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故
“我可以单独待一会吗？”neo对随行的管理员说。
“请等一下。”管理员打开了对讲机，再三确认之后，才对neo微微欠身，“当然可以，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就在门外。”
“好的。”neo点头，目送管理员离开。在关上门的那一刻，neo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想到白云杉这次给了自己这么高的权限：单独查阅。要知道在这间资料室里有自己这一届所有的学员和教官的资料。这擦边球打得也太过分了点
脑子里已经排好了查看资料的顺序：先从这一年平均成绩最好的wind小组开始。资料室里的资料是按个人的编号顺序排列的，所以只要记住每个小组成员的编号找起来几乎就没什么难度。
不过neo也清楚，自己的即将迎来的对手绝不是自己今天查看的这些人，而是比他们高一届，也许基础没有他们好，但是已经经历过实战考验的学员恐怕会更加难对付。neo也清楚，即使自己申请查看那些人的资料，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在最后一年，每一次任务就是一次交易，废墟接受的一份委托，只有成功和失败之分。而且人物的执行地点，执行确切的时间，任务的委托人，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存在这里。资料上只会显示是否成功而已，所以去查看那些资料，倒不如好好地研究一下他们经历过的但自己没经历过的训练。
不由想起白云杉桌上的改革文件，neo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将自费人员（如neo是被家人送来的，缴纳一定费用的学员）的培养年限改为九年？难道是考虑到最后一年的伤亡率过大，任务也比较危险？还是董事会接受了家长的建议？或者废墟在这方面另有安排？
抽出wind的资料，neo坐在资料室中间的书桌上开始慢慢研究。从自己被关禁闭的那一天的资料开始看起，资料的量还是有些过大
“gavin因故休假三周？”看到arthur和mike的档案上出现的这句话时，neo不禁有些疑惑。休假三周？这时间不多不少，却严重不符合废墟的规矩。
废墟给教官的假期一般在每年的七月或者八月，时间为一个月。如有突发状况一般自动申请一周，如要延期，需做额外的申请。但是gavin的这次却是直接申请了三周，而且时间正好是去年的4月份，算起来应该是自己打伤jim那段时间。再看日期，竟然是四月十七，恰恰是自己被送到司马泰手里的那一天。这时间上是不是太巧了点？
neo皱眉，能帮gavin这样破这样例的人用一个手数得清。这几个人之间，和gavin关系比较铁的也就是三叔一个人，但三叔为什么要帮他呢？三叔不是最讨厌违例的吗？他曾经还教过neo：如果连你自己都不遵守规矩，你还能指望别人遵守？
越想越奇怪，首先是gavin那次的休假太奇怪；再则白云杉好像也是在同一天离开废墟的；而且现在想想，在处理jim事件上也有一些疑点。坐在书桌边的neo用食指抵住自己的眉心，记忆的片段在脑海里回放
“管理员，麻烦你给我柜子的钥匙。”neo没有用疑问的语气，简简单单的陈述道，似乎理所当然。
“对不起，那里面是教官的资料。没有特殊的原因，一般不能打开。”管理员礼貌地回答道，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可以给我的授权书给我看一下吗？”突然想起了三叔开的那一张授权书，如果上面没有写明只准自己看学员的资料就还是有办法的，即使写了neo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可以，你等一下。”管理员打开旁边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拿出了neo的授权书。
“上面也没有写明不准查阅啊。”当管理员低下头查看授权书的时候，neo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果然没有写明，而且右下方三叔的签名很潦草，看来很急，抬头看挂钟，距离自己离开书房才1个小时，即使是普通的会议，现在也应该没有结束。
“可”拿着授权书，管理员也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看到由废墟的校长级人物直接签下来的授权书，也第一次有人这么质问，但是
“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问一下？”neo的提议很快得到了管理员的认同。打通总机，很快有人把电话接到了白云杉那里。
“他让你接电话。”能和校长说话的管理员有些紧张。
“长官。”有外人在，neo还是习惯叫白云杉长官，毕竟太多人知道这一层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回事？”果不其然还在开会，应该是旁边有人，白云杉小声地用中文说，声音里有些责备的意思，“我在开会，你直说。”
“我对wind小组的有些地方有些疑惑，希望能查看他们的训练方式。但是必须得到授权，所以”借口是提前找好的，自然也不会傻到直接牵涉到rain或者是gavin。而且现在的白云杉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好，我今晚不会回来。晚饭的时候我会派我的警卫来接你，我们之间的事情明天再说，行吗？”虽然是在命令，但是白云杉的语气偏偏听起来又是在征求neo的同意。
“好。”白云杉让他把电话交还给管理员，再吩咐了两句，这个授权自然也搞定了。
“请配合一下。”指了指墙角，neo知道这是要收身。在确认neo身上没有带任何电子仪器或者纸笔之后，管理员才独自进了资料室。过了几分钟再叫neo进去的时候，上锁的资料柜也全都打开了。
“谢谢。”礼貌性地问了一句，管理员微微点头，关上了资料室的门。虽然不知道gavin的编号是多少，但是因为教官与学员的比例是四比一，甚至更高，所以查找起来也容易。不到五分钟，neo就找到了gavin的资料。可是抽出档案的那一刻，neo就愣住了，因为gavin的档案袋里竟然存放着tony的资料。再看，neo就软在了椅子上，白纸黑色，就在tony档案的第一页，就在tony生日的下一行，用醒目的红色标注着：安骁长子。而安骁就是gavin！
三叔不是说tony是孤儿吗？三叔不是说tony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吗？三叔不是说tony来基地之前一直呆在孤儿院里吗？三叔不是说，在这世界上tony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三叔不是说
neo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很多从前的片段涌现了出来，却又似乎太乱而只剩下一片空白。
“雪狼，冷静下来。”neo闭上眼睛，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小声地自言自语，“雪狼，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看完资料，你就会明白一切。”
“看资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冷静下来，安静下来，不能惊动外面的管理员。你不能。”
“你必须冷静下来，这也许是你唯一一次能看到这些资料的机会，以后就不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冷静下来，雪狼。你不能冲动。”
“安静下来，想想你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现在没有水，你只能靠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权衡一下利弊，就算你现在冲出去只可能被警卫拦下来。冷静下来，看完资料。”
在几近强迫的心理暗示之下，neo才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调整呼吸，直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完全平稳下来，他才用颤抖的手翻开了档案。
别墅依旧是那套别墅，家具还是那些家具，只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neo把目光转到身前餐桌上丰盛的食物，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米饭，却发现已经冷透。烦躁地把筷子放下，从冰箱的冷冻柜里拿了酒和杯子上了楼。
打开阁楼的小窗，四月的气温虽然已经升高，但夜风依旧是如此冷。坐在窗台上的neo为往旁边的shot杯里倒满伏特加，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喝下。风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但心里却更冷。
资料看完了，这一届所有的学员和教官的资料都看完了。虽然那里记录的可能不是全部，但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又是一杯，入口时还觉得异常寒冷的酒，流至胃里就已经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一届仅存的五个自费学员都让自己遇见了，neo知道这是白云杉的安排。
把自己和tony分到一个小组，让snow和rain合成一个大组，由gavin带；tony死后让jim顶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里的一些共同的经历将为自己以后的事业奠定一定的基础，可惜一切都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如果自己不打伤jim，那么一切都是按照三叔计划中的完美再往下走；如果jim没有扯到tony的死，自己现在恐怕还是占据着积分榜的首位；如果没有看安骁的资料，自己永远不会知道一切的真相；如果不知道真相，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知道这一切！
回想起来，很多事情都可以理解了，一切似乎都顺利成章了，只是某些事情永远让人无法接受。
因为tony是安骁的长子，所以当被自己打伤的jim举报自己谋杀tony的时候，基地才会如此地紧张，才会立刻通知白云杉回来处理这件事。
也因为tony是安骁的长子，所以当审讯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审讯小组才会对自己使用神经性药物；如果tony是所谓的孤儿，废墟根本就不会去追究这件事，就算追究，白云杉也绝不会同意审讯小组对自己使用药物，毕竟那种药物对身体还是会有一定的损害。
也因为tony是安骁的长子，所以tony才会那么地尊重安骁，就像自己尊重三叔一样。tony才会冒着被处分的危险揍自己一顿，要求自己也一样尊重安骁，就像自己也容不得他人对三叔不敬一样。
这一切，neo能接受，但是
拿起身边的酒瓶，neo咕噜噜地灌下去，就像喝白开水一般，酒很烈，辣得嗓子疼；胃很痛，但心更痛。
但是为什么会是那样？！难道我真的就没做出过一个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