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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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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卑、鄙、了!

    牡丹再也受不了,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对符悬书问道:“仙长,我、我能去你房里看会儿书不?”

    继续在这里呆着,牡丹怕是都得羞愤而亡。

    听听、听听。

    那些灵植说的都是什么疯言浪语?

    以往那些,只有牡丹自己一人听见也就算了,但,今日可不同。

    牡丹暗搓搓盯着符悬书手中的海螺法器,特别后悔,当时出了声,让符悬书去留意到此物。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法器拍下来,竟会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奈何时光没法倒回,牡丹就算再恨得牙痒痒,那也没法改变符悬书已拥有这件法器的事实。

    但,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牡丹泪眼汪汪地望着符悬书,都快急哭了。

    见她这般,还有方才明显是灵植们说得过了,符悬书勉为其难应下。

    “可。”

    符悬书一点一点松开两个人交握的手。

    仅说了一个字,可牡丹却觉符悬书这声,有若天籁。

    牡丹面上一喜,如蒙大赦,提着裙子,跑得跟飞一样,一刻都不愿在这儿多待。

    实在是太窒息了!

    在院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牡丹再次回想起来,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够让她列为社死事件。

    她含泪奔到符悬书房里,跑得有如什么恶鬼猛兽在她身后狂追,一看到满柜子的书册,牡丹抹抹眼角,振作起精神。

    眼下,只有知识,才能让她获得平静。

    ——当然,这一次牡丹郑重看过书名后,才拿起的书。

    牡丹埋首在书本的世界里,书册翻开是翻开了,但对着密密麻麻的字,牡丹半个字也没看进去,仍然心有余悸。

    她捧著书望向门口。

    自己就这么跑了,也不知道符悬书和灵植们现在状况怎么样?

    稍微冷静下来后,牡丹想了想,还是抱著书,慢慢地挪到院中,窥看情况。

    她躲在石柱之后,不敢靠得太近。

    牡丹仔细思考过,只要她和灵植们保持距离,这样一来,不管它们说的话再如何惊悚,那么,令牡丹窒息的程度,应当也会降下许多才是。

    结果牡丹这一瞧,发现那些嚣张的熊灵植们,一个个都蔫了个吧唧。

    牡丹可真是开了眼界。

    这究竟发生什么了?

    疑惑方起,她就听符悬书清冷的声线,淡声念出一句又一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他不知何时弄了张椅子,捧着一本经书就坐在院中,平静念出书中字句。

    而且……

    牡丹左右张望了下。

    可听见灵植心声的法器已被符悬书收起,符悬书此刻听不见绿植所言,念出的句子也就从未被打断。

    牡丹听小草们交头接耳,话音之委屈。

    “他念了第几遍了都?我都快要会背了!”

    “不过就是说了实话,把他相好给羞跑而已,至于说什么‘你们应当学着如何修身养性’,就搁这儿念起经来吗?”

    绿植们学符悬书说话的那一句,还刻意放平了语调。

    别说,单论语气上来讲,学得还真是维妙维肖。

    牡丹去除它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只听自己想听的,这才终于弄懂,这是怎么发展到这地步。

    这回,生无可恋的成了灵植们,牡丹满意点头。

    风水轮流转啊!

    牡丹笑着看向符悬书的背影,只觉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子。

    在符悬书灵府经历的一切,牡丹都还记得。

    符悬书的母亲还教他,没事就拿书对着花草念。

    思及此,牡丹都还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句──这修仙界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爱念书给花草听?

    想到自己未成妖前也有过相关经历,牡丹就不禁无语了下,对这书里的人们几乎可说是一致的兴趣,深深感叹。

    知道灵植们有人治之后,牡丹也就放下心来。

    她还以为符悬书只会一昧地宠着灵植们,实际上,他宠归宠,该有的管教也一个不落,这是好事。

    院里的事不需要她提心吊胆以后,牡丹走回符悬书屋里,终于得以把心思放在手上拿了许久的书上。

    只不过翻着翻着,牡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修仙界的书册怎么回事?怎么这本也有错漏?”

    牡丹就不信邪了,回去柜里再随便抽一本书。

    结果她才翻没几页,又被她寻到错处。

    牡丹傻眼:“什么跟什么呀?就算是灵植,那也不是所有都是木属啊,怎么可能只用单一属性的灵力就去浇灌所有灵植?”

    说着说着,牡丹翻了下书册信息,也没找着是哪间书肆出品。

    她记得符悬书曾说过,房里的书都是毕晏鸿所赠。

    牡丹记下了。

    “下次见到毕仙长,可要好好与他说道说道才好。”

    瞧他带的都是什么书?

    打听到是哪间书肆后,往后还得绕路走才行!

    牡丹想到若符悬书真看了这些,照上头的法子去养灵植,那不把灵植养死了才奇怪!

    到时候,符悬书若知道自己就是害死花草们的罪魁祸首,又会有多难受?

    想到这点,牡丹就不禁埋怨起这间不知名的书肆来。

    “……哪有人这么做生意的?”

    这些是符悬书的书,牡丹不好作主处理了,便将上头有错处的都记下位置,打算等符悬书得空了,再一并与他说说,让他可别继续照上面的法子去养灵植。

    真要那么做的话,这揽月峰大抵连株小草都养不活。

    牡丹沉默,忽然想到,若自己没有住到揽月峰来的话,似乎就会变成那样的光景。

    她拍拍自己心口,碎念:“那些熊孩子真要感激一下我才对!”

    ──而不是总是笑话她!

    ……

    牡丹他们回千凌门第二日后,准备与他们一道前往秘境的弟子们,人选也出炉了。

    此次事关重大,连掌门都要同往。

    几人上了舟,那也是聚在一起,围着一同看卷轴上追踪术现出的小点。

    “还是停在迷雾秘境周围,都没动弹吗?”牡丹问。

    端木境一听,也跟着发问:“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下了追踪术,干脆把碎丹扔到此处,引我们前往?”

    符悬书摇头:“不会。”

    牡丹也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她说:“碎丹上有妖力,魔修们若需要这股力量的话,应当不会傻到直接扔在那儿,引来旁的妖怪争抢。”

    在这种力量就是一切的世界,没有人不渴望能变得更强大。

    知道有唾手可得,还不用付出什么就能得到的妖力,人与妖都会觊觎碎丹。

    这枚蛇妖内丹,本就不是个能得安宁之物。

    所以牡丹之后才会在每回得了碎丹后,都不管不顾要一次性吸收,为了就是防止自己得来的碎丹又被他人夺走,拿去为非作歹,届时要再抢回,难度可就困难得多。

    虽然每次吸收的过程一次比一次出乎意料,强度也越发增强,让牡丹每每想起,面上都不禁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牡丹眼角余光瞥见符悬书的眼神,急忙垂下眼,不想被他看出端倪。

    她还要脸的!

    符悬书:“?”

    不小心偷看到师尊与牡丹的眼神交流,盛樱染心中疯狂尖叫。

    但,内心再如何激动,她面上也表现得十分镇定。

    她问:“这也就是说,他们果然是在等着秘境的开启?”

    毕晏鸿点头:“碎丹引来的妖物,那都还可应付,问题出在秘境之中。”

    掌门沉吟:“秘境里除了有高阶妖兽,会直接对人神识产生损害外,就连秘境当中的迷雾,那也有致幻效果。”

    牡丹原先觉得自己加上蛇妖妖力后,好歹也有了四成力量,可以算作战力。

    可现在一听这秘境主扰人神智,牡丹的心就重重一沉。

    单比力量的话也就罢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牡丹实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应付。

    端木境忽地说道:“啊……迷雾秘境的话,难道是‘那里’吗?”

    其余几人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沉默不语,只有牡丹一头雾水。

    “‘那里’是哪里?”

    为什么他们全都知道,她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掌门忽地看向符悬书,欲言又止。

    毕晏鸿抚了抚身上衣袍并没有的皱褶,嘴角扬起的弧度,半点未变。

    符悬书像是在顾虑什么,停顿了良久,才对牡丹说:“因为,迷雾秘境除了有妖兽外,还封印了一人。”

    牡丹歪头:“谁?”

    三个字,符悬书说得却是缓慢:“先魔尊。”

    倘若换做以前,牡丹指不定都还得问上一句:先魔尊是谁?

    但,有了之前揽月峰灵植们给蜂无双应援的经验在,牡丹很轻易就回想起──啊,这是那个会使弯刀的妖娆魔尊。

    牡丹探了下花妖的记忆,发觉对于魔界之事,花妖知之甚少,牡丹找不到有用的情报,只好问:“那……是为的什么封印的她啊?”

    这个端木境倒是知道,对牡丹解释道:“传说,是因为先魔尊的存在,会引得整个修仙界动荡,世界不稳,因而各处产生裂缝所致,所以才得将她封印起来。”

    牡丹一听吓了跳,这影响可真是剧烈又可怕。

    但,她皱眉反问:“呃……确定真的是先魔尊导致的吗?光凭一己之力就造成这样大的变动,怎么想也有点扯了吧?不会是恰好发生这种事,所以需要找个替罪羔羊什么的,才找上的她?”

    众人闻言,对于牡丹所说都是自己没想过的发展,不由愣住,都未能及时回答她。

    符悬书看着牡丹的眼神却复杂得很,就像饱含了太多情绪,无法单一拎出来,仔细辨明。

    盛樱染和端木境是对牡丹的这个说法最为震撼的。

    他们以前所学典籍,上头说什么,他们就学什么。

    可从未去思考过,这整件事的合理性。

    是啊,先魔尊有那等毁灭世界之力,强得离谱,怎还会轻易被封?她又为何要被封?

    因为对方是魔尊,所以他们才将封印一事视为理所当然,从未想过这封印合不合理、背后有没有其他谋算。

    牡丹虽然不是很想为魔族中人说话,可她也不是会因为自己不喜欢,那就全盘否定掉对方一切的人。

    再说了,欺负她的是魔修,与先魔尊也无关,根本是两码子事。

    他们三人没想明白先魔尊被封印的原因,一个个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

    符悬书却缓缓道出缘由。

    “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千年之后的天外来客,世界才会因她到来、因她存在,产生冲突。”

    盛樱染他们听了恍然大悟。

    可牡丹听了,却是迷惑地眨了眨眼。

    不……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她自己,好像也算算是天外来客之一啊?

    先魔尊难道与她同样,都是从现代穿来的吗?

    但牡丹才刚推论出这点,又觉不对。

    她问:“那今年,可还有产生动荡?”

    几人都摇头否认。

    牡丹更觉纳闷了。

    她也是穿书者啊,那为什么……这世界反而就什么也没发生了呢?

    牡丹想不透,只看向自己掌心,眼神困惑。

    难道,是她太弱小了,所以撼动不了吗?

    牡丹一个人走到甲板上,自从她穿书以来,就有许多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透的问题。

    既然单凭现在的自己想不明白的话,牡丹也只能把问题先放在一旁,等着将来兴许时机对了,那些问题不用她想破头,也能迎刃而解。

    “姑娘。”

    符悬书的声音自牡丹身后传来,牡丹一看,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跟在自己后头。

    “仙长,什么时候过来的?也是来吹风的吗?”

    说完,牡丹自己笑脸就先是一僵。

    在飞舟的甲板上吹风什么的,总让牡丹想起上一趟在盛樱染他们几人面前闹出的笑话。

    这回要出门前,她可是特意照镜子细细瞧过了,虽然知道不会有,但,牡丹还是没放过任何一个肌肤露出处,察看究竟是否有留下什么可疑痕迹。

    符悬书回答她:“我是来寻的姑娘。”

    牡丹按住被风吹起的发丝,原先甲板上是设置术法,屏蔽掉吹来的凉风。

    不过路途遥远,为防他们闷着,掌门还是在其中一处解了屏障,想吹吹风醒醒脑的人走到此处,就能感受到凉风的吹拂。

    “怎么了吗?牡丹问。

    符悬书会一路跟过来,难道是有什么不好在众人面前问出的问题,想问她不可?

    他会问自己什么?

    牡丹不想还好,一想到这儿,整个人都莫名紧张起来。

    她没记错的话,记得昨日刚回揽月峰那时,符悬书好像对她说过什么,希望听她亲口诉说之类的……

    牡丹捏起了拳头。

    说是不可能说的,她想说的话都被灵植或是法器说光了,她再说出口,每说一个字的当下,就要想起当时的羞耻,牡丹才不干!

    更何况……

    牡丹瞥了符悬书一眼,很小声地道:“要我说,你自己不也什么都没说……”

    她嘟嘟囔囔,符悬书愣了下:“?”

    眸中写满不解。

    符悬书看不懂牡丹的纠结,却是考虑了良久后,才问的她:“我是想问……姑娘对魔族的看法,如何?”

    由于这问题太过意外,牡丹听了,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啊……是因为刚才谈论到先魔尊的话题,所以才来问的她吗?

    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牡丹老实回答:“目前碰上的魔修,给我印象都不是太好。”

    不是夺花妖妖力就是来跟她抢碎丹,回回都结仇,牡丹能有好印象,那就见鬼了。

    所以牡丹下了个结论:“看见魔族,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她才不是会傻到跟人家硬碰硬的蠢蛋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就不信,魔修得吆喝好几人,才敢来围剿一只花妖,那么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他自身实力,又有多能拿得出手?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那个叫厉昌的魔修好看!

    牡丹气得咬牙切齿,没注意到符悬书听了她这番话,呼吸却是一窒。

    他话音沉下来,听着有几分闷闷不乐。

    “……那,姑娘又为何,会替先魔尊说话?”

    牡丹听到这里,才明白符悬书为何会特意追过来,同她问个清楚。

    不会是以为她帮魔族人说几句好话,自己就要去投靠他们了吧?

    她笑着回答:“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要把全世界的动荡都栓在一个人身上什么的,就好像在立箭靶。”

    “不管是正派魔派,一个人真被那样对待的话,那也太辛苦、太不讲理了。”

    牡丹光想象了一下,若自己处在那个位置,大概连一天都捱不过。

    “就算知道那是天外来客的原因,理由我能理解,但,一个人可是要被整个世界排除……”

    因为自己同为穿书者这个身份,牡丹不由得就多想了些。

    人的恶意,自己找地方躲起来,那也算避得了。

    可千方百计想排除自己的,倘若是“世界”本身,那又该如何自处?

    牡丹光想,都难以承受。

    她相当感叹地说了句:“先魔尊,其实还挺厉害的。”

    能扛得住那样的压力。

    符悬书听牡丹此话,半垂下眼,低低应了声:“嗯。”

    他俩的对话被刚走上甲板的掌门听了去,掌门看着符悬书背影,正要摇头叹出一口气,就发觉毕晏鸿立在转角处,也不晓得听了多久。

    两人相约又走回船舱,将甲板留给符悬书他们,只毕晏鸿回头看了他俩一眼后,嘴角笑意却是加深了些。

    离秘境开启还有一日,他们一行人抵达卷轴上显示的追踪术位置。

    掌门道:“能在秘境开启前解决他们,就先动手,等进到秘境后,双方都占不了上风!”

    他们在船舱里就事先布置过许多战术。

    首先,掌门笔下一挥,画出一座牢笼,将所有魔修都关在里头。

    铁牢被以墨色绘出,魔修们惊觉不对,想逃已是来不及。

    他们见千凌门几人散开,往他们的方向直逼而来,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厉昌将另一魔修手上的那盒碎丹一把抢过,指腹一一在上头抚过,没有错过任何一小块。

    最终在木盒纹路凹陷处出察觉出妖力,他愤怒地将盒子丢回那人身上。

    “愚蠢的家伙!东西被人家下了追踪术都不知道!”

    被斥责的那人连忙接住盒子,也不忘对厉昌回骂:“尽会说我?你自己还不是都没发现?”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盛樱染的笛声化作强劲的飓风,把牢中的魔修吹得连站都站不稳。

    她“哈”了一声,笑道:“你们还有闲工夫吵架呢?”

    厉昌气得瞪视他们:“卑鄙的家伙们!”

    牡丹甩出自己的藤蔓,将他们一一捆起,笑言:“彼此、彼此。”

    这回,她的藤蔓,可就没有之前那样好挣脱了。

    千凌门的几人想速战速决,魔修们是想熬到秘境开启。

    在一开始被动承接几波攻势后,魔修们也反应过来了,一一做出反击。

    符悬书琴声一荡,将魔修们的攻击全都挡下化解,掌门随后拧眉追问:“你们选在此地,莫不是想解了先魔尊的封印?”

    魔修们又承了毕晏鸿和端木境的两下攻击,厉昌擦过嘴角留下的血,望着的方向,前方占了千凌门掌门与符悬书。

    他说:“那又如何?”

    厉昌说着,眼神很是纠结地瞥了符悬书一眼,只扔下一句:“你们不做的,那就由我们来做!”

    话声落,牡丹还没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白色的雾气弥漫,且有越来越浓之势。

    端木境大惊:“怎么会?秘境这是要开了?”

    不是明天才是正式打开的日子吗?

    厉昌哼笑一声,牡丹忽然觉得熟悉的力量涌动,往他手上望去,惊呼:“我的妖力!”

    只见他掌心所捧,乃另外一块,足以与白鹤给她的大小差不多的蛇妖碎丹。

    上头缠绕的绯红色妖力似在呼唤秘境,引得土地摇晃,迷雾秘境提前现世。

    “现在是我们处于下风,但,进了秘境后,一切重新开始,孰胜孰败,可就不一定了,哈哈哈哈──”

    厉昌的笑声回荡,掌门试图大声说话,抵过厉昌声音。

    他说:“迷雾也会乱人心神,诸位当心!”

    牡丹一听,急忙去找符悬书所在。

    他那一身白衣,平时最为好认,这回隐在雾气里,牡丹却是极难找他。

    “仙长!”

    牡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这处秘境,对符悬书而言,简直太有针对性了。

    他心绪本就不稳,狗心魔随时蠢蠢欲动,妄想取而代之,牡丹可不放心符悬书一人处在这样的秘境当中。

    但,雾气已充斥整个视野,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别说符悬书了,连魔修和掌门他们,牡丹一个都没瞧见。

    “仙长?掌门?盛姑娘?”

    牡丹一个个喊过去,可都没有回应。

    适才笑得那样嚣张的魔修,此刻牡丹也听不见他们再说出的只言片语。

    “毕仙长?端木公子?”

    牡丹走着走着,不光觉得自己是在绕圈圈,就是喊出的声音,那也像是有回音,就像被困在一个小空间里,压根没法将自己的声音传出。

    怎么办?

    这种时候,要是有符悬书在,牡丹心里都会安定许多。

    才这么想,忽地,一截白色的袖子自雾中探出,擦过牡丹的面颊,撑在她身后的石壁上。

    牡丹:“?”

    她瞪大眼,看着从雾中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有着紫金色双眸,一出场,就直接壁咚了她。

    牡丹:“……”

    她就是瞎了眼都知道,这是迷雾造出的幻觉!

    牡丹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可那心魔版的符悬书想去玩牡丹长发时,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阻止了心魔的行为。

    “姑娘不愿。”

    ──说这话的,是琥珀色眸子,正儿八经的那个符悬书。

    牡丹傻了。

    只见狗心魔反问他:“哦?你没问她,你又怎知她不愿?”

    “都别吵了。”

    又出现第三个声音,同样是符悬书,只走出来的这个,年纪要再小一些──是少年时期的符悬书。

    他正头疼地看着狗心魔和正经符悬书,不知从何劝起。

    牡丹眼睛都直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迷雾难道以为给她一堆符悬书,她就会上当吗?

    哈,可笑!

    牡丹提步就走。

    结果她走没几步,看到前方有一个白色小团子蹲在路中央,脸蛋她很熟悉,也曾见过──是幼体符悬书!

    牡丹在心里直呼:绝了。

    幼崽符悬书静静地望着牡丹,不说话,也不参与吵架。

    然后,他在与牡丹对上眼的时候,悄悄地别开了微红的脸,可别开了,眼神还是很在意地又瞥向牡丹。

    牡丹:“……”

    这秘境……

    太、卑、鄙、了!

    作者有话说: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出处《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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