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两人到了隔壁院子时，华爷爷手里拿着唢呐坐在院中央，看到林柠进门后笑眯眯的朝她招手：“快过来先把这个喝了，一会儿揍起人来手上有劲儿，头不晕。”
江隽闻言，很是无语。
拿他当工具人还说的这么明目张胆，都不知道避讳些吗？
林柠将苦了吧唧的药灌下后，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好苦，华爷爷家里没甘草了吗？天亮了我们去山上采一些吧。”
华爷爷摸了摸她的头，轻叹：“到了外面，不比山里，老是犯困可不好。我改了药方，把甘草那味药去了，又加了两味苦药，虽然苦了些，但药效的时间延长了，也不会老是犯困了。”
林柠皱着小脸：“那好吧。”
华爷爷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野酸枣递给她：“吃两颗枣子去去嘴里的苦味，我们就开始吧。
你假期只有两个月，我们得抓紧时间锻炼，在你开学前必须学会怎么打人，不然华爷爷就跟着你一起去上学。”
林柠重重的点头：“嗯。”
江隽眼皮跳了下，这一老一少的光明正大的学怎么打人，真的好吗？
林柠将枣子吃完后，华爷爷看向江隽：“你会什么拳脚功夫吗？”
江隽道：“跆拳道。”
华爷爷点头：“那正好，柠丫头你过来，爷爷教你一套擒拿法，以攻为主配合太极拳的防守，两者相辅相成。”末了对一旁的江隽道：“你小子也可以学着点儿。”
江隽没学，只是在一旁看着。
半个小时后，实战开始。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江隽只出了一半的力道便将林柠压得死死的。
而林柠由于还没将新学的擒拿法与擅长以柔克刚的太极拳融合在一起，打的很是憋屈。
一旁的华爷爷看不下去了，直接道：“踢他裤/裆，男人的弱点在那里，一踢就废。”
江隽身子僵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向华爷爷：“有你这么教人的吗？”
林柠很是听华爷爷的话，还真就朝他裤/裆一直踢起来，越踢还越来劲儿了，最重要的是华爷爷还在一旁助威：“对，就这样，使劲儿踢，使劲儿踢”
江隽也顾不得再打了，狼狈的闪闪躲躲的，攻防角色立刻转变。
华爷爷看到林柠占了上风，乐得哈哈大笑：“对，以后记住，打不过就朝对方裤/裆狠狠踢，越用力越好，那就是男人的命门，只要踢上了对方立刻就没力气了。”
一直被一个女生攻击隐私部位，江隽即难堪又恼怒，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烦躁的他下手不再顾忌，真就将林柠当初敌对打了起来。
江隽较真了，林柠立刻就败了，一个冷不防被江隽扫了一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华爷爷看到自家孙女受了伤，心疼的喊道：“柠丫头没事吧？”
林柠从地上爬起来，笑了笑：“没事。”
华爷爷瞪向江隽：“你小子是男人吗？跟女生对打不知道让着点儿吗？下那么重的手，小心将来娶不到媳妇。”
江隽冷笑，对这个华爷爷也没了恭敬，不客气的回怼：“若是照您教的那种打法，我一直让着她，将来就算讨了媳妇也没用。”
林柠眨眼，好奇的问：“为什么没用？”
江隽反唇相讥：“问你的华爷爷。”
林柠看向华爷爷。
华爷爷轻咳两声，理直气壮的道：“我那样教怎么了？你能保证柠丫头将来出门不会遇到坏人吗？跟坏人讲打法，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江隽气笑了：“那我呢？我是坏人吗？我若是真被她踢到了怎么办？”
华爷爷蛮横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就算真不行了，老头子也能把你扎好，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江隽敬谢不敏：“不用了，这陪练我不干了。”说完负气的甩手走人了。
林柠眨眼，茫然的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华爷爷：“华爷爷他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华爷爷冷哼：“不用理会他，年轻人一点耐性都没，将来有他后悔的。”
林柠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在华爷爷的指点下继续练习。
江隽出了华爷爷的院子后，各家院子里的人听到他们的争执声都出来了，一个个盯着他，目光有同情、有理解，但更多的是威胁。
江隽盯着他们，微微皱眉。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村民，他们好像是
不会吧，他想到某种可能，心中一震，满目的不可置信。
林靖朝其他人挥了挥手：“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我跟他聊聊。”
林靖的话似军令一般，那些人立刻回去了。
林靖拍了拍江隽的肩，笑道：“我们去爬山吧，山顶的风景还不错。”
云台山并不是特别高，海拔七八百多米左右，山上丛林茂密，但是在此居住多年，经常上山的林靖熟门熟路，带着江隽不过一多小时便爬到了山顶，此时红日高升，耀眼夺目。
林靖低头看着巴掌大小的小村子，眼中浮上一抹伤感：“你知道华爷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柠柠的药方吗？”
江隽愣了一下：“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靖幽幽的道：“华爷爷今年已经87岁的高龄了，这些年他先是因为柠柠妈的病，费劲心思熬得头发全白。
柠柠妈走了，他自责又愧疚，伤心久了就得了心玻如今又因为柠柠的病，愁的身体每况愈下。
柠柠去城里上学后，他更是日夜担惊受怕。上次柠柠的药突然没了，他连三赶四的将药做了出来，等我从学校赶回来的时候，他老人家瘫在床上半条命差点没了。”
林靖眼眶微微湿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对华爷爷来说，柠柠就是他的亲孙女，若不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他绝对不会动柠柠的药方，他最不忍心看柠柠吃苦药的样子了。”
江隽目光复杂的问：“为什么不送他老人家去医院，外面的医院里有先进的医疗器械，若是你们担心钱的问题的话，我爸他”
林靖摇头：“华爷爷的医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的很，再说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手术什么的都不能做，保守治疗还是用中药调养为好。”
“可是”
林靖抬手制止了江隽的可是：“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有些人的执拗是刻在骨子里的，若是我们强行将他送到外面的医院，无疑是加速他的死亡。
还有柠柠，这么多年我们不让她接触任何时代流行的东西，将她困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干净，气候也更适合她生存。
若不是你爸一年前找上我们，柠柠可能现在还被我们困在这小小的桃花村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也许我们的思想太陈旧了，也许你爸说的才是对的。
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将柠柠送了出去，将她的未来交给她自己去选择。”
他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终是道：“柠柠妈曾经救过你父亲一命，你就当我挟恩求报吧，我想请你往后把柠柠当成妹妹一样去照顾、去呵护。
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一下子听到了太多消息，江隽有很多困惑有很多迷茫，他想问清楚，但对上林靖的眼神，他知道林靖不愿说的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甚至他觉得林靖交代他照顾女儿的口吻，隐隐有种托孤的感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林靖目露欣赏：“你很聪明，希望你将来能将这份聪明奉献给祖国。”
江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林靖话语中深层次的意思。
林靖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下山吧。”
——
下山远比上山要轻松的多。
在下山的途中，他们遇到一只兔子，江隽也因为这只兔子，亲眼见识了林靖的身手，心中敬佩不已。
回到家中，林柠已经锻炼完了，正在自家院子里烧火做饭。
少女的手艺并不是很好，但是做出的饭吃起来就是让人觉得香到心坎里。
华爷爷将碗中的白粥夸得仿佛九重天上的琼浆玉酿。
林柠眨眼，尝了一口后立刻皱着小脸道：“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