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7.看透生活的本质且能保持热情不减，
坐在对面的女人优雅地品着红酒，眉眼带笑，美丽端庄；工作时佩戴的细框近视镜已经摘下，在长且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下，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显得越发地动人。她今日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稍稍擦了点腮红，多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灵动，少了些娇媚和成熟。
水原智夫倏地有点恍惚，这样骄傲且美艳的女子真的是自己正在交往的女友吗？他们因为药物开发的契机认识，然后一直保持联系。他的长相并不出众，也自觉配不上工藤志保，所以在对她告白时也没抱着几分信心，那时的她先是错愕，然后居然红了脸颊，唯唯诺诺地说要考虑考虑，但第二天他便等来了她的回复：
“如果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关系的话，我想试试。可首先我要和你坦白，我结过婚，工藤这个姓也是夫家的，只可惜前夫在结婚没多久便去世了…我想确定的是，你的家族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吗？”
水原智夫没有头脑一热地给她肯定的回复，而是当着她的面征求了父母和外祖父的意见。虽然父母并不太介意这种事，但外祖父那边还是有些犹豫，只是建议他可以交往试试。
“你也许会觉得，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吧？”他放下电话，对她抱歉地笑笑。
“不，这是你应该考虑的。毕竟，无论如何你也是水原制药的未来接班人，不只是你自己，”工藤志保伸出右手，“那我们就算交往中吧。”
“好。”他握上她的手，指尖感受着她的柔软，有点不真实。
恍惚间，这已经是两人交往的第二个月了。他渐渐发现，其实工藤志保没有外表看来那么难以捉摸；相反，她很好相处，对任何事都有足够的耐心，即使性子冷淡了些，对他的温柔却也恰到好处。自己带她出席酒会等公共场所也不丢面子，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是那些名媛们怎样也模仿不来的，而进退有度的言辞也让大家颇为满意。他甚至觉得，她就是水原家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坦白讲，他们交往的时间不足百天，他就已经有了求婚的冲动，还不止一次。
“智夫，”她冷清的声音唤回他的理智，“这家不好吃么？”
“没有，”水原智夫笑笑，“在想公司的事情。”
“不是说好了么，出来吃饭是放松心情的，”她眨眨眼，“不谈工作。”
“话说，我还一直没问过，我们合作的这种药物，你在最初发现的时候怎么给它命名？”
“我叫它----”她卖起关子，示意他凑近一些，“sherrinford（雪林&8226;福特）”
“噢？sherrinford…”他想了想，“有点耳熟。”
“只是随便取的名字，不用太在意，毕竟那只是个残次品，”她眼睛里流露着不一样的色彩，“我倒是更期待我们这次合作的成果呢。”
“我想等完成后，让外祖父来给它正式命名，”水原智夫举起高脚杯，“我相信，它绝对是一项举世瞩目的发明。”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赞赏我们团队么？”她和他碰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打了个圈，“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只是我外祖父前一阵子在度假，老人家嘛，身体不是很好，精神头也没以前那么充足了，这次的药品研发的大方向他还不知道呢。”
“水原老先生还不知道？”她有些诧异。
“别看他在公司里神采奕奕的，”水原智夫叹了口气，“他身体各个方面其实都不如同龄人，你应该在新闻上看过他吧？啧啧，哪里像才76岁的人……”
“没关系的，”她握上他的手，“不是还有我们这种药么？只要活体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我们就可以试一试了。”
“是啊。”他忍了忍，还是没讲出外祖父可能等不到那一天的那种话。工藤志保不是他处理家族烦心事的垃圾桶，有些事情和她讲了她也不会明白。
“对了，备份工作做得如何？”工藤志保切着牛排，没注意到他的不对，“我们研究所最近好像在闹贼，实验器材之类的倒是次要，可这次合作的新型药物的资料要是被偷窃……”
“关于这点，我已经和研发组商议过了。每周五的下午，由你亲自将这周的实验数据汇总，然后送到水原制药来吧。”
“这么信任我？”她轻笑，“也对，如果组内的人手脚不干净，我也无可奈何。”
水原智夫舀着浓汤，嘴边的笑意快要溢了出来。这个女人善于解析人的内心，可也善于保守秘密，比起那些聒噪花哨的女子，的确是极品。
卡拉。
门锁转动的声音。
工藤志保紧了紧怀里的手【】枪，下意识地关掉电脑的显示器，屋子静悄悄的，只剩主机内的风扇还在转动。
来人长发披肩，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若不是嘴角的那一抹坏笑，工藤志保差点就按下了扳机。
“志保，好久不见了。”她的声音绵软细长。
“原来是你，”她吐了口气，“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来看看你的进展，顺便帮某人捎点东西过来，”来人将名贵的手包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在工藤志保的办公桌前坐下，“你怎么一直都没去拿？我记得我在短信里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吧。”
“……能不能把你的变声器摘下来，”工藤志保端着早已凉透的咖啡走到厨房，“实在是太别扭了。”
“我还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这东西，”那人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摘下藏在高领下的项圈型变声器，“被小平监视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机会戴它了。”
“红茶？”
“不，”她摘下帽子，“今天卡布奇诺好了。”
工藤志保捏着红茶罐的手倏地僵住，低着头叹了口气：
“原来…你今天来是为了这…”
“我很高兴你不记得了，”越水将红色礼帽摘下，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悲痛，谁也不想回味第二次。”
“也许是因为快要解脱了吧，”志保摇摇头，“知道秘密的坏人…只剩两个了……”
“别这样…”越水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个人。”
“可是越水，”志保冰凉的手紧攥着她的温热，“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七年来面对着工藤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神情，我根本克制不住心中发疯般的思绪…即使是一遍又一遍地催眠着自己，我也永远无法否认工藤新一存在过的事实----毕竟，他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和我吃饭聊天，和我兴致勃勃地讨论案件……”
“志保，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越水…”她有些哽咽，“这二十多年间…你真的没恨过…”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越水安慰着她，脸颊轻蹭着她的头发，“持续了半个世纪的噩梦也马上会结束了…辛苦了，sherry…”
志保回身搂住她，越水温暖的怀抱就像姐姐当年一样，可又有些不同。姐姐的怀抱就像夏天拂晓时分的太阳，不那么耀眼，却还带着点娇热；越水的身上并没有那种炽热，只是给人一种想要信任依靠的温度，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大概因为，越水和姐姐曾是拥有那种亲密关系的人吧。
她伏在越水怀里暗暗想。
亲密关系。
这是她在知道越水的性取向之后，才做出的判断。
越水从不在她面前主动提起和姐姐相处的岁月，也从未讲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她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对一切感情收放自如，过去了便不再提。也许是出于对另一个人的尊重，也许…她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吧。
“磁盘里的追踪病毒，我已经重新设计改良了，”志保靠在越水的肩上，冷清的声音细听还带着一点颤抖，“等圣诞节后的星期五，正式实验投放。”
“嗯。”越水的声音闷闷的。
“我昨天听隔壁ch制药的员工讨论，说是正在和水原制药竞争的那个case，上面施压一定要抢下来…”
“你在担心什么？”越水揉了揉她的茶发，“红子办事的效率很高，你也见识过的。入侵水原制药主系统之后的事情，就请交给魔女和怪盗吧。”
“你们会有分寸的，对吧？”志保凝视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睛，“除了这个case的资料，你不会去触碰其他的机密文件，是么？”
“当然，”她微微一笑，“我不会殃及池鱼。”
“水原智夫是无辜的，”志保叹了口气，“只可惜……”
“你真的那么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么？”越水松开她的手，眉头微皱，“一个会对返老还童这种梦幻药感兴趣的成年男子，除非他是个对科技近乎痴狂的野心家，不然肯定和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别无二样。”
“……科学家，是最需要想象力的一群人，”志保低头思忖着什么，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但水原智夫的脑子里，绝对不止对科学界的野心。”
“无论如何，他能得到的只有这么多了，”越水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放入温热的红茶搅拌，“接下来，就是我们的领域了。”
今天店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准确地说是一位熟男带着个小正太来喝一杯。
找自己算账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吧……
“喂喂，小朋友，”黑羽快斗笑眯眯地走上前伸出右手，“你的证件呢？”
面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柯南明显怔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没有。”
“那就只能喝白开水咯…”黑羽毫不掩饰地“偷笑”着，顺手从冰柜里拿出一份樱花酪，“这个就算给你后妈的见面礼，麻烦带回去…至于服部----”
被莫名点到名字的服部挑挑眉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越水说她不喜欢太甜的食物，尤其是这么甜的。”
察觉到黑羽话中有话，服部和柯南对视一眼，一切了然于心。
“说吧，是又想从我这儿知道点什么…”黑羽挑选着黑胶唱片，“还是来找点乐子的？”
“你觉得呢？”
“那就两个一起吧。”
“聊正事，”柯南不屑于同他周旋，“最近见过工藤志保吧？”
“哦？你后妈…关我什么事？”黑羽半吊子的口气让人不爽。
“说正经的。”服部蹙眉。
“嘿，我们是清白的！”黑羽无辜地眨眨眼，“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别随便诬赖好人。”
“嘴巴这么紧，看来是皮松了。”
“苍天有眼，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黑羽招呼过来几个穿着性感的女子，在两人面前排成排，“我无福享受这么多美女，就献给二位了。”
来黑羽这里的大多是有些身份的客人，几位年轻女子对面前的两位风云人物见怪不怪，举止也不敢过于轻佻，只好拘束地站在那里。黑羽自说自话地躲进了楼上的休息间，柯南转身起了瓶冰啤酒慢慢喝着，服部的目光却还盘旋在面前的几人当中。
“你很眼熟。”
他指了指最中间的女人，其他人见样识相地出去，顺便放下门口的珠帘。
柯南不明所以，眼神在服部和那女人之间来回打量。
“您经常来，所以会对我眼熟吧。”女人走近坐在沙发上，给服部倒了杯酒。
“你是歌伎。”
“是。”
“歌伎？”柯南将声音提高了半分，“那为什么会来陪酒？”
“母债子偿，”她叹口气，“而且这种方式来钱更快。”
见柯南还是一头雾水，服部咳了一声解释着：
“黑羽放高利贷。”
柯南撇撇嘴，冷哼一声没说什么，自己坐在角落玩着手机，倒是服部和她聊了几句。
“你叫什么？”
“jane。”
“真名。”
“…早川樱麗。”
“关西人？”
她拿起酒杯轻笑一声：
“服部警官是在调查户口么？”
“…只是随口问问，不用放在心上，”服部摆摆手，从钱夹中抽出两张万元钞票放在桌面，“既然你本职是歌伎，不妨露一手吧。”
早川收了钱，大方地走了出去，服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用过的杯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你在那个角度是看不见的，”柯南指指脚下，而外面的小型乐队也开始演奏，“她的鞋。”
服部坐下来看向桌下，柯南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左脚悬空，脚腕稍稍用力上下活动着，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运动鞋后鞋跟的地方并没有踩实，以一种微妙的幅度上下摇晃。
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未免僵硬又好笑，可也更直观地表明这个动作若不常做必定会很不自然；但如果是女人在这种风月场所对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
“肢体语言里，这应该称为‘挑逗’吧？”
早川樱麗的声音清亮动人，用着并不标准的英语唱着老电影《擒凶记》里的曲子《quesaresare》，酒屋的彩灯配合着她的歌声来回闪烁，有点迷离。
“嗯。”服部走到门前，稍稍拨开珠帘看向舞台。
“要小心，”柯南依旧坐在沙发里看着手机，“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当然。”
“你想起了远山和叶，对吧？”柯南晃了晃啤酒瓶，“的确，早川小姐长得和远山有些相像，还是关西人，很难不联想到她。”
“可惜她少了我最欣赏和叶的地方，”服部放下珠帘，只是靠在门口，“她的眼神，太复杂。”
“wheniwasjustalittlegirl,（当我还是个小女孩）”
“iaskedmymother,（我问妈妈）”
“"whatwillibe（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willibeprettywilliberich"（我是否会变得美丽、富有？）”
“here""swhatshesaidtome:（她对我说：）”
“"quesera,sera,（世事不可强求）”
“whateverwillbe,willbe;（顺其自然吧）”
“thefuture""snotourstosee（我们不能预见未来）”
“quesera,sera,（世事不可强求）”
“whatwillbe,willbe…"（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