有其事的点头:“有,你们不去我们心思集中不了,影响学习的效率。”
这话一出,同学们纷纷附和。
江隽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看向林柠:“你看怎么办?”
林柠也有些懵,盯着眼前这30多个同学,回忆看过的书上似乎有写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想了半天她呆呆的说了句:“你们吃饭了吗?我做番茄鸡蛋面给你们吃好不好?”
江隽无语,这丫头简直了。
大家在一起也就是凑个热闹,不管吃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香的,听到林柠说要给他们做番茄鸡蛋面,纷纷叫好。
江隽更无语了,黑着脸道:“吃什么番茄鸡蛋面,顶楼地方大,你们先上顶楼,准备一下,我们吃烧烤。”
大家一听,纷纷欢呼:“吃烧烤好,有气氛。”
江隽带着他们先上了露天顶楼,男生看到顶楼竟然有台球桌,直呼找到事儿干了。
女生勤快些,麻溜的收拾场地。
江隽下楼,看到林柠站在冰箱前皱着小脸一脸犯愁的样子,屈指弹了下她脑门:“别看了,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去吧。”
林柠点头,跟着江隽到了附近的超市,狂扫蔬菜区,所有的种类都拿了一些,又拿了些烧烤料、蘸酱和饮品,去结账的时候,林柠听到服务员说1059元时,心疼的小声道:“好贵。”
服务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江隽摸了摸林柠的头,笑道:“是有些贵。”
两人拎着东西离开后,服务员小声嘀咕:“有病吧,买了那么多海鲜和肉类才花了一千块,哪里贵了?”
回去后,两人在厨房忙了起来,江隽负责洗菜,林柠切肉。
期间有女生下来,看到两人在厨房忙活,立刻上去喊人下来帮忙。
一个小时后,露天烧烤开始了。
三十多个少年少女围着烤架,边烤边吃,彼此间的距离一点点的在拉近,奥赛班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