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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辞在这种明显越界的暧昧气氛里,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听见了,然后呢?想让她做什么,再喊一声?
那她需要照做吗?
正犹豫着,一点沾染晚风的微凉悄无声息地探索到腰肢,她小小惊呼一声,眉梢蹙起,本能地猥琐一下,有点像凉逃。
但车厢空间狭小,容衍根本没留给她能跑的余地。
虞辞摁住男人紧实的大腿,因为没来由的紧张连呼吸都不甚平稳,气息听起来有些细弱:“我饿了。”
容衍凝视她通红的耳垂。
明明两人认识半年多,之前也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她还是架不住撩,随便一碰就容易害羞。
目光停在他专门挑选送她的耳饰上,小小的洞眼被拉扯着,是他精心钻研的,与他仅有相连的地方。
骨节分明的手松开柔软腰腹,戳了戳她颊边软肉,他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萧九恒跟我说你有次一个人吃了整盆小龙虾,结果把自己辣进医院。”
十四五岁时虞辞迷上吃辣,经常自己偷偷跑出去吃宵夜,好多次被萧九恒抓现行,变成两个人一起吃。
糗事被人提起,她顿觉尴尬。
容衍寻到她脆弱的后颈捏住轻轻往下按,抬头去亲她眼角。
虞辞还坐在他身前,挣扎没有半秒,又或者根本没有想要挣脱的意图,就顺着力道投降般低头。
在温凉唇瓣低落眉心的前一秒,他淡悦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还有什么想吃的,等会我们都去尝尝看。”
虞辞心甘情愿地点头。
力气渐散,完完全全把身体重量交到男人手里,从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可直到最后,容衍只亲亲她眼睫以及鼻梁就松开,如他所答应那样,带她去吃各种海鲜。
他的反应出乎虞辞意料。
本以为今天他要暴露本性持靓行凶,结果这人固执得很。
容衍给她定制了蛋糕,很精致的小兔子造型,与她所穿的长裙正好配对。
白羽毛点缀的裙摆层层叠叠地铺开在深黑色大理石地面,极致的黑与纯粹的白,交织成世间最特别的颜色。
容衍帮虞辞插上蜡烛点燃,随后让她坐到桌旁,拿出相机拍照。
虞辞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姿势跟角度,最后想站起来,却被容衍扣住腰按回去。
灯光一闪,一张双人照落入镜头,他轻声道:“不许个愿?”
虞辞看向不过方寸大小的屏幕,又看向容衍有犹带纵容意味的眼神,明知他口中话语是海妖塞壬蛊惑人的梦境,可依旧忍不住的沉沦再沉迷。
她嘴角浅浅勾了勾,双手合十,囫囵说了句什么,就伸手想去找容衍。
握住突起的腕骨,她紧紧攥着,声线清浅:“我许好啦。”
容衍挑眉,“小辞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虞辞找个理由堵回去。
他没纠结,毕竟生日最大,寿星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等实现后再说,我听着。”
虞辞正牵着他,被他哄得身心舒畅,凑上前亲他指尖:“有六哥在,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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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状态疯玩几天,虞辞回云京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邮件发送出去,显示成功送达后,她删除所有操作痕迹,确认查无此人才放心。
收拾行李时,她收到来自容衍的生日礼物——现金红包。
相当厚实一个,约莫拇指宽。
她今年过完生日距离二十岁又近一步,容衍还当她是当初虞家那个受欺负冷落的小姑娘,穷尽脑汁的琢磨要怎么选择她的礼物。
知道她爱财,最后干脆送钱。
除此以外,姜未莱给她发信息,说另外的礼物已经送到她家,等她回去查收。
萧九恒有拍视频给她看。
琳琅满目。
简直是把整个商场搬到家里。
容衍想法简单也幼稚。
给他认为最好的,最值的,弥补她过往十八年缺失的所有惊喜,以期望她往后年年岁岁,喜乐平安。
虞辞把这个红包放进常用背包的夹层里,跟那条手帕放在同一处妥善保存。
下午两点的飞机,落地云京已是夜晚时分。
她打开邮箱,意料之中的收到邮件轰炸。
对方从开始的质疑和破口大骂到后来的冷静质问,询问她视频和录音的出处,语气恳切的问她愿不愿意当面交谈。
虞辞直接拒绝了。
但脑海里回忆起她拉着自己手夸赞的模样,贴心的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叮咚——
新邮件送达。
【不必了。我知道你的意图,不过还是感谢你帮我认清那个人渣。】
虞辞看着回信,绯色薄唇微扬起愉悦弧度。
当天夜里,温家闹出大新闻,尚未进门的温家未婚妻被扫地出门,连行李都来不及整理,据说还是光溜着身体从温策床上找到的人。
而温策也被温夫人指着脑袋痛骂,当着一众保姆佣人的面,和柳千兰一起滚蛋。
临到后半夜,惧内的温策跟温夫人苦苦商量得以开脱解释,将所有错误扣给儿媳妇。
彼时在军工部工作的温诀翊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甚至是亲爹给戴的。
云京上层圈子有各自知晓消息的路子,所以没等时间过清晨,这件事就传得沸沸扬扬。
温夫人原先顾及温策的职位和身份不想闹大,结果事出突然,仿佛有人从中推波助澜般,他们越想隐瞒,这场闹剧就吵得越厉害。
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虞辞端坐冰垫上边跟萧九恒吃瓜边拆礼物,身边用作分类的小盒子塞得满满当当:“然后呢?”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
萧九恒解开丝带,绘声绘色道:“然后啊——温夫人让柳千兰拿着订婚信物回柳家,温策被暂时停职,文冶部被影响到,现在内里乱哄哄的。”
语罢,他紧接着问:“娄先生什么想法?”
“没想法。”虞辞语气散漫地将他拆出来的纯金摆件随手扔进盒子。
还挺重。
“哎?”萧九恒迷惑:“为什么?”
虞辞懒洋洋撑着下颌:“温策这人睚眦必报,如果这时候贸然出头,不就暴露目标,上赶着给他当枪靶。”
萧九恒顺着她意想了想,点头,“有道理,可这个时候不动手,等温策缓过劲,再想下手就难了。”
“谁说不动手,”她指尖漫不经心点着额角:“某位大少爷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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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冶部副部长近日陷入绯闻风波,原配妻子收集到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将他告上法庭,要求离婚。
而事内第三人柳小姐则被父母寻找由头匆匆忙忙送出国,柳家人带礼登门拜访想要道歉,却连门都没进去。
还被赶回家的温家大少爷放狗追赶,一行人狼狈至极的离开温家。
曾经受到无数羡慕祝福的美满姻缘,如今成了人憎狗嫌,茶余饭后的情感八卦。
温诀翊坐在书房里看完视频跟录音,眸光阴沉不定。
听到开锁声,他双手合十姿态放松地靠进椅背,双腿肆意交叠地搭着桌沿,嗓音浸透浓厚的嗤嘲:“你还有脸回来啊。”
“温诀翊,”温策语气不似从前平稳,这几天的突发状况将他折磨的好了好几岁,原本乌黑的头发平白多出几根白发,“就算离了婚,我依旧是你亲爸。”
言外之意,让他对自己爹放尊重点。
温诀翊好似听到什么地狱笑话,没绷住,嗤笑出声:“就你,配吗?”
温策跟柳千兰的事情没爆出来前,他看在母亲和这个男人结婚多年相敬如宾的份上步步忍让。
结果临到头来,他竟然就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和别人乱搞,还是借由给他选未婚妻的名义,堂而皇之将那个女人接进温家。
这无疑是在打他和母亲的脸!
温诀翊现在看见那张同他有些许相似的脸就犯恶心,如果有办法决定出身,他哪怕做个普通人,也绝对不会选择生在这个肮脏透顶的家里。
“过几天法院传书会送到你的单位,”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在路过温策时微微停顿,冷声警告:“别让我发现你找妈求情,我不介意在开庭前就弄死你。”
说完他径直离开。
“站住!”温策陡然扬声,没给他反应机会,语速飞快道:“古话讲究死的明白,我只想问你,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插手。”
亦或者,插手了多少。
温策到底没有把心里话真正问出来。
他怕过于真实的真相会让他彻底心寒。
长久的静寂。
就在温策失望的意识到儿子竟然跟踪监视自己,自以为找到答案时,忽然听到温诀翊慢悠悠开口——
“你以为你是谁?”他眉梢微扬,眉目间满是孤傲,“我没空,也没心情关注你的私生活。”
“与其在这猜测,不如从自身找找原因,谁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得罪过多少人。”
温策失落神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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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医药研究所。
虞辞刚从宋青岚办公室办完事出来,迎面撞上一个留着短须的小老头,穿着研究所统一制服,面容透着慈祥的苍老,嘴角始终维持浅浅上扬的弧度,亲善又平和。
“华爷爷。”她乖乖喊人。
“过来啦,”华蛟冉伸手,“最近在军工部怎么样,工作忙吗?”
虞辞顺势将手搭进他掌心,闻言故作苦恼的皱起眉,吐槽道:“忙啊,可忙了,每天要带队训练,偶尔还得出任务,脚跟都快打后脑勺了。”
华蛟冉指尖滑到手腕,动作自然地替她把脉,“没申请休息?”
“没,”她幽幽叹气:“娄先生让我暂代执行长一职,工作都压在身上,哪敢休息。”
脉象稍钝,隐有虚弱之兆。
华蛟冉蹙眉,“那可不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不好好调养只怕会更糟。”
松开手,他带着人到旁边沙发坐下,语重心长道:“听爷爷的,把那边的工作停一停,回研究所,让青岚帮忙调养。”
“再等等吧,”虞辞委婉拒绝,“最近温指挥官家里出事,等他处理完,我会向娄先生申请让他晋级部长。”
到那时,她就能卸任回研究所。
华蛟冉对温家的事略有耳闻,不过他素来对这种家长里短不感兴趣,只担心她:“就这么把军工部交出去?”
她跟华蛟冉属于忘年交,除了研究所的事其他什么都能聊一点。
而且她在军工部任职不算秘密,问也无妨。
“您放心吧,”虞辞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笑意清浅:“我心里有数。”
华蛟冉见她神情笃定,知道她所言非虚,便彻底放心地点点头。
两人把话题转向最近的基因项目,得知自己医学院的学生即将来研究所实习,他那张喜气的脸愈发笑痕深刻:“有你当他们导师,是他们的福气!”
华蛟冉问清实习时间好做准备,体谅她还有别的事要忙,随便聊几句就放她走。
虞辞离开研究所,打车回家。
她刚出楼梯,微微抬眸,却看见一道颀长身影立在她家门前,墨发尽数往后撩去,露出饱满额头跟桀骜眉眼。
听到动静,对方转过头。
“闲人一个,跑哪去了?”
虞辞掏出钥匙塞进锁孔,言简意赅:“要你管。”
温诀翊轻啧一声:“作为你强行拉下水的同伙,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你的去向?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琢磨着从哪给我泼脏水。”
三两句把她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坏蛋,显得他多单纯、多无辜。
虞辞打开门,发财听闻声响顿时从屋里跑出来,疯狂摇动尾巴奋力直起上半身求抱抱。
她连忙伸出双手把狗接住,再感受一阵冰凉从手臂窜到胸口。
“你养蛇?”温诀翊眼尖地瞥见抹金黄色,刺溜躲进她衣服里。
虞辞拖着狗往里走,稍微迟几步的黑色小猫则跟着她脚步走向阳台,“有问题?”
温诀翊现在哪敢跟她呛:“当然没有,好奇而已。”
话音刚落。
只见女生神色怪异地微微偏头看他,然后,伸手从领口里揪出一条金灿灿的小蛇,再利落无比地朝他扔来。
温诀翊下意识去接,掌心触及凉滑才回过神。
“虽然我不讨厌蛇,但你也不至于把它给我。”
虞辞淡定道:“能被小金接受,证明你还算有价值。”
给猫狗添加完粮,再开罐头放到旁边,她下颌轻抬指向阳台茶几,示意他过去坐。
“你家的风格看起来跟你一点都不搭。”温诀翊余光瞥向架子上花花草草,种类虽多,却养得格外精细。
虞辞倒两杯果茶,推到他面前,“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