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喜欢你算不算迷途不知返
一夜好觉，睡到自然醒，心情自然十分美丽。既然心情美丽，那就该做些应景的事，踏春。
一年春物，惟梅柳间意味最深。至莺花烂漫时，则春已衰迟，使人无复新意。
踏春要趁早，等百花争艳的时候，夏天也不远了。
踏春，一个人未免太过无趣，应邀三两好友，饮几壶清酒，那才有乐趣。可长孙冲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那些都是酒肉朋友，胸无半点文墨，寻花问柳可以，踏春的话未免大煞风景。
思来想去，只能是她。
宜春院。
幽梦初回，重阴未开，晓色催成疏雨。
黎明的时候，云雾还没散去，柳月兮醒了，窗外，下起了稀疏的小雨。她双手抱膝，眼泪哗哗往下流。
也许是因为那场梦。梦里她在大草原上奔跑，没有拘束，随心所欲，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梦之所以是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它与现实是相反的。
柳月兮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就像笼中鸟，是没有自由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就这样，保持着抱膝的姿势，直到：
“喂，柳月兮，我来了，快开门。”
门外响起了一个讨厌的声音。
屋内一阵尖叫。
“走开，我今天不见客。”
长孙冲有些莫名其妙，她大姨妈来了？脾气这么暴躁。
“柳月兮，你是不是亲戚来了？是的话多喝热水。”
屋内的柳月兮表示很郁闷，本姑娘叫你走，你却问我是不是亲戚来了？我从小孤苦伶仃，没有亲戚好不好，还叫我多喝热水？有病，这个人绝对有病！
“出门右拐直走有医馆，你应该去那。”
这下轮到长孙冲郁闷了，幸亏他今天心情好，没有计较太多。普通方式不行的话，他要出杀手锏了。
“我是来还钱的，你不开门我就走了。”
果然，金钱的诱惑是强大的。
没多久，门开了。
“钱呢？”尽管她不算爱财，但属于自己的还是要的。
呃，他今天来主要是想作为朋友邀请柳月兮去踏春的，并没有带多少钱财，而且最近小公主看得严，想还也没钱啊！
“没钱。”长孙冲弱弱的回了一句。
柳月兮深深地看了长孙冲一眼，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长孙冲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厚着脸皮闯了进去。
面对长孙冲这种行为，柳月兮很想哭，却发现眼泪在之前已经流干了，挤不出来。
不想搭理长孙冲，柳月兮自顾自的坐在铜镜前发呆。
看到柳月兮这般模样，就算长孙冲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过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冒失了，你要钱的话可以把玉佩当了，多的不敢说，一百几十贯钱还是有的。不过你要告诉我当铺的名字，我还要赎回来的。”
听到长孙冲这些话，柳月兮心情好了许多。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向自己道歉，这让她感受到了尊重，做她们这行，少有人看得起，更别说尊重。
柳月兮没有回答长孙冲的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长孙冲感觉自讨没趣，准备溜了。
“要不，我先走了？”
“我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
“我以为你不欢迎我。”
“你以为？”
“呃，我以为。”
……
两个人尬聊了十多分钟，柳月兮的心情也由阴转晴。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踏春？”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窗外，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
柳月兮笑靥如花。
“你笑起来真好看，让人如沐春风。”对于拍马屁，长孙冲一向很在行。
“你们这些公子哥是不是对女的都这般花言巧语？”
“不一定，这取决于她美不美。”
噗，“你真逗，那你的意思是我美咯。”
“嗯，还不错。”
“还不错？”柳月兮的语气重了几分。
“美！美！美！全长安你最美！”
柳月兮明知道是骗人的话，不知为何，听了却觉得很开心。
“算你识相！”
得咧，还傲娇。
“去踏春？”
“下雨呢。”
“雨中漫步也是一种乐趣。”
“我饿了”
“马车上有点心。”
……
长孙冲排除万难，终于能踏春了。
柳暗花明春事深，小阑红芍药，已抽簪。雨余风软碎鸣禽，迟迟日，犹带一分阴。
春天的雨景，亦别走一番风味。两个人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唐朝的酒度数一般都很低，和现在的啤酒差不多。
春色正好，酒不醉人人自醉。慢慢地，长孙冲飘了，彻底放飞自我，引吭高歌：
春风吹了还散
烟雨微淡
谁为你撑着伞
走过的街道纤尘不染
燕儿还在耳边呢喃
往事打翻
韶华掉一半
心若不甘，怎敌一声叹
命运太贪
红尘纷繁
喜欢你，算不算迷途不知返
……
“命运太贪，红尘纷繁。喜欢你，算不算迷途不知返。”
柳月兮念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懂，喜欢到底是什么，平时一个人练琴，妈妈教她的都是怎么去取悦客人。
求知欲是人的本能，柳月兮也不例外。
“喜欢是什么？”
“大概就是，她在，你会很安心；不在，你又忍不住会想她。不管她好与不好，你总是想为她做些什么，即使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说完，长孙冲觉得不太满意，又说道：“喜欢呐，用言语是没办法表达清楚的，只有你用心去经历过，你才会明白。”
柳月兮似懂非懂。
“那你喜欢过吗？”
“你猜？”
柳月兮不满地翻了翻白眼，抱怨道：“你这人真没劲。”
“没办法，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那你总能说说你是哪家公子吧？”
“呃，朋友之交淡如水，说与不说都不重要。”
说不出为什么，长孙冲挺喜欢柳月兮这个朋友的，他不想因为身份的差异，影响到他俩现在的关系。朋友就该这样，简简单单，一切从心。
“你看不起我！”
这一直都是柳月兮的心病，纵使挣再多的钱财，也改变不了世人对她的看法，歌妓就是歌妓，卑贱的东西。
“哎哟，你这小脑袋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太在意就是了。”
“前段时间，长安城最热闹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公主嫁人啦。”
“等等，你是驸马？”
“嗯。”
“所以我是你无聊时的消遣？”
得咧，这位又想歪了，这也是长孙冲不愿说的原因之一。
“拜托，我是那种人吗？”
“说不准，我们才认识两天！”
长孙冲无语了，简简单单的事，非得搞这么复杂。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柳月兮知道长孙冲身份尊贵，但没想到会是驸马。
不知道是几个意思？长孙冲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迷之沉默几分钟后，柳月兮忽然来一句：
“公主漂亮吗？”
额，女人的思维都是这么跳跃的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
“还可以。”
“那我和公主谁好看？”
女为己者容，从古至今，样貌永远是女人八卦的话题。
“不好比较，她才十三岁，小丫头片子一个。”
“成亲真好，过两年我就人老珠黄了。”
因为战争结束没多久的原因，国家人口不足，李世民曾下过命令：男人二十岁必须结婚，女人十五岁必须嫁人。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十八岁已经是剩女。
“不用担心，今天过后，女生要年满十八岁才可以嫁人。”
“真的？”柳月兮还是不相信。
“一定以及肯定，因为是我向陛下提议的。”
此话一出，惹来柳月兮一阵鄙视。
长孙冲很无奈，这年头，说实话总是没人相信。
“要不，我俩打个赌？”
“赌什么？”
“这件事要是真的话，你就大喊三声，长孙冲真帅！”
噗，柳月兮喷了长孙冲一脸。
“不要脸，你一点都不帅。”
长孙冲备受打击，抹了抹脸，吐槽道：“酒水都喷进我嘴巴了，我俩算不算间接亲嘴？”
柳月兮哪里听过这般调戏的话语，脸蛋刷一下红了，手指指着长孙冲。
“你，你……”
她说话都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反驳长孙冲。
看到柳月兮这般可爱模样，长孙冲玩心大起。
“便宜你了，我和小公主都没亲过嘴呢。”
“你欺负人！”
柳月兮脑子有点乱，思来想去，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哈哈，就是欺负你。
不过长孙冲并没有说出口，主要怕柳月兮恼羞成怒，玩笑这东西，一定要适可而止，不然容易伤人。
……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天时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