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Mrs.029
“没事, 你已经给我发过短信了。”
森鸥外摆摆手，并不在意夏奈迟到的事：“正好我今天下午也没别的安排。”
“那就好，要是打扰了您的工作, 我真得愧疚死了。”
夏奈笑笑, 也揭过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 爱丽丝她今天怎么没有来？”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降谷零细想了下，发现这个名字在沢田纲吉给的资料上并没有出现。
就好像夏奈的名字也不曾出现在森鸥外的来往名单上一样。
本就因为委托而留心森鸥外一举一动的降谷零, 在发现森鸥外约见的人竟然是夏奈后，便更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身心地留心着两人的对话。
只是听他俩的语气，似乎像是熟识。
听见夏奈提起爱丽丝，森鸥外的语气顿时柔软了许多。
“一听说今天要下雷雨，她怎么都不肯出来, 说是怕弄湿了鞋子。”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实在经不起推敲。
不过夏奈也无心追问。
森鸥外不让爱丽丝跟着自然有他的道理, 夏奈也不想过多干涉这个老狐狸的事情。
“小姑娘爱娇点也是正常的。”
夏奈顿了下, 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不过现在不比过去，森医生养女儿也更辛苦了，爱丽丝没抱怨吧？”
“哪有你说得那么糟糕，我还是有些家底的好么，不会委屈爱丽丝的。”
森鸥外看得开也想得很清楚。
“而且我只不过是回到之前的日子罢了, 而且我看爱丽丝的样子，她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爱丽丝的喜好，多少也会折射出一些森鸥外内心深处的想法。
“毕竟您之前一直都在操劳。”
夏奈笑笑：“现在身上的担子能卸下来，到底也是好事。”
“可太宰君他却接手了一个不得了的烫手山芋。”
森鸥外这句感叹是发自内心的。
在他这位前任首领“去世”之前, 港口mafia还没有异能特务科的营业许可，等他“去世”后没多久，就又有海外的异能者组织跑来横滨惹是生非。
森鸥外在假死到重新干起老本行之间的这段时间，消息的确落后了一些，但港口mafia有什么风吹草动、以及太宰治在接手首领的位置后又做了什么，他还是能察觉得到的。
港口mafia能到今天的位置，太宰治付出了不少心血。
森鸥外看看夏奈，颇为感慨地叹了声气。
“早知道太宰君现在会这么忙，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和中也君一起带走。”
“您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听见森鸥外提这件事，夏奈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而且您也不是没动过带中也和我走的心思，只是我们都没答应罢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太宰治发小的夏奈却是知道的。
森鸥外带太宰治进入港口mafia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他有朝一日可能会败于太宰治之手。
就如同他亲手解决了他之前那位港口mafia的首领一样。
只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思，到底还是带着当时是他病人的太宰治进了港口mafia。
至于当时和太宰治一同生活的夏奈与中也，森鸥外不是没有产生过带他们和太宰一起离开的念头，只是被夏奈和中也无情地拒绝了不说……
太宰治那边似乎也使了一些别的手段。
四处碰壁当时又急着进港口mafia的森鸥外这才不得不罢休。
森鸥外苦笑：“你何必说得那么明白。”
“抱歉，打破了您的幻想。”
夏奈微笑：“不过即使我和中也当初跟着你们走，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无论他们有没有去港口mafia，太宰治都会篡位成功。
在森鸥外和太宰治之间他们会选择谁，答案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
“夏奈你这两年越来越狠心了！”
森鸥外控诉着夏奈，语气听起来要多假就有多假：“你到底有没有——”
夏奈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
“没有！”
“嘤！”
降谷零一开始还能听懂森鸥外和夏奈的对话，只是这两人的话越说到后面，他便越是摸不清他们两个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不过有件事他可以非常肯定，那就是夏奈和这位森医生之间并没有特殊的感情。
他稍稍地松了口气。
在两人对话间，一直在后厨房忙碌的女店员也终于走了出来，看见夏奈，她立刻笑着上前打招呼，态度颇为熟稔。
“夏奈小姐好久没来我们这里了，今天也还是老样子吗？还是要换些别的？”
“还是老样子就可以了。”
夏奈冲她笑了笑，又冲店长挥了挥手：“店长也是好久不见，最近生意还好吗？”
降谷零怎么都没想到夏奈居然是这里的熟客，余光瞟见夏奈朝吧台这边看来，他立刻低下头，端起咖啡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
好在夏奈没有留意到他。
而店长在听见夏奈打招呼后，也放下手中器皿冲她点点头。
“有侦探社的各位在关照，一切都好。”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探望老师了，没道理都跑到楼下了还不上去去见他，等会儿和森医生聊完了我就上去。”
森鸥外一听这话就苦了脸，但演戏意味多余真情实感：“诶，夏奈你要去见福泽阁下么，我原本还想让你送我回去的呢。”
夏奈惊奇：“您不是开车来的？”
“车前两天送去维修了，我今天还是走过来的。”
森鸥外冲她眨眨眼：“这天气也叫不到车，而且我也好久没有见「奈奈」了。”
噫！
夏奈瞪了森鸥外一眼，只觉得这人在卸下首领的担子、没有了这个形象包袱后，脸皮越发的厚了。
“行吧，那你等等先去车里等我，我见完老师就捎你一程。”
至于森鸥外之后会不会被人给打出来……
这个就不在她的保证范围里的。
森鸥外闻言立刻露出了计谋得逞的表情，而背对着他俩的降谷零……
却立刻黑了脸。
他刚才还十分笃定夏奈和这位森医生之间没有暧昧，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咖啡的香气很快就再度飘散在店内，夏奈闻着这苦涩的香气，因为雨天而烦躁的心情倒也平复了不少。
“寒暄可以留着之后再进行，森医生，您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夏奈是昨天下午被森鸥外约出来的。
虽然森鸥外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原因，但想着今天是自己休假的最后一天也没什么事做、两人见面的地点又是侦探社楼下，夏奈便也同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
森鸥外如此开头，但见夏奈闻言立刻露出一脸“你要是真的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的样子，他连忙就就改了口。
这年头，想当个贴心家长真的好难。
“我听说，你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
森鸥外这话一出，降谷零和夏奈两人双双变了脸色。
降谷零的身体一僵，他想要立刻扭头去查看夏奈的情况、看看她的脸色是否还好，可又担心自己会因此泄漏了行踪、被夏奈和自己的跟踪对象察觉到了。
至于夏奈，她脸上虽然依旧十分平静，可搁在桌上的手却是攥成了拳状。
“森医生的消息果然好灵通啊。”
不愧是做情报发家的。
别人也就算了，可她去相亲的事情怎么连森鸥外都知道了？
难不成太宰和他最近还有联系？
不是吧？
被夏奈刺了句的的森鸥外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这是一不小心戳中了夏奈最近的痛点。
“我不是说你相亲的事情。”
森鸥外看夏奈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想岔了，生怕夏奈真的甩手走人，森鸥外立刻解释了一句。
倒也不是怕坏了某人的计划。
只是怕夏奈去打小报告。
“是奈……稻森夫人昨天下午突然联系我的，说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还洒了咖啡烫伤了手，让我来帮你看看。”
森鸥外看了眼夏奈攥成拳头的左手，发现手背上果然红了一片，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没事，”夏奈像是察觉到森鸥外的视线，连忙将那只被烫伤的手缩回到了桌子底下。
“只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一不小心没拿稳手里的咖啡壶，这才被烫伤了，稻森女士已经给我抹过药膏了。”
“奈奈，你在为自己解释的时候，总喜欢把理由说得格外详细。”
森鸥外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之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这个缺点你从以前起就没变过。”
夏奈抿着嘴瞪了他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森鸥外说的对。
“手上的伤抹了药膏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但是精神上的伤口没有那么容易治愈。哪怕用了药物，最后还得靠你自己走出来，这话我当年也对你说过。”
夏奈当年骤然得到丈夫的死讯，一下子便变得精神恍惚、也失去了食欲，原本就浅眠的她开始失眠多梦、醒后再难入睡不说，还并且时不时地出现幻觉。
没两个月便瘦得快脱了相。
后来还是森鸥外给她做的心理疏导。
森鸥外记得自己当时是被太宰治强行拖过去的，结果在夏奈家门口遇见了同样前来查看的与谢野晶子，两边差点没打起来。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夏奈虽然晚上睡得还是不踏实，但起码幻觉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谁知道这才几年，夏奈居然又病发了。
夏奈点点头：“我知道。”
当初森鸥外给她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夏奈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对他坦诚。
“其实我也不想的。”
虽然自己这次产生幻觉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但该说的话夏奈还是没有隐瞒：“只是我……实在控制不了，那天我一抬头，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他的样子交叠在一起。。”
“交叠在一起？”
只听说夏奈又开始出现幻觉的森鸥外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你这次出现的，还是你丈夫的幻影吗？”
降谷零在听说夏奈精神状况不好的时候，便已经快忍不住了。
此刻听完两人的对话，他多少也猜到夏奈这几年的情况。
森鸥外的问话让夏奈的表情有些僵硬，这个问题她并不是很想回答，她忍不住抬手抚额，想要借此稍稍遮掩自己的表情。
夏奈的沉默让降谷零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不安。
他还是忍不住压低帽檐、稍稍回过头朝夏奈的方向看去，却在看清她的表情之前，率先看见了她的左手。
柔软白皙的手因为烫伤而红了一片，看起来很是骇人。
而她无名指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圈极淡极淡、几乎难以察觉到的戒痕，宛如烙印一样残留在她的无名指上。
降谷零当场愣住。
与此同时，夏奈涩然的声音也在咖啡店缓缓漫开。
“不是，”她说，“我看见的，不是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回顾一下27章透子的话：
“她的手指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
然而现在没有了呢【滑稽
今天依旧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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