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
neo推开门,看见房间里的人满脸惊奇。本以为送自己到这里是因为白云杉还有什么想交代的,没想到一推开门便只看到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很寻常的一句问话却带来了不同反响的后果:司马闻言抬头,眼里竟然有一丝怒意,拿起手里的茶杯就砸向neo。neo一闪身,茶杯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瞬时摔得粉碎。
“怎么了?”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neo的心一紧,接着就看见白云杉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袋。
“云杉,这就是你说的人?!”neo有些诧异,从没有听到谁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和三叔说话。
“景暝!还不认错?!”几乎在司马的话落音之时,白云杉命令道。
“啊?!”neo有些糊涂,脑袋一时还没转过来。这事情还真奇怪:先是这陌生人无缘无故用杯子砸自己,接着三叔什么也不问,直接就让自己认错。认错?自己错在哪?敲门是一长两短,进门也是经过允许的,进来之后自己也只问了一句话,这人就用杯子砸自己,三叔出来什么也不问,直接就叫自己认错。注意是认错,不是道歉。可是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这位boss?
“嗯?”见neo没有动作,旁边的司马把眉头皱得更紧。
“去,把书房里的藤条拿来!”白云杉见状怒喝道,放下行李袋往茶几边走去。
听到“藤条”这两个字的时候,neo总算清醒了大半。能和“藤条”搭上边的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多了那一句嘴,运气问题!自认倒霉,放下背包转身走上了楼。
“景暝?哪个暝?”听到司马这么一问,白云杉用手指沾了点水,写在了茶几上。司马皱了皱眉,“怎么取这个字?怪不吉利的。”
“左边是个‘日’字,不是‘目’字。意思是日落、天黑或者黄昏。听家里人说,出生的时候正逢黄昏,那天的落日却十分奇特:红得难以形容,似乎把整个城市都将融化在那如血的落日之中。爸也觉得奇特,所以帮他取了这名字,景暝;而且你也知道,灵静也”白云杉看着桌上的渐渐退去的“暝”字,没有再说下去。
“暝,景暝”
------------------------------------------------------------------------------
等到neo再次出现的时候,茶几边的两人已经统一好了面部表情——黑脸。不良的预兆瞬间涌现出来,neo甚至连白云杉可能说的第一句话都帮他想好了: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习惯性的开场白
“磨磨蹭蹭地讨打啊!”
白云杉的心思果然很难猜,neo同学只猜对一个字,不过够关键:打!估计这顿打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把藤条递给白云杉,白云杉却不接,neo只好双手捧着藤条等候发落。
“司马,从今天开始人就是您的了。所以这藤条也就转交给您了,要赏还是要罚由您来决定。”一句一个“您”字,第一天发现三叔能把敬语用得这么顺溜,neo只觉得头重脚轻,步子发虚。难道今后的一年自己的任务就是给眼前这个叫司马的,喜怒无常的家伙做贴身警卫?更重要的是三叔还要把藤条交给他?!
“neo,我告诉你,司马是我大哥,你如果敢再和今天一样不听话,我可就饶不了你!”三叔的大哥?!难怪这么牛b,但是我今天也没怎么啊,哪有不听话
“对不起,司伯伯,我”neo捧着藤条走到司马的跟前,这话还没说完,司马便“啪”的一下把藤条打掉,那火气是有增无减:“什么司伯伯,司伯伯的,还不如死伯伯呢!老子叫司马泰,复姓司马。”转而对白云杉说,“我就说你,经常叫什么外国名字,白景暝就白景暝,还叫什么neo,现在可好了,这语文简直是一塌糊涂!”
“neo”白云杉的话还没有说呢,司马泰又打断了,“说不要叫什么neo,尼奥的,白景暝不是挺好的吗?”
“景暝,道歉!”
“还道什么歉,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司伯伯,死伯伯,都是你,送哪不好送到这地方。到处都是叽里呱啦,请的老师也不咋地,怎么学得到家!”短短几句话就把废墟批得一无是处。看见没这就叫水平,这就叫威严。连旁边的废墟总管都不敢反驳一句。
“那是,那是。”白云杉忙附和道,似乎只要司马同志的心情能够好那么一点点怎么着都行,“要不哥你教教?”还没等司马泰点头,白云杉接着说,“尼,不,景暝,这一年你给我好好学,好好听哥的话,达不到要求后果你自己知道!”
“是!”neo只觉得眼前一黑,天似乎正在往下塌,今后这一年怎么过啊
“要我教也行,你这就算没有《孙子兵法》,《论语》、《三字经》总有吧。”
司马泰你怎么就不拒绝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嘛?一脚踹飞不是很好吗?不用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啊!neo在心里呐喊。
“有,都有,就在图书馆的”
司马泰似乎特别喜欢打断别人说话,“陪我去!”
“可是,哥,我的飞机快要起飞了,这时间上有点赶,可能”
“你不知道让飞机等你一会儿?!”
neo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觉得自己今后一年面对的boss的等级实在有点太高,其实等级高一点也没事,但是他左手拿着的是随时可以要自己命的评分表,右手拿着的是“尚方宝条”,以后的日子啊
“去,书房反省去!”出门前白云杉没有忘记茶几边的“标杆”。
---------------------------------------------------------------------------
“那小子挺怕你的。”
车门一关,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得到了缓解。白云杉随手把行李袋扔到了后座上,系上了安全带发动汽车,“他从小就跟我,可能也就我能镇得住。”
“所以要演刚才那一幕?你还怕他不服?”司马有些不屑,“难道我管不住他?小屁孩一个!”
“不是怕他不服,是怕等不到他服的时候。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幕,大概我脚一离开基地,他就会和你闹起来。”白云杉小心地开着车,“那小子从小就优秀,性格越来越傲,教他的人除了gavin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然在上次的事情之后,没那么张狂了,但骨子里却更加孤傲。”
“这还不是仗着你的势力,这里面毕竟还是你在主管。”
“绝对不可能,”白云杉笑了笑,“除了你和david,基地知道我和他关系的人绝不超过三个。”白云杉把车停了下来,“他取得的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得到的,而且那小子至今就求过我两次。”
“真不错的小子。”回忆起资料里的成绩单,司马泰忍不住夸奖一句,最差的也是优秀,大多都是完美。
“哥,我想和你说个事。”白云杉手握着方向盘,语气中满是犹豫。
“什么事这么婆婆妈妈的!以前打死也不叫声‘哥’,今天这‘哥’啊‘哥’的叫得还真顺溜,难不成还叫上瘾了?!”
“哥,你喜欢的话以后就这么叫吧。”白云杉没有笑,反而一脸的严肃。侧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包烟,刚叼在嘴里准备去找打火机的时候,司马泰就一把抢过烟,扔出了窗外,“抽什么抽,这破毛病这么夜改不了。你还是叫司马吧,哥啊哥的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把他放在您手里,希望的就是你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奖励的就奖励。那藤条是我平时用来打他的。别狠不下心,他不达标我是不会让他参加毕业考核的,您也知道那有多么危险。”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别动不动就打啊打的,也不耐心教教。”司马责备道,“比起家里那群小子,他有多远强多远。”
“那也是。”白云杉摸了摸微长的板寸。
“你啊,就是不知足,说好的,这一年要完全按我的方式去做,你可别干涉!”司马泰那语气简直就是在护犊子,白云杉笑了笑,想不到短短几分钟的接触,司马泰就已经喜欢上那孩子了。“而且,你以后有没打算让他走上这条路,不是吗?”
“我想送他回去的,越快越好,但是我怕不得到最后一个top,他一生也放不下。但是仅凭他现在的能力,去毕业考?!”
“我知道了。”司马泰发现一谈到neo的未来,白云杉就会变得异常严肃而紧张,“你不是昨天还有话和我说吗?说不说了?”
“嗯。”白云杉深吸了口气,“他是灵静的儿子,我想让他继承白家。”
“什么?!”司马泰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吃惊,“他是灵静的儿子?!你想让他继承白家?!”也不知道这两句话哪一句让司马泰这么意外,转头,白云杉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明年或者后年,我会送他回家,作为白家的四少爷。”
“你”司马泰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
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白云杉提起转身提起后座的行李,“最近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近期不会回来,景暝就交给你了,哥。”
“等等。”司马泰拉住了半个身子已经出了车门的白云杉,“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白云杉站在车外,有些疑惑。
“一年之后让他自己选择以后的生活方式,不然现在换我走。”
“”兄弟两对视了许久,白云杉最终又回了车内,“为什么?我决不允许他做佣兵!”
“因为他是自由的,除了佣兵他还可以选择其他的职业,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随性地生活下去。”
“你不懂,”白云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白家的孩子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选择自己想要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从一出生我们就被烙上了白家的烙印,永远”
“难道你现在的生活不是自己所喜欢的,自己所选择的?!”司马泰反问道。
“”白云杉无言以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确实是自己所选,确实是自由的,但这份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你爱灵静,”司马泰望着窗外慢慢变小的飞机,没有理会白云杉的反应,“我也知道你是真真正正地把白景暝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如果不是这样,你当年就不会把他从白家带出来,更不会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现在的这些真的是灵静想要的结果吗?”
“我不知道。”白云杉趴在了方向盘上,语气显得很无力,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
一对大学情侣躺在学校的草地上,计划着她们的人生;
带着大红花的新兵向火车外泪流满面的爱人挥手告别;
边境线上,“老兵”把枪抱在胸前,手里拿着粉红的信纸,满脸的傻笑
“好好想想吧。”司马泰拍了拍白云杉的肩膀,“飞机快开了,别耽误了。”
“”白云杉趴在方向盘上,“他不适合”
“他一直按着你的计划走,你从未给过他真正选择的机会,你的教育过于军事化,他并不是不适合,而是从来没有去适应过。你不想他成为佣兵,却从小把他当做一名佣兵培养,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