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魔尊后人
牡丹正想细看,但,一眨眼,反方向的那股妖力已消失无踪。
就像发觉有人窥探,将力量收起掩盖那样。
之后不管牡丹再探,都再探不出那里有何异状。
牡丹怀疑,自己因迷雾产生的错觉,难道是还没减退吗?
因为她心心念念想拿回花妖妖力,所以才给她看的这个?
为了确定自己猜测,牡丹问:“仙长,这迷雾未散的话,是随时还会迷惑人的吗?”
符悬书颔首:“可以这么说。”
牡丹心中疑惑得解,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见她忧心忡忡,符悬书说:“若姑娘担心迷雾再惑人,消除了便好。”
一听还能将白雾给弄没的,牡丹振奋起精神:“还能这样?”
“能。”
随着符悬书话声一落,他那与自身灵力同样都是冰蓝色系,犹如冰造的琴便悬浮在符悬书面前。
符悬书将修长的指放在琴弦上,看似随心弹奏,轻轻拨动弦线,发出的琴音却穿透性极强。
琴声一出,原先还围绕在他们周身的雾气,就像将两块相同磁性的磁铁摆在一块那样,被狠狠弹开。
随着琴声传递范围展开,雾气也就像被磁铁给排斥了那样,仓皇四散,露出的范围越来越大,不再是白茫茫一片。
当浓烈的白雾退去后,其他人的身影也渐渐显露出来。
掌门就走在他们身后,当雾退开后,才发现彼此竟处在这么近的位置。
“都没事吧?”
符悬书回答:“无碍。”
掌门自是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符悬书眼神扫向一旁,牡丹也跟着看了过去。
端木境和盛樱染两人在雾气消散后,似如梦初醒,还左右张望了下,等眼神与牡丹对上后,盛樱染瞬间瞪圆了眼。
她抱头:“什么,原来我刚刚看见的是假的吗?”
盛樱染垂头丧气走来,眼神时不时瞥瞥牡丹和符悬书。
见她如此,牡丹实在不想知道,盛樱染都看到了什么样的幻觉。
端木境还好,只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并未将自己想法透出。
他看了一圈,问:“毕师伯呢?”
千凌门的人几乎全聚在这儿了,唯独没见到毕晏鸿的身影。
端木境话才问出,毕晏鸿的声音就自他们背后传来。
“看样子大家都没事。”
转头一看到毕晏鸿,端木境他们面上这才露出笑意。
没有什么比全员无事,还要更好的消息了。
大家离得都近,唯毕晏鸿离得方向却是最远,才会在这时姗姗来迟。
不过,人齐了就不是什么大事。
掌门见到所有人都没受伤,很是欣慰:“没事就好。”
没了扰人的迷雾阻拦,视野更清晰,都还能瞧见前方不远处,空中隐隐泛着绯红色的妖力和紫红色的魔息。
牡丹跟着露出的微笑也在这时凝固:“那是……”
她感觉到了,花妖的妖力涌动。
厉昌手上那块碎丹不小,蕴含的妖力自然也不可小觑。
为此,哪怕离了有一小段距离,牡丹也能感觉到,此刻厉昌正在使用那股力量。
符悬书说出结论:“是魔修。”
那些魔修所修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功法,修练邪功者,魔息就不会是纯正的紫,而是还会掺着如人血般的红。
掌门眉头一皱:“不好,他们想强行解了先魔尊的封印!”
瞧那力量流动的流速来看,仪式怕是已在进行中。
但,此举也显示了魔修们所在的位置。
牡丹握拳:“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也得将另外那块碎丹抢回才行!
几人对视一眼,点头。
这种时候,就看能怎么争取时间。
毕晏鸿:“我们走!”
众人取出飞行法器,符悬书直接带着牡丹:“姑娘,抓紧。”
牡丹的手抓在符悬书腰带两侧,符悬书低头看了下,没多说什么,只却是停了片刻,才正式起飞。
注意到符悬书的迟疑,起初,牡丹还困惑了下,难道,是她抓的位置不够好吗?
若不然,挪到肩膀怎么样?
不给牡丹考虑的时间,符悬书脚下的琴就窜出老远。
他们分明是最慢起步的那个,但,瞬间就越过众人,成了打头阵的。
也因此,牡丹才知道,符悬书刚才为何会停那一下。
符悬书要她抓紧,牡丹也是确确实实抓紧了。
只抓的仅是他的腰带,若在平常速度下,这也没有不妥之处,但,换在高速行驶中,牡丹这抓法,简直分分钟钟都要被甩飞!
“哇啊──”
牡丹吓了一跳,没控制住,叫出声来。
吓了一跳的同时,她手上也从抓改紧抱,闭眼不敢看前方。
符悬书将手覆在牡丹手背上,轻声对她说:“不会摔着姑娘的。”
牡丹当然知道,但,还是会怕啊!
她抱得紧,自然也察觉得出符悬书身上之紧绷。
但眼下情况容不得她顾虑太多,牡丹知道情况紧急,不可能让符悬书为顾虑自己放缓速度,也就咬牙忍了。
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们抱过许多次,但,脑子这么清醒的时候抱在一处,那可是少有的事。
别说符悬书不习惯,抱人的牡丹自己更是窘迫。
为了减淡这种羞意,牡丹将注意力从两人贴在一起的地方移开,转而去注意周遭。
结果这一看,还真被她瞧出异动。
几道带着紫红色魔息的飞刀,从四面八方,往他们的方向袭来。
牡丹都察觉到了,符悬书也不可能没发现。
符悬书御琴降下高度,牡丹颤巍巍腾出一只手,抖归抖,那也扔出了符悬书赠与她的水晶牡丹法器。
晶透的迷你牡丹扔出当下,层层花瓣散开,飞散的同时又组成了一道结实的透明墙,将那些带着魔息的飞刀攻击拦下。
攻击只有一波,但,牡丹仍是没敢将法器唤回。
因为她看见,在他们落至地面后不久,几个魔修朝他们走来,被挡下的飞刀飞回他们手中,像玩具那样,被他们抛着耍玩。
魔修们说:“就算是你,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他们这话说得古怪,只牡丹此刻却是无心去细思为何。
牡丹知道,这些魔修们为何面上露出这样警惕的神情,也没肯让他们再往前行。
就在魔修们身后,有一座石台,石台上立了一尊女子雕像。
距离不算太近,但,没有树木等遮蔽物,几乎可说是一览无遗。
为此,从牡丹他们的所在位置,还是能瞧见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雕像四周,以厉昌为首,总共五个魔修各自站开,都往正中央的雕像源源不绝输入得来的力量。
其中有花妖和蛇妖混杂在一起的绯红色妖力,另外还有魔修们他们自己的紫红色魔息。
两股不同的红注入雕像之中,雕像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而他们提供的力量就像水分,水一下,海绵疯狂吸收,雕像本身也因此起了变化。
啪擦、啪擦。
雕像裂出裂痕,在表面上裂出一道道纹路。
随着裂出的隙缝越来越多,厉昌面上的笑也越来越兴奋。
“就快了……就快了……”
除厉昌外,其余魔修的眼神也热切且喜悦。
不知是不是牡丹看错,但,她总觉得,除了狂喜之外,她好像还觉得魔修们的表情之复杂。
似乎,还有一点的不甘?
没等牡丹再细看,这时,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左右摇晃起来。
符悬书出声:“姑娘,当心。”
这震度牡丹还算勉强能稳住身子,对符悬书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
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牡丹,虽然还只有三四成的功力,那也足够自保。
毕竟最开始,她就是为了不时时仰赖别人,才会渴望拿回妖力。
继裂纹之后,雕像身上动作也开始变换。
为了移动,喀啦喀啦掉下许多碎石,看着就像是有什么要从里头破石而出。
牡丹心惊。
不会吧,封印真的要被他们破开了?
魔修们欣喜若狂。
厉昌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
他说:“谁管修仙界会怎么样?那不过是正道们强加在我们魔尊头上的罪名,会不会崩坏什么的,解开封印,那不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在牡丹听见先魔尊是天外来客之前,她也曾这么想过。
对于魔修跟自己曾想到一处去了,牡丹心里有些怪异。
她不禁回了句:“你又怎知,那不是事实而是欲加之罪?”
再说了,要真是事实的话,封印一解,那不就形同送世界上毁灭之路吗?
魔修扬唇:“所以……我不正在试吗?”
牡丹认为,他那根本不算在试,而是早在心底认定自己听到的说法是错的。
他们觉得这些魔修们在拉全世界陪葬,但,魔修们自己却不这么想。
掌门他们抵达时,听见的就是这番话。
一听厉昌所言,掌门怒斥:“胡闹!有些事,连试上一次,那都可能导致毁灭的走向,上届仙门之首和先魔尊的良苦用心,你们为何就是不信!”
魔修们固执,这是牡丹从刚刚几句话就体认到的事实。
不过掌门这话,牡丹听来却有些违和。
怎么说呢……乍听之下好像是对的,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份不对劲,出自于作为名门正派的千凌门,照理来说,应是会敌视先魔尊才是,可……怎么听掌门所言,好像言语之中对先魔尊,似还带着推崇之意?
更甚者,那番话听来,就好像先魔尊也知道自己对世界的影响,所以有关被封印一事,她自己也是知晓并应允的。
那样的话,听起来先魔尊像是与正道连手合作,而非仇视对立的关系?
跟她一样面带迷茫的,还有端木境和盛樱染。
可毕晏鸿和符悬书闻言却是面色如常,俨然就是知晓内情的。
然,不管掌门说得再好听,魔修他们却是以鼻嗤之。
“要封谁不好封,偏封我们魔界之人,得了好处后又来卖乖,也就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惯用伎俩!”
两派人互骂归互骂,手上攻击却是半点没停。
水晶牡丹的防御范围极广,不仅护住牡丹而已,己方所有人也能一并获得照应。
且,还能分出另一半的花瓣攻击,打在那些往他们飞过来的飞刀上,将飞刀一一击落在地。
“成功了!”牡丹一喜。
不愧是符悬书所做的法器,连她妖力未恢复全盛,都能使得这样趁手。
但,光依赖法器还不够。
牡丹试着分神再控制自己藤蔓,趁混战之余潜入地下。
她自己的实战经验太少,妖力运用得还不算稳当,更要在这种时候熟练使用才行。
牡丹将自己意识寄托在藤蔓上,算准位置。
这样不行,要再偏左一些。
调整好距离后,牡丹趁魔修们注意力都在应付地面上纷飞的水晶花瓣时,让藤蔓在魔修们脚边们冒出。
就是现在!
藤蔓圈住他们脚踝,一拖。
“什么时候!”
当脚腕被圈住收紧时,魔修们再想抽身已是来不及。
魔修们行动受限,这下只能被动挨打。
毕晏鸿夸牡丹:“牡丹姑娘,做得漂亮!”
有了牡丹辅助,他们这方不消两三下的功夫,就将拦路的魔修们击倒。
最后,符悬书琴音一下,魔修被散出的音波震荡,呕出一口鲜血,行动被废,不光止了攻击,连起身都显得吃力。
盛樱染得意:“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但,躺在地上的魔修却反而对她一笑。
盛樱染:“?”
端木境面色一变:“不好!”
此时,原先不停摇晃的地面,已停止晃动。
难道……
牡丹抬眼一看,就见自雕像身上不断往下落的小石子减少,它的挪动也停下。
当烟尘散去后,牡丹看见的,便是雕像的双手,竖起了中指。
嗯?
牡丹瞳孔地震,怀疑自己眼花看错,揉了揉眼,定睛再看。
双手举高,拳头对外,四指都曲起没错,可唯独左右双手的中指,立得直挺挺的。
牡丹:“……”
她曾想过很多次,这位先魔尊的性格会是怎么样的,但,牡丹怎么也没有想过,她竟是……呃,这、这样的。
虽然先前听到这位先魔尊传说时,牡丹自己就隐隐有在猜,这位先魔尊八成与自己同样,都是同个时代穿来的。
但猜归猜,亲眼见到雕像竖出的中指,牡丹更能肯定自己猜测。
──确认过眼神,是穿书者无误。
雕像停止开裂,一道熟悉的女声凭空传来。
“怎么?封印我还不够?还想来破坏姑奶奶我的坟?”
牡丹可以确定,这声音自己曾在哪儿听过,偏偏每回总在这样的要紧时候,就是想破脑袋,都没能想起。
随着这道话声一落,另外一个男子慢悠悠的声音传来:“还没死,说什么坟?不吉利。”
牡丹一顿,这声音……她也听过的。
若只有一个声音的话,牡丹指不定还想不起来。
但,另外一道声音响起,这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再搭在一块儿,牡丹就是想不起来也难。
她脑子“嗡”了一声,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震慑得有一瞬的凝滞。
可是……
这怎么会呢?
牡丹看了下符悬书,却没法从他面上看出任何表情变化。
她心乱如麻。
这时,自雕像裂缝中发出光芒,一个身穿红衣的妖娆女子肩扛弯刀走出。
女子身段和那一大把的弯刀,形成了最强烈的反差。
厉昌的眼睛一亮,可随即,他就发现不对。
“这……怎么只是虚影?”
但,这女子显然听不见厉昌所说,应是很久前就录下的影像,只顾回放,并无法做出回应。
听到男子这么说,魔尊大概也觉有理,“哦”了声,继续道:“那坟墓什么的不算,咱们重来!”
她轻咳一声,重新又做了一次开场白。
“怎么?封印我不够,还想来破坏姑奶奶我精美绝伦的雕像?”
见到传说中的先魔尊,众人心思各异,但,面上摆出来的,都是一言难尽的神情。
尤其符悬书,牡丹甚至怀疑,他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眼神。
先魔尊一手握弯刀,另一手掐住自己的细腰,仰天长笑。
“哈哈哈!你们以为封印封得住我?我能乖乖被封印?太天真啦!”
她将手上的弯刀往前一挥。
那把刀刀身几乎都有一个人高,可魔尊挥舞起来,弯刀在她手,就形同一把菜刀似的,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魔尊说:“不管想来动我封印的是谁,告诉你,别想得太天真了!也别来找我,虽然想出封印这点子的真的特别令人无语,但是──你们的世界,是真的会因为我在就崩解,不要不信邪。”
说完又嘟囔了句:“不然你们以为好端端的,我不想继续待在那儿吗?”
碎念完,她又仰起下颚,那双美艳的脸露出鄙视的表情。
明明谁也没看见,她却仍是环视一圈,把在场人一个不落都各自鄙夷了遍。
她说:“听着,不管想解开封印的人想做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有这机会的。”
先魔尊长发一拨,表情从不正经变得严肃:“这不光是只有你们在的世界,我的乖崽也在,你们要是敢崩了世界……”
魔尊眼睛一眯,另一手往自己颈上一划,威吓道:“到时,姑奶奶我就先崩了你们!”
狠话撂完,投影也结束了。
被魔尊劈哩啪啦说了这么一通,不管正派还是魔派,脑子都是懵的。
听了这些话,最震撼的不知道该说是谁,但牡丹自己却是受了不小的冲击。
因为先魔尊不光是声音,就连那张脸,那也似曾相似。
牡丹捂脸,她觉得自己现在急需冷静。
因为她发现,这位先魔尊的样貌,与花妖未开灵智时,总对着她念话本的那位世家小姐,生得是一模一样啊!
长相的话,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其实也不算太惊奇。
只是……说话语调甚至是性子都那样相近,牡丹觉得,这已经不光是相像那么简单了,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难怪她就在想,这修仙界喜欢对植物念书的人,怎么层出不穷?
搞了老半天,说不定那都是同个人。
而且……
牡丹顿住。
还有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牡丹越想,就感觉自己脑子越混乱,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然,比起她,更不能接受的,却是费尽心思想唤醒先魔尊的魔修们。
魔修腿一软,扑通跪下。
他们都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眼神空洞,失去动力。
“怎会如此……真是如此……”
“魔界完了……”
被他们一再否认的,才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相。
过往努力全成泡影,他们期望的人没法回来、不能回来,也不想回来。
那种丧失斗志的样子,牡丹甚至认为此刻上前捅他们一刀,他们也不会反抗。
掌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不早跟你们说了吗?”
说了成千上万次,每回碰上就说一遍,奈何这些魔修们不信就是不信,硬要闹到这种地步才肯罢休。
而符悬书却是目露悲悯地说了句:“魔界,早在你们用邪法修炼时,就已经回不去了。”
听到符悬书说话,一直怔愣着的厉昌,这才终于看向了他。
他表情像哭又像在笑,最后,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块碎丹,忽然发狠,将那碎丹往自己体内一送。
牡丹瞪大眼:“我的妖力!”
他想干嘛!
厉昌强行融合妖力,直接将碎丹往自己体内挤,额上都因他硬塞的此举,狂冒冷汗。
他死死盯着符悬书,对他说:“你有你的道想走,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道!”
符悬书摇头,一点也没被他说动。
他说:“再怎么,也不该伤人性命。”
那些邪功,可以吸收修士的修为,化作己用,更能假冒被吸收那人的样貌,以他的身份在世上生活。
修习这种邪功,修为固然涨得快,可魔息从此沾染上的红,却是一辈子再也洗不去。
牡丹从以前就曾注意到,厉昌那些魔修对符悬书的态度之不同。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几乎就摆在她面前的这个真相,让牡丹不敢去信。
牡丹垂首,眉间紧皱。
符悬书往牡丹的方向看了好几次,可她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好几次,他们都要对上眼了,可牡丹却像提前发觉那样,事先避开了眼。
符悬书隐隐觉得不对。
他想走到她身边,去问个仔细。
这时,先魔尊的投影又冒了出来。
“哦,忘了跟你们说一声。”
“妄动我封印者,不管是谁,动了以后,这秘境会开始坍塌,之后不管过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都不会再开了哈!”
这话一落,地面又开始产生摇动。
众人听到先魔尊这番话,眼睛都瞪得不能再大。
盛樱染激愤:“早说啊!”
可先魔尊的投影就像看好戏那样,对着她也看不见的众人挥了挥手,投影再次消散在空气中。
这次,地面的晃动得更为剧烈,且,还不光如此。
端木境指着地,惊恐地说:“地裂了啊!”
从雕像为中心,往四周如蛛网状开裂,且,裂出的还不光只是缝隙,还有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地洞。
有个魔修一时不察,落进开裂的地洞中,惨叫声不断:“啊啊啊啊啊──”
厉昌一次用了蛇妖内丹,表情狰狞,功力大涨。
他自身魔息变得澎湃,忍着不适,直接深入地缝中,去捞那些掉进去的同伴。
牡丹见到被厉昌镶在心口处的妖丹,咬牙,并不死心。
她甩出自己的藤蔓,勾住厉昌。
“把妖丹给我吐出来!那妖力是我的东西!”
他们俩如今力量不相上下,谁也不惧谁。
厉昌被圈住,冷笑一声:“想要妖丹?那这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吧!”
他随手扔过来一个盒子,看似无心一扔,实则却是用了狠劲,牡丹若是接下,肯定得承受那波冲击。
但,牡丹看清他要扔来的是什么,那也只能接了!
──厉昌扔来的,是那枚被白鹤下了追踪术的碎丹!
一样都是碎丹,牡丹怎么可能放过?
她做好可能会受到伤害的觉悟,但,就在牡丹准备接下前,一道白色的身影拦在她面前,以自己的灵力将厉昌打来的力道相抵,准确无误,将那木盒握在手中。
符悬书揽住牡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御琴直接离开。
众人奔逃,魔修们在烟尘中不见所踪,盛樱染他们回到飞舟上,往下看着底下深陷的一处大洞,都还心有余悸。
回到飞舟上,符悬书松开牡丹。
他将手中那盒碎丹递给牡丹:“给。”
牡丹看着他握在掌中的木盒,盯了良久,最终还是双手郑重接过。
“……多谢仙长。”
她态度恭敬得不像她,符悬书微愕。
牡丹低着头,手中紧握符悬书给她的那枚妖丹,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问才好。
先魔尊还有她身边那男子的声音,牡丹曾在一个地方听过。
那地方不是别处,就在符悬书灵府当中。
说话的也不是别人,而是符悬书亲口喊出“爹爹”与“娘亲”之人。
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
牡丹深吸一口气,自她穿书来,就惦念着一事。
她穿成的这花妖,是有死期的。
因为事关自己性命,牡丹记得很是清楚。
牡丹花妖,会在成为千年大妖那日,被魔尊后人剖出妖丹,花叶被当炼丹药材研磨,死状凄惨、死无全尸。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牡丹才一穿书就抱上了符悬书这位书中最强的大腿。
然后呢,现在告诉她什么?
倘若先魔尊就是符悬书他娘的话,那不就表示……
──符悬书就是书中所写的那个,会把自己薅得渣都不剩的“魔尊后人”了吗!
作者有话说:
男主父母的故事就是预收《魔尊失忆后成了仙门之首座下徒》,时间线在百草枯之前。
另一本预收《锦鲤小师妹叕被倒霉魔尊捉走啦》也是同个世界观,时间线在百草枯之后,只不过这魔尊是最开始的上古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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