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二废太子
萧桓忍着腹部剧痛，又翻身爬过来，惶恐道：“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意，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知错了。”
“够了！混账东西，你且看看，你还干了什么好事？”萧瑾兴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萧离尘，“将那些罪证扔给这大逆不道的东西好好看看。”
萧桓这才看到萧离尘也来了，还带着御前司一大帮子人，俨然是将这里都围了起来。萧离尘面无表情地将一堆证物摆了出来，册子函件满满当当摊了一地。萧桓不明所以，但也伸出手来一一阅之，看清内容后瞳孔一缩，身子入坠冰窟，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萧桓连忙攀上萧瑾兴的腿部，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父皇，儿臣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从早上南方急报到东宫事发再到亲眼见到萧桓的叵测之心，萧瑾兴已是身心疲惫，眼下显然桓儿是承认了自己做过这些事，本是怒极此刻反倒平和了，“传朕口谕，太子萧桓悖逆狂妄，德行不端，今日废其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永不召回。”
萧瑾兴厌恶地甩开了萧桓的拉扯，宫中还有更为头疼的事要解决，南乱已起，若不趁早灭掉这势头只怕是国将不国，提脚离开前看了一眼萧离尘，“尘儿，后面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儿臣遵命！”萧离尘冷淡答道，看不出悲喜。
在萧桓痛哭流涕的呼声中，萧瑾兴毅然决然地走了，没再多看他一眼，这便是弃了。
萧桓突然转过方向，又朝萧离尘爬去，像似要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攥住萧离尘的衣角，“皇兄，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替我在父皇面前求求情。父皇一向信你，只要你跟他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处心积虑地诬陷本太子，我想父皇一定会原谅我的。”
萧离尘稍俯身，看着如今再无嚣张气焰的萧桓，冷笑道：“帮你？本王为何要帮你？”
萧桓愣住了，明明是恭敬听话的私生贱种何时变得如此寒气逼人了？却也只能按住心中恼怒，赔笑道：“以前都是愚弟的错，对皇兄多有冒犯，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不是，本就该互相帮衬，还是那句话，等到本太子登位，定不会亏待皇兄的。”
萧离尘嗤笑出声，这世间总有人拎不清楚状况，于是用手拍了拍萧桓的面颊，提醒道：“太子还在做什么梦呢？本王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你从东宫之位给拉下来，你觉得本王还会再给你机会吗？”
萧桓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离尘，这时楣娘施施然走了过来，褪去风尘之态躬身行礼道：“楣娘参见王爷，王爷信守承诺让这恶贼遭了报应很快就要完了，楣娘也算是替妹妹报了仇，如今心愿已了，楣娘就此拜别王爷。”
萧离尘颔首，让松石送楣娘悄悄从后门离开。
“是你？萧离尘，竟是你在背后害我，本太子要杀了你。”萧桓作势就要打上来，眼中透着猩红恨意。
萧离尘轻蔑一笑，抬脚就将他踢到两步开外，像是看丧家之犬一样看了萧桓一眼，“将萧桓送至他东郊的别院，另外东宫上下所有人也一并押到别院，本王要亲自审问太子谋逆一事。”
是夜，东郊别院，灯火通明，哭声喊声连成了一片，还有些不听话闹得凶的已经成了地上躺着的冰凉躯体了，正在发生的一切让原本幽静的院子顿时成了人间炼狱。
萧离尘倚靠在一张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此情此景，是自己熟悉的画面，七岁时在信都侯府就已经看过这样的景象了，这几年抄家灭门也是常事，是以这些人的恐惧和眼泪根本激不起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觉得吵人。
看着松青松石带人在那里又是踹人又是鞭打，实在是无用，萧离尘倏然起身，走到这跪着的一群人当中，随意拽起一名侍卫，寒声问道：“太子谋逆，欲弑君夺位，作为近身侍卫，你之前可有发现什么？”
“小的真不清楚，小的……”
陌尘出鞘，一刀封喉，那侍卫还睁大着眼睛身子却倒了下去，萧离尘眼中滑过一丝不耐烦，又迅速抓起了旁边的一个侍卫，“那你呢？你可有……”
“有，小的有……”那侍卫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脸上还沾有刚才飞溅过来的温热血渍，求生的本能让他迫不及待想要说点什么，“太子私下里……经常辱骂陛下。”
“就这？还有没有别的？”萧离尘眼里的烦躁更甚了。
吓得那侍卫赶紧补充道：“还有，小的还记得，太子曾拿着陛下的生辰八字请人做法，想要以邪术加害陛下。”
“很好，到那边去写下口供，若是表现好以后就入御前司吧！”萧离尘放开了那侍卫，侍卫如劫后余生般忙不迭去照办了。
萧离尘眼神冰冷地又环视了一圈，边用帕子擦拭着长刀边问道：“还有人知道点什么吗？还是要本王继续挨个问啊？”
恩威并下，跪着的一大群人终于悟出点什么了，一下子一个个挣扎着就要去写口供，深怕慢一步这活阎王就来索命了，也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沾边的不沾边的罪状都往上堆，殊不知这些都会成为萧桓的催命符。
萧离尘这才稍稍满意，让陌尘回鞘，不远处本已心如死灰颓废瘫坐在地的萧桓突然挣出御前司卒子的钳制，状似疯癫的朝萧离尘扑过来，却被萧离尘一脚踹倒。
萧离尘接着用脚狠狠地踩在了萧桓的手掌上，令其吃痛不已，残忍道：“不要再自不量力了，本王目前虽不会杀你，但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本王劝你还是听话点，将剩下的几日苟完。”
“为什么？”萧桓目眦欲裂，恨声道：“我已经沦落至此一无所有，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你为何还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我曾经羞辱过你？”
“本来是只需取了太子之位就好，你活不活本王并不在意。”萧离尘嘴角含着笑意，目中却透着阴翳，“可你偏要作死，你不仅伤害了她，还对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叫本王如何放过你？”
萧桓到此刻才恍然大悟，是因为顾惜夕，一个人可以不声不响将愤怒与仇恨藏了这么久再一朝爆发，他现在才知道萧离尘的可怕，这一次是彻底输了。
“好了，比起你，你的王妃……才是罪该万死！本王该去会会她了。”萧离尘眸子里不带一丝温度。
“不要！”萧桓拖拽着萧离尘的脚，惊惧道：“不要，李玉婉那女人死不足惜，可是她肚子里有我的骨肉，还请皇兄放过。”
“真是可笑！太子妃将郡主推下悬崖时可曾想放过她？可曾顾念怀有身孕要替孩子积福？”萧离尘不再犹豫，挣脱开萧桓，大步迈向花厅。
花厅里的李玉婉到现在还是懵的，萧桓被废，她就被带到了这里，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贴身的婢女也在院子里受审，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李玉婉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她总归是怀了皇室血脉，御前司的人应该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萧离尘推门进来了，看着李玉婉端坐在软榻上，还能气定神闲地喝茶，轻笑道：“不愧是身怀六甲还能下得去手杀人的主，此刻还能临危不乱。”
一句话就让李玉婉脸色煞白，“信王在说什么，本宫听不太明白。”
“本王不需要太子妃明白什么，只需太子妃为自己做过的事偿债而已。”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萧离尘，李玉婉有些慌了，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生硬了，“信王，你胆敢杀我？口谕里只说将太子贬为庶民，并未要赐死我们，信王这是要公然忤逆父皇的意思吗？”
“太子妃莫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会？本王不喜杀人，毕竟只有让人活着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罪孽，才能让他切身感受到痛苦，不是吗？”
看着萧离尘风轻云淡地说着骇人的话，他这是要报复自己，李玉婉感到害怕了，颤栗道：“那信王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来人！”
立刻有御前司的人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汤药进来了，李玉婉看着那黑漆漆的汤药一下就明白萧离尘的用意了，一张脸苍白如纸。
“天道好轮回，既然太子妃曾经要夺走本王的心爱之人，那本王今天也夺了太子妃的心头肉，可还算公平？”
“不，这不公平！顾惜夕她没有死，她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是，她还活着！这不正是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吗？不然，早在那一日，本王就会将你千刀万剐。”萧离尘眼里闪过厌色，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敢？
一番话吓得李玉婉直接从软榻上滑落下来，“不要！殿下不能这样做，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陛下的皇孙，也是殿下的亲侄儿，他也姓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