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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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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悬书,你属狗的吗!

    牡丹愣住。

    她没想过,会得到符悬书的回答。

    虽只是淡淡一声“嗯”,却已足够让牡丹明白符悬书答案。

    她本以为,符悬书会如往常那样,沉思良久,斟酌再三才回话。

    但思考又思考的最终,符悬书却仍是不发一语。

    他就像心里藏了许许多多的事。

    多到,连只是一个字的答复,符悬书都得细细思量,自己这么说,究竟妥不妥当?

    对于自己将毕晏鸿错认是他,符悬书说,他在意。

    牡丹觉得符悬书待自己好,不过是因自己的花妖身份,毕晏鸿却告诉她,不是每一株花妖草妖,对符悬书来说都那样独特。

    那么,是为什么?

    自己对符悬书来说,是不一样的吗?

    牡丹小心翼翼去看符悬书的眼。

    他那双清透若美玉的眼坦坦荡荡,不多加避让,而是认认真真直视牡丹。

    被符悬书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牡丹后续便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就好像,为此心烦意乱的人只有自己,而对他来说,这些都是不足挂心的小事。

    牡丹搔搔自己的脸,面上热度降下许多。

    尴尬。

    她鼓嘴,斜了毕晏鸿一眼。

    都是毕仙长,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害得她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牡丹短短一天,心情忽上忽下,就像在坐过山车似的,把她刺激得心跳都乱了频率,砰砰乱跳。

    而且,现在也不是能静下来整理思绪的时候。

    每当牡丹想梳理一下自己想法,高台上传来的歌声,和台下落日谷弟子们的欢呼声,就每次都能很刚好地打断她。

    哨声响起,不知哪个落日谷弟子朝高台高喊了一句:“再来一曲!”

    旁边还响起应和的欢呼声。

    牡丹顿了下,终于去问一直犹豫着该不该靠过来的路葳。

    她指着台上和台下,问:“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落日谷一夕之间开起了演唱会呢。

    但牡丹猜的也差不离了。

    路葳顺着牡丹指的方向看过去,恍然大悟:“啊,我们落日谷一旦发生了什么伤心事,当日在处置完过后,就会努力热闹起来。”

    原来是这样。

    但牡丹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为什么是那只蜜蜂在台上?”

    她和符悬书刚回来的时候,牡丹就很想问了。

    本该是被逮住,捆起来,打算等事毕,好好问罪的蜜蜂妖蜂无双,此刻却在高台上载歌载舞。

    别说,歌声不错,跳的舞倒也不赖,底下落日谷弟子们说的要再来一曲,也都是真心想继续看它表演。

    只是……

    牡丹就是不太清楚,她和符悬书不在的这短短时间里,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般地步?

    提到蜂无双,路葳自己也是很纠结的。

    当时的他们逃出宗门,没多久就被从土里窜出的六面墙壁阻隔,随后失去意识,被困蜂巢当中。

    路葳皱着眉,说起这事时心中也有些唏嘘:“虽然那只妖怪做得不对,但,也是因为他阴错阳差搞了这一出,我们才没有全部都被魔修逮到,得以幸存。”

    他们也是事后才知,除了被谷主困在宗门里的魔修外,还有另外几个魔修溜了出来,想尾随逃离的弟子。

    得知此事以后,落日谷的弟子们对蜂无双的情绪那可太复杂了。

    有恩有仇,这恩还是误打误撞撞上的,那它耽误他们求援的仇、擅自将他们带回的仇,又该怎么去算?

    路葳缓缓说道:“它爱出风头,知道我们落日谷的习俗,毛遂自荐说它可以上场──毕竟我们也确实没有那个多余的心力,能再去逗别人笑。”

    牡丹不好接话。

    那些拍手叫好的落日谷弟子们,哪一个眼角不是闪着泪花?

    前脚刚送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后脚就告诉自己要振作,这落日谷磨人心性的方式,也真不该说是体贴还是残酷。

    正因为功过纠缠,无法相抵,蜂无双提了这么个建议,落日谷大多数人都是同意的,只是没想到,这蜂无双竟还不是吹牛,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牡丹也不禁嘀咕:“我瞧着不错,就把它留在你们谷里表演,直到你们气消为止,那也是个可解之法。”

    气消为止……

    那得到何年何月啊?

    路葳被牡丹这个毫不留情的提议都给逗笑,眨掉眼角水光,同她攀谈起来:“可见它说的话,也不完全都是假话,它说了,它很受花妖草妖欢迎的,它们都喜欢看它表演来着!”

    听到路葳这番话,本只是默默听着的符悬书去看牡丹表情变化。

    花妖的话,牡丹也是的。

    她也喜欢?

    可牡丹面上与其露出像是欣赏或欣喜的表情,倒不如说是有些怔然。

    她像想到什么似的,从自己空间取出卷轴,展开。

    长长一卷,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那字有大有小,歪七扭八,一看就出自牡丹之手。

    路葳傻眼地看着滚出老远还没滚到底的厚厚卷轴,问:“……这是什么啊?”

    牡丹则埋头在卷轴上找寻,她写的时候按照拼音顺序写的,所以翻着翻着,她忽地定住,双眼瞪大。

    “找到了!”

    她将写有蜂无双名字的那一处指给符悬书看:“仙长!快看!我就说它名字怎这般耳熟,它是揽月峰上那些灵植,指名要追的星……哦不是,指名要看它演出啊!”

    符悬书种的那些灵植们要求巨多,给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偏偏符悬书还纵着它们,合理的要求都给应下,这才有记载了这么长一串灵植所求的卷轴出现。

    “竟是它吗……”

    符悬书大抵也从未想过自家灵植的眼光竟会如此的……嗯,清奇。

    导致他看向蜂无双的眼神,特别复杂。

    绿植们的眼光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那蜜蜂妖喜欢牡丹。

    想到它曾不由分说把牡丹带走,打算故技重施,符悬书审视它的目光就带着一丝阴寒。

    正在台上又唱又跳的蜂无双一阵战栗,连词都给忘了,慌张地东张西望。

    是谁!

    谁看我的眼神这么热烈!

    牡丹现在的心绪跟落日谷的弟子一样杂乱。

    她也没想到,出来这趟竟还有意外收获。

    事以至此,牡丹只好同路葳问:“路葳姑娘,我们打个商量,待你们这儿的结束后,那只妖怪能不能借我们带回千凌门几日?”

    这事是小事,路葳当即就能应允牡丹:“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牡丹姑娘,你别再喊我路葳姑娘了,喊路葳就成!”

    牡丹很爽快地应下:“那你也喊我牡丹就可以啦!”

    路葳面上一喜,夸她:“那敢情好!我一直觉得牡丹这名字很好听呢!”

    名字被认同,牡丹得意勾起唇角:“是吧?我自己取的!”

    符悬书听牡丹这么一说,顿了下,却见她那张笑靥无半点阴霾。

    误入牡丹灵府时,符悬书见识过她幼年经历了什么。

    可到如今他才知晓,原来那时的牡丹,连名字都只能靠自己赋予。

    落日谷事毕,牡丹从路葳那儿又得了几件她新炼的法器,两人一来一往,一个给法器,一个给材料,交换得不亦乐乎。

    路葳看着满地的材料,眼神发光:“牡丹你放心!我一定会炼出更好、更精致的法器!”

    牡丹摸着满地的法器,爱不释手:“我等你!”

    她将法器收入空间里的模样,就像对待着什么珍爱之物,总深深看了好几眼,才郑重放入。

    符悬书问:“姑娘喜欢此物?”

    这好像是除了食物以外,他第一次在牡丹面上看到这样雀跃的神情。

    牡丹用力点头:“当然喜欢啊!关键时刻保命的法器呢!我恨不得有多少拿多少!”

    而且路葳做的法器美观与效用兼具,牡丹更是喜欢。

    保命?

    符悬书偏了下头,极是不解地问牡丹:“姑娘觉得……我没法护好你?”

    所以才需要这么多的法器傍身?

    牡丹收法器的手滞住。

    是她的错觉吗?

    总感觉……符悬书这话,就像拿自己在跟法器较劲似的?

    她眨了眨眼,试图公正客观地来分析这件事。

    牡丹说:“仙长很厉害,同仙长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够完全忘记害怕的情绪,因为我知道,仙长足以摆平一切。”

    符悬书的强,全修仙界公认。

    事实上,他也的确每次都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可牡丹不想只是一直被救。

    “仙长,我们不可能到哪儿都在一块儿,在妖力全找回来之前,我也得考虑当仙长不在时,若遇上危机,我自己能够有应对的手段。”

    恰好,落日谷专出炼器师。

    牡丹有材料,不会炼器;路葳缺材料,炼器技术却是顶好,可以说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符悬书知道牡丹说的话很有道理。

    为了取回妖力,经历的种种危急事件,让牡丹不再是原本那个一心求他庇护的花妖。

    牡丹很坚强。

    遇到挫折不会被打败,而是站起来,想办法做好准备,等着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她生得那样柔弱,内心却是坚毅,与脆弱的表面并不相符。

    可那样的牡丹,却反让符悬书更挪不开眼。

    他点头:“我知道了。”

    符悬书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牡丹一时都不太能确认,他究竟是否在回答自己所说。

    可符悬书又问:“姑娘想要什么法器?”

    牡丹眼睛一亮:“仙长这是要帮我找适合的法器吗?”

    符悬书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轻轻颔首。

    他目光扫过剩下那些还没被牡丹收起的法器,眯眼,仔细将牡丹对法器的要求一一记下。

    牡丹掰着指头再细数:“可以的话想要一个可攻可守的法器!当然,外观也不能太丑,轻巧方便好上手,那就再好不过啦!”

    路葳在旁边听到这句话,整个表情都是空白的。

    不,应当说不光是她。

    任何一个炼器师听到牡丹这番要求,不对她翻个白眼,都算客气了。

    这就像要把所有优点集于一身,好上还要加好,真要做出这种神仙逸品,拿出去就足够引起众人哄抢,那炼器师也能名垂青史,往后订单接到手软。

    这种高端的要求,路葳敢拍胸脯保证,全修仙界目前就没个炼器师能做出符合牡丹要求的法器。

    可符悬书听了牡丹那些强人所难的条件,却是波澜不惊地再次颔首。

    他说:“我记下了。”

    符悬书说得这般肯定,路葳要往自己胸脯拍下的手忽然顿住。

    她有种感觉。

    总觉得敛云尊上,是真能为牡丹寻来那样的法器。

    只有牡丹全没留意到,自己要的是多惊悚、多传说级的法器,还能笑笑同符悬书道:“那就拜托仙长看到合适的,替我留意下啦!”

    语气随意到,就像去逛了街边小摊,有看中的商品托老板留下那样,路葳险些都以为牡丹这要的不是法器,而是买的胭脂呢!

    落日谷一事毕,告别他们,众人启程返回千凌门。

    只不过他们这一路,除了他们原有的人外,还多了一只妖。

    蜂无双由于一路上都对牡丹抛媚眼,为了它能安全抵达千凌门,盛樱染和端木境找了条黑布把它眼给蒙上。

    可惜掩了眼,它还有嘴。

    蜂无双对牡丹继续示爱:“啊!女神!我就知道,你嘴上说的不要通通都是要!嘴上说着讨厌我,如今还不是急着把我一起带回家?”

    牡丹扶额,她虽然想吐槽它,却又再清楚不过,这蜜蜂妖越搭理它,它就越是来劲。

    于是不管它怎么挑衅,牡丹都沉默不语,整艘飞舟就只有蜂无双一妖热闹地在自言自语。

    盛樱染绝望。

    她传音给端木境,表示:“师兄,我想把它嘴也给堵了!”

    之前他俩负责看着蜂无双时就被摧残过一回,还以为终能摆脱魔音,谁料,回程路上却是它要跟一整路!

    盛樱染眼一闭,很想就地晕厥。

    端木境也传音给她:“若不然,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多余的布料吧?”

    自己也被蜂无双半点都不带停的说话声说得脑袋发晕,对盛樱染的提议,端木境可说是举双手双脚,乐意赞成。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去寻之前,蜂无双“啊”了一声。

    “说来,我听枫树们在说一件奇怪的事来着……”

    “咳!”正喝茶的牡丹呛着,咳得满脸通红。

    符悬书从未想过,牡丹会呛到还有旁的理由,还对她说:“姑娘,喝慢些。”

    施了个清洁术就将桌面被泼湿的茶水清理干净。

    牡丹嗓子被呛得痒得很,咳到连话都没法说。

    她喝很慢了!

    可重点是,这不是她喝快喝慢的问题!

    蜂无双半点也没有被牡丹这头的插曲所阻,而盛樱染和端木境则对视一眼,又坐了回去。

    盛樱染:“牡丹姑娘那反应,我瞧着,不太寻常!”

    端木境点头:“把那只妖怪的嘴堵住什么的,还是下回再说吧!”

    两个小辈这回传音也顾不上了,就在一旁嘀嘀咕咕。

    毕晏鸿看了个全,也听了个全,只是挑了下眉,笑着在等后续发展。

    蜂无双讲得太过忘我,它向来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没发觉周遭气氛一变,自顾自地说着:“那枫树居然叫我对女神死心来着!我这一颗心向着女神,怎可能说死就死?”

    盛樱染难得肯搭理它:“它为什么叫你死心呐?”

    就盛樱染的直觉,这背后定有什么他们不知,但枫树们看在眼里的大事!

    有人在听自己说话,蜂无双就像被激励着,说话语调更急更高,整只妖也更有精神。

    “我说了你可别吓一跳,那枫树,竟然说我女神与人……唔唔唔唔唔!”

    说关键词句,蜂无双嘴唇又张又阖,活像讨鱼饲料吃浮出水面的鱼,偏生除了“唔唔唔”以外,它也没法再挤出半个字。

    盛樱染和端木境握拳。

    可惜!就差一点!

    毕晏鸿也轻叹了口气。

    符悬书对蜂无双直接扔了个禁言术过去,眉头轻皱:“吵。”

    牡丹这会儿终于顺过气来,在桌底下偷偷对坐自己身边的符悬书比了个大姆指。

    仙长,干得好哇!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

    这只蜜蜂妖差点就要把她和符悬书那点事,在他的师兄和弟子面前抖落出来了!

    这事传出去后会有何影响?

    修仙界第一人的敛云尊上与一花妖,一晚上双修了好几次?

    这传出去能听吗!

    蜂无双不提还好,它一提起,牡丹就不免想起当时的事。

    她自己面上有因呛咳咳出的潮红做掩饰,面色再红都还能蒙混过去,至于符悬书……

    牡丹偷瞥他一眼,除了扔出禁言术后,符悬书就再无其他动作,只是眼神像在放空,盯着空荡荡的桌面,也不知他都在想些什么。

    ……不,或许牡丹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的。

    蜂无双的话勾起了牡丹的记忆,但当时,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符悬书,再怎么也没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的吧?

    静。

    没了蜂无双说话的飞舟上,寂静无声。

    牡丹捧着刚刚没喝到的热茶发呆,符悬书也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两人这反应,看在其他三人眼里,便是活脱脱写了三个字──有问题。

    毕晏鸿知晓一切,不便开口。

    盛樱染和端木境却是抓耳挠腮,恨不得能解了蜂无双的禁言,让它将后半句话说清楚讲明白。

    在这么安静的状况下,他俩再想挨在一起说悄悄话,那便太明目张胆了些。

    于是他们故技重施,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传音。

    盛樱染:“师兄,你觉得那只蜜蜂妖后面想说的,是什么?”

    端木境分析:“他嘴里的女神指的是牡丹姑娘,红枫要蜂妖对牡丹姑娘死心,是因为牡丹姑娘与人……与人怎么样,才会让枫树得出要蜜蜂妖死心的结论?”

    师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兴奋!

    端木境:“与人什么?心意相通?互诉衷肠?结为道侣?”

    盛樱染“嗐”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师兄你放心大胆地想!说不定是与人亲亲、与人抱抱、与人那什么了呢!”

    端木境被自家师妹一番开放的话骇得整个人都僵了:“师、师妹,你矜持点!”

    盛樱染白了她师兄一眼:“矜持什么呀?都修仙历几年了?反正在我这儿,师尊和牡丹姑娘不管做了什么,那都是能四舍五入的!”

    她刚也只是随意瞎说而已,毕竟就他们师尊那木头样,盛樱染觉得,符悬书与牡丹姑娘能牵个小手,那都足以让她吃下三大碗米饭──即便她早已辟谷。

    因为特别关注符悬书和牡丹二人之间的互动,盛樱染往他们那处看过去的次数就多了些。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盛樱染顿住。

    端木境:“啊啊啊,到底是什么,好想知道啊!”

    奈何,他的呐喊无人回应。

    终于发现不对的端木境抬起头来,传音:“师妹?”

    ──毫无回音。

    端木境发现他师妹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都可说是瞳孔地震也不为过。

    盛樱染这毫不掩饰,直勾勾的眼神,就是牡丹自己也注意到了。

    她歪头,问:“盛姑娘,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

    牡丹伸手摸上自己面颊,没能摸出异物。

    可随着她歪头,长发偏向一边,露出的颈部肌肤就更加大片。

    牡丹很白。

    肌色就像上好的暖玉,盈润有光泽。

    在那片白当中,若是留下了什么印记,那也显眼得很。

    因为一直被垂下的长发遮掩,若隐若现,若非直勾勾瞧着对方,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盛樱染觉得自己出生、拜入千凌门、成为敛云尊上亲传弟子,所有的所有,一切都值了。

    她对牡丹说:“不,牡丹姑娘,你脸上没有什么。”

    牡丹不解。

    那不然?

    他们这番对话,惹得全飞舟的人视线都集中在牡丹身上──除了被掩住双眼的蜂无双。

    自然,符悬书也看了过去。

    “仙长,我有什么异状吗?”

    盛樱染吞吞吐吐的不直说,真真急死牡丹,她只好扭头找符悬书求助。

    符悬书看了下牡丹的脸,白里透红,长睫卷翘,望着人的那双桃花眼就像乘载着星光,因为在意自己身上出了问题,粉嫩的唇微微抿起。

    ……脸蛋没有任异状。

    符悬书正想开口对她说“无碍”,可他垂下眼帘的那刻,视线向下,忽地一顿。

    他也看见了让盛樱染都直了眼的地方。

    于是,符悬书正想脱口而出的那句“无碍”,转眼就成了:“……抱歉。”

    不只说了抱歉,还别开目光,似乎多看一眼,符悬书内心都能受到莫大的冲击。

    盛樱染内心尖叫。

    但就算心里再如何失控,她表面也是稳住的。

    只是说话声音微微地颤抖,暴露了盛樱染内心动摇的真相。

    盛樱染深吸口气,颤着声对牡丹说:“牡丹姑娘,脸上虽然没什么,但真正有什么的……”

    她伸手往下指了指。

    牡丹自己看不明白,只好从空间里翻一面镜子出来。

    在他她翻镜子的过程中,端木境忽然趴桌,显然也看见了什么,震撼不已。

    端木境传音给盛樱染,这回大叫的人成了他:“啊啊啊啊啊啊──是!真!的!”

    毕晏鸿轻咳一声,不好多看,就是打趣地看了符悬书一眼。

    就……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牡丹被他们搞得自己也迫切想知道,但,当她翻出镜子来一照,她此刻就身切地了解到了,什么叫好奇心杀死一只猫。

    “啪!”

    牡丹把镜面朝下,盖在桌面上。

    力道大得,那面镜子怕是都碎成了蜘蛛网状。

    她面色已经不只是被咳出的红,而是红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符悬书给她的灵力,虽能消去痛感不错,但,去除的也只是与伤有关的痛。

    旁的那种与疼痛无关的印记,却是一个不剩的,都好好残存在牡丹颈上!

    红色的痕迹上可以用虫咬来带过。

    但是吧……

    留下的齿印,可让牡丹怎么是好啊!

    哪只虫生了人类的牙!

    就算是她自己垂首,那也不可能咬到那处啊!

    更别提符悬书刚才还欲盖弥彰地对她说了声“抱歉”。

    那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承认是他自己干的好事吗!

    牡丹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记忆却是又被带回昨夜。

    符悬书喜欢看着她的眼,也喜欢吻她。

    但,他更喜欢埋首在她颈项,像是要宣示所有权那般,巴不得把牡丹的全身上下,都留下自己记号。

    牡丹越回想,越把自己想得脑子发晕。

    她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往旁横了符悬书一眼,就差没把自己心里话说出口。

    ──符悬书,你属狗的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陌年”宝宝灌溉营养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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