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第62章
雁城帅府大厅，雁王一大早就来了，在大厅里焦躁的走来走去，紧皱眉头，不住叹气，周允坐在侧面虎皮椅上，安静的拭擦无恨宝剑，这无恨嗜血太多，与凌迟一般，剑身笼罩着一圈幽淡的红色光晕。
雁王一身金色盔甲，头顶的簪的红缨随着他的疾走而化成红色的光影：周将军，周允啊！你现在还能坐得住？
周允淡定的擦着剑，擦光亮的剑晃一晃发出低沉的嗡鸣：你站着想出办法了？
雁王：你能不能不要再擦你的剑了？对了，你那利害的师弟呢？就使无心剑的那位，好久不见他了，你就不能让你们师门的能人都来帮我们吗？
周允脸色有些难看：他封剑了，以后世上再无此人！
雁王一筹莫展：那不还有无情和无垠吗？那你快想办法啊！湛王叔呢？这一大早的能去哪？都火烧眉毛了，他这。。。哎呀！你快告诉我，我去找他！
周允收剑入鞘：行了，你好好待着，我去寻他！
雁王：那你快去呀！这三国合力，摩托弥撒哎！就摩托弥撒一人，虽说与湛王叔齐名，有湛王叔在，自然不足为虑，可加持上铁甲军呢！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匈奴人，你说说，这山东国是怎么把百万大军开到西边与吐蕃合作的？地遁还是天遁？我的鲁王哥哥能不知道？这是要我的命啊！这山东国从来没听说与我们有什么过结，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这敌军眼看都快开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了，我的湛王叔还有心思外出不归？
周允平日与雁王关系很铁，驻扎边疆军营的人也没那么多位分尊卑客套：你有这啰嗦吵闹的时间，何不把雁王府的府兵给清点清点？
雁王：早就清点好了，就等湛王叔一声令下了。
周允拋下一句：那你回去等吧！
执剑出门，外面早就有人备好马，周允的马名为黑水，与湛王的白驹齐名，一黑一白，黑水马如其名，皮毛黑亮如流水，他拍拍马背，飞身上马，俩腿一夹，一身银白色的盔甲与黑马相得益彰，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一人一骑在广袤的戈壁滩上，那不过是一粒黑点，走近方能瞧见身影，他到是找得准，远远的冲着这个方向飞驰而来，马蹄踏过外层薄薄的粘土层，脚下涌出水流般干净的沙粒来。粘土上稀稀拉拉的植被被踏得东倒西歪，不过一会，它们又倔强的直立起来。
沙丘深处，一地荒坟，没有碑，甚至没有坟，只是高低起伏的沙丘而已，不过萧湛和周允都知道每一处埋的是谁。
所有喋血雁城沙场的兄弟，回不了家的，都在这里。
他在这坟堆里坐一夜了，不管露水打湿盔甲，又被风沙沾染，太阳悄悄探出焦黄揉皱的脸，很快就吸收掉盔甲上的湿润，唯剩一身风尘，反射出盔甲的一抹金黄，格外耀眼。
他面前的那座坟还算完好，周允自然知道里面是谁。
环着坟场跑了两圈，马蹄搅动着风沙，给晨曦的寂静清冷带来一点乐音，弹奏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感来！萧湛还是一动不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眨也未眨。
黑水停下脚步，周允下来，在坟前深深鞠了一躬：王妃，请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此战旗开得胜！
接着从腰间拿出一壶老酒，酒壶都泛着岁月沉淀的那种老黄，拔开塞子，递给萧湛，一股浓郁的酒香，是怀念，第一次带静儿回京城，她就喜欢上这怀念酒的味道，说此酒入口浓烈，细品之后五感绵柔不绝，让她想到雁城，想起她的父亲，雁城是她的家乡，遂取名怀念！萧湛也不客气，接过酒壶灌上一大口，浓酒烧灼着从口腔咆哮到肠胃，他被这股热烈的灼烧刺激得清醒过来。
遂起身，深深看一眼坟冢，向周允走去。周允口里一阵低沉的口哨吹出，片刻之后，踏踏踏，白驹不知从哪里飞驰出来，撒着欢儿的朝黑水奔来，飘扬的白鬃，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线。
黑水伸长脖子，满眼的深情，粗喘着鼻息，算是热情欢迎！
萧湛和周允一样，飞身上马，绕坟地俩圈，绝尘而去，远远的高空中，鹞鹰清亮的鸣叫划破天际！
雁城来了不少外地人，几乎每个客栈人满为患，而且多的是陌生的面孔。
人们一如既往的生活着，街道也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仿佛，来临的并不是战争。
雁城最西面的城墙堪比京城长安，高大结实不说，还是一墙套一墙，可以说是自古以来，最强大最难解的迷宫，想攻破雁城西大门，砸开南朝的侵入之路，谈何容易？
但是，真要被攻破，那敌军将会势如破竹，直接攻进皇城也并非没有可能。
雁城由雁王坐镇，近年多是外敌入侵，所以湛王大部分时间也镇守在此，湛王是统军大都督，哪里有战事就开往哪里，刚平定完北疆和雁北，收获北疆的金昊太子和雁北的白灵公主，军队还没喘息几口，好好修整一番，又迎来吐蕃，匈奴，山东三国合力之战，据探子回报，这次敌军里，有铁甲人。
铁甲人在战场上，那是让士兵们闻风丧胆的存在，操纵铁甲的数名士兵藏身铁甲之中，铁甲不惧弓箭，不惧水火，铁甲浑身上下都可操纵锋利无比的大钢刀，人马根本近不得身，近身就剁成肉泥，铁甲人在战场上，那绝对是所向披靡。战场上有那么一两个，就无法应对，没想这次竟整出一支铁甲队伍，整整五十个。
据说，只有玄铁剑才能划破铁甲，可除了摩托弥撒手上有一把玄铁剑，整个江湖上还没听说有第二把。
探子每次回报的，都是敌人大军更近了，城墙上，湛王，雁王，周允已经查看好几回了，该设的陷阱，该守的通道，该布的重兵早就准备妥当，三人也一天一夜没离开城墙指挥部了。
“报！”指挥所空间很小，城墙上的小阁楼里，除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就只有墙上悬挂的地形图，里面说话外面能听得清清楚楚。
“讲！”没好气的声音响起，还没报就知道结果的严峻性，谁还有好态度呢？
“敌军在前方三十里的黑水河岸扎营！目前探得有二十万人，五十铁甲人！”探子声音不大，却特别清晰，甚至每一缕余音都清晰可辨，完全没有听错的可能。
湛王：可有探到敌军粮草所在？
探子：目前还没有，不过，行军之中有携带部分粮草。
湛王：再探！
探子：是！
雁王重重起身，空间太紧差点撞到墙：妈的，这摩托弥撒是要孤注一掷了？
湛王冷淡道：现在孤注一掷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