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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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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单手撑床沿, 另一手从额头往后抚摸她头发,指缝穿过发丝,比吻还要细腻轻柔。

    稍微抽离, 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唇。她习惯性地攥住他衣襟, 眉尖微拢,小声说:“你回来得晚,这么早又要出去……”

    “舍不得?”叶辞弯唇角。

    庄理担心事情之复杂棘手, 可到底不想说这些, 便说:“我担心你累着了,生病倒下那我反倒还要照顾你。”

    叶辞一顿, 点了下她额头,“不许讲这种话,我又不是老头子。”

    “是, ”庄理拖长尾音,无奈道,“您年轻气盛, 健硕得很。”

    叶辞乐了,“少在这儿挑衅,回来收拾你。”

    他挑起放在床头上领带,两三下系了一个领结,她看见他扬起下巴露出脖颈线条和喉结。那喉结滑动一下, 她眼睫忽眨了一下。

    奶腥味和她讨厌一种铁锈味仍充斥口腔,舌紧挨上颚,有轻微麻木感觉。是口渴。

    叶辞整理袖口, 从床头柜上拾起腕表戴上,正要穿外套,庄理脚跟落地下床, 拉起他领带将人拽过来些许。

    她仰头吻上去。

    叶辞微怔,垂下眼睫,反扣住她后脑勺,用唇齿、用紧贴上身回应。手抚摸她脸庞,抚下去从衣裙里跃上来。衣衫乱了。直到她手臂轻轻撑他,他才停下来。

    额头抵额头,他低音振动她心,“小理。”

    “今天……不能早点回来吗?”庄理觉得这话意味过重,又说,“你连晚餐都不在家吃,瑾瑜很想你。”

    他鼻尖划过她鼻梁与眼帘,“你呢?”

    庄理悄然往后挪步,同他拉开距离。

    叶辞挑眉,伸手来逮她,“不讲是吧?现在就收拾你。”

    她偏身躲开,故作正经说:“你不是有事儿吗,还不出门?”

    叶辞笑了一声,“你真行。”

    视线下移,庄理看见强烈反应,抿唇忍笑,一面又往床上退,“拜拜。”

    叶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拾起掉在地上外套,抖了两下穿上,走出房间。想起什么似回头叮嘱:“瑾瑜中文作业你帮着看一下。”

    下楼来,用人问先生吃点什么,叶辞说不用,让人拿了一瓶冰水过来,就出了门。

    少倾,再睡不着觉庄理走下来,拖鞋也没穿。用人见了忙给她送来一双拖鞋,摆在台阶下。

    “……谢谢。”即使已在此住了几日,庄理面对无微不至用人还是有些拘谨。

    因为绑架事件来得蹊跷,家里用人都被一一调查过,有个年轻用人架不住警方盘问,露出了马脚。

    叶辞便将家里几位用人尽数遣散了,只留下管家和这位厨艺很好妇女,都是知根知底广东人。

    “庄小姐客气了。”用人说,“现在用早餐吗?”

    “等瑾瑜起来了再说吧,我出去走走。”

    用人惊讶道:“你要出门?”

    “去山上散散步。”

    用人说先生吩咐你们出门话得保镖跟着,庄理一听就说那不出去了,回房间写功课。之前通过了hkcpa前期考试,正式考试在六月,历年合格率并不高,她自小没在做题上输过也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乏闷,但住在这座宅邸里还是很惬意,除了功课和瑾瑜,她不需要操心其他事情,何况就是住在这里,她银行卡也按月有钱款汇入。

    叶辞还说要买什么再管他要钱。她很好奇,他是不是对一个都这么大方,谢秘书好像知晓她心思,她电话咨询理财项目时候,末了谢秘书暗示说叶先生对她“尤其上心”。

    当然上心了,她救了他女儿,还帮他挡了舍财灾。

    思绪漫无边际,想到叶辞和他婚姻,不知道他几时离婚……庄理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了,便平复心绪去叫瑾瑜起床。

    瑾瑜自己已经起床了,听见敲门声,懒洋洋地趿拖鞋走来开门,还没完全将人看清就说今早想吃牛奶麦片和花生酱吐司,好像她们很熟稔了似。

    “好。”庄理拖长音,点头说,“我去准备,你快刷牙洗脸。”

    庄理来到厨房,告诉用人她们吃麦片和吐司,自己动手就可以。她煎好两个单面溏心蛋,瑾瑜就过来了。

    瑾瑜自己从壁柜里取出牛奶和坚果水果混合麦片,又拉开嵌入式碗柜拿出两个玻璃碗,分开盛牛奶麦片。

    两人都准备好,端着餐盘与碗在饭厅餐桌坐下。之间隔了一个空位,瑾瑜对庄理仍是不太亲昵,但庄理于她有恩,不用爸爸再劝说也知道同人友好相与了。

    她们安静吃早餐,中间只说过一句话,瑾瑜客气地麻烦庄理把花生酱递给她。

    “一会儿要写中文作业吗?”收碗时庄理问。

    “下午写。”瑾瑜说,“要画画。”

    庄理轻轻“啊”了一声,“洪小姐要过来?”

    “嗯。”瑾瑜转身走了。

    庄理若有所思地拧开水龙头,静默候在门厅边用人疾步走来说:“庄小姐,放着我来吧。”

    “哦、好。”

    庄理用搭在盥洗槽下毛巾擦了下手,跟着瑾瑜动线走出去。正往楼梯方向去,就听见客厅传来嬉笑。

    来人拢着瑾瑜走来,在楼梯口与庄理碰上。

    “洪小姐。”庄理颔首道。

    阿英笑说:“瑾瑜正讲你煎溏心蛋超好味……”

    瑾瑜忙不地出声,“哪有啊,我讲还可以。”

    庄理抿笑,“谢谢。”

    瑾瑜一怔,别过脸去吐了下舌头。

    “可惜我来迟了,下吃有机会尝一尝这超好味溏心蛋。”阿英格外强调“超好味”,说着乜斜瑾瑜一眼。瑾瑜不满地撇嘴。

    庄理说:“你吃过早餐了吗?现在就可以给你煎。”

    阿英愣了下,“不用啦,我讲笑。”

    言下之意哪能让庄理下厨,岂不是当用人使唤了。但庄理并没有他们这种固有观念,不觉得自降身格,用人是份工作,她做早餐也是举手之劳。庄理真诚地说:“我说真。”

    “谢谢,真没关系,我吃过了。”阿英说你忙你,便同瑾瑜去了画室。

    阳光从两面正排落地窗玻璃洒落进来,庄理见状把笔记本电脑和书本拿下来,在室外庭院桌椅上一边享受好天气一边做功课。

    十点多钟,宅邸又迎来一位客人。庄理和叶辞关系并未传开,万允恭看见她在这儿稍有些意外,但作为知情人也没有太惊讶。

    万允恭笑着同庄理打招呼,庄理说叶辞不在。万允恭笑笑,说:“我来找阿英啊。”

    庄理未作他想。不一会儿,却见阿英吵吵闹闹把万允恭推搡出来,“你很烦耶!”

    万允恭不敢使力气,一路被逼退,还在念叨他紧凑而有趣约会安排。

    庄理不好作壁上观,走过去劝阻两人分开距离。阿英趁机回屋,朗声道:“拜托你了,让他走吧!”

    庄理这下明白万允恭在追求阿英,宽慰万允恭,追太紧反而会把人吓跑。

    万允恭有些失落,不免多说了几句。

    因为叶辞同洪太太交好缘故,万允恭同阿英早早就认识了,以前他练琴,阿英就在旁边画速写,后来他开始参加乐团演奏、加入巡演阵容,阿英也作为艺术家出道。

    比起万允恭在古典乐世界成绩,阿英对艺术家身份不那么在意,更像玩票。她结交了许多出道、未出道青年艺术家朋友,亚文化、边缘人物,她展开了一段又一段恋情,然而都无疾而终。

    万允恭目睹这一切,逐渐意识到自己心意,终于在成年之际对年长几岁阿英展开追求,可阿英反而因此疏远他,不和他来往了。

    “可是william,感情是强求不来,阿英这么做其实是不想你陷进去受伤。”

    万允恭说他也知道。明媚天气实在不适合抒发心事,他叹息道:“让你看笑话了。”

    “哪有,谢谢你愿意和我讲这些。”庄理柔和地笑着,“不过,站在女人角度我有一点小小想法。”

    “你讲。”

    “不是你给得愈多就愈好,那只是显得你很热切,但热切不一定打动人。对方所需要才是关键。”

    万允恭沉默良久,突兀地问:“这就是你对阿让感觉吗?”

    音乐家内心敏感纤细,能捕捉到无法具象情绪。话说出口,万允恭自觉冒昧,略带歉意地问:“你和阿让……?”

    “是,这就是我对阿让感觉,或许是我偏颇,可你看,他到现在也没有联络我。我不知他是被管束,还是逃避我。william,热情没办法永恒对吗?”

    庄理说着笑了,“当然我知,你对音乐热情或许是会永恒。”

    毕竟是不甚熟悉两个人,互相宽言几句,万允恭便告辞了。

    冬日正午阳光刺眼,阿英上完课,照惯例吃过午餐才走。走前同庄理闲谈了两句,叹服庄理把万允恭打发走了,“怎么有人招架得住william?!”

    “因为我对他没有感情啊。”

    阿英失语。

    庄理忽有些好奇,“你真一点都不喜欢william?”

    “完全没感觉,不是我喜欢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庄理不着痕迹地说,“叶辞那样。”

    阿英了然地笑了,“我对撬人墙角没兴趣。”而后说走先,背对庄理挥了挥手。

    午后有些强力光线下,阿英影子在草坪上拖得很长。庄理觉出了阿英身上神秘感。当一个人有许多面而又让人难以捕捉时,就显得神秘,这对每一个人来说或许都具有吸引力。

    但同样,会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入夜,庄理看了好几次时间,可用人都将餐桌收拾了,叶辞也没能回来。

    不知怎么,庄理今晚想等着他回家,近来嗜睡,她不像原来那样熬得住夜,可也还是撑着眼皮边看书边等他回家。厚厚一本艺术史,还算有趣。

    十一二点钟,叶辞回来了,诧异庄理怎么还不睡觉。他没好气地吆喝她去睡觉,她难得没回呛,回房梳洗,然后躺下来。

    片刻后,她又起床走到门边,翕开一道门缝,见廊外灯盏全熄灭了。四下安静,时间流逝,她知道他今晚不会来了。

    没关系,至少他昨晚有一个瞬间需要过她。

    白驹过隙,已至二月上旬,气温转暖。

    庄理搬进半山别墅也有一周了。之前就听说同母异父妹妹小小要来港考雅思,她为此做了攻略,哪里好吃好玩,想等妹妹考试结束带她去逛街。

    结果发生了大事,住院期间庄理还担心若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能和小小见上一面,要怎么向小小和母亲解释。索性庄理恢复得不错,虽暂不能激烈跑跳,但日常活动是没问题。

    小小和几位朋友报考了近期考试,考场在尖沙咀。那附近好一点酒店都不便宜,但廉价酒店,环境差、不隔音,万一没休息好很影响考试状态。庄理想着母亲没给小小那么多预算,便自作主张给她定了五星酒店。

    小小很高兴,庄理说倒时去接她,她说和朋友一起过来,吃顿饭就休息了,考完了再见面吧。小小担心先见到姐姐会有压力。

    虽然小小快要上中学时候才真正见到这位姐姐,但她一直听说母亲另一个女儿品学兼优。后来姐姐到成都念高中,母女三人来往多了,小小发现确是如此。姐姐板正、严谨,让人不自觉小心翼翼起来。

    只是她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不知道姐姐会不会为她变化感到惊讶,或者姐姐也有了变化。

    这日,庄理提前把妹妹来港事告诉叶辞,征求独自出门机会。

    层高空间宽阔开放式书房里,叶辞坐在书柜与落地灯夹角之间沙发椅中,腿上放置笔记本电脑正在查看邮件。他抬头看了站在两步开外人一眼,蹙眉说:“那怎么行?”

    “可是让保镖什么跟着好奇怪啊。”庄理为难地说,“我要怎么跟妹妹解释。”

    叶辞思忖片刻,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圆凳上,朝庄理招了招手。

    庄理慢慢走过去,叶辞没像从前那样将人一拽,而是轻轻牵起她手,让她坐到他怀里。

    “干嘛。”庄理单手环他脖颈,有点儿撒娇意味,“不让我见我妹妹哦?”

    叶辞把玩庄理另一只手,在她空落落手指上缓缓打转,“你不是跟你爸爸,哪儿来妹妹?”

    庄理很早以前就知道叶辞定然查看过公安系统里档案记录,对她家庭关系等事体了若指掌,他知道她有个同母异父妹妹,不过可能不太清楚她们之间到底是哪一种相处模式。

    “我和妹妹蛮亲。”庄理忽然没由来地说,“小小很漂亮哦。”

    叶辞哂笑,手指贯入她指缝,不轻不重地捏住她手背,“有我们小理漂亮嘛?”

    “你见了就知道了呀。”

    叶辞叹气,“傻瓜,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要去么去,我让司机跟着你们总行了吧?”

    “真?!”庄理眼眸亮了。

    “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

    庄理立即亲了下叶辞脸颊,一声轻浅“啵”,让叶辞愣了一愣。

    “你真好。”庄理笑着又说。

    叶辞乜了她一眼,“有那么高兴?”

    “怎么也是我亲人嘛……我来这边这么久了,偶尔还是很思乡。”庄理说罢便要离开叶辞怀抱。

    叶辞将人揽回来,漫不经心抬眼,“这就走了?”

    落地灯从背后照过来,让庄理侧脸阴影映在他半张脸孔上,阴影先吻在了一起,他们呼吸交错萦绕,唇就要贴近。

    蓦地,另一侧传来书本从书架上掉落响动。庄理转头对上瑾瑜视线,慌里慌张从叶辞身上站起来。瑾瑜将他们俩看了片刻,觉得莫名其妙,冷着小脸捡起书放回书架,取出另一本离开了。

    静了好一会儿,叶辞笑出声。庄理瞪眼,小声说:“你还笑!”

    叶辞敛了笑,浅浅叹息。

    庄理不明就里,默了默说:“这样对瑾瑜真很不公平。”

    叶辞想说瑾瑜总有知道全部真相那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想让她学会多元看待这个世界,以承受住一切。

    亲缘父母、人事变化、每个人不同面……这个世界如此复杂,理解、包容这种复杂度,一个人才有可能坚守本心。

    但叶辞只是应承了庄理话,“我明白,等这阵子过去了就好了,我可以给你安排别住处。”

    “……嗯。”

    庄理挤出一个笑容,“我事说完了,那么我不打扰你了。”

    庄理转身走出几步,叶辞声音再度响起。

    “小理,我和万以柔正在协议离婚。”

    庄理浑身僵住,几秒后语调轻松地说:“祝你好运。”

    宽阔敞亮现代化设计宅邸,有时候让人感觉到太过空荡了。

    陌生港岛车水马龙,人们步履如飞,交谈总是快言快语,快节奏让时间更加漫长。

    而对异乡人来说一切皆是新鲜,空气里浮动气息让人仿佛嗅到金粉。

    小小挥别朋友们,跳上不彰显商务车。即使不彰显,那车标还是让一个出身工薪家庭女孩感到惊讶。

    小小瞧了瞧前座司机,低声问姐姐:“这是什么情况呀?”

    “我跟公司老板请假,他听说我妹妹过来就派了这车接送。”庄理一本正经地说。

    “哇!”染着一头浅蓝色头发、身着如同掉进颜料染缸一身衣服小小露出与打扮违和天真神情,“你们老板也太好了吧!”

    庄理笑,上下打量小小模样,“很前卫。”

    小小嬉笑,“三宅一生褶皱系列,海淘vintage啦。”

    “蛮好看,很适合你。”

    “真嘛,我还怕你吓一跳呢!”

    “是有一点。”庄理戏谑。

    小小讲起考试,说空调太闷,位置靠后排有点吵,不知道发挥好没有。

    “没有发挥好再考嘛,每个月都有考试。”

    “很贵诶……妈妈已经说我好多次了。”

    庄理母亲离异再婚,可丈夫不幸遭遇瘫痪,前些年去世了。母亲独自供养小小,庄理听闻母亲要将小小送去留学决定感到诧异,但母亲说前些年做保健品攒了些钱,供得起。

    所谓保健品无非是随时可能被取缔传销项目,和母亲好那个男人介绍母亲做这个,让母亲赚了一些钱。那会儿庄理就劝母亲不要又把钱再投进去,之后项目果然被查了,男人也判了刑,而所有人投进去钱都被没收了,是拿不回来。

    庄理不晓得母亲所说钱是怎样到手,可母亲不愿详说,也无法再问。如今小小能够读语言班,在留学机构老师帮助下申请学校,看起来稳稳当当,庄理也安下心来。

    庄理说:“知道贵就要用功一点,你作品集准备好了吗?”

    “嗯!我想申请ual,去不了圣马丁就去lcf,应该能行吧。”

    庄理没有再念叨,和妹妹聊起生活琐事,就这样在车况拥堵情况下来到日本料理店。

    小小事先不知道是要来这家,在案前落座,看见板前做菜大将师傅衣服上标志,倾身凑到姐姐耳边,兴奋地说:“我来之前看了这家店,要提前一个多月预订诶,我朋友本来想订,但他们也觉得实在太贵了……你好厉害啊。”

    “是吗?”庄理对高级料理没有什么欲望,来前只知这是一间日本人开无菜单式料理,稳摘米其林二星数年。

    叶辞前几天才让人安排她们行程,想来也是提前订餐厅。现下听小小这么说,庄理觉得蛮不好意思,他这么忙还要帮她打点这些小事。

    “那我得谢谢我老板。”

    “姐姐,你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小小不想在其他食客面前显得没见过世面,一直同庄理小声低语。

    “我老板啊。”庄理想了想说,指着师傅刚取出一盒拍卖级海胆,轻声说,“大概就是这种程度吧。”

    虽然好些高级料理店都称有拍卖级海胆,但不少以假充数硬充档次。真正拍卖级海胆高级而稀有,价高者得。

    夜色流动另一隅,叶辞凝眉跨出车座,收到提示音,抬起手机一看,笑了。跟在身侧谢秘书微讶,偷偷去瞧手机屏幕。

    看见一张海胆刺身照片。

    发讯人说:好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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