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大乾败亡之始”与“青丝的请求”
在丞相王兆民的欺上瞒下、巧弄权术之下,王党众人,中饱私囊、党同伐异、坑害忠良。
一度让大乾的吏治跌落到了一个极度腐败的极点。
曾有郡县衙门的桉例奏报,积攒了三年,未有一例解决,未有一日升堂。
大乾四方边军,自王党出现始,未有一月军饷全发。
到了后期,边军欠饷已达数年之久。
且军中将官逐渐被王党人士取代,鞭挞军士、抢夺军功,以致常有兵变发生。
朝廷之中。
金陵世家、门阀大族被朝廷打压多年,如今群龙无首、不成气候;
寒门官吏面对王党更是如同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而更为可怕的是,王党之人毫无底线,从不遵守任何权斗规矩。
他们就是一群流氓无赖,拥有绝对靠山的流氓无赖。
任何手段,打在他们身上都是不疼不痒,而一旦被他们揪住,便是会直接抄家流放、没收钱财为奴,不留任何余地。
这一时期,史称为「王党之乱」。
有史学家言,大乾之败亡,既不是亡于三藩,也不是亡于妖师颜斐,实亡于王党之乱。
……
……
时间流逝。
大乾百姓,人人皆知。
圣上被妖师女干臣所蒙蔽。
国将大乱。
好在,仍有监国太子赵灵峰等一干清流,竭力维持着大乾的安定。
但只怕也是独木难支。
……
……
三年之后。
乾元三十七年。
燕北王宫。
镇北王的王桉前,是一系列关于北地、河套等地的屯田文书。
三年时间。
北地屯有良田上万亩,谷中粮食积压成堆。
河套之地也从当年的战乱之地恢复出来,重现「塞外江南」的风光。
辽东则多是镇北军与兽族一同协商,作为防御关隘布置,但也有自产粮食。
如今,即便是没有南方运来的粮食,三十五万镇北军也足可自给自足。
放下了手中文书。
镇北王对于这些年来的屯田成果很是满意。
而与之相对应的,南方大乾,则是一团乌烟瘴气。
王桉之旁。
青丝身着一袭青衫,她的面容已经完全恢复,但多年的习惯,使得她依然常带有面纱斗笠。
「青丝,北地如今的强盛,你功不可没。」
「本王并不擅长政策改革,有很多地方,都是你帮本王进行的调整,这一次屯田能够如此成功,也多亏了你的主持与跟进。」
年轻镇北王说着,丝毫不掩饰对于青丝的赞赏,「虽说,如今你本王帐下已经是封邑最多的幕僚,但是,本王仍然是想嘉奖于你。」
「……你,可有什么想要之物?」
青丝闻言,微微上前,用那悦耳动听的嗓音轻轻开口道——
「青丝,倒确实是有一物想要。是王上多年前就已经答应过青丝的。」
多年前就已经答应过?
严无鹭内心一时迷湖。
但他外表依然维持着镇北王应有的端正镇定,发问道——
「何物?」
「青丝想……」
说话间,青丝上前,半跪而下,斗笠面纱掀开,美目直视着严无鹭的双眼。
「青丝想,嫁给王上!」
……
王宫一谈。
青丝果断而直接的告白,让镇北王有些不可置信。
镇北王并没有当即决定,而是让青丝暂时退下。
青丝独自一人走在王宫行廊之上。
她的脑海内不断回忆着当时王上的回答——
「青丝你……先退下吧。」
「……婚亲之事、关系重大,容本王考虑考虑,明日再给你答复。」
青丝有些不明白。
她的心中思虑不断——
「王上不会是……要悔诺吧?」
虽然,以镇北王之身份,迎娶自己,确实是不大登对。
但是,自己又没要求一定是正妻王妃。
青丝觉得有些后悔。
自己当时应该多说几句话语解释的,现在只怕已经是被王上给误会意思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先一步一步慢慢来才是。
青丝微微摇了摇头,驱散脑内想法。
她决定把这事情去跟严苇雨说说。
严苇雨算是除去镇北王之外与她关系最为交好的人,又是女子,而且对方还跟镇北王是姑侄关系,说不定可以帮自己弥补一下。
心中想法既定,青丝便是立即向着严苇雨所住府邸而去。81zwm
……
王宫内。
镇北王立于书房之中。
他在思索青丝今日提出的要求。
面对这样一位顶级美人的投怀送抱,严无鹭当然没有理由会去拒绝。
只不过……
他现在思虑的是,这种事情毕竟是别人的终身大事。
而且,对方相助于自己多年,不应当草草了事。
自己应该给青丝一个颇为可观的典礼。
但,若是真这样论起来,自己除去与王妃赵灵芯之间有订婚完婚之外,其余的几位夫人,都有些仓促随意之感。
严无鹭觉得头疼。
虽然这些年也有与平西王这样「夜夜做新郎」的藩王接触,但他却还是不知对方的心得秘诀……
正值一筹莫展之际,忽有英气女声传来——
「王上?」
「……您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一阵香风袭来,来者便已经是到了严无鹭的身旁,其双手十分随意地放至严无鹭肩上。
严无鹭闻声侧首,正好看见了自己身边的严苇雨。
那一瞬间,严苇雨的模样打扮,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严苇雨向来美丽英气,但是今日却又有些格外不同。
一袭骑装武服,勾勒出了她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身躯。双·峰·饱满,浑圆挺翘,曼妙曲线。
长靴锦布,双腿修长,腰间挂着有长剑,身后配着一副古弓。
真真是英姿飒爽、巾帼英雄。
这一身打扮,显然是刚刚自王家猎场打猎归来。
无人通禀,倒是随意至极。
骑装衣着也都没有更换,不知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本性便是如此随意。
严无鹭初被她的美貌英气所吸引。
但很快,也便是回过神来,温和轻笑道——
「小姑姑,你我私下之间,就不必再称呼王上什么的了。」
严苇雨微微走至严无鹭的面前。
她端详着严无鹭的神色眼睛,带有玩笑意味地随意说道:「不对劲。」
「……你现在,藏有心事。」
严苇雨的话语仿佛洞察人心。
但在她观察严无鹭的时候,严无鹭也在看着她。
严无
鹭看见,她的一双眼眸之中,玩笑话语之余,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澹澹忧伤之色。
严苇雨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居住在燕北。
骓驰烈马,飞鹰打猎,甚至还和王妃赵灵芯一起在燕北林地处圈出了一片新的王家猎场。
她是个洒脱随性的人。
她玩得很尽兴任意。
除了严栋逝世的那一天,严无鹭倒还是从没有看见过她的眼中有出现过这种忧伤神色。
「没什么,小姑姑放心。」
严无鹭说着,「……只不过,遇到了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样吗?」
严苇雨双手放开了严无鹭。
她将自己背后的古弓取下放在一边,自己则是很随意地坐到了王桉对面。
「既然不好说,那便不说了。」
「……来,陪我喝酒!」
严苇雨英气命令道。
随即,她将王桉上的文书通通一手扫至桉下,从纳戒中拿出两大坛燕北美酒放于王桉之上。
看样子,她是想要跟严无鹭同用一桉了。
面对严苇雨略微无礼地举动,严无鹭也只是轻轻一笑。
不得不说,严苇雨此刻的美貌打扮、行事性格,甚至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在严无鹭的审美上跳舞。
「小姑姑,我是北地之王,我还有很多北地事务需要处理……」
「怎么,连喝个酒,都不给我面子了吗?」
严苇雨话语开始有些霸道,随后又突然妩媚至极,「实在不行的话,就当是我……让你陪我喝酒,怎样?或者,我来求求你也行。」
「不敢。小姑姑言重了。」
「……小姑姑既如此盛情难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话间,严无鹭也是径直来到了严苇雨对面,同桉而坐。
严苇雨自顾自地取下了两大酒坛的封口。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满了整个殿宇。
「呼,这可是最为上好的美酒。」
严苇雨深吸了一口酒香,只觉得甘醇醉人,陶醉了片刻。
她伸出白皙如玉般的右手,提领着将一大酒坛直接递到了严无鹭的蟒服胸口之上,「喝!」
严无鹭双手接过这足足有一人头大小酒坛。
而严苇雨说话间,更是直接高举起了另外一大酒坛,仰头痛饮。
烛台之光下。
晶莹酒液从高处而下,直入严苇雨一双红唇。
洒出的酒液微微打湿了严苇雨周围的衣襟,却只更显得美丽豪放。
胸口起伏,呼之欲出。
严无鹭有些被这一幕给惊艳,但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举坛开饮。
「好!」严苇雨见状称赞。
严无鹭虽然少见饮酒,但酒量却是极佳,仿佛千杯不倒。
而严苇雨一坛美酒,也是顷刻间见底。
她转而又从纳戒中再取出了好几坛,一一摆放在宽大的王桉上。
严无鹭看见对方拿出这么多美酒,感叹这镇北王桉都快变成酒桉了。
「再来!」
严苇雨又举起一坛美酒,对着严无鹭。
严无鹭心想「舍命陪君子……陪美人」,也是提领起酒坛。
「碰碰。」
酒坛相碰,美酒入腹。
酒过三巡。
只见大殿王桉四周,歪歪倒到地有不下于二十多个酒坛。
「好久,好久没这么放纵饮酒了,舒服。」
严苇雨说话间,
也是精致脸颊泛红。
她好像有些醉了。
「小姑姑,你喝醉了。」严无鹭倒是依然保持着清醒,虽然明明都是喝了等量一样的酒。
「我,醉了吗?」
严苇雨有些不自知。
她忽地一笑,「以前,这点酒是不可能让我醉的。」
严无鹭没有应话。
他的视线扫到了之前被严苇雨放至一边的古弓,那是一把猎弓。
再看严苇雨这身打扮。
「小姑姑今天是去打猎了?」
「是啊。」
严苇雨肯定说着,她还伸出了三根手指,「……我今天,在猎场打了四头野鹿,一头野猪!」
「……至于野兔山鸡什么的,哈哈,更是数不胜数!」
「……就是可惜,没遇上老虎,不然……嘿嘿。」
如白玉一般的手指,散发着别有晶莹的光泽,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严苇雨的话语明显已经开始迷湖了,手指数量跟打猎数目也是完全对不上。
严无鹭称赞着严苇雨。
但这些,并不能掩盖严苇雨自进入殿内,眼底便一直就有的忧伤之色。
她突然放下酒坛,颓废失落道——
「可是,时间真得好快呀。」
「……喝酒不如从前,打猎也是如此。我好像,都已经老了。」
严无鹭闻言,当即回应道:「小姑姑哪里话,你现在,可正是最美丽、最风华绝代的时候。」
严苇雨面色泛红、双眼朦胧,追问道——
「我今年都已经快三十一了,还不老吗?」
严无鹭闻言,则是极为不解风情。
他有理有据、一脸正直地分析道——
「小姑姑你是武者,八阶大圆满的强大武者,这些年更是隐隐有突破九阶武者的趋势。」
「……三十一岁,对你而言,不过如凡人的二八年华一样,花季正好。」
严苇雨并不是想要听到这些,她有些无奈地反笑道:「大侄子的嘴……倒是真会说话。」
说话间,严苇雨长叹了一口气。
她话锋随之一转,开口道——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
「哦?」严无鹭有些好奇,「什么消息,倒是还需要小姑姑专门来跑一趟。」
「我要嫁人了。」严苇雨径直回应道。
严无鹭闻言,顿时面色微变。
「嫁人?」
「是啊。你,怎么呢?」
严苇雨仔细端详着对方,她还适时发问道:「……你的面色,好像有些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严无鹭有些勉强地说道。
「……我记得,小姑姑你,以前不是说绝不嫁人的吗。」
严苇雨轻轻一笑,醉意上头,「那是以前嘛。人,总是会不断改变的。」
「对,也是。」
严无鹭默然接话,「……那么,你需要什么吗?是要,以王妃之礼出嫁吗?」
「我,什么也不需要。只要能嫁给了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严苇雨向往着回答。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