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章 地上凉，先起来
上辈子虞辞没什么目标，偶然在虞家练功房看到虞念练舞，就被练习视频里翩然起舞的舞蹈演员给惊艳到。
但那时候，她腿已经断了。
根本做不到像屏幕里的人那样，自由且自在。
女明星的脸在眼底一掠而过。
车驶进停车库。
虞辞收回视线，见容衍拿着保温瓶下车，正想让他把瓶子留在这，反正也不会冷。
但耐不过对方人高腿长，迈一步差不多是她两步，走快点，追都追不上。
而前面两个大男人明显没有带女生逛街的经验，自顾自走着，最后还是容衍率先反应过来身边缺人。
面无表情回头，就见小姑娘瘦瘦小小一只蹲在一家宠物店门口，和跳到栏杆上摇尾巴的大型犬萨摩耶玩。
连条动物看着都比她大点。
虞家到底干什么吃的，把好端端的女儿养成这样。
容衍把保温瓶递给姜未莱，示意他拿稳，笔直长腿一跨几步，走到女生后面，微微垂眸，视线内落进一段纤巧细弱的脖颈，
头发被她拨弄到身前，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
他沉如深渊目光先在虞辞脖子上停顿一秒，才漫不经心地撇开：“喜欢？”
虞辞伸出食指点了点狗狗毛绒绒的脑袋，“它很可爱。”
皮相骨相皆上乘，绝佳的纯种，就是不知道店家有没有证书和出生证明。
有的话她可以买了带回去抽取dna样本，丰富下她的样本库多好。
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望着，容衍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弯了一下，拇指缓而慢地摩擦过食指关节，从脑海里找到姜未莱刚才哄小孩的样子，试着学习：“地上凉，先起来？”
似是不太习惯这种语气，说完他便握拳抵在薄唇边，压着嗓子低低咳嗽几声，闷而沙哑。
好在虞辞听话，拍拍裙摆依依不舍地再看一眼萨摩耶，听闻耳旁动静转过脸。
她凝视容衍脸色几秒，黛眉轻蹙，说：“你身体不好，以后就少点吹风，还有头发，也不要留这么长。”
姜未莱不解提问：“头发吸食营养不是已经被证实是假的吗？”
虞辞双手环胸，神色正经严肃：“他体质不一样。”
虽然老一辈常说头发会吃身体营养的假话，用以威胁小孩剪头发，但这种情况放到容衍这个半边身进棺材的人身上，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姜未莱有心想继续追问，旁边容衍就递了个眼神过来，让他不要随便乱说。
他只好讪讪闭嘴。
容衍望着前方乖巧单薄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眯起狭长的眸。
-
与此同时，虞家。
虞念刚从昏迷中醒来，恍恍惚惚地拽着何觅的衣角，哭得眼眶通红：“妈妈我没有打翻阿辞的东西，我没有不喜欢她。”
她明明看见了，这一切都是虞辞自导自演的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虞辞好深的心机！
“妈知道，妈都知道，”何觅安抚地拍着女儿的背，温柔哄劝：“你放心，妈会给你做主的。”
她的念念那么懂事，怎么会做出当场打翻东西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虞辞的错，要不是因为这个倒霉催的，他们一家也不至于现在病的病，伤的伤，大事小事不断。
何觅想到这，又不禁想起曾经那六字断言。
她眉目动了动，变得阴沉。
虞念看见，心下微微一惊，面上不作任何表态，仍窝在对方怀里娇气道：“可是妈妈，我的身体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阿辞现在这样，她会答应给我换血吗？”
换血髓这事，往小了说就是洗掉虞念体内病垢，简单。
往大了说，要抽虞辞半身血髓，相当于要命。
何觅拢在虞念腰间的力度不由收紧，似决定什么般，镇定道：“她会答应的，你好好休息就行，别操心这个浪费心神。”
虞念甜甜的笑：“妈妈真好。”
把女儿哄睡后，何觅离开房间。
她握着手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视线一会放在客厅，一会落在紧闭的门上，手心渐渐出汗。
直到虞念睡梦中依旧痛苦的神色浮现脑海，她才下定决心般拨通了在通讯录里躺灰的号码。
嘟嘟两声，对面接通。
“喂？谁啊？”流里流气的声音，又含混又难听。
何觅手指瞬间绷紧，故作镇静：“二十万，帮我做掉一个人。”
虞念跟她时间长感情深，虞辞霉运缠身远离她身边，母女情淡薄。
二选一，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哟，”对面的男人语调上扬：“搞人的话，我这边费时费力的，二十万你打发乞丐？”
言外之意，要加钱。
何觅猛地闭眼，咬咬牙：“五十万，不能再多了！”
“这还成，”男人满意了：“身份信息还有搞什么发过来，挂了。”
电话挂断。
没多久，手机震动，何觅低头去看，是一串卡号。
男人让她往这个号上打钱。
何觅抖着手输入转账字数，收到对面确切回复后，才如同活过来般吐出口浊气。
她指尖摁住屏幕里女生明艳张扬的脸。
虞辞，你别怪妈妈。
这都是你要为这个家赎的罪。
-
何觅要做什么，虞辞一概不清楚。
她在占据半层楼宽的理发店里精修完惨不忍睹的头发，看着镜子里新鲜出炉的造型，满意地左右转了转。
及膝到及腰，两刀子全没。
虞辞心底幽幽叹气。
不过下一秒她又无所谓起来，毕竟有人陪她一起剪，还不算太差劲。
她把椅子向左转，看向对着容衍头发如临大敌的理发店经理，懒洋洋地支着下颌。
随着头发变短，男人身上那股凛然寒霜的气势愈发明显，经理下手极其谨慎，千挑万选，最终做了个后脑勺头发留长的狼尾造型。
搭配容衍那张脸，又飒又精致。
虞辞偏眸瞥见他放在面前的保温瓶，正想叮嘱他早点喝，兜里手机就震了震。
摸出来，打开。
是师父宋青岚。
宋青岚：【乖乖有空吗？你华爷爷想请你帮个忙。】
虞辞敲键盘：【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