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电报员的身份
其实这封信的长度太过于简短，内容也偏于日常，即使没有解开那些大写字母的秘密，弗格斯探长也能猜出信的大概内容。
不过他敢保证，这一切都是因为格蕾丝的存在，才变得这么容易。
而且和本案的密信相比，这封信的破解难度一定是更加简单的。
弗格斯探长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必须弄清楚那些大写字母是怎么回事。
他猜测，解开谜底的方法，就在格蕾丝的记事本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弗格斯探长忙完了他在苏格兰场的工作，再次来到丹尼尔斯别墅的时候，就看到格蕾丝正捧着一本圣经。
不仅是格蕾丝捧着圣经，约瑟夫也捧着圣经，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捧着圣经。
要不是弗格斯探长了解他这两位老朋友，说不定还要以为这两人要去当传教士去了。
可惜在这个盛产信徒的国家里，住在丹尼尔斯别墅的人绝对不是最虔诚的那一批。
因为别墅的仆人们正在攀比自己记下的数字。
“要我说，最常用的一定是‘to’，我已经数到七百多个了1贴身男仆乔治得意地说道。
另一名客厅男仆詹姆斯很不高兴自己的计数被打断，“别出声啊，乔治，万一数错了怎么办？”
这时贴身女仆贝丝小声说道：“我认为最常见的是‘the’，我已经数到第九百个了。”
她和乔治对比了一下自己已经翻开的圣经的厚度，最终乔治不得不承认，也许贝丝的运气才是最好的。
实际上，从昨天上午回来之后，格蕾丝就发动仆人们为她统计常用词。
其实格蕾丝也不能确定这些常用词是哪一些，所以只能通过她在报纸上初步统计的常用词里找了五十个，然后让仆人们去数一下，哪二十六个才是最常用的。
其实其中一部分大写字母代表的意思，格蕾丝已经猜到了，但是这不妨碍她鼓励仆人们做这种积极的探索。
于是那五十个单词被做成了小卡片，仆人们根据自己的意愿，每人挑选一个。
格蕾丝当众宣布，统计到最常用单词的人会得到二十英镑的奖励，而之后的排名，都要递减两个先令，也就是说，最后一名只能拿到十英镑两先令的奖励。
这对仆人们来说绝对是意外之财，不过无论是出于好胜心，还是对金钱的渴望，每个人当然都希望自己才是拿到二十英镑的那一个。
弗格斯探长绕过这些仆人，第一次发现丹尼尔斯别墅的仆人居然有这么多。
他当然不知道，那些平时不会在主人面前出现的油灯小工、鞋靴小工都被叫了过来。
“这感觉就像刚刚穿过战常”弗格斯探长在书房里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那边进展如何，弗格斯探长？”约瑟夫放下格蕾丝自己做的统计表，问道。
“你也知道，我不能大肆追查那些电报员的行踪。”弗格斯探长有些苦恼的说道：“除了他们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之外，我查不到太多其他东西。”
“但是你不需要查其他东西啊，弗格斯探长。”格蕾丝终于抬起头来，问道：“我想，这些电报员中，一定有某一个，和那些夫人是亲属关系吧？”
“如果你说这个的话，确实有一名电报员是布朗夫人的弟弟。但是布朗夫人和她弟弟的关系不算太亲近，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面了，这是她的弟弟斯特林先生的邻居们告诉我的，那些电报员给出的答案也一样。”
弗格斯探长认真地反问：“我想应该不会有人的人际关系好到所有人都帮他撒谎吧？”
“那么，布朗先生呢？他也没有去过电报局吗？”格蕾丝突然问道。
“哦！布朗先生！我想他也许去过……”弗格斯探长好奇地看向格蕾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依我看，那个布朗先生并不聪明，甚至比卡文迪什先生还差了很多。”
“如果你去询问一下布朗先生的话，可能会有意外收获，弗格斯探长。”格蕾丝饱含深意地笑了一下。
紧接着，她拿出那个因为仆人们每两个小时的报数而不断变化的排名表，说道：“现在让我们说说那些大写字母的事吧1
“那可太好了，我今天来拜访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
有关女王陛下提供的那封信，弗格斯探长已经在格蕾丝和约瑟夫的提示下，破解到了如下程度：
“yourmajesty：
zthinkaprimeminister"spoposalisfeasible（首相的提议是可行的）dtpoposalmayhelp（提议可以帮助）qbuildyourreputation（建立您的威望）amongamiddleclass（中产阶级）,yourmajesty
usomeofusthink（我们中的一些人认为）qhbeentoogenerous（太过慷慨）fgiving（给予）aprince（亲王）vpower（权力）,yourmajesty
gisalliwantcsaycq,yourmajesty
ihahonour（荣幸）cb,yourmajesty,yourmajesty"s（陛下的）hu（恭顺的仆人）”
“毫无疑问，‘a’是最容易猜的，因为在它之后，总是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或者一整个群体。”格蕾丝拍了拍自己统计仆人们报数的那张巨大的网格纸，“而且它也是英语中最常见的词汇——‘the’。”
弗格斯探长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些字母的顺序，就是那些常用词的排名。
虽然仆人们还没有统计完毕，但是弗格斯探长已经能看出大概的结果了，唯一需要的，就是多尝试几次。
这些单词中，最常见的是“the”，之后“to”或者“be”，而弗格斯探长根据最后一句话，就猜出了它们的顺序。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h”，代表了什么。
因为这句话的开头必然是“ihavethehonourtobe”。
按照这个方法，整封信的内容就完全被破解了出来：
“yourmajesty：
wethinktheprimeminister’sproposalisfeasible（我们认为首相的提议是可行的）andthisproposalmayhelpyoubuildyourreputationamongthemiddleclass,yourmajesty（并且这个提议能为您在中产阶级建立威望）
butsomeofusthinkyouhavebeentoogenerousingivingtheprincehispower,yourmajesty（不过我们中的一些人身为，您在赋予亲王权力方面，有些过于慷慨）
that"salliwanttosaytoyou,yourmajesty（这就是我要说的）
ihavethehonourtobe,yourmajesty,yourservant（很荣幸成为陛下您谦恭的仆人）”
“我想卡文迪什先生需要换一种加密方法了。”格蕾丝坏笑着说道。
可是卡文迪什先生真的还能再换一种加密方法吗？
格蕾丝认为，他应当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和约瑟夫，以及弗格斯探长当然可以说，卡文迪什先生并没有真才实学，卡文迪什夫人才是真正的密码学家。
可是无论是他们的调查，还是交际花伊迪丝的证词，都不能被算成是证据。
林肯学院的大法官可不会相信一个妓·女说的话，而此时的社会风气，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骑在自己丈夫的头上。
尽管这并不公平，但作为目前的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卡文迪什夫人想要得到公平的对待，就必然要用更加激烈的方式，才有可能成功。
他们需要一个男共犯，而这个男共犯会让更多的绅士蒙羞。
只有这样，卡文迪什先生才会变得孤立无援。
“我们应该帮助她们，对吗，约瑟夫？”
听见妻子的询问，约瑟夫立刻说道：“当然，亲爱的。”
他和格蕾丝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在法庭开庭审理之前，两人不会采取任何实际行动。
因为与弗格斯探长的想法恰恰相反的是，卡文迪什夫人根本不害怕罪行暴露。
她需要的，就是走上被告席，然后将她的丈夫打入深渊。
“庸俗”的夫人们，其实是勇敢的夫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