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Mrs.011
工作日午后的镇目町是安静的。
尤其是在这家名为homra酒吧的周围，更是静得只剩下白噪音。
悬挂在外墙上的排风扇在不断地旋转运作，树上的知了就没有断过那恼人的咏唱，室外热浪滚滚，就连树荫下都无法感到一丝凉意。
通常白天都不营业的homra今天很是热闹。
这是不同于寻常赤组的众人聚集而来的那种热闹，今天占据着沙发那块的人不是赤之王周防尊，而是……
三个气场十足的男人。
一早就从草薙出云那儿得到消息的赤组众人今天难得没有来这里聚集，就是有个没有收到联络或是别不信邪的人跑过来，也被草薙出云笑着哄回去了。
唯一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不仅无畏于这种场面，甚至能笑着攀谈的十束多多良。
手里拿着摄像机的青年将镜头对准和自己身后的人，用素来能够调动气氛的欢快语气鼓舞道：
“来，大家，笑一个吧～”
绕着沙发坐成一圈的三人倒也没有阻止他录像，甚至都还乖乖照做了：或是扬起标志性的温和浅笑，或是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或者是笑得如同一个刚刚十六岁的男子高中生。
沢田纲吉、太宰治、五条悟三人就这么留下了一个珍贵的同框画面。
三人的回应，让热衷也习惯于炒热气氛的十束多多良很是高兴，他也不再勉强那明显有事要商量的三人，而是转奔吧台那边。
他脚下步伐轻盈，没几步便来到了吧台前。
草薙出云难得在下午开张，可他吧台前唯一的客人夏油杰却是在不紧不慢地喝着冰镇大麦茶。
十束多多良如法炮制，夏油杰和草薙出云也很是合作地冲着镜头微笑。
夏油杰甚至还不忘将放在一旁的旗子举起，让旗子上那行自己挚友刚才用马克笔书写的字，也一并清晰地印入镜头之中——
「第一届津岛夏奈相亲委员会组织委员长见面会（心）」
记录完这一美好时刻的多多良很快就关掉摄像机坐到了夏油杰的边上，草薙为他送来了茶，而他本人却是拿起那面旗子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问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所以他们今天碰头，到底是为了夏奈相亲委员会的会议，还是他们这些委员长的会议？”
夏油杰耸耸肩，以自己对挚友的了解给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答案。
“或许他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热闹一下。”
草薙出云扶了下稍稍滑落的眼镜，他盯着那气势汹汹的三人——主要是五条悟和太宰治的背影，发出了非常诚恳也是更为贴近真相的疑问：
“……难道他们不是想打一架吗？”
“谁知道呢。”
……
沙发那边的三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和刚才录像时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在一片短暂又暗潮|涌动的沉默中，最先开口的还是五条悟。
他们三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摞卡牌，五条悟隔着漆黑的眼罩望着其余二人——尤其是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似乎又灿烂了许多。
“你们谁先开始？我都可以的哦，不过毕竟太宰你难得来一次东京，这一次就让你先怎么样？”
“是这样吗？”
太宰懒洋洋地瞥了眼他，答得很是干脆果决。
“可惜听起来不怎么样。”
这两人夹枪带棍的话语一句句地传来，听得吧台那边的三人——尤其是草薙出云尤为的心惊胆战。
眼见着沙发这边的矛盾一触即发，草薙出云都做好随时上去救尝以免自己的酒吧沦落为了战场的心理准备，但好在三人之中还有着一位靠谱的局外人，他的准备到底没有派上用常
“既然二位都这么谦让，那就让我先来吧。”
沢田纲吉在两人的注视中，率先伸手探向了茶几中央的那摞卡牌。
五条悟和太宰治谁都没有制止他，只是看着沢田纲吉从顶端摸了两张卡牌，然后冲他们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五条悟和太宰治依旧没有出手。
“两位可以慢慢决定，我也不急。”
他看了眼时间，说得不急不缓。
“不过我的母亲她很担心夏奈小姐相亲的情况，我还是比较想在有了结果后，第一时间和她联系。”
相亲这个词一出，有的人脸色直接就黑了。
刚才还互相谦让的太宰治和五条悟这下同时朝那叠卡牌伸出手，两人看了眼彼此，最后还是太宰治抬手比了个“请”的动作。
三人按照这个顺序轮流摸牌，倒也算是井然有序。
坐在吧台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牌，不过见气氛有所缓和，他们也就不再一直盯着沙发那边了。
“说到相亲，我看奈奈对你们安排的第一次相亲似乎并不满意。”
太宰治似乎正专心调整着手里牌的位置，他没有特别在意其他两人的动作，只是忽然嗤笑了一声。
“还说这样能让她重新走出来，我看这个方法似乎也没有那么有效……如果你们没有人出牌的话那我就先出了？”
其他两人并没有异议。
“那我就出……”
太宰治绑着绷带的手指从自己的卡堆中抽|出了其中一张卡牌，砸在了茶几的中央。
“「夏奈特攻——金发的侦探社畜」。”
嗯？？？
等等？
什么玩意儿？？？
草薙等人虽说是在闲聊，却也一直惦记着沙发那边的情况——主要是怕他们真的打起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明里较劲暗中争锋的话语，居然会朝这种方向发展。
这……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什么叫“夏奈特攻——金发的侦探社畜”啊？
应该不是他听错了吧？
草薙出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操心过多，已经到了会产生幻听的程度。
太宰他们现在玩的那叠卡牌是五条悟带来的，拿出来的时候就说了是要和太宰治一起“打牌聊天”。夏油杰和草薙、多多良不打算参与，而看起来好说话的沢田纲吉就这么被拉去凑了人头。
草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似乎是知道了什么的夏油杰，正打算探探口风，就听见五条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一下子从安全的环境里走出来当然不会适应，不过我相信奈奈是能勇敢面对未来的好孩子……”
他摆弄着卡牌，也紧跟着丢出了一张。
“嗯，「正统意大利披萨之怒——pineapplekiller」。”
草薙：？？？？
这下草薙出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他拿着装满大麦茶的水壶，假装是给那三人添水，视线却在来到沙发边上时往茶几探去。
茶几上放着刚才太宰治和五条悟甩出来的卡牌，然而那卡牌上却并不是熟悉的扑克牌的图样，而是……
照片。
草薙出云不动声色地朝就近的沢田纲吉手里的卡牌看了眼，愕然地发现他手里的那叠卡牌——或者说是照片中，不仅有着彭格列家族的成员、夏奈认识的咒术师……
甚至还是他们赤组和向来不对付的青组成员的照片。
草薙：“。”
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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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觉？”
夏奈呢喃了一声。
她重复着reborn的建议，望着那杯映着自己面容的黑咖啡怔怔出神。过了许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摇着头露出了一个苦笑。
reborn没有催促，也没有因为夏奈的反应露出异样的神情。
他只是看着夏奈的眼睛，眼神认真而又专注。
这样的眼神让夏奈明显能够感受到reborn是真的在聆听她的话、观察她的反应、并等待着她的回答；而不是表面上装出很在意她的回答，实则却是在敷衍。
于是夏奈原本没打算说出口的那些话语，在reborn的注视中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地难以启齿了。
“我的直觉在这种事上似乎从来就没有正确过，上一次我也以为……结果还是错了。”
所以她一开始才想请沢田先生帮忙，毕竟彭哥列超直感的正确率有多高夏奈却是亲眼见识过的。
reborn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哦？那你上一次直觉失效是在什么时候？”
reborn话音刚落，就看见夏奈用一种很是奇特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就好像是对他的问题感到了奇怪，或者说，对他会提这种问题感到了奇怪。
reborn隐约能够猜到夏奈的想法。
他没有继续追问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而是顺着夏奈的话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夏奈对reborn还是有些信任的，听到他这么问，她也没有掩饰，坦然地向面前的人告知了自己困惑的点。
夏奈：“我并没想到reborn先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他看起来可不像这么热心的人。
夏奈说得隐晦，但是reborn还是听出了她那句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
“意大利男人比你想象中要热心。”
他说着会让自己的学生们会露出毛骨悚然的表情的话语，态度看起来绅士极了：“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想要解开心结，通常要从根本原因抓起。”
夏奈被他的态度逗笑了：“这是成熟的意大利男人的经验吗？”
“是一名优秀的家庭教师的经验。”
“家庭教师碍…”
熟悉的名词让夏奈露出一个柔软的表情，就像是被剥下坚硬外壳的新鲜荔枝，内里是晶莹剔透的甘甜果肉。
——那是甜蜜而又充满怀念的表情。
她叹了一声，用只有她与reborn才能听见的音量感叹道：“说起来，那个人当时也是我的家庭教师。”
reborn对夏奈和她死去的丈夫的事情知道得不多，现在听到夏奈的感叹，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一直被夏奈隐藏的过往。
夏奈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她迅速地敛起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好意思地冲着reborn笑了笑。
“抱歉，我失态了。”
成熟的意大利男人，用绝对能让自己学生们瞠目结舌的温和态度向夏奈表示了理解。
“我还没有回答reborn先生刚才的问题。”
夏奈垂下头，不太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可能会露出的表情。
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有些难以其实，但或许就像reborn说的一样，想要解开自己的心结，还得从正视它开始。
“我上一次直觉失效，是我觉得那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的话语。
“我觉得我的丈夫可能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